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
月光如練，整個圣京沐浴在皎潔的月光之下，家家戶戶無不拜祭，祈求月神下凡。
當圓月正頂之際，天空悄然生成一團白云。
李奧從白云之上一步步走下來。
每往下一步。
潔白的云梯隨之延伸。
這個時候無論趙禎還是文武百官無不精神抖擻，有上神看顧，炎宋必定重興。
李奧走到趙禎面前，趙禎趕緊率領百官再拜，口中齊頌：“恭迎上神，炎宋經年功過，望上神垂鑒。”
圣京王城外面，普通百姓看見天空有云梯垂降下來，盡管有人相距太遠看不見李奧，可是也知道是月神從天宮下凡了。一個個趕緊點起鞭炮，噼里啪啦，企圖吸引月神多點關注自家，又全家出動捧上三牲六畜祭品，讓小孩端出月餅果盤，然后全家上香祈禱。
神仙下凡了，要不虔誠點那不浪費機會嗎？
別的東西不敢祈求。
但求明年還能再派福星老爺下來，讓大家繼續有忙不完的工作，有掙不完的錢財，有吃不完的糧食…去年的日子實在太好過了，窮人一輩子也沒有過這樣的好日子，所以祈求月神大發慈悲，明年讓大家繼續有賣力氣就能掙到家用還略有盈余的工作。
整個炎宋大地。
此刻仿佛真有一個意念在聆聽大家的聲音似的。
越是虔誠越是心無雜念之人，越能感應到這一種難以言喻的浩瀚意念。
無論是易名為圣京的汴京，還是揚州，鄧州，又或者其他地方，甚至包括遙遠的邊塞地區，人們都能清晰地感應到這種聆聽的回應。
在這一刻。
哪怕心思最不好的人，也不敢胡思亂想，更不敢口出狂言。
無數壞人越發敬畏地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深怕神明降罪到自己身上。
至于普通人則沒有太多恐懼。
敬畏也有。
但更多是歡喜。
至于自覺心善的人有這種感應那可太激動了，證明上蒼真的在關注自己，心中底氣頓生，豪情萬丈。
約一分鐘左右這種大地聆聽的浩瀚意志開始消退，人們趕緊叩拜，送上神歸月。
趙禎以及文武百官渾身瑟瑟發抖。
他們在李奧的引導之下。
感應得更多。
他們既感應到了國內千山萬水發出歡喜的回應，也感應到了那些失卻的故土，自極遙遠處發來絲絲縷縷余音不絕的期盼，其數量之多，其區域之廣，足可讓趙禎以文武百官為之羞愧。
那些全是祖先英靈身死魂守的故土。
現在丟失在萬里之外。
不聞不問。
那些孤獨的英靈，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盼來后人接任。
“趙受益無能，愧對遠祖。”趙禎淚如雨下，他以前是不知道，現在感知到了大地的回應，瞬間了解到漢唐之盛，再對比起如今的炎宋，國力之弱，國土之小，卻一直故步自封，為王朝守成一時而沾沾自喜，心里自然羞愧不已。
“我等無能，愧對遠祖。”文臣武將在李奧面前那更加感覺丟人了。
“望各位以史為鏡，以鑒自身，是非功過，自有汗青定論。”李奧說完，微微抬手，向范仲淹示意道，“范公請起”
文武百官一看。
范希文在上神心里果然是炎宋第一人。
別說別的大臣能與之相提并論了，即使皇帝也沒有這個資格。
趙禎對于這個倒不意外，要知道上神可以稱范仲淹為大宋的良心。在原來的天機之中，范仲淹被自己為了平衡朝堂不斷調任，結果這種帝王心術被上神直接責罵為跑殺了大宋的良心，失卻良心后自己非但無子繼任，還被養子冷落，晚景悲涼。
所以趙禎壓根不指望自己能排在范仲淹前面。
事實上。
只要上神一直眷顧炎宋，自己即使長跪不起也沒有關系。
“君王猶在大禮朝拜，恕范希文不敢有先。”范仲淹婉拒了李奧的好意，給足了趙禎面子。
“那你也起來吧”李奧看了一眼趙禎。
“是。”趙禎趕緊拜謝。
他起來后。
又向范仲淹拜了一拜。
如果不是范仲淹開口替自己說話，趙禎估計前十都沒有自己的份。
“皇后請起，產后或懷孕在身的都起來吧，心誠即可。”李奧輕輕一抬手，隔空將曹皇后以及張美人等人自動浮站起來。
曹皇后和張美人等人非但自動浮站起來。
此前身體疲憊亦一掃而空。
她們趕緊再彎腰致謝。
上神表面嚴厲。
其實心仁。
對于女性尤其是母親卻格外尊重。
“包希仁請起。”李奧看向一個臉如黑炭的中年人。
“是。”包拯沉聲應是。
百官對于這位福星老爺也頗是喜歡的‘包青天’能入上神之眼，早有心理準備，畢竟這位包公是真的廉潔公正、鐵面無私。
李奧又看向武將那邊，俯視一位精神抖擻的英武將軍：“狄漢臣。”
