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像是無奈一般,“靈瓊小姐,我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么,所以不會說讓你理解我們這種話。
但是,我們也付出了代價。顧先生,他曾經是多少人敬仰的天才,年紀輕輕就站在無數人一輩子也不能到達的高度,可是他現在變成什么樣子了?”
“他是我害的嗎?”
方立噎了下,完全沒料到靈瓊會來這么一句。
她不是很在乎顧雪里的嗎?
這話怎么那么無情?
“我是在乎他,可這不是你們拿來跟我談判的條件。”靈瓊睨著他:“幸好,他是你們顧議員的兒子,如果換成別的人,你們是不是早就把他抓起來,威脅我了?”
方立嘴角抽搐下:“我們不會那么做。”
靈瓊:“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人類的通性。”
方立:“”
方立還想說什么,靈瓊起身,“方教授,再見。”
顧雪里的異能損傷是階段性的,還有機會恢復。
所以這段時間顧雪里都在白教授那里。
他大概是明白自己必須有實力,才可以讓靈瓊過得更好,倒是沒怎么鬧騰,很配合白教授的恢復方案。
顧雪里旳異能是控制系。
他可以控制所有機械性的東西。
還是a級的異能者。
在滿是科技文明的世界,是一個挺可怕的一個能力。
靈瓊發現自從那天后。
就不斷有人試圖跟她聊天。
從兩個世界的未來,聊到她和顧雪里的未來。
靈瓊厭煩至極,可又拿他們沒辦法,最后只好推出吃干飯沒事干的高教授去應付他們。
高教授很聰明,他摸不清靈瓊的意圖,卻也不敢隨便答應什么。
他也想過,自己和他們談判。
但一想到,那個縫隙空間除了靈瓊,其他人根本不能通過后,這個念頭就被他摁死在心底。
顧議員倒是很懂事,從不主動聊這些,只讓顧母關心她缺不缺什么東西,喜歡吃什么,不喜歡吃什么。
而靈瓊不答應他們,也沒急著離開的意思。
每天陪顧雪里去白教授那里后,帶著顧雪里去外面轉一圈,日子過得十分平靜。
她知道有人暗中跟著他們。
說是保護,實則監視。
他們不知道靈瓊到底在想什么,為什么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居然可以毫不在意地到處閑逛。
所以他們根本不可能放任她不管。
嘭——
靈瓊被巨大的聲音驚醒。
她從顧雪里懷里爬起來,跳下床走到窗邊。
遠處有火光,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顧雪里也被驚醒,但他沒下來,只是坐起來看著靈瓊。
靈瓊看了一會兒,重新回到床上,捧著少年的臉親一下,“這段時間,我很開心。”
顧雪里:“???”
顧雪里指了指外面。
“你想保護你的世界嗎?”
這個問題可能有些復雜,顧雪里想了好一會兒,猶豫著沒有回答。
他雖然對父母很冷淡,可心底是明白,他們是自己最親的親人。
顧雪里是顧家的小兒子,他上面還有一個哥哥。
顧家哥哥也擔任著重要的職位,暫時不在云州市,所以靈瓊并沒見過。
但是他在顧家是很受寵的。
從小到大,他要什么就有什么,顧家給他提供了最好的條件,也給予他最好的關愛。
毫不夸張地說,在他被選中前,他一直生活在愛與被愛中。
可他又不想讓靈瓊為難,不想她不開心,不想她做出自己不喜歡的決定。
所以這個問題,放在顧雪里這里,就變得復雜起來。
“做選擇很難對不對?”靈瓊嘆氣。
顧雪里握著靈瓊的手逐漸用力。
靈瓊借著房內微弱的光看他,“我要是沒遇見你,現在我應該過得很好,不會莫名其妙遇見梁梟那群人,不會知道伊甸園,不會見到沈見京,不會知道死亡島的實驗重啟,更不會被卷入這莫名其妙的拯救世界的計劃里來 我會做著我喜歡的事,吃著喜歡的東西。就算最后,真的出現什么不可抗力的事,我也可以離開那個星球。
他們的死活跟我有什么關系呢?
我會過得很好。”
少女擁住顧雪里,聲音有些低的重復,“我會過得很好”
顧雪里心臟都像是被人揪住,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嘭——
劇烈的聲音震得房間里的器物都跟著顫動。
顧雪里忽地被靈瓊按倒下去,柔軟的長發蹭過他脖頸,微涼的柔軟觸感落在他頸彎里。
窗外火光似乎映紅了半邊天,透過玻璃傾瀉進來,半個房間浸在暖色的光暈里。
顧雪里呼吸逐漸急促。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與某個聲音重疊在一起,融為一體。
顧雪里伸手推靈瓊,正解他睡衣衣扣的人微微一頓。
“怎么了?”
靈氣聲音輕柔地問。
顧雪里說不上來,只覺得有些難受,“不”他不知道靈瓊想做什么,但他覺得不對,這樣不對,她的情緒和此時要做的事,不對他們應該 應該什么呢?
顧雪里想了好久,他終于想起前幾天和靈瓊一起看過的影片,他們應該在最美好的時候做這種事。
靈瓊沉默下,翻身下去,躺到旁邊,沒再說話。
安靜的房間里,仿佛能聽見遠處的喧囂聲。
顧雪里小心去碰靈瓊的手。
靈瓊并沒拒絕他,反而主動握住。
顧雪里微微松口氣,蹭過去親吻她的側臉,虔誠又溫柔。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兒的聲音緩緩流淌開。
“在死亡島的時候,我不明白有些人為什么總是期盼,有個人可以無條件地愛護他們,甚至可以因為幾次友好相處就完全信任那些人。
那種虛無縹緲的期盼,可笑又可悲,所以我決定自己去爭取。
可是他們一次又一次地碾碎我的希望。
我真的很生氣很生氣。”
嬌小的身軀蜷縮進顧雪里懷里。
“我想毀了他們,毀掉一切。”
“可是后來醒來時,看見有母親愿意為了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有丈夫會拼命保護自己的妻子不受傷害那也許就是在絕望中唯一支撐他們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