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雪閣,于兩個月前出現在燕國王都,坐落于城南最繁華的街市。
剛剛出現便是名聲鵲起,似乎有人特意宣傳一般,將老板娘說的絕美無比,似天上神女一般,更兼趙舞的名頭,后被人鼓搗出了神秘的身世,各種色彩加了上去,隨著時間的推延,知曉的人也是越來越多。
就連燕國的那些王孫貴胄對此也是有所耳聞,甚至很期待那位妃雪閣當家的出現。
今晚便是這位女子出演的日子。
門口處,無數人爭相恐后,想一窺其貌,不過沒有請帖之人,卻是不得入內,從一開始,妃雪閣便是將格調拉的很高,非權貴富商不得入內。
前者關系到人脈,至于后者,要恰飯的,若無錢財,如何維持妃雪閣這偌大的家業。
商人身份低,那不過是明面上的,暗地里,除了普通人,誰又會討厭一個有錢的巨賈。
尤其是那些有權有勢的,身邊焉能沒有幾個商賈之人。
壓低商人的地位,不過是希望越少的人去成為商人,都去當了商人,這田還有誰種?
至于讀書人,沒錢沒勢,你讀個屁,類似于李斯之流,數十萬人里面也出不了一個,不是誰都有這個天資和運氣。
“還真是熱鬧”
洛言從雁春君那邊出來之后,便是在半道下了馬車,帶著墨鴉來到了這邊。
至于蓋聶,其身份特殊,加上那股獨特的氣場,一旦跟著,只會讓洛言的身份迅速暴露,增添麻煩。
簡單點說,蓋聶這種人就不像是會出現在風月場所的人,帶著他壓根放不開。
墨鴉就不一樣了。
這只死烏鴉也挺會玩的,騷得很。
墨鴉也是在打量著四周,這是職業習慣,不過嘴上還是不忘搭腔,不至于讓洛言覺得一個人比較尷尬:“妃雪閣,名字倒是極美,就是不知人怎么樣。”
“我有預感,應該不會差。”
洛言倒是頗為篤定,這是直覺,以他對焰靈姬紫女焱妃等人的了解,雪女應該不會差。
說實話,妃雪閣出現的有點突兀,事先洛言在趙國查過雪女的訊息,奈何什么也查不出來,就連與他交好的那位趙舞大家對雪女也是極為陌生。
這只能說明兩件事情,要么雪女吹噓,所謂的神秘過去全部都是假的。
要么就是雪女的名字改過了,換了一個身份。
說實話,原著里,雪女的武功并不弱,甚至很強,這樣的女子會在妃雪閣跳舞,這本身就有問題。
就像紫女在韓國王都新鄭開了一家紫蘭軒,她的目的是為衛莊提供情報和資金。
那妃雪閣的目的是什么?
雁春君亦或者是自己?
墨鴉看著頗為期待的洛言,心中無語,家中夫人盡是絕色,就連那些藏在外面的胡夫人和胡美人也是不俗,更何況趙姬這等身份高貴的女子,奈何洛言依舊不滿足,當真是貪心啊。
這天下美女何其多,洛言就不會累嗎?
墨鴉心中吐槽,臉上卻是頗為恭敬,且輕聲的提醒道:“大人,這妃雪閣并不簡單,出現的極為突兀,并且背景很神秘,與趙國那邊關系并不深,暫時查不出什么東西,須得小心一二。”
“怕啥,我大哥可是雁春君。”
洛言整理了一下衣領,冷哼一聲,拿出了雁春君那般目中無人的架勢,自信滿滿的說道。
在燕國王都,雁春君三個字足以讓他橫行無忌。
放眼整個燕國,誰特么敢動他大哥雁春君?!
話音落下,頓時引得四周路人側目,滿是敬畏之色,洛言卻是不管,大步向著妃雪閣走去,他雖然沒有請帖,但他有雁春君送他的玉牌。
用雁春君的話來說,憑借這塊玉牌,洛言在燕國想干啥就干啥,只要不去王宮胡作非為,什么事情他都壓得住!
洛言推脫一二,奈何大哥太客氣,他只能收下。
你開心就好…墨鴉嘴角扯了扯,默不作聲的為洛言開路。
其實也不用開路了,聽到雁春君三個字,四周的人都慫了,雁春君的名頭在燕國當真可止小兒啼哭。
“閣下可有請帖?”
