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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四章 都是演技派

  “王上有沒有想過建一所類似于小圣賢莊的學宮,容納諸子百家學說,取其精華,制訂成冊,教育秦國的子民,甚至可以許諾這些對秦國有貢獻的軍官士卒的后人入學讀書,這樣不但可以為王上培養人才,也可以讓王上的名望傳播,收其心…”

  洛言對著嬴政繼續侃侃而談。

  這件事情他很早之前就有打算了,秦國很適合洛言將一些東西拿出來。

  別看洛言嘴巴很厲害,但動手能力卻顯然一般,他完全就是理論知識的巨人,行動派的懶人,研究派的混子,可終究穿越一場,不留下點什么,總感覺有些遺憾。

  不提將文明推進,至少也得將科技樹點上去。

  洛言很想知道現代的那些東西和和秦時的那些黑科技結合起來,能產生怎樣的影響。

應該很有趣  隨口的閑聊卻讓一旁聽著的李斯面色凝重,目光略顯復雜的看著洛言,他沒想到洛言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李斯當年為了求學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才終于拜在了荀子的門下。

  這還是他天資聰慧,刻苦努力,甚至加上了一些運氣,才得以如愿以償。

  所以李斯很清楚這個世界的現實。

  普通的百姓想要學習是何等的困難。

  就拿李斯和韓非作對比。

  李斯千辛萬苦才能拜在荀子門下,而韓非則是憑借一卷書信便成功拜入荀子門下。

  在李斯日夜寒窗苦讀的時候,韓非卻是流連在煙花風月之地,留下風流美名,偏偏如此,李斯的才華依舊趕不上韓非,這不是李斯不夠聰慧,而是身份地位造成的差距。

  韓非從小便是九公子,身邊書籍更是無數,任由其觀看,加上王室子弟的基礎教育。

  這些都是李斯無法比擬的。

  在加上從小接觸的人和事,這差距便是凸顯了出來。

  李斯花費了近十年的時間,才堪堪的趕上了韓非步伐,其中花費了多少心血,只有他自己清楚。

  所以李斯很清楚洛言若是真做成了他所言的這些,將會對天下有多大的影響。

  甚至往大了說,有可能動搖那些士族權貴的地位。

  同樣。

  這個想法想要實現難度也是極高。

  單單想要匯集諸子百家的學術便極難,諸子百家的學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學的,門戶之見在哪都是存在的。

  除非嬴政真的有一天坐上那天下共主的位置,鎮壓一切不服。

  洛言越聊扯的越遠,甚至聊到了日后統一六國之后該如何處理去六國的問題,比如書同文,車同軌,統一度量衡等等,而聊到這些話題的時候,李斯都是全程沉默,看著洛言吹。

  同時心里也是猶如無數草泥馬奔騰而過,被震驚的無以復加。

  李斯是完全沒料到洛言竟然會想的這么多。

  “七國的文字確實繁瑣,一個字有十幾種寫法,寡人當年學習時也是不厭其煩!”

  嬴政也是笑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以前的事情,緩緩的說道。

  說完,頓了頓,才繼續說道:

  “不過先生考慮的實在太過長遠了,這些事情還是等以后再說吧,未來會有機會的!”

  嬴政的語氣極為堅定。

  “等待也是無聊,隨口說說”

  洛言輕笑道。

  嬴政頷首笑了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有些話現在聊為時過早了,不過洛言這些話卻讓他對洛言的安排有了一些想法。

  李斯看著這兩人默契的樣子,心中有些沉重,他看得出來,嬴政對洛言越來越欣賞了。

  并未等太久。

  大約過了一刻鐘左右的時間后,先前去通知的斥候便是再次趕了回來。

  不過回來的只有他一人。

  那位老將軍王齮并未一同到來,甚至所謂的接待也沒有。

  “王齮呢?”

  嬴政通過窗戶看著窗外的彎腰行禮的士卒,沉聲的詢問道。

  “將軍吩咐,王上此行機密,不能泄露,我等必須保密,以防萬一,特請王上恕罪,請王上移架前往軍帳,軍營內將軍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務必保證王上的安全。”

  斥候彎著腰,極為恭敬的說道。

  嬴政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洛言,他嗅到了一些不對勁。

  洛言對著嬴政微微點頭。

  “那便依他所言,前方帶路。”

  嬴政淡漠的說道,語氣之中聽不出什么感情。

  “呼”

  斥候微微松了一口氣,趕緊起身,開始安排了起來。

  “王齮如先生所言并未來接駕,甚至特意將寡人的身份隱瞞了,這是心里有鬼還是真的小心謹慎?”

