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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未來和當下

  一番愉快的交流,洛言和王翦一同走出了軍帳。

  軍賬外,蓋聶大司命墨鴉等人在一旁候著,同時等候的人還有洛言的老熟人蒙恬以及王翦的孫子王離,這兩位未來的秦國將星,如今也算是初露鋒芒,加上上將軍王翦在一旁護持,基本無需擔心半路夭折,達到歷史上的成就,也只是時間問題。

  不得不說,蒙恬和王離的命都極為不錯,本就是出生將門,三代都為秦國將領,而他們這一代正好遇到了嬴政。

  加上天下動蕩,六國羸弱,秦國如霸主一般君臨天下。

  天時地利人和幾乎占盡了。

  就仿佛為他們搭建了一個舞臺,令他們可盡情的施展。

  這樣的舞臺,歷史上可不多見。

  可惜,摧殘過后便是黯然收場,任誰也沒想到,強大無比的大秦竟然二世而亡,甚至不能用二世來形容。

  嬴政死后,只撐了十年不到的時間,就無了。

  歷史有時候就很滑稽,似乎寥寥幾筆就能記載了。

  可真要詳細去敘說,又如何能將每個人的故事寫盡。

  與我無關,我只書寫我的歷史,讓以后人背誦就行了,為此,我當多多努力,盡量多留下幾筆…洛言心中輕笑,他倒是不在意后世之人如何評價他,人活一輩子,有時候只需要活在當下。

  “末將見過櫟陽侯,上將軍!”

  蒙恬和王離看到走出的兩人,面色肅然的抱拳行禮,目光銳利,年輕初露鋒芒,便是如此。

  就像兩柄出竅的鋒利長劍,已然到了綻放光彩的時候。

  洛言看著兩人,目光微閃,隨后看向了身側的上將軍王翦,笑道:“不如就由他們二人接手吧,上將軍坐鎮中軍即可,我也很想看看他們二人與李牧交手的景象,也算是一種磨練。”

  比起樊於期,洛言更愿意將二十萬秦軍交給蒙恬和王離手中。

  不提二人歷史上的戰績,單單二人與自己親近,加上蒙驁和王翦的關系,就值得洛言如此做。

  人脈關系本就是利益糾葛。

  洛言這般說,無疑也是拉兩人一把,同時也將蒙家和王家拉上自己的戰車。

  蒙恬和王離聞言皆是一愣,不解的看著洛言,同時心中也是微微有些興奮。

  李牧水平如何,兩人皆有所耳聞,若能與這樣的名將交手,對自己也是一種磨練,其次,此戰也涉及到秦趙兩國之爭,將領哪有不喜歡打仗的。

  至于畏懼。

  兩人都是名將種子,畏懼這兩個字壓根不會出現在兩人的字典中。

  上將軍王翦則是微微皺眉,深深的看了一眼洛言,似乎看出了洛言這句話背后拉攏的意思,其實比起蒙恬和王離去,他更想親自和李牧交手一二,可中軍需要他坐鎮,守住這咽喉要道,脫不開身。

  “將軍無需擔心,此戰不求勝,只求不敗,守住已得趙國國土便是大勝。“

  洛言繼續說道。

  他也沒指望蒙恬和王離能干翻李牧,這根本不現實,讓二人去碰一碰李牧,只是給兩人刷一下經驗,為未來做準備。

  至于兩人能否抗住壓力,洛言覺得沒問題。

  兩人皆不是紙上談兵之輩,這幾年經歷的大大小小戰役也不少了。

  只是缺乏獨自領兵的驚艷。

  此番正好試試水。

  只求不敗?

  蒙恬和王離聞言皆是眉頭微簇,有些驚訝的看著洛言,隨后又看向了王翦,此番秦國不一口氣滅了趙國嗎?

  “便依櫟陽侯之言。”

  王翦沉默了少許,終究是點了點頭,緩緩的說道。

  成了!

  洛言嘴角微微一翹。

  王翦看向了蒙恬和王離,沉聲的說道:“你二人隨我進賬。”

  說完,轉身向著軍帳走去,兩人前去接替樊於期,隨后還需要與李牧交手一二,哪怕不是死戰,王翦也需要安排一下,至少要讓兩人保持不敗,甚至哪怕敗了,也有回旋的余地。

  洛言倒是沒有跟著進去,對于軍事,他是一竅不通,更別提領兵你了。

  比起調兵遣將,他更喜歡用人。

  什么事都需要他親自親為,當他這個櫟陽侯是干苦力的?

