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旳忠誠!”
田猛單膝跪地,手中染血的長劍插在地面,那張剛毅正派的面容對著洛言,語氣恭敬,目光誠懇的說道。
有一說一,比起那些阿諛奉承之輩,田猛舉止更令人欣賞,這也許是外貌與氣質的加成,有些人就算是當狗,那也是一只看上去挺威風的狼狗,眼前這只田猛無疑就是一條會咬人的狼狗。
不單單會撕咬敵人,也會撕咬自己人。
一旁倒在血泊之中的農家弟子無疑成了他效忠的答卷,那一張張滿是驚怒和難以置信的表情意外的嘲諷。
有意思…洛言看著眼前愿意給他當狗的田猛,心中不但沒有收斂殺意,反而更濃了幾分,眼前這只狗哪里有所謂的忠誠,他絲毫不意外,若是日后有了更好的選擇,他也會將自己獻上去,成為他效忠的答卷,亦如眼前這些農家弟子。
所謂的道德底線,在田猛的眼中就仿佛是笑話,他最愛的人是自己,這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
原著里他也是如此。
不過很快,洛言便收斂的殺意,他需要一枚棋子,一枚足夠統領農家,甚至聯合諸子百家抗秦的首腦。
田猛無疑極為適合。
“很好,你是一個聰明人。”
洛言緩緩伸手拍了拍,頗為欣賞的看著面前的田猛,輕笑道。
田猛雙手抱拳,正色的對著洛言說道:“為櫟陽侯效力是我的榮幸。”
“可惜你的忠誠有些廉價,不過沒關系,我用人從來不看對方的德行,你的為人處世我也不關心,我只在意你的能力和價值,農家俠魁田光已經被我抓住了,從今往后,農家的老大該換人了,我需要農家為我所用。”
洛言不急不緩的說道。
田猛雙目精光一閃,沉聲的說道:“農家最大的勢力本就是田氏,我二弟也是堂主之一,唯一與我不合的便是神農堂的朱家,只要解決掉朱家,屬下便有十成把握成為新的俠魁!”
“吃下去。”
洛言不咸不淡的說道,同時抬手將一物扔給了田猛。
田猛抬手接住,定睛望去,發現掌心是一枚極小的紫黑色小蟲,極為精巧。
“此物名為三絕蠱,乃是百越之地的蠱蟲之一,極為特殊,吃下去可令你氣血增強,百毒不侵,哦,忘了,你們農家弟子似乎都有這個天賦,不過應該對此物無用,你也可以試試。”
洛言看著田猛,緩緩的說道。
忠誠,洛言是不信的,不過田猛確實可以利用,此人足夠沒有下限,這種人會很好用。
田猛臉色變了變,但只猶豫了片刻便是將三絕蠱吃了下去,伴隨著喉結滾動,他也是張開了嘴巴對著洛言,示意自己已經吞服了下去。
洛言看著田猛,沉默不語。
下一刻,田猛直接捂住了心臟,臉色瞬間慘敗,痛的渾身顫抖,仿佛心臟被人死死的握在掌心一般。
“很好。”
洛言點了點頭,很滿意田猛沒有耍小花招。
田猛滿頭冷汗喘著氣。
洛言繼續說道:“你的第一個任務,成為農家新的頭領,待你成為新的統領之后,我自會派人與你聯系,至于朱家…我可以幫你解決了,正好我對他的武功招數很感興趣。”
朱家的絕技確實很厲害,除了千人千面這個技能,三心二意點穴手也是一絕。
洛言對點穴手很有興趣,相信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拒絕這樣的神技。
“屬下領命!”
田猛也是代入了角色,拱手沉聲的說道。
田蜜此刻眼中的驚怒之意消散,是蘊含春水的眸子風情萬種的看著田猛,掩嘴輕笑道:“沒想到堂堂的田大堂主也會效忠敵人,當真令奴家驚訝啊”
話音落下,田蜜這小蜜罐子也是無視了大司命危險的目光,也不管四周有沒有人,直接靠在了洛言懷中,撒嬌般的蹭了蹭洛言的胸膛,美眸眨了眨,滿是崇拜之意,白皙的肌膚細膩光滑,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大人還是如此的迷人,令奴家欲罷不能”
嬌媚酥軟的話語聲聽得洛言小腹一熱。
有一說一,勾搭男人這方面,田蜜當真是有一手,那股勁不同于明珠夫人的灼熱,是一種宛如小貓爪子一般,撓你的小心肝,若即若離,分寸把握的剛剛好,很容易激發男人的欲望。
不是征服的欲望,而是純粹的男女之情。
就問你動不動心。
哪個男人經得起這樣的誘惑,農家遍地都是壞人呀!
