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夜有句話說的很正確,這世上做任何事情都得憑本事,憑能耐,憑權勢。
沒權沒勢,你便沒后臺,沒本事沒能耐,你更是連活著都是奢侈。
曾經的韓國四公子韓宇是洛言仰望的存在,因為當初的他是韓國的四公子,而洛言只是一介平民,哪怕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得到重要,但地位終究相差甚遠,同樣,如今貴為秦國櫟陽侯的洛言,無疑要比韓宇這個韓國公子地位更高。
別說區區一個韓國四公子,就算是韓王,洛言也可以隨意揉捏。
雖然大多數時候,洛言都喜歡揉捏明珠夫人。
他終究不是那種喜歡仗勢欺人的人。
“…這位是?”
韓宇沉吟了片刻,目光有些忌憚的看著身形變幻成和他一抹一樣的大司命,緩緩的說道。
洛言卻是笑了笑,道:“她是誰很重要嗎?重要的是你沒得選,就算你不答應,我也有辦法讓別人假扮你,甚至無需擔心被識破,不過這么一來,你這位韓國四公子就真的沒有價值了。
你我終究相識一場,我也不愿對你下狠手,只要你配合,未來就算韓國沒了,我也能讓你富貴下半生。
如何?”
富貴下半生?
韓宇自嘲的一笑,看著洛言,沉聲的說道:“你就不怕魚死網破?”
“魚死網破?不見得吧,有時候魚會死,網卻不一定會破,這個道理,四公子莫非看不出?”
洛言笑容收斂,緩緩的說道。
“你需要我做什么?”
韓宇終究認慫了,緩緩的說道。
正如洛言所言,此刻的他沒得選,韓國也沒得選,因為韓國的一切都已經被洛言玩壞了,也許從一開始對方找他經營那場金錢游戲的時候,一切便已經注定。
“韓國還有十幾萬兵馬,這些兵馬終究是個麻煩,留著只會徒增殺戮,我想四公子也不想如此,所以,我希望四公子成為太子之后,幫我慢慢遣散這些士卒,兩三年的緩沖,足以將此事的造成的影響降到最低。
之后,秦國會派遣士卒護衛韓國的安全,如此一來,韓國再也不用擔心他國攻伐。”
洛言一臉和煦的說道。
只是話語的內容卻令得韓宇嘴角抽搐,眼神冰冷的看著洛言,洛言這是讓他當賣國賊啊。
兵不血刃就吞下了整個韓國。
這讓韓宇如何能答應。
韓宇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片刻之后,沉聲的說道:“此事我做不了主,父王和朝中大臣不會答應。”
“不答應便讓他消失,這種簡單的手段,四公子莫非不會嗎?不會也不要緊,我會派人配合四公子的。”
洛言很貼心的說道。
一副只要你有困難,我就會幫你解決的樣子。
這誰遭得住?
此刻韓宇的心態有點崩,好在城府有點深,硬生生忍住了,沉默了少許之后,道:“我需要考慮幾天。”
“有什么需要考慮的,四公子不要消磨我的耐心,若是覺得做不了,也無需委屈自己,我自會讓人處理好,無非是麻煩點。”
洛言搖了搖頭,卻是不給韓宇緩沖的時間,逼迫道。
韓宇看著洛言,許久,才沉聲的說道:“我答應便是!”
洛言露出一抹笑容,滿意的說道:“這才是我認識的四公子。”
“我可以走了嗎?”
韓宇冷冷的說道。
“墨鴉,送送四公子。”
洛言對著屋外守著的墨鴉吩咐道。
墨鴉推開房門,對著韓宇拱手:“四公子,請!”
“你如今也跟了他?”
