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靠在洛言懷中,聽到洛言的話語,一時間有些失神,心中亂糟糟的,她從未想過洛言竟然認識前任巨子六指黑俠,甚至彼此的關系還這般復雜,這些事情,燕丹從未與他們說過,或許,就連燕丹也不清楚這些事情。
只是這事仔細深究起來,未免有些令人難以接受。
前任巨子六指黑俠帶領墨家弟子為后人開路,所行之事令秦國越發強大,而他們這些墨家弟子卻是反抗秦國的統治,聯合六國遺民與帝國抗爭,或者說,他們與帝國就是不死不休的對立面。
兩相對比。
這未免有些過于滑稽,令人有些難以置信。
洛言倒是沒有理會雪女心中所想,伸手捏了捏她臉上的面皮,不一會兒便是找到了破綻,將其帶著的人皮面具揭下,頓時露出了一張精美絕倫的面容,宛如琥珀的眸子正復雜的看著他。
“果真是你,我就知道我沒有認錯人”
洛言看著這張熟悉的面容,輕笑著說道,他與雪女也有十多年未曾見面了,當年之燕國一別,他也是沒有主動去找過雪女。
一則沒必要,另一方面,那時候他正忙于秦國與六國的戰爭,哪有時間找雪女。
雪女被點了穴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用眸子無聲的盯著他,清麗無雙的面容白皙的似乎能發光,宛如舉世無雙的美玉,當真難以想象她的嬌軀是何等的完美。
好在洛言看過,也鑒證過!
很棒!
“果然是個美人”
曉夢打量了一下雪女的姿色,隨后眸光看向了洛言,聲音寡澹的說道:“櫟陽王的眼力倒是不俗,挑選的女子皆是人間絕色。”
“怎么,吃醋了?”
洛言抱著雪女,笑瞇瞇的看著曉夢,毫不心虛的反問道。
對付曉夢這樣的女子,最好的方法是撩撥她的心境,不讓她保持冷靜,越是能激起她的情緒,則代表你在她心中有了一定的地位,若是對方看你眼神都沒有一絲波瀾,那你說的再多又能如何。
與女子相處要學會見縫插針。
曉夢目光微閃,迎著洛言的目光,表情不變,片刻之后,才輕聲的說道:“懷中抱著一位絕色,目光卻是盯著他人,嘴上卻是說著這般的話,我倒是好奇,你的心究竟有沒有動過?”
“見到你的那一瞬間,它便已經動了,如今更是無時無刻的動著。”
洛言目光灼灼的盯著曉夢,極為露骨的說道。
這話絕對真心實意,哪有人的心是不跳的,那豈不是成了死人。
“滿口謊言,無一句話是真的”
曉夢緩緩起身,纖薄的嘴唇微動,扔下一句話,便是轉身準備離去,顯然是不愿與洛言這般沒意義的聊下去,她豈能看不出來,洛言這是明目張膽的調戲她,若是沒有其他人在場,她到不介意和洛言好好玩玩。
可眼下,外人在場,她還是道家天宗的掌門,自然需要保持自己的風范。
無論心中有什么樣的情緒都不能直接表露出來。
“嗡”
腳步輕輕點地,周身流光運轉,四周天地之力輕顫,下一刻,曉夢便是消失在了眼前,就連氣機也是消失在了他的感知之中。
“道家的武功確實有意思”
洛言臉上的笑意收斂,目光微閃,嘴唇微動,滴咕了一聲。
與此同時,屋外的打斗已經進入了末尾。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幾道人影便是被章邯帶了進來,赫然是之前跑出去的盜跖以及高漸離,兩人都沒有跑得掉,除此之外還有庖丁和幾名墨家弟子,逍遙子倒是不見了蹤跡,顯然影密衛并未攔得住對方。
“跪下!”
影密衛腳踢幾人的關節,輕喝道。
不過幾人的骨氣很硬,就連那幾名尋常墨家弟子也是寧死不跪,俺怕被踢的雙腿彎曲,依舊咬牙的站了起來。
就在影密衛還想繼續的時候,洛言抬手制止了:“夠了,沒必要羞辱他們,壓下去吧,過幾日與燕丹一同行刑。”
“諾!”
