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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這艱辛的人生

  三日時間轉瞬即逝。

  甘羅行刺秦王嬴政的風波也是愈演愈烈,而處于風波中心的則是呂不韋,甘羅已死,一年前更是被夷三族,自然無法成為眾人針對的目標,而行刺一國大王的事情終究需要有人擔責,而呂不韋自然首當其沖。

  一則甘羅當年便是呂不韋擔保舉薦的。

  二則嬴政的態度已經表明出來了,就連甘羅的尸體都送到了呂不韋的府上。

  最關鍵,昌平君等人豈會放過這等天賜良機,無論此事與呂不韋有沒有瓜葛,此事已然發生,不沖一波呂不韋怎么能行?

  總之這幾天呂不韋被沖爛了。

  根本頂不住群臣的言語攻訐,逐漸落于下風。

  這一日,朝會之后。

  洛言被嬴政留了下來下棋,下的依舊是他不怎么喜歡且不擅長的圍棋。

  “啪嗒”

  嬴政夾著一枚黑子落下,伴隨著與棋盤清脆的聲響,輕聲的詢問道:“先生覺得寡人這步棋下的對嘛?”

  問話的同時,目光也是看向了洛言。

  這個問題自然不是問眼前這盤棋下的如何,而是如今朝政的格局,呂不韋漸漸被壓制,眼見就要被逼下臺了,近乎只需要嬴政輕輕一推便可達成。

  呂不韋一旦退下,那權利自然便會回歸嬴政,但同樣,也會有一部分權利被群臣瓜分。

  比如昌平君洛言等人。

  “王上不會錯。”

  洛言答非所問,給出了一個他認為對的答案。

  “可是人就會錯。”

  嬴政聞言,目光微微一閃,看著洛言,平靜的說道。

  洛言同樣看著嬴政,輕聲道:“但王上是秦國的王!”

  “王…確實不會錯,也不能錯。”

  嬴政捏起一枚黑子,垂首看著棋盤,沉思了片刻,一邊落子一邊說道,似乎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錯與不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嬴政知道自己現在需要做什么。

  朝堂之爭可以有,但一味的爭吵只會讓他覺得吵雜,他沒那么多時間來平衡各方,他可以容忍他們爭權奪利,只要在他容忍的底線之內,但嬴政絕對容忍不了他們阻撓自己的步伐,而呂不韋無疑是擋在了前面。

  既然擋在了前面,那自然便是障礙!

  這樣的障礙未來還會有許多,絕不會只有呂不韋一人!

  “王上決定何時走最后一步。”

  洛言詢問道。

  “寡人在等他。”

  嬴政頭也不抬,平靜的說道,至于等誰,自然無需多說什么。

  呂不韋終究是相國,雖有錯,但也勞苦功高數十年,這份情誼嬴政還記得,愿意給他一個體面的方式退下,前提是呂不韋愿意接受。

  洛言點了點頭,便是繼續落子。

  “學宮建造的如何了?”

  嬴政將話題轉到了正題,有些期待的看著洛言,對于學宮一事,他還是比較關心的。

  洛言聞言,直接回答道:“已經完工了一半,以現在的速度,年底便可以完工,來年入春便可招收第一批弟子了,儒家的弟子這半年來也是陸續入秦,已經有數十人了,可以給這些弟子進行啟蒙。”

  “儒家弟子!”

  嬴政目光微凝,沉聲的說道。

  洛言聞言便是知道嬴政想寫什么,不急不緩的說道:“這些儒家弟子愿意接受且學習諸子百家的學術,而且皆是寒門子弟,出身并無問題,這段時間已經讓人去查過了。”

  “恩。”

  嬴政點了點頭,便是不再過問這些事情,他給了洛言五年時間,這五年內就不會插手太多。

  五年后,他只需要看到成果。

  “學宮建成之后還請王上賜名!”

  洛言目光看向了嬴政,沉聲的說道。

  這個名字很重要,只要嬴政開口了,那日后就無須再擔心什么,學宮將會是嬴政罩著的。

  雖然現在也無需擔心什么,但這份親密感還是需要培養的,有備無患。

  “名字?”

  嬴政聞言,有些啞然的看著洛言,隨后好奇的看著洛言,詢問道:“先生可有什么想法?”

  清華北大…

  洛言腦海之中浮現出一連竄的大學名字,最后搖頭看著嬴政,說道:“此事還請王上決定!”

  “…天玄地黃,既志在天下,便以玄黃二字命名,先生以為如何?”

