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洛言陪著胡美人逛街的時候。
另一邊。
張開地帶著張良來到了紫蘭軒,此番自然是尋找洛言,想要拜會一下這位秦國的櫟陽侯,與其私下里協商一二,看看能否降低一下條件,讓雙方臉面都過得去,納地效璽這種事情,韓國當真難以接受。
這種慢刀子捅比快刀更狠,更讓人無奈。
“祖父,櫟陽侯并不在紫蘭軒之中,他今日去了王宮之后并未直接返回。”
張良進了一趟紫蘭軒,隨后走了出來,將洛言的消息告知了張開地。
不在?
那去哪了?
張開地微微皺眉,猶豫了片刻,便是下了馬車,看著紫蘭軒這燈紅酒綠的建筑風格,心中輕嘆一聲,面上卻是毫無變化,緩緩的說道:“那我們便在此處等候吧。”
張良張了張嘴巴,他知道祖父以往最討厭這種地方,但此刻…
張良并未說話,直接帶著祖父向著后院走去。
他很清楚。
自己的祖父今日不見到洛言是不會離去的。
胡美人乘坐的馬車從胡夫人的府邸逛到了東城街,然后又逛到了東南街,最后胡美人才覺得無聊,讓馬車行駛到城西,想要看看湖畔風景。
這一路上,都是將侍女和侍衛累的的不輕。
同樣覺得累的還有胡美人,美目迷離且無力的看著洛言,無力的輕喘著,一想到剛才對方對她所做的一切,終究還是沒忍住心中的羞怒,狠狠的咬了一口洛言的肩膀。
這廝當真會作踐人!
奈何洛言沒其他優點,就是皮糙肉厚,根本不怕。
不但自身沒什么感覺,反而將胡美人白凈的牙齒蹦的有些發酸。
“你究竟想怎么樣,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宮了,你趕緊下車!”
胡美人松開了嘴巴,算的美目都是泛起了一抹淚花,越發柔媚動人,看著摟著自己的洛言,壓低著聲音,勸說道,語氣也是不由自主柔弱了幾分,帶著幾分哀求,似乎希望洛言能放過她,別再欺負她了。
以退為進?!
這把戲洛言很熟,他知道胡美人是放不開臉面,不愿和自己姐姐搶男人,這個時候,他無疑得霸道一點。
聞言不但未曾松手,反而摟的更緊了。
“你還回宮作甚?此番我帶領秦軍攻韓本就是為了搶你回去,現在既然找到你了,你還想走?!”
胡美人倒在洛言懷中,空氣之中彌漫著大海的味道,卻依舊難言她的體香,輕柔迷人,聽到洛言這句話,美目卻是不甘看著洛言,壓低著聲音說道:“我又不是你什么人,為何要和你走。”
“以前不是,以后就是了。”
洛言輕撫胡美人的肌膚,帶著幾分欣賞的說道。
不得不說胡美人真的很美,無愧她的稱呼。
人美,身體更美。
令人著迷。
“你打算怎么安排我和姐姐。”
胡美人可不是姐姐那個什么都不要,隨遇而安的傻瓜,美目看著洛言,多了一份冷靜,柔聲的詢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一個你們絕對會喜歡的地方。”
洛言賣了個關子,沒有立刻說出來。
“我現在就想知道。”
胡美人雙臂摟住了洛言,眼眸也是一瞬間柔媚了下來,似乎這一刻全身心的接受了洛言,吐氣如蘭,不依不饒的追問道。
“想知道,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洛言雙手張開,化主動為被動,玩味的看著胡美人,笑道。
這家伙!