給爺等著…洛言給了田蜜一個眼神,伸手摟住她的小蠻腰,隨后看著田猛,道:“不走還看什么?”
“…是!”
田猛眼神也是急速變化了一下,掃了一眼和洛言摟在一起的田蜜,哪里還不明白這女人早就勾搭上了對方,也許數年前便已經與對方勾搭上了,心中微微一沉,沒敢再說什么,身形一閃向著田虎離去的方位追去。
田猛走了。
田蜜越發肆無忌憚,摟著洛言的脖頸,媚眼如絲,吐氣如蘭,嬌聲道:“大人是來接奴家的嗎?”
“是來感謝你的紙條”
洛言手臂微微用力,看著田蜜嬌媚的容顏,輕笑道。
他會用力感謝田蜜的。
田蜜似乎也領悟了那層意思,頓時俏臉微紅,薄唇微微抿動,扭了扭身軀,似乎還蠻期待的。
狗男女…大司命看著這對男女,心中莫名升起了這種想法,雖然沒有這個字眼,但想法卻和這個字眼無比的契合。
可顯然大司命還是低估了洛言的生性,只見這廝伸手拉住了大司命柔軟的柔夷,一本正經的詢問道:“一起唄”
大司命睜大了眼睛,眨了眨,有幾分難以置信的看著洛言。
老洛,你玩真的?!
不然呢 洛言同樣眨了眨眼睛,很期待的看著他。
奴家不要 田蜜小拳拳錘了洛言的胸口,表示抗拒,只是邀請的意味似乎更濃了幾分,柔媚的眸子甚至還示威般的掃了一眼似乎不情愿的大司命,嬌聲道:“姐姐這是怕什么呢?莫非是怕妹妹吃了大人不成”
墨鴉抬頭望天,感覺今日天氣不錯,適合睡覺。
因為半空中的雪花已經飄落了,不出意外,又是一場大雪將至,也許只有雪花的純潔才能淹沒這世俗的渾濁與骯臟。
田猛并未花費多長時間,便靠著農家專門的聯絡方式找到了田虎。
田虎發現大哥脫困了,也是驚喜交加,至于田蜜和那幾名核心弟子的消失,他倒是不怎么關心,只要大哥還活著便可,兩人的感情還是很深的,至少他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至于田猛心中有多少,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田虎大致看了一下田猛的情況,開口詢問道:“大哥,你沒事吧。”
“無礙。”
田猛搖了搖頭,輕聲的說道,不過臉色卻有些難看,他一路上也是感受了一下身體的變化,那三絕蠱子蠱根本無跡可尋,似乎隱藏在了心臟深處,除非掏心出來才有可能找到。
這無疑斷了田猛的念想,好在農家并不缺乏名醫,三絕蠱的事情回去可以再想辦法。
“可是那秦國的櫟陽侯刁難了大哥?!”
田虎握緊了手中的虎魄,沉聲的詢問道。
“能保住這條命便已經是萬幸,盡快離開此地吧,我剛才從他口中套話,俠魁已經落在了羅網的手中,生死不知,農家將會大亂,你我必須盡快回去主持大局!”
田猛握住了田虎持劍的胳膊,語氣一沉,緩緩的說道。
田虎聞言也是臉色變了變,片刻之后,詢問道:“大哥,我們要去營救俠魁嗎?!”
你就不能動動腦子…田猛表情一僵,嘴上卻是解釋道:“情況不允許我們回去,能逃出來已經是走了大運,暫且先保命,離開這一帶再從長計議。”
“可是俠魁…”
田虎還想說些什么,卻是被田猛制止了。
“刺殺計劃失敗,俠魁便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他留下來斷后就是為了給農家保留一些種子,你我活著才是對俠魁最好的回答!”