影密衛齊聲應道,便是將幾人壓了下去。
高漸離臨走前還想說些什么,可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因為雪女此刻就躺在洛言懷中,他就算說又能說些什么,他本人已經自身難保了,無力感充斥著心頭。
章邯掃了一眼洛言懷中的雪女,隨后看向了張良:“王爺,這位張三先生該如何處置?”
他沒有詢問雪女該如何處置,對方此刻正被洛言抱在懷中,對于洛言那亂糟糟的私生活,他不做評價。
“關入噬牙獄,好生看管。”
洛言看了一眼張良,緩緩的說道。
章邯拱手應了一聲,便是命人將張良帶走了,很快,屋內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尚未融化的冰晶,以及相擁在一起的兩人。
“你說我要怎么處置你?”
洛言捏著雪女的翹下巴,輕笑了一聲,同時伸手解開了她的啞穴。
雪女目光幽冷的盯著洛言,抿了抿嘴唇,最終認命般的閉上了眸子,一副任由洛言處置的模樣,就連往日的靈性都是沒有了,現如今,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就算洛言要對她做些什么,她還能反抗不成。
何況,最壞的結果也不過那個,曾經被洛言欺辱過的她也不怎么在意了。
破罐子破摔。
看都看過了,還怕被吃啊。
“不說話?那我換個說法,你說我該怎么處置那些墨家弟子?”
洛言摟著雪女纖細的腰肢,看著毫無靈氣的雪女,刺激道。
雪女聞言,終于再次睜開了眸子,怒視洛言,冷笑道:“堂堂帝國的櫟陽王也如此惡趣味嗎?非要在處刑之前羞辱一番我才肯罷休?!”
“誰羞辱你了,不要污蔑我,我留你下來也只是為了與你好好聊聊。”
洛言搖了搖頭,反駁了一聲。
雪女不答,只是冷冷的盯著洛言,狗屁的聊聊,聊聊就是抱著她聊嗎?
何況,眼下這個局面,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還有什么資本與洛言聊,想到這里,雪女的眼神也是變化了一下,輕咬著嘴唇,目光羞怒的盯著洛言,似乎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真會瞎想。”
洛言捏了捏雪女的臉頰,過了一把手癮,隨后便是解開了雪女穴位,松開了她。
在雪女疑慮的目光之中。
洛言拍了拍她的屁股,待她后知后覺的起身之后,才慢悠悠的站了起來,目光玩味的說道:“我的懷抱是不是很溫暖?你要是這么懷念,今晚就不要走了。”
雪女表情一僵,輕咬著嘴唇,片刻之后,才開口:“你究竟想做什么。”
“讓班老頭來見我,我想和他好好聊聊,他若是想見到墨家上下都毀于一旦,那也無妨,畢竟如今的墨家又不只是你們這一支。”
洛言拍了拍身上的衣物,平靜的說道。
如今的墨家只剩下小貓三兩只,甚至連一個像樣的統領都沒有了,至于雪女,她一個女人又能做些什么,唯一扛得住事的唯有班老頭這個老古董了,他想和墨家好好談一談,各種意義上的。
雪女面色陰晴不定,一時間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洛言的陰謀,不敢直接應下來。
“你們沒得選。”
洛言看著雪女,輕笑了一聲,隨后直接頭也不回的向著屋外走去,因為他的感知之中,紅蓮、紫女等人察覺到動靜已經趕回來了,若是再和雪女擁抱一會兒,就得被她們逮個正著了。
他洛某人已經從良十數年了,再也不是曾經那個放蕩子了,豈能將日子往回過。
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雪女注視洛言離去,有些難以置信,他竟然就真的這么走了,甚至沒有一絲留戀,不過很快,她就發現了問題所在,因為有間客棧的門口位置,三名身段姿色不比她差的女子正簇擁著他,看得她有些無語。
剛才那位道家女子說的不錯,他的嘴巴里就沒有一句話是真的。
同時雪女也有點好奇,他的心真的為某個女子動過嗎?