站在門口的小廝看著氣度不凡的洛言,恭恭敬敬的詢問道。
洛言揚了揚頭,示意了一下。
墨鴉直接拿出一塊玉牌對著小廝,輕聲道:“雁春君給的玉牌,夠不夠?若是覺得造假,可以派人去問問。”
“不敢,不敢,大人請。”
小廝哪里敢查看什么,連忙拱手說道。
這玩意誰敢造假,更別說拿出來用了,何況還是用在這個地方。
洛言點了點頭,便是帶著墨鴉走入了其中,入眼的便是一座被池水包圍的雅致舞臺。
小廝似乎察覺到了洛言的興趣,很機靈的為洛言介紹了起來:“大人,這便是當家專用的飛雪玉花臺。”
今晚來觀看的達官貴胄并不少,但無一身份有洛言高貴,雁春君的名頭在燕國實在太響,無人敢得罪,傳言太子殿下也不敢在雁春君面前大聲說話,可見一斑。
洛言點了點頭,便隨著小廝上了雅閣,隨著垂簾落下,小廝便是退下了。
“并無異樣。”
墨鴉對著洛言說道。
洛言的感知力比墨鴉還要強,不用墨鴉說什么,他已經感覺到了,聞言也是點了點頭,說道:“等等吧,對于趙舞,我還是蠻期待的。”
你在趙國還沒看夠嗎…墨鴉無言,他可是知道洛言在趙國的小日子。
趙舞天天伴,懂?
“坐,今日來玩的,無需拘束。”
洛言揮了揮手,讓墨鴉坐下陪自己喝杯酒。
墨鴉點了點頭,跪坐在一旁,為洛言倒酒,同時好奇的詢問道:“大人今晚想怎么玩?”
“看看舞蹈啊,還能怎么玩?”
洛言不解的看了一眼墨鴉,反問道。
男人空蕩蕩的時候,境界總是很高,就比如此刻的洛言,他只想靜靜的欣賞雪女的舞蹈,不夾雜一絲男人的情欲。
他洛正淳豈是那等庸俗之人。
墨鴉點了點頭,對于洛言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太過深信容易被玩死。
無他,經驗之談。
“當家,剛才來了一名貴客,他手持雁春君的玉牌,我等不敢阻攔。”
樓上雅間,接待洛言的小廝上來匯報了此事。
“雁春君?幾人,年紀多大?”
雪女已經素裝大半完成,一襲藍白色的長裙,更顯幾分清麗脫俗,不似人間女子,美目凄冷深邃,薄唇輕啟,輕柔的聲音透著幾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
“兩人,年紀不大,為首的是一名氣度不凡的青年,身穿錦衣,腰佩美玉,另一人應該是護衛。”
“恩,細心招待。”
雪女點了點頭,輕聲道,美目幽冷的看著銅鏡之中的自己,片刻之后,一抹冷淡之意浮現。
女子本不該輕舞,可有時候又不得不舞。
畢竟從學跳舞開始,它便是為了男人而存在的,怪只能怪男子都喜歡美麗的東西,跳的越美就越是吸引男人的目光。
“咚咚咚”
隨著琴弦響起,一手清亮悠揚的琴曲在大殿之中回答,四周也要配樂陸續演奏,隨著侍女的招待,妃雪閣的氣氛也是漸漸醞釀了起來,不過大部分人都在等待,等待雪女的出現,看一看雪女的舞姿與傳言的是否一致。
若是不一致,今晚妃雪閣少不得要被砸場子了,達官貴胄可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
高漸離對此倒是漠不關心,平靜的彈琴,他此生只對琴感興趣,功名利祿對他而言皆是浮云,這是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男子。
不過有句話怎么說的,大雅既俗,世上焉能有那等超然余外的人,真有那種人,那也不能稱之為人了。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所以,高漸離覺得自己戀愛了。
突然四周燈光猛地暗了下去,唯有舞臺上方,光彩奪目,同時一道綢帶垂落,一道身材曼妙的女子順著綢緞緩緩滑落,燈光下,冰肌玉骨,雪白色的發絲更是極美,宛如天上的銀河,閃爍著光芒,絕美的容顏透著一抹難以形容的魅力,將人的注意力盡數吸引過去。
這一刻,琴音停了,眾人的呼吸也是停了,那是一種被極美之物震撼的感覺。
雪女對此卻是不聞不問,宛如與世隔絕,精巧的腳丫子輕踩玉臺,手中綢帶宛如云霧一般飄動,仿佛置身云彩之中一般。
婉若游龍,翩若驚鴻…古代極美的詩句用來形容也不為過。
高漸離很快清醒,隨之彈奏起了樂曲,只是比起往日里,如今的琴曲多了一份感情,一份炙熱,他覺得自己的眼前瞬間亮了起來,仿佛黑白的世界多了一份光彩,令人宛如新生。
達官貴胄也是相繼如此,皆是被眼前雪女的舞姿所驚,震撼的看著眼前的女子跳舞,仿佛眼前再也容不下其他。
唯一淡定也許只有洛言了,這廝喝著小酒,欣賞著雪女的舞蹈,心中還有心思拿她與焰靈姬作對比,有一說一,舞臺燈光的效應,讓雪女此刻的舞姿冠絕天下,就算是焰靈姬也是略遜一籌。
隨著雪女的舞蹈漸入高潮,四周舞臺上的蓮花燭臺也是陸續綻放,燈光點綴,更顯幾分絕美。
宛如最美的畫卷緩緩展開。
“很美”
洛言也是失神了片刻,輕聲的感慨道。
那一瞬間的舞臺效應,確實足以令人失神恍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進去,主要還是雪女的身姿與容貌足以傾城,尤其是那柔韌纖細的小蠻腰,扭得洛言都是多看了幾眼。
墨鴉聞言,也是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男人對美女的贊賞都是一致的。
古代人說的話再如何驚艷,總結一下,便是這妞真好看!