“我聽大哥的。”
田虎眉頭皺了皺,點頭應道。
他這人最大的有點就是聽勸,首先是你能勸得動他,而不是被他砍。
“走!”
田猛沉聲的說道,旋即兩人向著外圍而去,一路上倒是未曾再遇到秦國三部門的追兵。
這也許就是給人當狗的好處。
至少可以活下去。
灰白色的烏云宛如棉花糖堆疊在天空,并不刺骨的寒風卷動著雪花飄落。
朱家抬手接住一片冰冷的雪花,搖了搖頭,輕嘆道:“又下雪了,不知道又要餓死多少人。”
“朱老大,你此刻還有心思關心天下蒼生啊,你我今日說不定都走不出這片修羅場了,你就收收心思,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吧。”
司徒萬里聞言,苦笑著說道。
他此刻的狀態也是極差,臉色蒼白,肩膀上和后背多處受傷,鮮血近乎染紅了上半身的衣衫,不是他不夠謹慎,而是運氣著實太差,莫名的就被秦時的三部門人馬盯上了,差點被群毆致死。
至于緣由,也許是因為他的實力太差的緣故。
殺手雖然沒感情,但不是沒腦子,柿子挑軟的捏還是知曉的。
“就不該來的,好在劉季老弟沒跟過來,至少能給神農堂留個種子。”
朱家搖了搖頭,捧著那顆滑稽的大腦袋,臉上的面具化作憂郁的藍色,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
“四岳堂可沒啥種子。”
司徒萬里哭笑不得的說道,他是真的不想死,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抬著頭感慨道:“人生最大的悲劇就是人死了,錢沒花完。”
朱家也沒有笑話什么,沉吟了片刻,緩緩的說道:“等朱仲回來,莪們便再試一次,若事不可為,老夫豁出這條老命幫你們博出一條道出來。”
司徒萬里看著朱家,沉默了,他知道朱家沒有說笑,這種情況下,也沒有必要在謙讓什么了。
朱家面具化作紅色的憤怒,滑稽中透著幾分悲涼,交代后事一般的說道:“我若死了,神農堂便交給劉季老弟掌控,司徒老弟,你幫我多擔待,還有仲兒,他雖然有些心機,但本性不壞,希望你能幫我照看一二。”
“情況還沒糟糕到那種地步…”
司徒萬里想要安慰兩句,可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
他們現在的情況豈能說不糟糕。
朱家搖了搖頭,看著天空,他有些懷念在神農堂的日子,看著農家弟子種田便有一種莫名的心安,他此生所求也就是這樣的日子,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紛爭和殺戮。
似乎永遠沒有盡頭,就和人的欲望和野心一樣。
與此同時。
一輛馬車停靠在密林之中,方圓百米之外被秦國三部門的殺手護衛著,顯得極為特立獨行,只有馬車時不時的輕顫搖晃似乎在演繹一首經典老歌:
搖晃的紅酒杯,嘴唇像染著鮮血,那不尋常的美…
“刷!”
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馬車一旁,來人自然是墨鴉,恭敬的拱手對著馬車行禮,沉聲道:“大人,找到朱家的下落了,并且有意外收獲,農家共工堂堂主朱仲希望向大人效忠!”
馬車的搖晃短暫停息了片刻。
內部。
洛言一臉好奇的看著田蜜,打趣道:“你們農家的堂主都這么喜歡給人當狗嗎?”
“奴家可不是狗!”
跪在洛言身前的田蜜俏臉泛著醉人的紅霞,嬌嗔的白了一眼,輕咬著嘴唇,不依的反駁道。
一旁的大司命嗔怒的看著洛言,洛言太過分了,這幾乎將她也罵進去了,被點穴的大司命羞憤欲死!
下一刻。
洛言將腦袋探出了車窗,看著馬車外恭候的墨鴉,思索了片刻,說道:“可以,我接受他的效忠,不過他得將朱家交給我,我要活的,你帶人去配合他。”
“諾!”
墨鴉拱手應了一聲,身形一閃便是消失在了原地,他不敢打擾洛言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