第17章 不一定能負責
“對不起！”葉瀾低頭輕輕的說道，她剛說時，還真沒想這么多，她只是想告訴他們，那個她要叫父親的人，她真的不認識，而現在她想認識而已。
“很好，剛剛說的是你今天的第一個錯誤，我們說說第二個。你十八歲了，所以，你現在做的每一個決定，要自己買單。所以你要想清楚，你的決定會不會傷害到別人。而你今天來考試，無論結果是什么，你現在注定要連累你姐，所以你要向她道歉。”高峰點頭，對葉瀾笑了一下，但還是溫和的說道。
“是，大姐、二姐，對不起，我這個決定有點倉促。”葉瀾點頭，這話是對的，自己跑來考試，張芒和趙生生真的是無辜的，所以她是應該要道歉的。
“非常好，所以我真的覺得外婆很會教小孩子，你很聰明，情商也不錯。既然你是成年人了，那我們再說說你來考試的后果吧。”高峰點頭，想想，用手指敲著桌面，“你要知道，上了節目，你無論希不希望，你前面十八年的人生就被攤在了人前。還有你父親、你的祖母的舊事，甚至于他們曾經犯過的錯，都會被好事者挖出來。你越紅，鍋越大。不管關不關你事，你都得站出來背這個鍋。所以你有足夠堅強，并且能堅持嗎？你要經歷的絕對不止這三個月。還有就是，你經歷了這一切浮華之后，你還能回到你的實驗室，安靜的做一名學者嗎？也許就回不去了，你能承擔這個后果嗎？如果不行，現在可以退賽，我們當一切沒發生過。”
“謝謝，高大哥！”葉瀾不想多說什么，只是輕輕的一點頭。
“想清楚就好，回去吧。你姐和我以后不會給你設置難度，但是，我們也不會給你開綠燈。你必須得靠自己努力了！所以二代，三代付出的必是一代們N倍的努力，因為你們父輩成就實在太高了，對你們來說，就是需要你們更努力的攀登，除非你比他們更有天賦和更努力。不然，也最好換車道超車比較合適。”高峰其實一直很明白張芒的意思，張芒不是覺得葉瀾給她添了麻煩，而是覺得以葉瀾現在的起點，真的去念名校，畢業了找個研究所，不管是不是真的有成就，但說出還是能唬人的。葉朝葉老板的女兒是女學霸，是某部高級研究員，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京大…這才她該走的捷徑，她其實現在給自己挑了一條更艱難的道路。
“小笨蛋！”趙生生又不傻，輕輕揉揉葉瀾的頭，但并沒有再多什么。
“我帶她回去。”張芒輕輕的拍拍高峰，自己拿著包大步的出去了。現在她覺得趙生生說得對，高峰還是挺靠得住的了。
趙生生拉著葉瀾忙跟上，到了停車場，趙生生突然想到了什么，忙站住了。
“這事好像跟我沒關系吧？我能裝不知道嗎！”
張芒只是回頭瞪著趙生生，目光清冷。葉瀾也抬頭看著她，一臉的鄙視。剛剛說好的姐妹情深呢？自己都道歉了，為什么這位還要臨陣脫逃。
趙生生‘從心’了，深吸了一口氣，默默的把自己的車鑰匙扔給了小明，自己垂頭喪氣的跟在后頭。
小明輕輕的按了一下眼睛，笑著接過車鑰匙，自己開著趙生生的車跟在后面。
三姐妹坐在一車上，趙生生坐在了副駕駛上，忍不住回頭伸手扒了很慫坐在后坐的葉瀾一下，深深的覺得自己這是啥命，今天不是應該大家一塊出去吃飯慶祝這位考到理科狀元嗎？為什么就成一塊回去挨罵！
“小傻子，以后要做什么，能不能先跟姐姐們商量一下。你啥都自己亂做主，就跟定時炸彈一樣，你姐我會未老先衰的。”趙生生都想死了了，“上個月，你退了保送資格，我媽回家鬧騰了一禮拜，我本來要去意大利的，結果生生被耽誤了三天。你才安生了幾天，又鬧騰這一出，親，你姐我真的是無辜的。”
葉瀾不敢做聲，上個月拒絕保送的事兒，她都快忘記了，沒想到，這會兒，二姐還能拿回來說。
一個月前，她被班主任通知，她被保送水木大學了，理由挺多的，什么她之前參加水木大學的冬令營，拿到什么直通證；還有她預考分數線不錯之類的。當時她其實還挺高興的，因為老師說的那些，她真的都有，她也不覺得這是自己不該得的。
不過，她到教室門口，就聽到有人在議論這事，最后總結的一位說道：“那沒辦法，誰讓你沒有個大姑是教導主任呢！”
葉瀾也沒有沖回教室跟人吵，或者學網上那些所謂高情商的人，拿著報名表自己進教室，當著眾人的面收拾書包，然后對同學們說，‘你們繼續努力，我已經是大學生了。’氣不死他們！
葉瀾做了一件會被所有人說低情商的事，自己默默的回到了老師辦公室，把報名表還給了班主任，說自己不太喜歡水木大學提供的專業，她還是決定自己專心的備考。說完了，給老師鞠了一躬，自己默默的回了教室，安靜的做題。
大姑、小姑那次真生氣了，拎著她罵了半小時，逼著她去找老師要回表格，不過她那天她堅持了。
其實她也明白，大姑、小姑真是為了她好。好些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接受保送，就等于提前進了保險箱。多少天縱英才的，就毀在一口傲氣上。大姑當時對著奶奶大吼，‘我今天就要滅她的性子，現在不滅，將來也得滅。’
后來大姑、小姑被奶奶趕走了，那天奶奶也沒罵她，只是戳了她一下說，“這段時間，你的重點在不再是努力學習了，而是要努力小心過馬路。”
那天她沒問老太太，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決定，她只是安靜的做自己該做的事。不然，她考到全市理科狀元，老太太為什么那么高興？對老太太來說，葉瀾沒有讓人看她的笑話，她給了那些人一記響亮的耳光，‘我孫女的優秀，是你們無法想像的。’
其實這些年老太太一直在下意識的培養她自己做決定，并且一直支持她的決定。所以她也習慣了自己做主，并且努力為自己的決定負責。所以她沒有跟人商量的習慣，老太太也沒這么教過她，現在想想，高峰的話也沒有錯，自己做決定，就算跟兩個姐姐無關，對他們還是有影響，她真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趙生生和張芒了，想想看，估計當初大姑也沒讓張芒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