白話文通俗易懂。
不過很快墨鴉就蚌不住了,因為洛言接著說道:“墨鴉,幫我想個辦法,如何才能讓家里的夫人們不生氣,將她帶回去。”
身份地位不一樣了,想法自然也不一樣了,泡妞這么復雜的事情怎么能自己動腦子,身邊人都是吃干飯的嗎?
“大人,悠著點,大夫人有身孕了。”
墨鴉哭笑不得,唯有提醒洛言清醒點,不要在這個時候玩火,容易出事。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洛言理直氣壯的說道。
隨后氣勢一緩,看著墨鴉,認真的探討道:“眼前這女子如此絕美,你說我要是不出手,豈不是要被燕國那些雜碎糟蹋了,我于心不忍,如此污穢的世界豈能玷污她的美麗和純潔。”
被你糟蹋就不是糟蹋…墨鴉嘴角抽搐了一下,苦笑道:“大人,玩玩就算了,這女子身份不明,我感覺此事有蹊蹺。”
職業習慣,墨鴉覺得雪女這樣的女子會突然出現在燕國王都,這本身就不正常。
“玩玩,我不是這種人好不好。”
洛言皺眉,表示抗拒,他覺得墨鴉在拉低自己的道德標準,他又不是那些紈绔子弟,他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大秦櫟陽侯。
就在洛言和墨鴉探討這件事情的時候,下方一曲終了,旋即氣氛升騰。
雪女優雅的對著四周微微一禮,便是打算退下。
這個時候,一名燕國的貴族讓自己的侍從走了出來,希望雪女再舞一曲。
雪女對此卻是歉意的一禮,便是退下了,而一旁的侍女則是走出來解釋道:“諸位恕罪,雪女姑娘每日只舞一曲,這是妃雪閣的規矩。”
話音落下,場面也是略顯尷尬,不過來此的人都有身份和地位在,倒是無人率先蹦跶出來叫囂。
沒摸清妃雪閣后臺的情況下,來此的這些達官貴胄又不是傻子,豈會胡亂做什么,燕國也是講法律的。
“墨鴉,清場。”
洛言玩了玩手中的杯子,直接說道。
墨鴉點了點頭,身形一閃出現在了大殿中央,手中高舉雁春君的牌子,沉聲道:“今日我家大人包場,請諸位大人給個薄面。”
在場有身份的人自然認的這塊雁春君的貼身玉牌,頓時一個嚇尿了,不敢有絲毫逗留,起身對著洛言所在的雅間恭敬一禮,旋即逃一般的向著妃雪閣外面走去,速度之快,似乎只恨自己少長了兩條腿。
洛言看到這一幕也是微微一愣,他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雁春君在燕國的“威望”。
“我家大人希望雪女姑娘去作陪,還請給個薄面。”
墨鴉看著尚未走遠的雪女,沉聲的說道。
雪女轉身,那清麗脫俗的絕美容顏對著洛言的雅間,欠身一禮,聲音輕柔的婉拒道:“還請大人恕罪,雪女只賣藝不賣身,也不會陪男子喝酒。”
說完,美目盯著洛言的雅間,自由一份高傲的態度。
欲擒故縱的把戲,雪女玩的挺不錯。
洛言卻是緩緩掀開了簾紗走了出來,那張俊朗的面容透著一抹玩世不恭的微笑,手中把玩著酒杯,輕笑道:“只賣藝不賣身?雪女大家倒是清高,出淤泥而不染,了不起。”
“大人謬贊。”
雪女柔聲的說道。
“那我玩完不給錢,不就不算賣了”
洛言嘴角笑意更濃,緩緩說道。
話音落下的瞬間,場面瞬間凝固了,就連墨鴉也是忍不住掃了一眼洛言,心中都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還是大人會特么玩!
這都可以!
雪女那張俏臉也是瞬間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