  洛言看向了蓋聶,笑容收斂,同時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和虎符遞了過去,低聲道:“蓋聶,你回去一趟,帶著我的口令與虎符,罷免樊於期的統帥之權,命令所有的將士退守宜安,違令者斬!”

  話音落下,蓋聶有些意外,看著洛言遞過來的虎符,點了點頭,沒有詢問為什么。

  這一代鬼谷傳人有個優點,話不是很多,很好用。

  蓋聶和衛莊這兩人也很有意思,彼此活成對方的樣子。

  蓋聶最終成了衛莊年輕時候的模樣,而衛莊則是活成了蓋聶年輕時候的模樣,就像兩條線交叉,在某個交匯之處相融,隨后彼此之間越走越遠。

  蓋聶領命之后便是大步向著遠處走去。

  待得蓋聶離去。

  洛言看向了墨鴉,說道:“帶蓋聶成功關押樊於期后,你帶一伙人假扮農家之人將樊於期救出來,我記得農家喜歡佩戴珠草,你記得留下幾串。”

  栽贓嫁禍,墨鴉也是很擅長的。

  “蓋聶那邊如何對付?”

  墨鴉猶豫了一下,追問道,要是蓋聶親自看守樊於期,他帶人可干不過蓋聶這廝。

  幾年前便見識過蓋聶的兇猛,如今的蓋聶無疑更兇了!

  “我自會將他調走,你看準時機。”

  洛言笑道。

  哪怕為此付出幾條羅網的性命也無所謂。

  為了解決掉樊於期這個隱患以及給昌平君埋坑,他也是不惜一切代價了。

  至于撕破臉,沒有證據的事情可不要亂說,表面上,洛言還是認昌平君這位“大哥”的!

  雖然他的大哥很便宜。

  “諾!”

  墨鴉拱手應道,便是下去安排了。

  至于洛言的安危,待在軍中,誰敢動洛言?

  如今秦國不認識洛言的人很少,尤其是軍中那些士卒將領,更是將洛言視作恩人,因為洛言曾許諾,有軍功的家屬后代可優先入學宮讀書識字,并且洛言也是這般做的。

  這意味著什么?

  除非嬴政要親自對洛言動手,不然軍中的將領根本動不了洛言,甚至日后,待學宮學子成才入秦為官之后,秦王能否動他都是問題。

  至于嬴政是否會忌憚。

  洛言和嬴政什么關系?!

  洛言可是嬴政的先生,大家是一家人!

  何況。

  真到了那一天,洛言估計不會將注意力放在國內了,他的夢想是有生之年去歐洲騎大洋馬,未來說不得會帶著蒙恬王離等人出征歐美,其實印度種族值比較高的馬兒也不錯。

  現在的印度應該叫孔雀王朝?

  好男兒當志在四方,豈能拘束在小國小家之中。

  洛言的志向是縱橫四海,讓五湖四海成為一家人!

  “要對付昌平君何必這么麻煩,何況,你以為繞著這么大一個彎,秦王和昌平君就不會知曉是你做的?”

  待得墨鴉離去,大司命冷艷的眸子看著洛言,不屑的嗤笑了一聲,似乎覺得洛言多此一舉,饒了這么一大個彎,最終的目的還不是要對付昌平君,當真不嫌麻煩。

  如今的洛言坐擁羅網,更有趙高的東廠幫助,不提這些,陰陽家的人也足以對付昌平君。

  哪怕昌平君有農家保護,但只要洛言真想弄死他,還是可以弄死的。

  “那你知道為什么每次我欺負你的時候都會找理由?哪怕這些理由很扯淡”

  洛言聞言,卻是不答反問道。

  大司命表情一僵。

  洛言卻是趨身上前,看著近在咫尺的精致臉蛋兒,伸手抓住她的下巴,雙目微微眨動,略帶幾分邪氣:“因為我是讀書人,我很講道理!”

  去特么的讀書人!

  大司命在陰陽家培養出的修養并未讓她蚌住,直接破防了。

  談昌平君就昌平君,怎么又能扯到她身上!

  大司命已經不忍直視讀書人三個字!

  讀書人要是都像洛言這般黑,這天下要變成什么樣子?

  可大司命永遠不知道,未來的讀書人一個比一個黑…這世上能從書中真正讀懂精神的又有幾人?

