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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六章 又是一年了

  從咸陽宮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昏暗了,灰蒙蒙的天空,光線暗淡,冷風呼嘯,不一會兒,竟然有些許雪花飄落。

  “又下雪了?”

  坐在馬車之中的洛言,通過車簾看著飄落的雪花,微微一愣,不由得伸手出去接住了。

  冰涼的感覺提醒洛言下雪了。

  這是今年的第二場雪了,而且看這架勢有越下越大的意思。

  瑞雪兆豐年說的可不是這種。

  雪下多了,那便是雪災,甚至有可能引發其他自然災害。

  洛言眉頭微皺,心中不由得被一層陰霾覆蓋,隨著念頭運轉,腦海之中頓時浮現出許多小視頻,大多都是有關于秦國一統六國的情報,其中有兩個小視頻迅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地龍翻滾,大旱三年…

  “不會是明年吧…”

  洛言心中嘀咕了一聲,歷史上趙國末期有點慘,君王昏庸,奸臣當道,名將被冤殺,甚至還伴隨了天災,就像天要亡趙一樣。

  一場大地震死傷無數,接踵而至的便是旱災。

  “若是如此,明年開戰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洛言心中嘀咕了一聲,當一國百姓都活不下去了,那這些人呼如何?

  投降秦國,還是與秦國魚死網破?

  換做他國也許會投降,但趙國很難說,歷史上趙國為了抵御秦國大軍,就連十歲的娃娃都上了戰場…仇恨太深了。

  可這終究是洛言的猜測,而且今日決定已經落下,洛言顯然不可能再反對。

  何況秦趙之間終有一戰。

  “走一步看一步吧,好在秦國如今不缺糧食,希望能堵住趙人的嘴。”

  洛言心中暗忖,便是搖頭將這些事情拋之腦后,憂慮這些未曾發生的事情沒什么必要,比起這些,倒不如多做些準備,實在不行,讓那數萬胡人貢獻自己最后的價值。

  洛言敲了敲馬車,吩咐墨鴉將馬車開往繁華的商業街區,打算購置一些東西回去。

  今天和月神發生了點故事,讓他這個已婚男子有些懺愧,為此買點東西回去送給家中女眷,平復一下內心的不安。

  待洛言返回太傅府的時候,雪也是漸漸下大了。

  半月之前尚未融化徹底的冰雪再次被新雪覆蓋,

  后院內。

  侍女們已經將紅燈籠掛了起來,寓意年關將至。

  當洛言捧著一大堆東西走入后院內的時候,一個身穿白色毛絨小背心,頭戴有著兔耳朵裝飾品帽子的小女孩正站在雪地里,一雙烏黑亮麗的眼眸靈氣十足,似乎看到洛言的走進來了,邁著小步子跑了過來,小爪爪抱住了洛言的腿,脆聲聲的叫道:“干爹”

  仰著小腦袋,眼眸明亮的看著洛言。

  又大了一歲的小言兒越發精致可愛,活脫脫的一個美人胚子。

  洛言伸手將小言兒抱了起來,一只手捧著盒子,另一只手抱著小言兒,用下巴的胡子扎了一下小丫頭,欺負的小丫頭小鼻子都皺了起來,才看向了不遠處站著的清麗女子。

  驚鯢站在落雪的位置,穿的衣服和小言兒極為相似,像是放大版的一樣,只是帽子上沒有兔耳朵的裝飾品,眼神優雅、嫻靜,雙眼回盼流波,像極了溫婉的江南女子,看向了洛言,透著幾分溫柔。

  洛言看著驚鯢,不由得又用下巴欺負了一下小言兒,似乎又想到了曾經挾小言兒以令驚鯢的事情,心情一瞬間變好了。

  小言兒的脾氣倒是極好,哪怕被洛言用胡子扎了好幾次,也只是皺了皺小鼻子,眼眸泛著一抹委屈,卻沒有咬哭的意思,只能用小爪爪反抗洛言的暴行。

  驚鯢看到這一幕,嫻靜的眸子頓時破功,有些無奈的看著洛言,邁步走了過來,伸手從洛言懷中接過小言兒,輕聲的說道:“言兒特地等你的,你還欺負她。”

  說罷,嗔怪的看了一眼洛言。

  “這是表達愛的一種方式。”