韓宇看著墨鴉,對于這個曾經姬無夜的心腹,他豈能不認識,此刻忍不住有些譏諷道。
“如四公子一般,識時務。”
墨鴉嘴角笑意不減,緩緩的說道。
一句話直接讓韓宇表情僵硬,一甩袖口,向著屋外大步走去,似乎一刻也不想在此處待下去了。
被人如此逼迫,自己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任由對方拿捏,這種感覺當真憋屈。
韓宇走了。
洛言隨手拉了一把大司命,頓時大司命身形光影渙散,重新化作以為高挑的冷艷御姐,順勢靠在了洛言懷中,纖細的腰肢被洛言摟著,細眉輕蹙,不過也沒有反抗,只是說道:“我的幻術騙不了太多人。”
陰陽家有變身的幻術,利用獨特的陰陽術法影響視覺效果,將自己幻化成她人的模樣。
這一招月神也會,甚至比大司命還要擅長幾分。
不過局限性也很大,無法欺騙目標身邊的人,尤其是對目標比較了解的人,細微之處肯定會有差距。
畢竟陰陽家只是業余,對比之下,原著之中的黑麒麟才是靠這個吃飯的。
易容變化之術達到了無人可以察覺的地步。
甚至連少年孩童都可以自由切換,就特么離譜,洛言甚至懷疑這黑麒麟連氣息都可以模仿,不然原著里也不會捅了蓋聶的腰子。
達到劍圣領域的蓋聶會感知不出來對方是假冒的?
除非對方的水平已經到了以假換真的地步。
堪稱離譜,同時也有點令人羨慕,要是我也會…我特么需要當一個殺手?!
不得不說,衛莊在用人方面當真浪費。
無雙鬼被用廢了,成了鐵頭娃。
蒼狼王一手控狼之術,價值還挺高的,可以,腦子不太好,竟然和重傷的蓋聶單挑。
白鳳就不談了,已經無腦追求速度了。
黑麒麟自然是最可惜的…這技能用的好,簡直是神技。
“所以,我只是讓你嚇嚇韓宇,讓他投鼠忌器,我不是沒他就不行,好在結果不錯,話說你們陰陽家的幻術只能達到這個水平嗎?能不能再精深一些,連氣息身高都可以變化?”
洛言有些不甘心的詢問道。
幻術終究是幻術,只能欺騙雙目,氣味觸感卻是無法改變,這一點遠不如黑麒麟。
洛言懷疑黑麒麟不但會幻術,還會鎖骨術等等的小技能。
“做不到。”
大司命搖了搖頭,輕聲的說道。
幻術又不能改變身體,有欺騙性,卻無法做到以假亂真。
“我認識一人可以連身形氣味都變化了,以后有機會,介紹你認識認識。”
洛言心中無奈,只能如此說道,希望大司命以后能和黑麒麟學習一手,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得不到的終究是最好的。
這貨已經不滿足視覺系的欺騙了,連身體上的欺騙也需要。
大司命卻是驚訝,這世上有人能做到這一步?
洛言顯然沒必要用這事欺騙她。
“那人是誰?”
大司命表情有些認真,詢問道。
若有人真能做到這一步,那此人在幻術上的修為絕對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這絕對不是修煉就能得到的,也需要極高的天賦。
“以后你見到就知道了。”
洛言捏了捏大司命的小手,敷衍道。
黑麒麟一直未曾出現,他想找都不知道從哪里找,此事終究得看衛莊,也不知道衛莊從哪里召集的一批奇能異士。
鬼谷招“才”命格?
好在他的命格也不差,有一整個陰陽家。
以后?
大司命狐疑的看了一眼洛言,卻沒有再問,她現在對洛言極為了解,洛言不說的,她怎么問也沒用,因為你根本不清楚從他嘴巴里說出來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對此,大司命可是吃過好幾次虧。
沉默了片刻。
大司命開口道:“你打算什么時候走,秦趙的戰士還參與嗎?”
“參與什么?我該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看王翦他們打的如何了,只要他們打的夠兇,郭開自然會來找我,至于什么時候走,不急,等秦趙兩國戰事有結果了再說。”
洛言輕撫大司命的發絲,欣賞著她的神態,輕聲道。
至于這場戰事什么時候結束。
在洛言看來,最多兩個月左右,借著這個時間,洛言順便將韓國的軍權給瓦解了,如此,韓國便能順利被秦國接手,以此為跳板,戰線可以放的更長,魏國和趙國,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戰略縱深夠長,就是這么任性。
魏國敢出兵支援趙國嗎?
