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
洛言一臉笑意的給六指黑俠倒茶,笑道:“此番多謝巨子了,若無巨子,我就算有此想法,也難以做成。”
醫家傳人早已經隱蔽山林,外人根本難以尋跡,更別提與她們接觸。
洛言就算知道鏡湖也無用。
這天下說大不大,說小卻也絕對不小,想要單憑名字找到一個地方,難度還是太大。
“無需謝我,老夫并未說服她們出山,至于這些醫書,它們不過是你那兩本醫書的回禮,與老夫關系不大。”
六指黑俠一生光明磊落,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不會強行給自己身上增光。
“若無巨子,我就算能找她們也得花費大力氣。”
洛言輕笑了一聲,緩緩的說道,同時目光掃了一眼書房內的兩個大木箱子。
這里面裝的都是涉及醫術的竹簡和絹布。
洛言甚至懷疑醫家的現代掌門人將醫家的珍藏都送過來了,這份回禮有點重的過分,同時也令洛言心中微微有些敬意,每個時代都會有這么一些人心懷天下,令人敬佩。
這些醫書的價值有多高,洛言很清楚。
無論什么年代,知識才是最值錢的。
人生不過百年,但知識卻可以記錄永存…
“過些時日老夫也將出海了,你讓老夫注意的那些事項老夫都已經記住了,沿途老夫會觀測一二,將你所繪的地圖修改加以確認,至于你所言的國度和地圓說,老夫盡量驗證。”
六指黑俠目光堅定的看著洛言,不急不緩的說道,將自己要出海的消息告知洛言。
此番除了送東西之外,也是為了告別。
“一切以安全為主。”
洛言看著滿頭花發的老頭子,輕聲的囑咐道。
“朝聞道,夕死可矣,此番出海,若能驗證你所言一二,老夫也不枉此生了。”
六指黑俠輕撫胡須,爽朗一笑,說道。
似乎生死在他眼中早就算不得什么,心中的信念才是一切。
“巨子,以茶代酒,我敬你,祝你凱旋歸來!”
洛言端起茶杯,腰桿筆直,收起了一切的小心思,鄭重的對著六指黑俠說道。
“好!”
六指黑俠舉杯相迎,大笑道,笑的頗為暢快。
六指黑俠走了,走的很爽快,沒有一絲一毫的質疑亦或者扭捏。
這份信任令洛言有些懺愧,若是秦時這個世界與現代的世界觀完全不一樣,六指黑俠此番出海極有可能一去不回,而且一去不回的不單單是他,還會搭上六百名墨家核心弟子。
墨家此番近乎傾巢而出,七國境內的墨家弟子盡數被召回機關城,之后挑選了六百名弟子隨行。
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出航。
墨家巨子選擇了最危險的路,一路向東,一條極有可能一去不復返的路。
其余的弟子則是沿岸向著南西北三個方位出發,這是六指黑俠選擇的辦法,既然做了,那干脆就徹底一些,搞清楚這個世界究竟是什么樣的。
若是不知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六指黑俠便不愿意將問題留給后人。
我來了,我知道了,我便要去驗證…
“希望你們能成功…”
洛言心中默默的祝福了一下,隨后目光看向了身后的兩名墨家弟子,他們是六指黑俠挑選出來交給他的。
算是完成曾經的約定。
墨家的核心機關術是別想要了,但普通的機關術,六指黑俠卻是沒有吝嗇,希望洛言能夠善用,造福蒼生。
說道機關獸的核心,六指黑俠的解釋與公輸仇的說法大致一樣。
唯一的區別便是公輸家的祖師爺當年是個小偷…
這事情顯然沒法驗證,兩家各說各有理,壓根沒法驗證什么。
“不知二位怎么稱呼?”
洛言看著兩人,客氣的說道。
“墨八,墨十一。”
兩人拱手作揖,不卑不亢的說道。
這名字…真隨便。
洛言心中嘀咕了一聲,很有情商的沒有吐槽出來,更沒有詢問他們上面是不是還有兄弟姐妹,想了想,才問道:“兩位是哪國人?”