胡美人哪里不知道洛言什么意思,咬了咬牙,透著萬種風情,迎難而上。
天色漸漸昏暗。
馬車旁的侍女也是不由得催促道:“夫人,我們現在是不是該回宮了。”
“今日不回宮了,去姐姐那邊。”
車簾拉起,胡美人的面容出現在侍女的視野之中,神色慵懶嫵媚,媚眼如絲的掃了一眼侍女,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可今日夫人并未取得大王首肯啊。”
侍女有些驚愕,不敢置信的看著胡美人,本能的說道。
往日里胡美人要住在胡夫人那邊,肯定要知會韓王,并且帶著親衛守護,可今日卻是未曾帶太多人,只是尋常出游,怎能在宮外過夜,這顯然是犯了忌諱。
尤其是現在胡美人在韓王那邊的恩寵已經大不如前了。
這般行為肯定會讓韓王惱怒。
胡美人怎會突然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無妨,大王那邊自有我去說,走吧”
胡美人輕聲的說了一句,便是將車簾放下,美目看向了抱著自己的洛言,神色微微有些失神和無助。
“想什么呢?”
洛言看著懷中美人這般神情,不解的詢問道。
“以后我和姐姐便只能靠你了,你若是不要我們了,我們的下場會很慘。”
胡美人有些柔弱的說道,不負一開始的堅強。
她終究只是一個女子,還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子。
在宮中經歷了那么多,她豈能不知道這個世道是怎樣的一個世道。
尤其是像她這般貌美的女子。
若是無人依靠,那下場定然凄慘無比。
自古以來便是如此。
“你們先隨我回秦國,之后我會重建火雨山莊,以后你們若是想回去,自然可以回去,我未來也會在百越創建一個據點,安全什么的你們也不用擔心,期間錢財和人我都會送過去,你們若是想重新將火雨山莊經營起來,也可以試試,若是不想,那我就護你們一生。”
洛言聞言,也沒有在開玩笑,將先前胡美人沒有問出來的安排說了出來。
這本就是他一開始的打算。
洛言很清楚,嫂嫂和胡美人心中都有一個痛,那便是火雨山莊。
“火雨山莊?!”
胡美人聞言頓時失神了。
那是她與胡夫人的家,她豈能忘記。
“喜歡這個禮物嗎?”
洛言看著胡美人,笑道。
胡美人失神了片刻,眼角漸漸有些淚花浮動,笑著笑著就哭了,讓洛言有些沒轍。
不過很快胡美人就不需要安慰了,她需要更多的東西。
馬車內的動靜不由得大了起來。
車外的侍女聽到那若有若無的聲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胡美人這是…
很快。
侍女就人傻了,只見胡美人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眼角帶著淚花,整個人更加楚楚動人,依偎在洛言的懷中。
這一瞬間,四周的人都是傻了眼,更是手腳冰涼。
兩名跟在后面的侍衛也是看到這一幕,頓時沖了上來,不過還未靠近,便是被兩個閃身而出的黑衣人捂住了嘴,拖向了小巷子。
“明日一早我讓人安排你們出城,先行前往秦國。”
洛言對著胡美人輕聲的說道。
胡美人聞言,乖巧的點了點頭,并未反對,她已經有了決定。
“至于你的侍女。”
洛言看向了一旁的侍女,詢問胡美人的意思,這點尊重還是可以給的。
“大人饒命,夫人饒命!”
聞言,侍女跪了下來,求饒道。
“她跟了我很多年了”
胡美人搖了搖頭,柔聲的說道,何況,去了秦國,她身邊也需要一些自己人,沒有比貼身侍女更好的了。
洛言點了點頭,也不在意,一個侍女罷了,旋即帶著胡美人向著嫂嫂的府邸走去,打算今晚就留在這里用膳了,吃飽喝足了再返回紫蘭軒,明日該逼迫韓王安徹底做決定了。
實在不行,也該讓王翦給點壓力了。
府內。
在胡夫人和胡美人的陪伴下,吃了一頓氣氛比較奇妙的晚餐。
兩女都是默不作聲,氣氛有些尷尬,洛言這廝倒是像個沒事人一般,招呼兩女吃菜,緩和氣氛,論臉皮之厚,當世若有絕頂,他可入一席。
