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陳勝手握鐵鏈,揮舞著巨闕化作大風車,劍氣肆虐化作龍卷橫掃一切,因為慣性的緣故,這股劍氣還在不斷的積蓄,破壞力越來越強,逼得四周的眾人只能后退,就算是蓋聶也是沒有頭鐵的上去試試這一劍。
更何況大少司命這種脆皮法師,她們連靠近的欲望都沒有,猶如盯著一個粗鄙的武夫,漠然的注視著陳勝,等待著他的力竭。
以這種粗暴的方式揮舞著巨闕,陳勝就算天賦異稟也撐不來太久。
人體是有極限的,當旋轉的力度大到一定程度,陳勝必然無法繼續加速,而這般揮舞,也會極大的損耗自身的體力和內息。
這一點,天澤等人也清楚。
所以他們都沒有貿然對著陳勝出手,而是耐心的等待陳勝力竭。
“巨闕終究是死物,不會自己動,不像韓非的那柄劍。”
洛言一心二用,一邊逼問田蜜,讓她老實交代,一邊注視著戰場,分析著戰況,心中為陳勝略微感到惋惜。
若是陳勝的巨闕有逆鱗劍那么猛,他斷不會打的如此憋屈。
不過這玩意只能想想。
劍靈這玩意整個秦時之中就出現了這么一柄,還是破碎不堪的,天知道韓非從哪里翻出來的,想要復制根本不可能。
何況。
韓非那柄逆鱗劍根本無法長時間使用,更別提頻繁使用了。
這世上的一切都是等價交換的。
越是強大的力量越是需要付出一些東西,沒什么東西是平白無故可以得到的。
這一點倒是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洛言心中一瞬間聯想到了許多,隨后耳邊便是傳來了田蜜酥柔輕喘的聲音,略帶幾分委屈的哭腔,嬌聲道:“太傅,妾身沒力氣了”
聞言的瞬間,洛言回神了,有些惋惜的看著田蜜。
田蜜終究是不是劍靈,無法長時間自己動,還需要自己配合,契合度略低。
也是。
自己這兩世加起來的功力豈是區區一個田蜜所能撼動的,也就自己收斂了一些,要是施展全力,這馬車得崩碎了。
外面終究人多,得注意影響。
他洛某人也是要臉的。
當真是成也馬車,敗也馬車,早知如此,還不如在府邸內等結果。
這便是自縛手腳的后果!
洛言瞬間檢討了一下。
這是洛言的一項優點,也是成熟男人必須學會一點。
那便是善于總結和反省。
唯有如此。
你才能有長足的進步,而非止步不前。
“忍住,本太傅開始沖刺了!”
洛言氣定丹田,運轉體內內息,壓低聲音,警告道。
哪怕被馬車限制了七成功力,他也擔心田蜜承受不住!
田蜜輕咬著嘴唇,眼神迷蒙,靠著最后一絲清醒忍耐…
陳勝動了,他也知道繼續下去,自己必然會被圍困而死,此刻他必須突圍,旋轉大風車不過是他權宜之策,給他喘息時間同時觀察四周的情況,找尋突破口,最終,他的視線落在了天澤的身上。
所有人之中,天澤看上去無疑最好欺負。
此刻,陳勝也顧不得詢問吳曠情況如何了,只能自己先突圍出去,再尋找機會救援吳曠。
“轟!”
陳勝心中有了決斷便不再有任何猶豫,眼神一凝,一腳踏出,順勢將積累許久的劍勢盡數爆發開來,竭盡所有將手中巨闕順勢對著天澤投擲過去,磅礴的劍氣瞬間撕裂空氣,伴隨著一聲轟鳴聲,形成一個肉眼可見的倒灌氣浪。
可怕的威勢令人頭皮發麻。
天下至尊巨闕實至名歸,在剛猛上面,這柄劍當真沒怕過誰。
尤其是被陳勝這種人用。
“躲開!”
天澤原本想硬鋼,可蓋聶的聲音卻是更快一步傳入耳中,他猶豫了一下,選擇了退讓。
“嘩啦啦”
一劍直接碾碎了半個屋檐,猶如被車犁了一般,撕裂開一道醒目的溝壑,而這不過是余波造成的,可見這一劍的威力。
天澤看到這一幕,瞳孔微微一縮,忍不住后背有些發涼,他剛才要是選擇硬鋼,此刻估計已經被碾碎了。
這一劍,他擋不住。
“刷!”
下一刻,陳勝一躍而起,單手纏繞著鎖鏈騰躍而起,借助巨闕開出的口子,向著遠處飛掠而去。
他的輕功很差,但他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力量來給自己加速。
巨闕的重量便是最好的加持工具。
“嗡!”
與此同時,一道劍鳴之聲在陳勝耳邊輕顫,下一刻,后背一股致命的氣息鎖定了他,頓時本能的看向了威脅來源,只見先前與他交手的蓋聶不知何時雙指輕撫劍刃,雙目認真且冷漠,隨著一股凝練到極致的劍氣沒入劍身之中,那柄平凡的長劍頓時猶如被加持了靈性,猶如活物一般輕顫了起來。
同時一股凌然到極致的殺意從這柄劍上爆發開來。
“鏘”
猶如長劍出竅的聲音,蓋聶雙掌御劍,下一刻,以氣御劍,長劍直接破空而出,似有一條白龍虛影纏繞,伴隨著輕盈之聲,速度比勝七逃跑的速度更快,后來者居上,眨眼間便是追到了陳勝的身后。
“百步飛劍!”