“戰亂孤兒,自小生活在墨家機關城,此生只是墨家弟子!”
墨八目光堅定的看著洛言,拱手說道。
這眼神有點六指黑俠的味道,顯然墨家在培養這些核心弟子方面很舍得花費精力。
“那六百名隨巨子出航的弟子也是如此嗎?”
洛言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是!”
墨八眼神變化了一下,沉聲的應道,他知道這些兄弟姐妹出航和眼前這位秦國太傅有關系,至于更深層次的原因,巨子并未解釋,而眼前這人顯然不會貿然告訴他們。
“是不是很想知道他們出航為了什么?”
洛言看著兩人的眼神,不由得輕笑了一聲,隨后緩緩的說道:“我只能告訴你們,他們正在做一件偉大的事情,一件可以改變天下民生的事情,至于你們,你們要做的也不會差,我希望墨家的機關術可以用在民生上面。
這本天工開物算是我送給你們的見面禮。
研究半個月,半個月之后,我會驗收成果,期間你們需要什么,盡管提,我滿足于你們一切要求。”
說著,洛言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書籍遞給了兩人。
專業的事情要交給專業的人。
這本天工開物洛言已經寫好很多天了,原本在猶豫要不要交給公輸家,現在自然沒有這個疑慮了。
公輸家喜歡研究武器,那就貫徹到底吧。
墨家主張生活,兩不誤。
秦時這個世界的科技五花八門,堪稱豐富多彩,可惜被玩的亂七八糟,完全沒有一個人來融合歸納,洛言不介意當這個規劃師。
他本就是一個音樂指揮家…
墨八接過書籍只是一眼,便是沉默了下來,默然了觀看了起來,一旁的墨十一也是靠了過來。
兩人就當著洛言的面研究了起來。
“回屋看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我。”
洛言帶著兩人進入書房,難得的正經了一會兒,陪著兩個大男人聊了一晚上。
屋檐上。
天澤默然的看著這一切,有些看不懂洛言究竟要做什么,竟然連墨家的人都被牽扯進來了。
翌日,朝會。
全程洛言發呆,進入宕機模式,有點類似于現代聽領導演講的感覺。
唯一的熱鬧還是有關于呂不韋的,因為張唐拒絕了出使燕國為相的事情,此事已經在私底下緩緩傳播開來了。
是真是假,呂不韋今日的一張臭臉便已經說明了一切。
歷史的慣性還是有些可怕的 洛言心中忍不住嘀咕了一聲,今日朝會之前,他從昌平君這位老哥那邊還得到一些消息,張唐似乎最近打算告老還鄉了,不想再參合這些事情了。
畢竟是四朝元老了,在秦國還是有些身份地位的,就算是呂不韋也不敢過分逼迫。
估計呂不韋也沒想到,張唐這個算是心腹的小老弟會突然來這么一出。
竟然慫了!
剛猛了一輩子的張唐竟然在這個時候慫了。
只能感慨歲月蹉跎。
朝會很快結束了。
坐在馬車上,洛言想著這些事情,也是忍不住笑了笑,眼中多了一抹玩味,同時對甘羅接下來的行為有些好奇,不知道甘羅是不是也會如同歷史上一般參合進去。
這件事情可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簡單。
看上去只是張唐怕死慫了,不敢前往燕國為相,但實則卻是呂不韋和嬴政的交鋒。
嬴政暗地里已經透露給洛言一點意思了,不想讓張唐出使燕國。
甘羅這個時候跳出來,可是相當不合適。
槍打出頭鳥。
政局復雜啊 洛言心中感慨了一聲,與此同時,身旁傳來了禁欲系的御姐嗓音。
“太傅,可以將你的手從我身上拿開嗎!”