  洛言對著驚鯢眨了眨眼睛,同時將小言兒遞給了驚鯢,畢竟他還抱著東西,抱著小言兒有些不方便。

  驚鯢聞言,也不知道聯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凝,瞪了一眼洛言。

  額,我真的沒那個意思…洛言很無辜的與驚鯢對視著。

  他倒是沒起什么壞心思,當真只是表達對小孩子的一種喜愛。

  看見瓷娃娃一樣的小言兒,就想欺負一下,想看她哭的樣子,奈何這些年,他就沒成功過,偏偏驚鯢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果然是近墨者黑  “進屋吧,小言兒身體還未養好,別感冒了。”

  洛言笑了笑,便是對著驚鯢說道。

  小言兒終究屬于早產兒,加上驚鯢養胎期間被追殺,元氣自然沒有一般十月懷胎孩子那般足,哪怕后來有著念端與端木蓉的調理,加上各種大補之物補充,也只彌補了大半。

  終究還是留了一點病根,這玩意補不回來了。

  是娘胎里就缺少的。

  只能靠小言兒自己,待她未來練武,以天地靈氣彌補底蘊即可。

  不出意外,打通奇經八脈之后,小言兒便會與常人無異。

  對了,小言兒現在的名字叫洛言兒,這名字是洛言和驚鯢商量后決定的。

  “恩”

  驚鯢微微點頭,便是抱著小言兒跟在洛言身旁向著屋內走去。

  當洛言進入房屋內的時候。

  焰靈姬正坐在暖爐旁烤火,明明是一個可以魅惑蒼生的妖精,此刻卻是懶洋洋的,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哪怕是洛言進來的時候,也是反應很慢的看了過來,待看清楚洛言,才輕輕的打了一個哈氣,嘟噥道:“回來啦”

  洛言倒是沒怎么意外。

  焰靈姬每一次到了冬天都是這幅嗜睡的模樣。

  “外面又下雪了。”

  洛言將買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走了過去,捏了捏焰靈姬的臉頰,待得焰靈姬不耐煩伸開的時候,才笑著說道。

  焰靈姬頓時皺了皺極好看的細眉,蔚藍色的眸子閃過一抹不滿,嬌聲道:“怎么又下雪了。”

  她第一次看到下雪的時候還是很歡喜的,可見的次數多了,她就不喜歡了,因為雪后的一段日子都太冷了,對她這位火媚妖姬很不友好。

  “沒事,晚上我給你暖被窩。”

  洛言自告奮勇的說道,他現在尚有余力,為的便是回來疏通各女的情緒。

  在這個沒有娛樂項目的時代,男女之間排解寂寞也就那么點事情了。

  懂得都懂。

  晚上一家人吃了一頓豐盛的火鍋,這玩意是洛言搞出來的,自從墨家帶回了胡椒大蒜之類的種子之后,洛言便化身食神,開始發明一些前世的好東西,借此滿足口腹之欲。

  有著黑白少司命在家,倒是不需要擔心季節的影響,想吃什么,直接吩咐她們催生。

  無毒無害,保證新鮮。

  紫女優雅的坐在洛言身邊,深邃的紫眸眨了眨,看著洛言,詢問道:“焱妃快回來了吧。”

  焰靈姬也看向了洛言,她還是不太喜歡焱妃,總感覺不自在,習慣一個不喜歡的人,這需要時間。

  紅蓮掃了一眼洛言,便是繼續涮羊肉。

  “就這幾天吧。”

  洛言算了算日子,說道。

  焰靈姬嘴角浮現出一抹魅惑的笑容,桌肚子低下用腳丫子撩了撩洛言的小腿,美目微動,柔聲的說道:“看來自由的時光也就這么幾日了”

  這點小動作自然瞞不住在場的眾女,紅蓮除外。

  洛言瞬間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頓時掃了一眼紫女,紫女也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好吧,最近眾女想要孩子,欲望很濃,似乎想搶先焱妃一步。

  端木蓉離去之時說過,洛言的精氣神已經漸漸趨于平衡了,也就是說洛言的身體快沒事了,剩下的便看他們自己了。

  紅蓮感覺氣氛有點怪,抬頭也看向了洛言,明媚的桃花眸子有些疑惑。

  你就別看了,沒你的事…洛言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辛辣甘甜的味道正如此刻的感受。