  嬴政沉吟了片刻,便是看向了洛言,說道。

  玄黃學宮?!

  你開心就好。

  洛言心中嘀咕了一聲,對于名字倒是沒有過多的計較,未來創建的學宮絕對不止這一所,玄黃學宮是起始但絕對不是結束,他很清楚一家獨大的后果,倒不如多創建幾所學宮來互相比對交流,如此更好。

  不過目前階段,一所學宮也夠用了,未來的事情未來在說。

  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在說。

  “多謝王上賜名!”

  洛言對著嬴政拱手作揖,表示贊成。

  又聊了一會兒學宮和商會的事情,這盤棋也是下到了末尾。

  嬴政短暫的娛樂項目也是宣告結束,身為秦王的大王,他得對秦國負責,每天的政務可是很繁忙的。

  辛苦,那是真滴辛苦。

  不過洛言覺得自己也挺辛苦的,舟車勞頓于各方。

  趙高送洛言出來,沿途兩人也是閑聊了一會兒,關系融洽,就差拜把子了。

  奈何趙高不愿,讓洛言有些無奈。

  “奴婢便送侯爺到這了。”

  趙高對著洛言微微一禮,輕聲的說道,那雙死魚眼波瀾不羈,一如既往的冷漠淡定,像極了他身后跟著的六劍奴。

  洛言隨意的擺了擺手,便是打算出宮去一趟南離宮,今日輪到趙姬了。

  他這小日子當真是一日不得停息。

  操勞無比。

  而就在此事,趙高突然冷不丁的說了一句:“侯爺,甘羅未死吧!”

  洛言微微一愣,意外的看了一眼趙高,這趙高的嗅覺有點靈敏啊。

  “奴婢問一問,有些好奇。”

  趙高輕聲的說道,似乎是隨口一問。

  洛言臉上的笑意很快恢復,懶洋洋的說道:“死了,以后再也沒有甘羅這個人了。”

  “是,奴婢明白!”

  趙高明白了洛言的意思,點頭應了一聲,便是轉身帶著六劍奴向著雍宮而去,身為嬴政的身邊人,他無法離開太久。

  洛言看了一眼趙高,便是轉身向著宮外走去,對于趙高還是有些警惕的,他可是歷史上有名有姓的大人物,不容小覷啊。

  昌平君府邸。

  這幾日昌平君的心情相當不錯,甘羅之事給了他攻擊呂不韋的理由,而且呂不韋還沒有任何辦法反駁,加上韓國奸細鄭國的事情,呂不韋現在的處境可是相當不好。

  “恭喜君上!”

  田光也是對著昌平君拱手祝賀,眉宇間也是輕松了幾分。

  只要搬倒了呂不韋,那昌平君便能趁勢而起,論起勢力資格底蘊,洛言終究弱他一籌,接下來的數年之內秦國必然是昌平君的“天下”,很多事情都可以動起來了,無需如同之前一般畏首畏尾。

  昌平君心情雖然不錯,但并未失去理智,聞言擺了擺手,平靜的說道:“現在還為時尚早,呂不韋一日未曾倒臺,那便一日不可放松。”

  說完,頓了頓,才看著田光繼續詢問道:

  “讓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無法調查,尸體已經被呂不韋處理了。”

  田光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甘羅!”

  昌平君低聲自語了一聲,對于甘羅私藏兇器入宮行刺一事,他至今還是保持懷疑,他寧愿相信這是嬴政等人自導自演的,也不相信甘羅會干出這樣的蠢事,可若是甘羅沒死,他本人又去哪里了?!

  死還是沒死。

  不過思索了片刻,昌平君便是將這件事情拋擲腦后,因為無論他死沒死,甘羅這個人都不會再出現了。

  這一點昌平君很篤定。

  思索了片刻。

  昌平君看著田光繼續說道:“墨家的事情如何了?”

  這一年多來,墨家巨子攜帶大半墨家弟子離奇消失,此事鬧出的風波不小,昌平君自然也有所耳聞,所以對此事極為好奇。

  “不知,墨家已經將有關消息盡數封鎖了,無從調查。”

  田光搖頭,輕嘆道。

  墨家如今剩余的弟子大半都集結在機關城,此處外人不經同意根本無法踏入。

  昌平君皺了皺眉頭,片刻之后搖了搖頭,便是不再想這些,比起這些,集中精力將呂不韋逼下去才是正事,想到此事,他便是決定進宮見一面嬴政,試探試探嬴政的口風。

  至于洛言,說實話,昌平君已經摸透了洛言的性格。

  洛言很狡猾,指望從他身上得到什么完全是癡人說夢,這貨就是貔貅,只進不出的!