馬車內,紫女、紅蓮、弄玉三女都沉默了,她們沒想到張良真的走上了韓非的老路,甚至與墨家之人謀劃,行刺洛言,如今計劃失敗了,被捕入獄,結局不言而喻。
紫女那雙美麗的紫眸略顯凝重,眉頭輕蹙,雙手交疊在雙腿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若非早就知道,洛言剛才又為何將她們支走,而且,如真的是刺殺,洛言怎么會這么快就將此事解決了。
“之前得到了消息,所以有了準備。”
洛言點了點頭,解釋了一句。
紅蓮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詢問道:“你打算如何處置張良?”
“留他一命。”
洛言給出了承諾,這也是他唯一能給出的承諾,至于給張良自由什么的,這無疑是不可能的,對方不是韓非,曾經的一點交情不值得他對張良太過優待。
如今這般,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紫女沉默了,她現在很想知道一件事情,衛莊究竟有沒有參與進來,她覺得洛言有事情瞞著她。
弄玉向來聰慧,紫女能想到的事情,她豈能想不到,秀美的眸子之中多了幾分悲傷之意,短短半天,她們就從曾經的懷念之中回到了殘酷的現實,有些事情似乎真的未曾結束。
這也許只是一個開始。
馬車內陷入了平靜,眾人緩緩向著別院而去。
半路之中。
洛言也是接到了東廠之人的傳信,得知蓋聶、衛莊刺殺李斯,他也是眉頭一鎖,待看到黑麒麟被活捉,蓋聶中毒棄劍、衛莊中了六魂恐咒之后,他目光也是閃了閃,不動聲色的將信件捏碎,這消息暫時不能告訴紫女等人。
六魂恐咒的殺傷力可是相當恐怖的,對付修煉墨家心法的墨家巨子,中之必死,它本就是為了克制墨家心法創造出來的,會隨著墨家心法的運轉不斷的壯大,直至侵蝕掉身體的全部生機。
對付其他人,殺傷力雖然沒有那么恐怖,可也絕對難纏。
殺了衛莊不至于,可讓衛莊短時間之內失去威懾力還是沒問題的。
“這下他們該消停了,接下來可以好好處理儒家的事情了!”
洛言低聲自語。
儒家小圣賢莊。
“卡擦”
伏念一巴掌直接拍碎了桌桉,滿臉震怒以及難以置信,怒聲說道:“子房怎會如此不智,他怎么敢…怎么會!”
就在剛才,洛言那邊派人來質問儒家,是否插手刺殺一事,言辭極為正犀利,甚至直接派兵將儒家上下都封鎖了,蒙恬親率黃金火騎兵封了整個小圣賢莊,意思不言而喻,儒家若是不給一個滿意的交代,那小圣賢莊也不用存在了。
換句話說,先前帝國沒有正當理由發飆,恰好這個時候張良將刀子送到了洛言手中,令洛言有了何時的理由直接發飆了。
至于儒家能不能接得住,洛言覺得儒家不能。
“早就勸說他不要與那些人走得過近,他就是不聽,如今給儒家惹來如此大禍!”
伏念深吸了一口氣,呼吸有些急促,難以保持平靜的心態。
眼下這局面已經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
若是帝國真的要將儒家一網打盡,借此機會,小圣賢莊上上下下都逃脫不了干系。
顏路以往的微笑不見了,不過目光依舊平和,看著心緒不寧的師兄,詢問道:“師兄,你打算如何處置子明與子羽。”
這兩人是張良帶進來的,與帝國叛逆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此事他們自然知曉,之前只是沒有說些什么,儒家不至于連兩個小孩子都護不住,可眼下,這兩個孩子將成為儒家致命所在。
“…他們終究是儒家弟子,何況,眼下這個局面,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伏念沉吟了片刻,緩緩的說道。
交出去,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兩個孩子,就算真與叛逆有關系,又能有多少。
顏路也是點了點頭,贊成了伏念的說法。
不過兩人顯然低估了這兩個孩子的分量,他們可不是簡單的兩個孩子,兩人的身份可是相當的不俗,可顯然,張良并未和他們說清楚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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