大司命美目低垂,強忍住出手的沖動。
只見洛言一只豬蹄子不知何時已經放到了大司命穿著絲襪的大腿上,很沒有禮貌的揉捏著。
“額,抱歉,想事情的,沒注意,我還以為是焱妃在身旁呢”
洛言聞言,頓時手一頓,懺愧的看了一眼大司命,解釋了一聲,才依依不舍的抬手,臨走前還不忘捏了捏,感受一番何為縱享絲滑。
大司命這腿當著極品,圓潤修長,完美無瑕。
誘人啊 至于怕,那是不帶怕的。
大司命還敢對他動手不成?
真交手了,洛言也不怎么怕大司命,周圍全是他的人,大司命還能一個人剛他們幾十個?
至于陰陽咒印 洛言打算接下來每一天都去找焱妃檢查一下身體…
大司命憋住了心中沸騰的殺意,眼中冷光閃爍,心中不斷提醒自己洛言的身份,以及對方和東君閣下的關系。
不就是被摸一下腿嗎?
她大司命忍得了!
“無妨。”
大司命垂首,輕輕吸了一口氣,默然的說了一句。
隨后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身子向邊上移動了一下,拉扯出一些看上去沒什么作用的安全距離。
“你理解就好。”
洛言一本正經的說道,隨后裝模作樣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繼續的想事情,同時不忘欣賞大司命,大司命這種御姐的氣質和裝扮有點戳洛言的G點,他真的很吃這一套。
也因此,今天朝會之后,洛言便是迫不及待去焱妃那邊領人了。
他身邊確實缺少一個專職秘書。
可惜。
大司命的職業素養有點問題,秘術的本職工作似乎有些搞不懂。
自己這個上司都如此主動了,身為秘書的大司命卻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當真是令自己這個上司頗為無奈。
陰陽家的弟子不行啊。
東皇太一怎么教的。
洛言覺得日后見了東皇太一,有必要問問他,會不會教弟子。
大司命被洛言侵略性十足的目光打量的渾身不舒服,總感覺自己這身衣服在對方眼中和沒有一樣,好在大司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哪怕心緒不寧,再如何難受,忍受不了,臉上也不會露出絲毫不耐。
就像一條美艷的美女蛇,等待著機會,給出致命一擊。
她在忍耐。
她也不得不忍,焱妃的話還回響在耳邊,提醒她要規矩。
除此之外。
洛言的身份也給大司命很大的壓力,陰陽家如今徹底和秦國綁在一起了,大司命豈敢對洛言不敬。
尤其是洛言如今在秦國的身份。
若是因為自己這邊,導致了陰陽家在秦國布局失敗,那前任少司命的下場很可能就是她的。
陰陽家除了東君身份特殊之外,其余人皆可替換。
所以大司命很清楚自己該做些什么。
洛言感覺大司命挺有趣的,被自己戲弄過好多次了,卻沒有一次忍不住出手,和那一夜完全不一樣,眸光微動,想了想,說道:“大司命,跟著我會不會很無聊?”
“東君閣下讓我跟著太傅,太傅的吩咐便是一切,沒有所謂的無不無聊。”
大司命一臉公事公辦的姿態,眼眸平靜的看著洛言,精致的俏臉毫無波瀾,淡淡的說道。
一襲艷美的紅裙在黑色外套的襯托下,更顯幾分曼妙。
很有氣場的一個御姐美人兒 “不用和我這般客氣,你既然是陰陽家的弟子,和焱妃也應該是師姐妹,大家都是自己人,這般客氣做什么,生分了不是。”
洛言擺了擺手,說著便是向著大司命靠近了一些,臉上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你不要過來啊!!
大司命看著靠近的洛言,細長好看的眉頭揚了揚,顯示出她內心的極度不平靜,抿了抿嘴唇:“太傅說笑了,陰陽家弟子與弟子之間的地位也是不一樣的,這與太傅在官場上一般無二,陰陽家之中,弟子之間也是有上下之別,東君閣下在我之上,我可不敢稱作東君閣下的師姐妹。”
“哦…原來如此”
洛言聞言,緩緩的點頭,應道。
不早說…他悟了 洛言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近在咫尺的冷艷御姐,壞笑道:“這么說來,是不是我說什么話你都要聽?”