他敢出兵支援趙國,秦國就敢調轉槍頭干魏國。
何況秦國還有一個狗腿子燕國,沒有燕太子丹的燕國,那完全就是秦國的小弟,從上到下都是如此。
當朝連續兩任相國都是秦國指派的,還需要多說什么嗎?
可惜了。
此番洛言本打算去燕國一趟的,如今是去不了了。
只能下次。
郭開?
大司命眸光微動,看著悠閑的洛言,有些無語,她可是知道洛言和郭開稱兄道弟的事情。
不得不說。
洛言的大哥可真多。
想到這,大司命不由得想到了被活活燒死的湘君,一時間情緒也是有些波動,她不清楚東皇太一會有什么反應,畢竟死的可是五大長老之一,地位頗為特殊的湘君。
想到此處,大司命看著洛言,心中也是有些懷疑。
洛言單處究竟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
洛言若是知道大司命心中的疑惑,估計會大喊自己是無辜的,他真沒想到湘君會這么托大,一個人單刷副本,中了陷阱,就這般嗝屁了。
高手的尊嚴丟盡了。
秦時世界里,哪有高手死的這般窩囊的。
現在有了。
還是洛言剛認沒幾日的便宜大哥。
數日時間,趙國邊境平陽已然岌岌可危,面對強勢的秦軍,扈輒率領的守城趙軍已經支撐不住了。
本就被偷襲的情況下,兵力不對等也就罷了,就連支援也是緩慢無比,更別提物資等等 要不是趙軍意志力頑強,抵抗的心很堅決,平陽絕對堅持不到現在。
“相國說的支援呢?!”
扈輒滿臉猙獰的看著傳信的士兵,怒斥道。
傳信的說三日就到,這都已經第五天了,可支援的十萬人到現在連個影子都沒見到,而邊關的趙軍已經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完全是靠著命去拖延時間,可這也不可能一直撐下去。
意志有時候只是意志,打到這份上,扈輒可以說自己盡力了!
“將軍,秦軍又攻上來了!”
隨著屋外一聲低吼,扈輒神情變了變,他知道今天是撐不過去了,一時間眼中有些決然,提劍向著屋外走去。
他想走也走不了。
平陽一失,趙王偃不會放過他,守住還能活下去,守不住,回去也是死。
“春平君!!”
這一刻,扈輒要是不知道春平君再坑自己,那他就真的沒腦子了。
可就算知道對方坑自己,他又能如何?
這一戰已經不是他能做出選擇的了。
與此同時,距離邊關數十里之外的武城,春平君已經率領十萬兵馬抵達了此處。
他并沒有立刻去這支援,反而領軍優哉游哉的在此處修整,畢竟修整了兩日,邊關情報不但的送達,他自然也看得出來,扈輒撐不住了,可他不急,他要的就是平陽的軍隊和秦軍同歸于盡,耗盡秦軍先鋒的力氣。
之后,他在出兵收拾殘局,將秦軍打出去,一方面證明自己的實力,另一方面,也可以滅滅郭開的威風。
他春平君就算再落魄,再不堪,那也不是郭開的狗。
趙王偃可以侮辱他,但郭開還沒有資格指揮他。
“扈輒撐不住了,傳令下去,讓沒一名士卒吃飽喝足,傍晚時分前往平陽,若是平陽還未失守,便原地休整,等到邊關失手,秦軍入城之后,你們在殺出,打秦軍一個措手不及。”
春平君放下手中的情報,看著在場的四名偏將,緩緩的說道。
“君上,如此一來,那扈輒與邊關的將士…”
“慈不帶兵,此事還要我來教你嗎?正面對上秦軍,你等有幾成勝算?又會死傷多少人?以扈輒和平陽為餌,才能擊退秦軍,丟了平陽,我們還可以再奪回來!”
春平君冷漠的看了一眼對方,沉聲的說道。
“諾!”
在場的幾人拱手應道。
春平君眼中閃過一抹陰沉的冷意,他一直都太仁慈了,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可惜,明悟的有點遲了。
這趙國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趙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