  嬴政目光一沉,不怒自威,看著洛言和李斯,冷漠的說道。

  “見到便知道了。”

  洛言面色平靜,緩緩的說道。

  王齮要做什么他豈能不知道,不過這不妨礙他們入局,比起外面,這駐扎著十數萬秦軍的武遂更有安全感。

  “也罷,那便見一見,寡人也想看看這位老將軍究竟想做什么?”

  嬴政沉默了一會,才緩緩的說道。

  對于這個為了秦國奮斗了幾十年的老將軍,嬴政還是不愿相信他會背叛,因為他想不出對方背叛的理由。

  一路無話,向著軍帳走去。

  為了隱瞞行蹤,這些斥候甚至特意的饒了一點路,將洛言等人的車隊從軍營的另一邊帶了進去,而這四周已經極為空闊了,除了一部分親衛之外,其余的士卒都不見了。

  當洛言和嬴政等人下馬車的時候,入眼的便是一處空曠曠的主帥營帳,四周空蕩的有些詭異。

  似乎是被特意安排的。

  蓋聶握緊了手中的長劍,靠近了嬴政身邊。

  “王上,請!”

  斥候低垂著腦袋,壓低著聲音,恭敬的為嬴政帶路。

  嬴政沒有再說什么,已經到了這里了,他只能看看對方究竟想做什么。

  洛言讓驚鯢等人在外面等著,防止出了意外好接應,自己和蓋聶則是陪著嬴政走入了軍帳之中。

  他們這陣容,只要不是大軍圍剿,想走還是走得掉的。

  何況。

  洛言也有點其他的想法。

  他若是沒記錯,這位老將軍刺殺嬴政完全是為了幫武安君白起報仇,而武安君白起卻是被農家的刺殺的。

  這一點與歷史上完全不一樣。

  洛言也很想搞清楚這里面究竟有什么貓膩。

  “你們到啦,快進快進。”

  眾人還未踏入營帳,營帳內便傳來了一道頗為沉穩的聲音,聲音低沉有力,從聲音的上不難判斷出發音之人年歲已高,可聲音依舊中氣十足,顯然對方身體很不錯,至少不像尋常老年人那般氣血衰敗。

  至于此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能在此刻出現在這里,并且開口招待的,除了那位左庶長王齮之外就不會有其他人。

  隨著營帳的簾布拉開,在幾名士卒的帶領下,眾人也是踏入了其中。

  入眼的便是一名身穿厚重盔甲的魁偉身影。

  從那一頭花發上不難看出,對方已經算是一個老將了,不過氣勢依舊十足,霸道威猛,哪怕是一個背影也有著一股強勢的壓迫感,充斥著一種久經沙場的氣場,令人側目。

  “一把年紀保養的可以啊。”

  洛言看著對方的身影,心中不由得評價了一聲。

  軍中的將士大多修煉外功,增強氣血。

  他們修煉為的便是戰場殺敵,所以他們會打熬身體,讓自己身體的持久力更強,力量更大,耐操性更佳,畢竟一場戰爭下來,從白天廝殺到深夜都是極為尋常的事情,所以身體的持久力是極為關鍵的。

  這是保命的基礎。

  比持久力,修煉外功的人無疑要比修煉內功的人更強,更猛。

  這也是洛言一直想找一門外功修煉的原因,可一般的功法他看不上,好的功法暫時弄不到,只能再等等。

  至于內功心法。

  洛言現在修煉的是驚鯢給他的一種無名心法,來歷驚鯢沒有說,不過這無名心法無疑要比洛言先前修煉的功法要好,這一點可以清晰的感覺出來。

  不夠洛言還是想找一門外功心法修煉,不為其他,只為耐力足,力量猛!

  哪怕到了七八十歲,也是龍精虎猛!

  比如眼前這位老將軍!

  王齮顯然不知道有人掃了他一眼,就在內心之中嘀咕了起來,此刻他正緩緩的倒酒,仿佛一點也不急著給嬴政行禮,這讓嬴政神色微凝,緊緊的盯著對方,似乎有些不滿。

  因為這老將軍似乎忘了尊卑!