“…是!”
大司命很不想回話,但顯然不可能,只能握緊了艷紅的玉手,忍住給洛言來一下的沖動,低聲應道。
“那你起身,把裙子脫了。”
洛言聞言,神色一正,吩咐道。
大司命整個人都愣住了,雙手握著的木板都是被捏出了幾道裂紋,美目不敢置信的看著洛言。
“太…太傅,您這是何意?”
大司命美目一凝,看著洛言,沉聲的說道:“東君閣下讓我來協助太傅,其中可不包括那方面,而且,太傅這般行徑若是傳到東君閣下的耳中,太傅可知會如何?”
“我賭你不敢說。”
洛言輕輕的依靠在馬車上,一臉玩味的看著大司命,隨后不急不緩的從懷中掏出了兩塊布料,放在鼻尖嗅樂嗅。
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好香哦”
大司命的神情頓時陰沉了下來,目光殺意和冷意交錯,死死的盯著洛言這個臭流氓。
“那一晚就是你吧,這布料的材質與你身上的一般無二,今天我還特意試探了一下,親自上手,基本確定這一塊布料就是你身上的,至于這一塊,得看你里面。”
洛言冷哼一聲,看著大司命,那副姿態,擺明了吃定了大司命。
這布料便是證據!
大司命能耐他何!
去告狀啊!
洛言的底氣要比大司命足的多,何況焱妃和他的關系,他豈會畏懼大司命告狀 “…太傅,我那一晚并無惡意。”
大司命終究再次壓下了心中的怒意,輕咬著嘴唇,憋屈的說道。
她那晚真的沒什么惡意,只是想試探一下這位秦國新貴,只是后來事情發展有些出乎意料了。
誰知道洛言會那么搞!
這誰受得了!?
“沒有惡意?你那一掌是和我打招呼嗎?你那是赤裸裸的刺殺!”
洛言理智氣壯,不依不饒的繼續說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將這件事情告訴焱妃,告訴她你刺殺我,用的還是你們陰陽家的絕學,看你這手掌,肯定了練了什么歹毒的掌法。
你那一巴掌要是拍結實了,我絕無存活之理。
你們陰陽家可以啊,竟然敢刺殺我這個秦國的大良造,還是在咸陽城之中。
是不是今日刺殺我,明日就有膽子刺殺王上了?!
我倒要問問焱妃,問問你們陰陽家的東皇太一,你們陰陽家究竟要做什么!”
語氣越說越凌厲,越說越高調!
想到陰陽家的那些懲治手段,大司命這等狠人都是哆嗦了一下,慫了,畢竟那一晚確實是她一時興起,只是萬萬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不但被當事人認出來了,還被對方拿捏住了把柄。
大司命沉聲的問道:“太傅,您究竟想要如何?”
“這就得看你的誠意了。”
洛言看著認慫的大司命,微笑著說道,人畜無害的像個正人君子。
這一刻,心情相當不錯。
能逼秦時世界的一大狠人大司命認慫,這可不容易。
他還真怕大司命死磕,那風險就有點高了。
“你…你這是做什么?”
洛言表情突然一凝,看著起身準備脫裙子的大司命,眨了眨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一幕,待得落下,才后知后覺的說道。
他發誓,他絕對沒有這個企圖。
但大司命似乎誤會了。
這個美妙的誤會似乎有些香艷。
大司命微微一愣,緊接著那張瓜子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天知道她經過多少心理斗爭才強壓下心中的羞怒,做出這種事情,結果看洛言這表情,自己似乎會錯意了。
“請繼續,你的誠意我接收到了。”
洛言看著眼前這難言的景象,為了化解尷尬,很體諒的說道,畢竟這腿真的很美 大司命手僵住了。
有一種感覺叫進退兩難,此刻大司命便處于這種地步。
一抹從未有過的嬌羞出現在了大司命的臉上,且漸漸擴散,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意。
因為洛言這個狗東西已經伸出了狗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