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之后,容穌言臉色漲紅,靈瓊瞧上去反而一臉愜意自在,倚在他懷里,接著剛才沒說完的話題。
“白彥斐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了?”
容穌言搖頭,頂多算禍水東引,見死不救。
他們遇見一只雪怪,那只雪怪很難對付,白彥斐就將雪怪引向他,讓他們有逃跑的機會。
她要是沒來找自己…
也許他真的會死在這里。
“那我們讓他留在這里吧。”小姑娘笑一下,“反正出不去是他本事不好,對嗎?”
容穌言不知道該如何應答這話。
“少主想知道我和他的恩怨嗎?”
“你想說嗎?”
容穌言不太說,因為每次回憶起來,都感覺是又經歷一遍。
但是…
“我出生在一個修仙世家里…”
除了修真門派,也有底蘊深厚的世家,他們都是祖上有人飛升,靠著老祖的威名,漸漸發展留下來的大族。
比起修真門派,這些世家也并不差。
而容穌言就出生在這樣的世家里。
八歲那年,他和父母外出,救下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男童。
“白彥斐?”
“嗯。”容穌言點頭,“他當時牽扯進很大的一樁血案里…”
當時有人抓孩童練邪功。
他的父母聽聞附近孩童無故失蹤后,所以決定調查清楚。
等到最后剿滅的時候,他在外圍救下了奄奄一息的白彥斐。
白彥斐是趁亂逃出來的。
他的父母本想送他回家,可白彥斐說他的家人都沒了,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的父母憐惜他,所以暫時將他帶回了族中。
白彥斐就這么在他家住下。
容穌言和白彥斐年紀相仿,共同話題非常多,兩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之后他父母就收養了白彥斐。
他們一起學習,一起修煉,一起教訓欺負他們的人…
容穌言和他父母,是真的把他當成家人。
可惜,他們不知道,是養了一條毒蛇在身邊。
白彥斐偷竊族中修煉秘法,害他父母,廢他靈根。
族里的人說他是偷竊秘法之人,他父母發現阻止他,卻被他走火入魔地殘忍殺害,若不是白彥斐當日正好不在,恐怕連他也要死于非命。
他成了那個罪人。
沒有一個族人相信他,逼他交出秘法。
他根本沒拿過的東西,他哪里交得出來。
最后只有白彥斐相信他。
白彥斐帶著他從牢房里跑出來,最后卻趁他不注意,廢他靈根,還將他推進狼群,看著他被狼群攻擊、撕咬。
白彥斐以為他死定了。
所以毫不介意地將他的杰作告訴了他。
可惜,他命大,沒死。
不過他成了廢人,身體也很不好,養了很多年才勉強好轉。
他打聽到白彥斐那件事后沒多久,就以傷心為由離開了。
幾經輾轉,最后好不容易才知道白彥斐在云宮。
靈瓊:“他為什么要做這些?就為了那秘法?”
容穌言:“那是容家世代傳下來的,只有容家的當家人可以學,是很厲害的一套修煉之法。”
放在外面,也是令人眼紅的東西。
靈瓊撇嘴,“那他還上什么云宮?”
這個容穌言就不知道了。
也許是想找個靠山,怕以后容家發現真相。
靈瓊眸子轉一圈,道:“你都不能修煉,你沒想過,你進云宮,找到白彥斐,也是以卵擊石?”
容穌言低頭看著自己手心。
他不過是爛命一條,要是能殺了白彥斐,那最好不過。
他如果連試都不試,怎么知道沒有希望呢?
容穌言手心里倏地搭進來一只白嫩嫩的手,手指勾著他手指,交纏在一起。
“不過沒關系,你現在有我嘛。”白彥斐算什么東西,給她家崽子提鞋都不配。
容穌言沒出聲,只是緩緩握緊靈瓊的手。
容穌言的傷是從懸崖上掉下來弄的,靈瓊身上有內服外用的藥都有,所以好得還算快。
但是洞外的風雪一直沒停。
他們沒法離開這個山洞。
山洞里的火焰早就熄了。
靈瓊站在山洞口,往外張望,風雪掃過來,她又縮回去。
這不抽卡,都不讓爸爸走啊!
不過沒關系,崽子也在呢。
“這什么破地方嘛。”靈瓊氣呼呼地坐回去,“機緣沒看見,被折磨得快死了。”
容穌言怕靈瓊冷,將披風披到她身上,“少主再等等吧,等風雪小一些,我們就出去。”
“你身體還沒好呢。”
“…沒大礙了。”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自己受傷后,比以前要好得快很多。
靈瓊伸手去摸,“真的嗎?”
雖然隔著衣裳,容穌言還是不太適應,但也沒動,“嗯,少主不用擔心。”
第二天風雪一點停的意思都沒有,反而下得更大。
容穌言起來看見那雪都快把洞口給堵住了,他過去把雪清理掉,免得到時他們被堵在里面出不去。
等他清理好,回身就見靈瓊醒了,正翻著一本泛黃的書。
容穌言心底咯噔一下,下意識的在身上摸了摸。
什么時候掉出去的?
“容穌言,這書為什么會在這里?”靈瓊抬眸問他。
他要怎么解釋?
容穌言手心里都是冷汗。
靈瓊見他不說話,眸子轉兩圈,語出驚人,“容穌言,我們不如試試?”
小姑娘語氣很平常,就好像是說試試這個能不能吃一樣。
“少…少主?”容穌言震驚。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那本書…
那是關于雙修的。
“這上面不是說了,有可能能讓你重塑靈根的。”靈瓊合上書,“你不想重塑靈根嗎?”
容穌言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
他當然想…
可是那個辦法…那不是普通的辦法。
“你要是不重塑靈根,就不能修煉。不能修煉就不能幫我打架,那我要你干什么呀?”
“少主,你不要再提此事。”容穌言低聲道。
靈瓊不滿地哼哼,“你明明想嘛。”
靈瓊拍下手上的書,“你不想的話,為什么要留著這本書?”
小姑娘起身,站到他面前,白嫩的臉上帶著幾分不滿,“容穌言,你當真不想和我雙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