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地下室的路上,余燼內心無比凌亂。
王夏很夠義氣,沒找他要50斤靈米。
結果,黑了戴茂100斤靈米。
余燼已經不想再說什么了,如果有選擇,他想跑到千里之外冷靜一下。
不過他也知道,戴茂為什么肯出100斤靈米,甚至放下了架子賠禮道歉。
今天要救的人,牽扯到東風號的關鍵線索,實在太重要了。
一路走來,王夏心情不錯。
其實他今天冒著風險來回收站,也是一次另類的搞科研。
他想試驗一下,自己的鮮紅歐氣,到底給不給力。
事實證明,雖然有波折,受了點委屈,最終還是帶來了happy ending。
跟隨回收站的大當家和二當家一路前進,王夏看到了今天要救的目標。
熟悉的地下室,熟悉的鐵籠子,不熟悉的受害者。
籠子里有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正在瘋狂撞擊著牢籠。
少年撞擊的方式,和錢富貴如出一轍,帶來的效果卻和錢富貴大不一樣。
焊在地下的鐵籠子,竟被他撞得搖搖晃晃。
少年雙目猩紅,神態瘋狂,像一匹擇人而噬的惡狼。
他身高一米八,猿臂蜂腰,抗擊打能力驚人,撞擊后竟然沒有那種觸電般的癱軟,還能退后三步蓄力,然后再次沖刺。
王夏站在幾米外冷眼旁觀,心情有些沉重。
少年頭頂上,彌漫著一層黑氣。
黑云壓頂,九死一生。
錢富貴那種灰黑二氣的,還有希望救活,眼前的少年郎實在太難拯救了。
“戴總,他是怎么中招的,先給我說說。”王夏開口了。
“有些事不方便說,你直接救人。”戴茂又拿起了架子。
王夏當場就為難了:“戴總,你也知道,我們咒宗門人的手段,其實和祖傳幾代老中醫一樣,先把情況摸清楚,然后對癥下藥。我連基本情況都不了解,你讓我怎么救人?”
戴茂猶豫了,忽然一個白大褂跑了過來,神態語氣透著慌亂:“戴總,黃顧問…他…他快不行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戴茂眼前一黑,咬著后槽牙說道:“小余,這里交給你了,我去看看黃顧問。”
說完他邁開大象腿,直奔地下醫務室。
王夏目光掃向了余燼:“大哥,兄弟歸兄弟,任務歸任務。弄不好要死人的,如果你跟我扯什么保密權限,我扭頭就走,這人我救不了。”
“行了,你想問什么。”余燼屈服了。
王夏指了指鐵籠子里的瘋狂大男孩,開始了他的老中醫望聞問切:“這孩子滿十八歲沒,這么小就跑去東風號瀟灑走一回?”
余燼答道:“他不是客人,是東風號的員工。”
王夏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看這小子長得小帥小帥的,身板也挺扎實,他是那種…富婆專用產品?”
“你別瞎猜,聽我說完。”
余燼板著臉,展現了專案組的情報能力:
“這孩子名叫裴烈,在白云城起點福利院長大,是個孤兒。他脾氣倔,從小愛打架,一直沒被人領養,在福利院混到了初中畢業。”
“裴烈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福利院也不管他了,初中畢業后一個人出去討生活,在小飯館里跑堂兼洗碗工。過了幾個月,他遇到鐵老三。”
“鐵老三是個練家子,一身硬氣功還過得去,他看裴烈根骨不錯,收了對方當徒弟。裴烈學了一年,青出于藍,在城北打出了一點名堂。”
“八個月前,東風號招聘保安,其實就是招看場子的打手,開出的待遇很高,鐵老三和裴烈師徒倆都去了那里上班。”
“四個月前,鐵老三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裴烈這種孤兒院長大的孩子,有很強的自保意識,他發現情況不對,一直忍氣吞聲,找機會逃跑。幾天前,他溜了出來,沖進了一家街道派出所。”
“我們部門接手了這起案子,剛找到裴烈,他已經昏過去了。他的情況和錢富貴相似,初期像是得了怪病,昨天出現癲狂癥狀,今天下午兩點以后,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聽到這里,王夏終于明白,少年裴烈為何頭頂一團黑氣。
那是純粹的黑,黑得烏泱烏泱的。
“大哥,你是嫌兄弟我命太長嗎?這孩子上船八個月,和那東西早就融為一體了,你讓我怎么救?”王夏苦笑。
“我知道很難,你盡力就好。”余燼也明白這次救人難度有多高。
“不是有沒有盡力的問題,八個月啊,我估計這孩子一上船就中招了,怪不得那位黃顧問也遭不住。大哥,你有沒考慮過,一旦失敗了,我必遭反噬?”王夏拒絕得很強烈,這次是真的拒絕。
“你救過錢富貴,我相信你的手段,三四成把握還是有的,你不用說得那么夸張。”余燼說道。
“就算是三四成勝算,那我還有六七成概率變成植物人,你覺得我應該買大,還是買小?”王夏拒絕得更強烈了。
余燼深吸一口氣,說出一句讓他感到羞恥的話:“你要是被反噬了,后半輩子,我養你!”
“大哥,你會聊天嗎?”
王大弟菊花一緊,壓力很大。
“我不是開玩笑的。”
余燼出奇地嚴肅:“既然說好了要結拜,咱倆都拿出點誠意出來。這事兒成了,我認你當兄弟。要是沒成,我不止養你,還把你父母當我親爹親媽來孝敬!”
“大哥,言重了,這話說得太嚇人了。”
王夏嚇得縮了縮脖子:“大哥,我不明白,為什么非得救人,你們不是還有個人道毀滅措施嗎?”
余燼攤牌了:“我跟你交個底,錢富貴前幾天醒了,說了一些事情。他只去過一次東風號,知道的信息相當有限。這個裴烈不一樣,他在船上工作了八個月,還能逃出來,知道的東西恐怕超出我們想象。”
王夏表情格外沉痛:“大哥,你讓我不相信兄弟感情了。你話里話外的意思,透著沉重啊,這孩子是重要證人,他的命比我值錢,我拼著送死也得救他,是這個意思吧?”
余燼苦笑:“你也別這么說,這孩子孤兒出身,本來就命苦,只要有一線希望救活,我都不忍心把他燒成灰。我也沒逼著你去送死的意思,你的能力我是見識過的。”
王夏深吸了一口氣:“大哥,你給個明白話,我要是豁出性命幫了你,你會不會把我當兄弟?”
余燼又上頭了:“今天你幫了我,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大哥,仗義!”
王夏感動了,一腔熱血沸騰起來了:“好兄弟講義氣,今天我要是不幫你,絕對遭雷劈。大哥,請記住我們的誓言,以后你不幫我,你也要遭雷劈!”
余燼豁出去了:“兄弟,我發誓,誰不講義氣,誰遭雷劈!”
這種暗藏套路的誓言,王夏假裝沒聽出來。
他依舊熱血得不行:“啥也別說了,大哥,請給我泡一杯卡布奇諾!”
大哥一臉懵逼:“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喝咖啡?”
王夏一本正經:“咖啡對我有用,你拿來就是了。”
余燼以為這貨要提提神,跑去泡了咖啡。
還真別說,回收站的地下室應有盡有,熬夜的工作人員長期喝咖啡提神,烈火郎君在咖啡機旁邊找到了卡布奇諾。
王夏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忽然意氣風發:“大哥,注意了,前方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