  今夜當無眠。

  也不知道他頂不頂得住。

  數日之后,焱妃攜帶黑白少司命回家,家中的情況頓時好轉了幾分,焰靈姬和紫女也沒有繼續糾纏著洛言,至少明面上不會那么赤裸裸且大膽了。

  得以脫身的洛言才有閑暇去私會了一次嫂嫂和胡美人,與她們互訴衷腸。

  白潔那邊也有時間去了。

  說到底還是分身乏術,這終究是現實的視線,而不是玄幻世界,做不到無中生有。

  一根甘蔗,一次性榨干也就那么多汁。

嗚呼哀哉  期間不出洛言所料,秦國確實發生了雪災,而且規模不小,為此花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好在秦國國力強盛,此事也算不得什么,不過其他各國就沒有秦國這般幸運了。

  首當其中便是趙國,這場雪災令趙國死傷了不少人,更凍死餓死無數人。

  這年頭,能活著已經很不容易。

  這里的活著是有口吃的…

  年關將至,蓋聶也是回歸了,他這一路游歷江湖,觀摩天下勢,劍意已經圓滿,踏出了那最后半步,成為了新的劍道宗師,為此,江湖上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劍圣!

  畢竟如此年紀能走到這一步,未來必能踏上劍道絕巔。

  洛言得知這個消息也是頗感意外,甚至覺得這個外號有點捧殺的意味。

  混江湖的,都靠別人給面子。

  貿然給人起個劍圣的名號,這不是給蓋聶樹敵嗎?

  不過蓋聶也是猛,一路殺回了秦國,無一合之敵,算是坐穩了這個位置,盡管蓋聶對這個名號并不在意。

  期間洛言見了一次蓋聶,蓋聶自身凌厲的殺意已經內斂,有點返璞歸真的意味,與其論道,詢問蓋聶之后的路如何走。

  蓋聶沉吟了片刻,言簡意賅的說道:“下一步也許是棄劍,劍道注重的是人,而非是劍,一個是死物,一個是活物,劍道應該是人生,人生如何,劍道便是如何,執著于劍是練劍之時需要做的,劍成之后所需要考慮的便是自身的道!”

  話音落下,蓋聶搖了搖頭,輕嘆道:“說來容易,做起來卻絕非易事。”

  本想為驚鯢詢問一下劍道之路,聽聞蓋聶所言之后,洛言覺得自己不需要問了,因為驚鯢莫名其妙走對了,難怪莫名其妙就步入宗師了。

  算了,這些天賦異稟的天才,你很難理解他們的腦回路。

  尤其是這些玄而又玄的道。

  不過洛言還是好奇的多問了一嘴:“那棄劍之后呢?”

  “道路已成,吾及是劍,無需拘泥于外物。”

  蓋聶平靜的說道。

  這是他摸索出來的道路,至于能否走到最后,蓋聶并不確定,但他的感覺告訴他,這條路是一條康莊大道。

  練劍之人總是放不下手中之劍,卻不知自己才是執劍之人。

  強的永遠不是劍,而是用劍的人。

  人才是根本。

  洛言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蓋聶確實是天身的劍胚子,看似莫名其妙,卻走上了一條大道,想了想,說道:“你此番游歷江湖,可曾見到衛莊?”

  明珠夫人似乎跟著衛莊混了,這對于洛言而言顯然不是什么好事情,總感覺未來會有不少麻煩。

  “未曾。”

  蓋聶沉吟了片刻,緩緩的說道。

  他甚至有預感,衛莊在刻意躲著他,似乎不愿現在見他。

  也許是衛莊自知不敵,不想和你死磕…洛言心中嘀咕了一聲。

  韓國地界。

  衛莊率領逆流沙又回來了,因為他聽到了一個消息,韓非死了,似乎是病逝,可衛莊并不信這個解釋。

  懸崖山,狂風呼嘯,卷動著他的滿頭灰發。

  他依舊和以前一樣,是一個喜歡吹風,且不知道冷為何物的古怪家伙。

  只是比起窗戶前的晚風,懸崖上的風霜似乎更加寒冷,凍人。

  “刷”

  一道身影閃爍而過,白鳳腳尖點地,飄落在衛莊身后,飄逸的身姿配上孤傲的目光,說不出的瀟灑,嘴唇輕動:“查到了,這是你要的消息。”

  話音落下,鳥語符插著一封密信扔給了衛莊。

  衛莊抬手接住,緩緩打開。

  其上內容很簡短。

  韓非死因成謎,尸體上有青筋暴起的跡象。

  衛莊一把將信件捏碎,銳利的目光看向了秦國的方位,冰冷且恐怖,低聲冷笑:“弱者如何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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