狄青趕緊長跪，挺身如槍，拱手作禮：“下臣在。”
“我希望下一次看見你，不是你向我心有愧疚的下跪請罪，而是你率領大軍收復燕云十六州，重祭漢唐英靈時問心無愧的稟報。文臣不愛錢，武臣不惜死，則天下太平，可記住了？”李奧沉聲問。
“是，狄漢臣縱粉身碎骨，亦要攜捷上稟天庭，下界已得太平。”狄青熱血翻涌，恨不能立即舉兵北伐。
“歐陽修，蘇洵，柳永…”
李奧又點了一串名字。
被點了名字的。
無論排在什么位置，只要能自李奧口中道出，無不紅光滿面，心中倍感自豪。
至于沒被點名的那些官員，老實跪著吧，他們許多人深知自己沒有資格，另外也有點心虛，自己以前做過那么多錯事，真敢在上神面前站起來？
他們更希望上神不那么注意自己，以免過往諸多惡行觸怒。
“你知道我為什么不點你的名字嗎？”李奧看向跟在蘇洵身邊兩個小孩中身形更高眉目更具神秀的那個。
“因為我還小，沒有資格跟大家一起站著。”這個小孩正是上次跟李奧對話過的蘇軾。
“你想站起來也可以，下次我出題十道，不過你若應對不出？”李奧點頭。
“應對不出，我愿跪著挨罰！”蘇軾躍躍欲試。
“那你呢？”李奧看向另一個蘇轍。
“哥哥能答出，那我也能。”蘇轍對自己同樣充滿了自信。
“刻苦鉆研，學會一門學問并不是最難的事，真正困難的是如何將此學問普及世人，教化天下。等你們長大了，若能同樣教出跟你們這般的學生千人萬人，那才算把學到的知識化為己用。”李奧這一說，在場文臣無不記在心中。
“是。”蘇軾蘇轍兄弟倆趕緊叩拜表示牢記在心了。
朝中群臣對于蘇洵羨慕得簡直沒辦法。
別看蘇洵考場失意。
一直沒中過。
可是架不住人家會生兒子啊。
而且更可怕的是天生聰慧能入上神之眼的兒子還不只一個，而是兩個，這就有點離譜了，你家祖墳的風水得有多好？
“炎宋變化日新月異，頗有可喜之處。但若縱觀古今，眼前只不過跬步之始，目標尚遠在千里。”李奧給炎宋這一年來的變化定調，變化是可喜的，但千萬別驕傲，真比起來其實只是剛剛邁出一小步，跟真正的盛世比起來什么也不是。
“吾等下民當不忘初心，牢記使命。”趙禎趕緊站出來表態。
“把王子、公主抱上來吧”李奧點點頭。
曹皇后以及張美人聞言大喜。
月神這是要給兩位小仙童轉生的小寶貝賜福啊。
兩人親自抱著小寶寶上來，兩個出生才三天的小家伙，一直在呼呼大睡。當媽媽抱過來，一靠近李奧，馬上睜開眼睛，咯咯的笑，仿佛看見了世間最開心的事物。
李奧伸手在兩個小東西的面前輕輕一點。
再伸手向空一引。
滿天月光。
匯聚成團。
沒入兩個小寶寶的身體。
一時間，整個王城皆洋溢有一種清新奇香，沁人心脾。
“以后王子乳名叫‘團團’，公主叫‘圓圓’吧”李奧又伸手，向懸浮的云殿輕輕一按，直接消去其八成的高度，轉化成數條潔白云梯連接地面，“以后王子、公主可用云殿，直至成年。”
李奧身后。
重新升起一道登天云梯。
趙禎看見李奧要走了，趕緊跪倒，泣求李奧多留，接受下民的供奉。
“心誠不拜也罷，大地重興，方是自然之道。”李奧的確可以接收到炎宋百姓的信仰之力，只是他沒有轉其轉化己用，而是直接將這些信仰之力純化，然后融入這片大地，化為一種連綿不斷的祝福。只要北宋時空的民眾百姓，處事與這片大地意志同行，那么大地將祝福不斷，未來必然風調雨順，萬事順心如意。
李奧登云梯踏月而行。
圣京民眾看見了。
知道月神要回。
無不山呼‘恭送上神’。
這個時候比拼的就是誰的嗓門更大，好顯得自己更加虔誠。
當然普通民眾的確也感激這一年來的變化，盡管月神跟天天見的福星老爺不同，但沒有月神命令，福星老爺也不可能出手讓大家過上好日子啊 李奧返回到超凡者聯盟。
再看援助任務。
已經完成。
李奧對于援助任務的獎勵，隨便掃了一眼。
北宋時空大地意念誕生的團團、圓圓被超凡者聯盟法則認定是契約之靈，正式收錄進超凡者之書了。
本來李奧沒想過帶這兩個小東西離開的。
只是不需李奧操心。
這兩個小東西竟然懂得自動分出一縷靈識融入嬰兒身體，當成自己在世間的化身之一。然后本體進入超凡者之書，跟隨李奧一同前來超凡者聯盟。
李奧對于這種舉動有點驚訝，你們不是剛誕生不久的靈體嗎？
學習得也太快了吧？
“我們也不知道為什么，天生就會。”團團沒辦法向李奧解釋原因。
“我們還會很多本領，只是不知為什么嘴巴說不出來。”圓圓覺得一定是‘爸爸’的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