“下面的人已經安排好了,明日一早你們便隨他們離去,先一步前往咸陽,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弄玉那邊會隨我一起走,嫂嫂,你無需擔心什么。”
洛言看著兩姐妹,也沒有打趣什么,來日方長,一輩子還有很久,所以他直接談了正題。
“啊?恩”
胡夫人聞言愣了一下,她還沉迷于真相之中不可自拔,呆呆的應了一聲。
“等會我就先走了”
洛言沒有調侃什么,吃飽喝足之后,便是說道。
他得回紫蘭軒,如今不比以往,很多人盯著他呢,消失太長時間,影響太大。
這韓國終究不是咸陽城,洛言覺得自己還是需要低調一點。
聞言。
胡夫人和胡美人并未阻攔什么。
很快,洛言這廝便是走人了,走的那叫一個干脆。
待得洛言離去。
屋內的氣氛也是越發尷尬了幾分。
胡美人心中暗罵了一句洛言,最終無奈的面對不知所措的姐姐,底氣不是很足的說道:“姐姐,我不是…”
她總有一種自己搶了姐姐男人的感覺。
讓她此刻面對胡夫人有一種難言的羞恥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這讓胡美人不由得對洛言氣的牙癢癢的。
她這邊如此為難。
可剛才洛言卻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該吃吃,該喝喝,該摟摟。
整一個混蛋。
“你…你怎么也和他。”
胡夫人聞言,手指輕輕的互相環繞著,顯示出心情的不平靜,看著胡美人,組織了一下言語,詢問道,就剛才洛言和胡美人的表情,胡夫人要是還看不出什么,那就真的笨了。
她只是性格溫婉乖順,不是傻。
胡美人聞言,不由得想到了那天下午,一時間,俏臉緋紅,小聲解釋道:“一場誤會…”
很快,兩姐妹說起了悄悄話。
紫蘭軒。
當洛言坐著馬車返回的時候,自然也是看到了停在紫蘭軒外的馬車。
眼神一動,心中有了些猜測。
隨著走入紫蘭軒,洛言便是從紫蘭軒的那些姐妹口中得知了來人,韓國相國張開地以及他的孫子張良,至于他們的來意,洛言很容易便猜測到了。
洛言帶著蓋聶,很快便是在后院雅間之中見到了兩人。
除了兩人之外,一旁還有紫女陪著,畢竟張開地的身份有些特殊。
洛言走了過去,臉上掛著一抹微笑,輕聲的說道:“不知張相國今日會來找我,怠慢了,子房,好久不見。”
“見過櫟陽侯!”
張良極為禮貌且恭敬的拱手作揖。
“想見櫟陽侯一面當真不容易。”
張開地睜開眼睛,起身相迎,同時苦澀的笑了笑,說道,他等了一天才等到洛言的出現。
“去見了大將軍姬無夜,與他相識一場,聊了聊。”
洛言聞言,不動聲色的解釋道。
至于嫂嫂和胡美人的事情,那是只字不提,一旁的紫女盯著呢,得注意點。
說完,話鋒也是一轉。
“不知張相國找尋在下所謂何事,今日該說的,想必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相比起勸說我,張相國不如去勸勸韓王,如今的韓國存亡只在韓王的一念之間,有些事情多說無益。”
洛言開口便是將張開地想要說的話給堵死了。
“老夫也不賣關子,此番來找櫟陽侯,只想知道秦國的底線是什么,莫非真的要逼死韓國不成?”
張開地雙目一瞪,看著洛言,沉聲的詢問道。
“秦志在天下!”
洛言聞言,笑容收斂,平靜的看著張開地,默然的說出了一句話。
這是事實,也是秦國即將要做的。
韓國勢弱,那就只能被秦國吞了!
隨后不待張開地說些什么,便繼續說道:“秦國已經給了韓國機會,這還是我爭取的,不然秦國的條件就不僅僅是這些!”
張開地看著強勢無比的洛言,先前想說的話也憋住了,他知道說出來也無用,秦國的態度很堅決。
“相國應該勸說韓王答應,上將軍王翦給出的時間不多,一旦到了時間,到時候韓國想要納地效璽也沒機會了,秦軍會直接攻入城內,將刀劍放在韓王的脖子上…到那時,就當真連一絲一毫的面子都沒有了。”
洛言沉聲的說道。
話音落下,張開地臉色也是變了變,一旁的張良張了張嘴巴,最終什么也沒說。
才智計謀面對絕對的實力,只會顯得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