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意識之海
“是么？”
一個略帶幾分詭異的陌生聲音，驀然響起，頓時把咴月荼給嚇了一跳。
“誰？”
本以為被自己破除的血月，則突然出現在咴月荼的背后，換做了一只巨大的腥紅色眼睛。
可是這只眼睛看起來，并不像是人類的眼睛。
反而像是，一只龍眼！
這一刻，咴月荼想起了什么，猛地低頭看向了自己。
看著自己不知何時被無數鎖鏈貫穿，完全動彈不得的身體，咴月荼的神情，終于是變得扭曲。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驚恐的喊道。
“不，不對，這不是普通的幻境，這是意識之海！”
“你不是裴昭，你是那個地級上品武靈，是你將我拖入了你的意識之海當中！”
說到這里，咴月荼的話音猛地一頓，一個瘋狂的判斷，突兀的浮現在咴月鳩的腦海中。
“不，你不是武靈，武靈根本沒有這樣的手段，你是念靈！”
“血月殺，不是武技，而是最為罕見的魂技！”
“終于發現了么？倒還沒那么蠢得不可救藥。”
“裴昭”一邊發出冷笑，一邊從那只巨大的眼睛內走出。
除了眼仁和聲音不同之外，他擁有和裴昭完全一樣的外表。
“我很好奇，你既然身為鬼族的念靈師，為何卻連念靈都未曾擁有？”
“如此孱弱的精神力，你也有資格，稱之為念靈師？”
“裴昭”發問的同時，卻又沉吟了起來，似在回憶著什么事情。
緊接著，在咴月荼恐懼的目光中，“裴昭”突然大笑起來。
“原來你是神棄之地逃出來的鬼族，來自一千多年后的世界。”
“你族皇者為了逆天改命，還真是付得起代價啊。”
“可惜啊可惜，人族如此強大，又豈會不知你族的圖謀。”
“舉全族之力又如何？臨死掙扎罷了。”
聽到“裴昭”的話，咴月荼目中的恐懼，終于是積蓄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一個近乎能直接擊潰她的心神的高度。
“你究竟是誰，來自哪里，為何會知道我族的秘密？！”
“我是誰？你還不配知道。”
“裴昭”冷笑一聲，目中充滿了不屑。
“行了，我想要的答案也得到了，你可以去死了。”
同樣的聲音，卻從無數個方向同時響起。
沒有得到答案，咴月荼慘然一笑，心中涌起了無限的悲涼。
與此同時，她的視線內，一只只腥紅色的眼睛，頓時充斥了整片天地。
而每一只眼睛當中，都同時流出了鮮血。
這些鮮血剛一流出，就化作了萬千血刃，以不可抵擋之勢，朝著咴月荼的周身襲殺而來。
下一刻，咴月荼目中出現的一切畫面，驟然崩碎。
而她那具被無數鎖鏈束縛的身體，則隨著這些畫面的崩碎，同時解體。
咴月荼，最終在意識之海中，靈魂破滅，生死道消。
傲夜等人看到咴月荼死亡的場景，與咴月荼真實死亡的場景，則截然不同。
在傲夜等人的眼中，咴月荼根本就沒有避開裴昭的攻擊，反而是死在了自己的蝕骨黑霧之下。
整個過程中，無論他們說什么，做什么，也阻止不了咴月荼的自殺行為。
包括那選擇援手的普陀峰，情急之下，都被蝕骨黑霧的可怕傷害給波及了一些，一只手臂被腐蝕得血肉模糊。
饒是以普陀峰那驚人的自愈能力，在這種傷勢面前，也變得極為緩慢。
他的確盡力了，可依舊沒能從咴月荼自己的手里，救下她。
“我的老姐啊！”
咴月鳩老淚縱橫，眼睜睜的看著咴月荼的身體，在蝕骨黑霧的侵蝕下，迅速腐爛消融，可她卻什么也做不了。
整個過程中，咴月荼竟連一點抗拒的意思都沒有，就以如此詭異的方式自殺了。
詭異的一幕，令得傲夜等人，不禁感到后背發涼。
關系到自身性命，傲夜還算冷靜，咬牙間立刻就有了決斷，馬上就開始了神識傳音。
“施展此等術法，裴昭必定消耗不小。”
“咴月鳩，媚姬，你二人聯手，找出裴昭所在。”
“一旦找出裴昭的真身，我便會強行喚醒十死無生咒，鎖定他的位置，到時候，普陀峰與我一齊出手。”
“只要殺了他，這一切算計，不攻自破，我們仍有希望取得勝利！”
可對于他的指令，此時卻沒有人回答。
“少，少主，你看。”
聽到身后傳來媚姬帶著顫音的聲音，傲夜本能的朝著身旁看去。
只見那咴月鳩的身后，一尊類似機甲的合金裝備，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
反觀咴月鳩本人，她的頭顱已被捏癟，扭曲的五官上，還有死前的驚恐殘留。
傲夜最為倚仗的兩名念靈師，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接連死去，八部眾成員當中，媚邪生死不知，普陀峰受傷…
這詭異的一幕幕，頓時將胖坨坨和烈火子，都給嚇破了膽。
比起消失的媚邪，比起自殺的咴月荼，他們二人實在是太弱了。
若將他們二人，與這兩名八部眾的成員中，任何一名相比，兩者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
可眼下的情形，即便是八部眾中的成員，也都死的不明不白，更何況，是他們這樣的準八部眾成員。
在他們看來，裴昭若真是一心想要殺他們的話，他們二人的結局，比起被捏碎頭顱的咴月鳩，又能好上多少？
同樣的，毫無反抗之力啊。
直到現在，傲夜等人這才發現，那原本被打破的血月黑夜，不知何時已再度籠罩大地。
看著這如血澆灌的血月，傲夜等人的心神間，終于是涌起了難言的恐懼。
“少主，要不我們還是撤吧。”
胖坨坨咽了咽口水，只有緊挨著普陀峰，才能讓他有點安全感，只是此話一出口，就被普陀峰瞪了一眼，讓他不禁縮了縮腦袋。
“是啊，少主，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咱們若是跟裴昭死磕下去，必定是兩敗俱傷的結局啊。”
“更何況，若是繼續拖延下去，引得人族強者趕來馳援，吃虧的肯定是我們啊，少主。”
烈火子也急忙出言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