  “咕嚕嚕”

  王齮不急不緩的將酒水倒入酒爵之中,緩緩的說道:“你們幾個干得不錯,多虧了你們,王上才能安全且隱蔽的來到這里。”

  伴隨著話音落下,王齮緩緩轉身看向了眾人。

  同時面容也是進入了洛言的視線之中,花白的頭發,布滿皺紋的面容充滿了歲月的痕跡,下巴上的山羊胡頗有幾分儒將的味道,可那雙虎目卻是散發著攝人心魄的精芒,踏著虎步來到了斥候隊長的面前,將手中的酒爵遞了過去。

  “來,這是獎賞你們的。”

  王齮將手中的酒爵遞了過去,聲音難得的溫和了幾分,緩緩的說道。

  “這…屬下不敢!”

  斥候身子微微一顫,連忙低下腦袋,拱手應道。

  “拿著。”

  王齮不滿的哼了一聲,將酒爵強行放在了對方行禮的雙手上,同時眼神冷了下來,幽幽的說道:“這可是送你們上路的酒。”

  話語落下的瞬間,一股沖天殺意瞬間爆發開來,那股久經沙場的殺氣極為恐怖,同時一柄散發著寒芒的長劍從其腰間出竅,瞬間斬斷了斥候握著的酒爵,平整的缺口從酒爵上延伸開來,酒水散開,同時裂開的還有這名斥候的脖頸。

  鮮血濺開。

  “刷”

  蓋聶的速度更快,幾乎在王齮有異動的瞬間,手中長劍便是出鞘了,氣息鎖定在了王齮身上,銳利的劍氣纏繞劍刃。

  嬴政眼神瞬間冷厲了幾分,默然的盯著王齮。

  洛言也是皺了皺眉頭,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忍住了。

  一方面身旁有著蓋聶,用不著他動手,另一方面這軍帳里只有對方一個人,而且這王齮的舉動有點古怪啊。

  殺人滅口嗎?

  仿佛是為了印證洛言的猜想。

  王齮斬殺一人之后,直接刺穿了其身后兩人,猶如串葫蘆一般,同時一個轉身,將一桿極重的長戟拔出,橫掃開來,招式大開大合,猶如一名屠夫,幾個呼吸間便是將在場的斥候盡數斬殺,動作嫻熟,仿佛早就計劃好了。

  “咚”

  伴隨著所有斥候倒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個軍帳,殺氣騰騰的王齮猛地將手中的長戟砸在地上,單膝下跪對著嬴政行禮,恭敬的說道:“事發突然,驚擾王上,請王上嚴懲。”

  “王齮,你這是何意!”

  嬴政眼神冷徹,質問道。

  “大王不知這軍營之中眼線眾多,一旦大王的身份暴露,那些人定會對大王不利,為了大王的安全,末將不得不殺死這些斥候,只有將一切有關于王上的消息掐滅,才能保證大王的身份不會暴露,末將也是不得不出此下策。”

  王齮抬起頭,目光誠懇的看著嬴政,緩緩的說道。

  “如此說來,將軍倒是為了寡人的安危著想!”

  嬴政沉默了一會,眼中的冷徹之意收斂,語氣也是溫和了幾分,緩緩的說道。

  “王上的安危重于一切,他們幾人為王上而死,那是光榮。

  王齮目光平靜,沉聲的說道。

  “為了防止王上在軍營的消息泄露,末將斗膽,懇請王上假扮使臣李斯的隨從,以防身份被眼線發現,另一方面,請求大王盡快向咸陽發信,讓可信任之人前來接應!”

  “這…這怎么可以。”

  一旁沉默不語的李斯突然發現火燒到自己身上了,尤其是這事情,頓時看向了王齮和嬴政,神情驚懼,連忙推辭道。

  身為聰明人的李斯哪里還發現不了現在的情況不對勁。

  極有可能真被洛言猜到了,這王齮又異心。

  李斯也是演技派啊!

  洛言心中一樂,要不是和李斯接觸過一段時間,就這驚懼的小眼神,他差點就信了。

  嬴政不理會李斯的話語,目光平靜如水,和王齮對視,淡漠的說道:“便依將軍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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