洛言動作一頓,忍不住驚嘆了一句,一時間忍不住多多觀摩了一會兒。
體悟這一招的意境,方便他日后模仿。
比起上一次蓋聶施展,這一次的蓋聶劍意更加凝練,尤其是那股瞬間爆發的殺意和劍勢,顯然他的實力又增進了。
不愧是未來的劍圣,在劍道上的天賦當真駭人聽聞。
與此同時。
陳勝也感受到了一股致命的威脅,連忙歪了歪身子,但在半空中,加上他身軀健碩,根本來不及調整方位,直接艱難的避開要害,但終究還是被這一劍貫穿了胸口。
劇烈的疼痛直接刺激著神經,最要命的是這柄劍攜帶的劍氣直接在傷口處炸開了,瞬間半邊身子發麻了,尤其是握著逃命鎖鏈的胳膊,力量也是瞬間消失了大半,握不住了。
“蓋聶!”
陳勝目光兇戾的掃了一眼緊追不舍的蓋聶,心中低吼道。
若不是他,此番他絕對能殺出去。
但現在!
天澤和大少司命已經圍毆了上來。
陳勝知道自己逃跑的機會很渺茫了,但他不愿意這么輕易的放棄,他要掙扎…
“掙扎有什么用!你就這么點實力!”
洛言看了一眼癱軟抽搐的田蜜,心中輕嘆了一聲,他還未盡興,田蜜就不行了。
只恨自己最近功力與日俱增。
當真寂寞如雪 與此同時。
關注這邊戰局的還有農家的人。
不過農家的人沒敢靠近,只是站在遠處眺望。
為首的是一個小矮子,老氣橫生將雙手背在身后,臉上的面具不斷的變化著,看上去陰晴不定,死死的盯著風波的中心,許久,才緩緩的說道:“那劍氣是陳勝的巨闕,唯有他的巨闕才能施展出這種剛猛無敵的劍氣!”
“與他交手的人不弱,甚至有壓制他的意思,呵,陳勝在劍術方面竟然被人壓制了。”
一旁的司徒萬里無聊的撥著算盤,沒有抬頭觀望,但注意力顯然也在那邊,聽聞朱家的話語,也是順勢接茬,笑了笑,看向了朱家繼續說道:“朱當家,你這一次的買賣做虧了!”
司徒萬里知道朱家偷偷幫了吳曠和陳勝一把,不然他們不可能這么輕易的找到田蜜。
可現在,陳勝吳曠卻是被秦國的人盯上了,這后果難料啊。
運氣好,被俘虜。
運氣差點,當場被擊殺。
這得賭運氣。
司徒萬里覺得兩人的運氣應該不太好,不然他們也不會這么湊巧的被盯上,所以,他們死的可能性占了七成。
至于救援,那是不可能救援的。
農家六堂雖然彼此合作,但彼此勾心斗角也不少,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一大家子過日子,這柴米油鹽都是問題。
什么地方不需要爭一爭?
這矛盾不就來了嗎?
何況。
那地方太危險了,司徒萬里可不想將自己的小命送過去。
朱家面具不斷轉化,最終停留在了一張深藍色的憂郁面具上,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司徒老弟,這買賣虧了沒什么,可這命沒了就問題大了,陳勝和吳曠被抓了,那就要做好田蜜身份暴露的準備。
接下來秦國很有可能會對農家出手。
司徒老弟,別忘了,咱們兩家的貨還沒運出去呢!
這要是被秦國盯上,后果難料!”
司徒萬里聞言,眼神一沉,瞇了瞇眼睛,臉上再無一絲一毫的笑意,沉吟了片刻,詢問道:“你覺得現在改怎么辦?!”
這兩批貨花費了不少錢才搞到手,無論是賣還是用來做什么都可以,但若是放棄,那損失就大了。
“這邊的事情應該瞞不住俠魁,等俠魁命令吧!”
朱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司徒萬里摸了摸嘴角的小胡子,像極了奸商,低聲建議道:“要不咱們賭一把?明早想將貨送出去一批?!”
“可以試試!”
朱家沉吟了片刻,說道。
隨后又搖了搖頭。
“我覺得這咸陽城不能待了,最近總感覺后背發涼,不知道是不是這兒的風水有問題”
“…我倒是想待久一點”
司徒萬里沉默了片刻,微微一笑,輕笑道。
他喜歡錢,喜歡權,更喜歡商會里的規矩,在商言商,這很好。
可惜,身為農家弟子,他大多數時候身不由己。
這就很不好了 朱家搖了搖頭,輕嘆道:“不知道俠魁接下來是什么態度,是暫且觀望,還是直接放棄計劃!”
那憂郁的面具看上去無比的滑稽,同時又透露著一份詭異。
“都可以,誰讓他是俠魁呢”
司徒萬里笑了笑,輕聲道。
朱家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此事他們確實沒什么發言權,好在幫陳勝這件事情上沒有留下什么把柄,不至于給自己惹麻煩。
進退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