  若是洛言知道昌平君心中的評價,心中估計會吐槽一二。

  昌平君豈能平白辱人清白。

  誰說他洛某人只進不出的,他此刻在南離宮便是進進出出,吐出了不少東西。

  講道理。

  整個秦國沒有人比他洛正淳付出的更多了。

  其中艱辛何人可知?!

  此刻,南離宮。

  深紅色的薄絲垂簾滑落在宮殿各個角落,隨風而動,猶如輕舞的云朵,有著難言的情調和意味。

  香爐裊裊,熏香迷人。

  軟塌的咯吱聲配合悠揚的輕吟聲,猶如演奏一首美妙的歌曲,只是歌曲的曲調卻是一點也不輕松,充滿了急促和高昂之意,令人頭皮硬邦邦。

  許久。

  一曲終了,滿足的輕嘆聲撩人心弦,令人浮想聯翩。

  “啪”

  洛言一巴掌抽在了那柔軟之處,伴隨著懷中王太后的扭動,哼哼說道:“好叫太后知曉,臣養精蓄銳也是有原因的。”

  “養精蓄銳?”

  趙姬煙視媚行的白了一眼洛言,輕啐了一口,不舒服的扭了扭翹臀,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洛言懷中,聲音嫵媚勾魂:“你個小賊越發放肆了,這詞也能如此用?”

  “此事與行兵打仗有何區別?首先得占據高地,緊接著長驅直入,一招制敵,敵人若是不服,比拼的便是耐力!”

  洛言一邊解釋一邊一本正經的演練。

  引得趙姬輕咬了一下水潤的唇瓣,用鼻音發出一聲撩人的聲音,白皙的雙臂更是摟緊了洛言的脖子。

  身前的那份溫軟更是將洛言淹沒了。

  窒息了…好在洛言修為不弱,憋氣小半個時辰也無傷大雅。

  一陣顫栗,懷中的趙姬軟趴趴的不肯動彈了,洛言也是重獲新生,深呼吸了兩口大海的氣息,輕撫趙姬的玉背,享受著這一刻的溫存。

  又過了半響。

  趙姬恢復了一些力氣,美目看著洛言,慵懶的詢問道:“政兒要對付呂不韋了?”

  洛言微微一愣,有些驚訝的看著趙姬,顯然沒想到趙姬竟然會知道這些事情,不過旋即想到了甘羅刺殺一事,此事鬧得風波不小,趙姬身為王太后豈能不清楚。

  她雖然不聰明,但絕對不是蠢貨,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自然看得懂。

  這么多年的王太后也不是白當的。

  “大王在等呂不韋自己退下去。”

  洛言輕撫趙姬的發絲,柔順的手感極佳,令人愛不釋手。

  論起發絲的柔順度,洛言發現自己的紅顏知己都差不多,無論哪個女子的發絲都很潤,就連端木蓉的發絲也很柔順。

  念端的沒摸過,看上去比較粗糙,有點營養不良…

  “哼,都到這個時候還給那老東西體面作甚?”

  趙姬似乎對呂不韋還有些怨念,冷哼一聲,不滿的說道,似乎樂于見得呂不韋黯然收場。

  洛言自然也不會和趙姬講大道理,這女人也聽不來這些,趙姬是屬于那種愛恨分明的女性,而且是不講道理的,一旦恨上某人那就是恨不得對方死,而一旦愛上某人,算了,不談了,就那么一回事。

  缺愛的膚淺女人!

  不過話又說了回來,洛言也是缺愛之人。

  也算同病相憐。

  “啪”

  洛言又是一巴掌拍了過去,很用力,同時冷聲的質問道:“怎么,你心中還惦記著呂不韋?”

  不管有沒有,鍋先甩過去,同時表示自己現在心情很不好,要哄哄!

  趙姬很吃這一套,被抽疼了也不抱怨,柔聲的安撫道:“本宮怎么會惦記他?那老賊,本宮恨不得他去死,你莫要生氣了,本宮不說他了便是。”

  “只此一次!”

  洛言冷哼一聲,表示以后自己不想聽到這個名字。

  同時占有欲極強的抱緊了趙姬,令得趙姬俏臉微紅,癡情的看著洛言。

  她要的何曾不是這份在意。

  這一點趙姬和明珠夫人有點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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