  讀懂精神又能如此做的又有幾人?

  洛言這種俗人顯然不可能在此之列,讀書只是工具,一個讓他活的更好的工具。

  扯到這里,不得不說。

  法才是維護秩序最根本的東西,若無法,這世界又會變成什么樣?

  它可以維護住人的底線以及道德觀。

  所以洛言哪怕再俗,他也是人,而不是畜生。

  秦國,咸陽城。

  昌平君府邸,書房內。

  昌平君看著前線傳回來的情報,尤其是看著樊於期的兵線分布圖,目光微閃,沉吟了片刻,平靜的說道:“你去趙國一趟,將此物交給李牧,我只能做到這一步,給趙國創造機會,能否把握,便看他們自己了。”

  樊於期是昌平君力保的沒錯,也是昌平君自己人,可昌平君也不介意犧牲掉他。

  比起個人的得失,天下的大局更重!

  昌平君分得清。

  “李牧號稱獵狼人,最擅長的便是圍剿,一旦得到這些,料敵先機之下,必能一戰殲滅秦軍,不過如此一來,倒是可惜了樊於期。”

  田光目光微閃,沉聲的說道。

  “沒什么可惜的,做任何事情總要有人犧牲,樊於期本就欠我一條命,當初若無我,他也活不到現在。”

  昌平君緩緩的說道。

  當初樊於期卻是參與了長安君成蟜造反一事,不過其中不少證據都被他銷毀了,也因此將樊於期救下。

  這條命既然是他救的,那他自然有資格從樊於期那邊收回。

  田光點了點頭,不再說什么。

  “你去吧,但愿這一戰能順利,只是我心中依舊有些不安。”

  昌平君皺了皺眉頭,沉聲的說道。

  “因為秦國櫟陽侯?”

  田光直接說道。

  昌平君點了點頭,他確實有些擔心洛言會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此人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君上既然如此忌憚,不如早日將其除去。”

  田光建議道。

  “哪有那般容易,先從羅網著手吧。”

  昌平君搖了搖頭,頭腦很冷靜的說道。

  他若是派人去刺殺,洛言很有可能也會如此,那遵守的游戲規則便直接沒了,雙方可以直接私下臉皮派殺手了,若是如此,與江湖刺客有何區別?

  官場有官場的玩法,刺殺永遠是最下成的方法。

  雖然簡單粗暴,但后遺癥太大。

  何況。

  洛言若真的死了,秦國無疑會大地震,后果難料。

  “恩!”

  田光點頭應道。

  農家的陷害之事已經發生了。

  田蜜很配合的將陳勝吳曠給坑了,吳曠假死被田光秘密送入了死牢之中,現在正處于等死階段。

  至于陳勝則遭田蜜和田猛陷害,并以“殘殺兄弟,欺凌弟婦”的罪名依俠魁之命將他施以“沉塘”之刑,后被朱家救起,如今化名勝七正在游走江湖,已經陷入了癲狂,被玩壞了。

  不過在田光看來,這也是考核的內容,不經歷苦惱,哪里能磨練出堅強的內心。

  身體上的痛苦永遠是最低級的。

  精神上的苦難才是最狠的。

  無論是陳勝亦或者吳曠,只要他們能熬出來,那他們便是農家未來的繼承人選之一,同時也會接替他的班子,成為昌平君的嫡系下屬,為推翻秦國做出貢獻。

  因為昌平君也沒有把握一定能成功,

  若是真的失敗了,農家便是留下的后手,給未來留個種子。

  “君上,扶蘇公子那邊…”

  田光猶豫了一下,開口詢問道。

  昌平君眉頭一簇,沉聲的說道:“扶蘇尚且年幼,如今為時過早,何況,嬴政已經讓洛言成了他的老師!”

  “屬下以為,正因為洛言成了他的老師,君上才更應該去接觸,比起洛言,君上與他更親才是!”

  田光勸說道。

  昌平君沉默了一會,選擇跳過了這個話題,道:“扶蘇一事日后再說,如今為時尚早,先接觸燕丹與韓非才是,韓非如今已是廷尉,掌秦國律法,官居高位,可以合作,若是他想要拯救韓國的話!

  至于燕丹,想要拉攏燕國,只能從他入手,就看他有沒有魄力!”

  話音落下。

  昌平君的面色凝重了幾分。

  扶蘇是未來的安排,韓非和燕丹才是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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