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你這個異端
死火山島。
李奧抬起手腕，在銀色變裝手表上輕輕按了一下1，然后再重復確定一遍。
此前的龍珠常服瞬間變幻成北斗戰衣。
北斗戰衣有點類似龍珠世界11宇宙驕傲戰隊的黑紅制服，顏色以藍色為主紅色為輔，稍有區別是北斗戰衣上的背后有北斗圖案，而且星點比較傾向藝術夸張，看起來科幻感十足。
李奧非但轉換北斗戰衣，還將布爾瑪制造的變裝手表收入神念空間。
跟海賊王世界許多怎么打也不會受到破壞的物品不同。
比如路飛的草帽。
又或者海軍背后的正義披風。
李奧發現自己的衣服在戰斗中是會損壞的，他可不想跟赤犬痛快地打一架后，渾身所有物品全毀了。
赤犬自超大戰艦甲板上一躍而起，飛上死火山島。
他表情冷酷。
完全沒有跟李奧說兩句的意思。
腳底下，巖石地面飛快變紅，無數巖漿自地底翻涌而出，然后向低洼處四處流淌。
盡管還沒有動手，赤犬已經將戰場變成了一片極宜自身作戰的巖漿之地，恐怖的巖漿熱力，足可以燙化世間萬物。
百米之外的李奧神色平靜。
他的腳底下。
毫無變化。
任憑越來越多的巖漿堆積極起來，翻過斜坡，往自己層層彌漫而來。
“等一下，戰國元帥想跟先知李奧說兩句。”斯摩格拿著電話蟲，自甲板上化作煙霧飛上死火山島，尋找一個尚沒有巖漿化的區域站好，再把手中的電話蟲高高舉起。
“哼。”赤犬強忍住怒氣收住攻擊勢頭。
他知道戰國是什么意思。
一是了解對手。
二是拖延時間等卡普趕到匯合。
三是希望游說李奧成功，將這個年輕人變成海軍的精英骨干。
赤犬并不認為自己需要卡普那個老頭子的援助，只是身為鐵血軍人的他不會違背上司的命令。
即使讓對面那個年輕人多活幾分鐘又如何？
無論你們有什么想法。
有多想扭轉這個年輕人的偏激思想，將他拉入海軍之中，也難抵消我內心的殺機。
這個年輕人，絕對死定了，是我薩卡斯基說的！
哪怕是你戰國元帥游說成功。
卡普那個老頭子阻止。
也救不回他的命…
早在他蔑視和挑戰海軍正義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注定了死亡！
斯摩格將電話蟲拋給李奧，隨著李奧拿起對講機，戰國元帥的聲音隨之傳來：“你好，先知李奧，我們能談談嗎？”
“當然，很高興有機會跟你交流，令人尊敬的戰國元帥。”李奧微微一笑。
海軍本部。
戰國元帥的表情一松。
這個年輕人并不抗拒交流，而且根據他剛才的話，似乎對海軍并沒有徹底的反感或者輕蔑。
他快速整理下思維，換上更加溫和的口吻：“我同樣很高興認識你，像你這樣出色的年輕人可不多見，如果不是剛好有要事在身，我真想跟你面對面暢談一番。”
“會有機會的。”電話蟲對講機傳出了李奧平靜的聲音。
“李奧，我能這樣稱呼你嗎？我們之間來個平等交流怎么樣？你有什么想法，可以暢所欲言，如果有想問我的，只要不涉及保密條例，我保證知無不言。我這邊同樣很想了解你，你在我們海軍的情報中是個神秘人，我想知道，你對我們海軍的看法，是源于你的親人朋友，還是你旅途中的所見所聞？”戰國元帥問。
“你是想問我蔑視和挑戰海軍的正義是吧？”李奧反問。
“是的，我能知道你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戰國元帥是真的想知道這一點。
“我想你們對我可能稍微有點誤會，我并無意否定你們海軍的正義，也沒有蔑視的意思，當時的嘲笑其實是另一種意思。首先，我覺得一個維持世界政府的龐大組織，內部有老鼠上校那樣的腐化，你們的表現除了有點懶政和護短之外，別的其實還好。”
“我對你們海軍正義的看法，更多是出于你們將之當成一種理所當然的榮耀，這讓我覺得有點奇怪。”
“你們海軍將正義這個詞完全給霸占了。”
“非我必異。”
“任何沒有符合你們海軍利益的表現統統視為邪惡和異端。”
“我嘲笑老鼠上校不是因為他勾結海賊迫害村民，那是他個人行為，與你們全體海軍無關。我嘲笑他的正義是他那種貫徹了你們海軍絕對正義并且理所當然的驕橫態度，即使是勾結海賊迫害村民，他也不覺得自己是做錯了，因為他是代表天生正義的海軍。”
“正義并不只屬于你們海軍。”
“正義屬于所有人。”
“相反。”
“無論什么身份，只要背離了正義的基本準則，那么無論他是海軍又或者海賊，都是值得鄙夷的對象。”
“相比起燒殺搶掠的海賊，相比起那些視為人命如草菅的狂徒。”
“你們海軍當然要更加接近正義。”
“可以說，你們海軍中許多人做事符合正義的準則，他們有很強的自律性和良好的道德底線，有的人甚至為了維護秩序犧牲了自己的生命，這些人值得我打心底的尊敬。可以這樣說，即使那些沒有上過戰場，沒有跟海賊作戰過，只在背后默默付出的文職人員，假如他們能夠兢兢業業的工作，那么這些為了維護世界良好秩序而努力的普通海軍文職人員，同樣值得我發乎內心的尊重。”
“海軍幾百年來用無數多命和鮮血換來的正義。”
“它是一個巨大的榮譽。”
“但這不是你們所有海軍都理所當然地認為你們永遠是正義的，并且以此排除異己的理由。”
“以我個人的角度，你們海軍應該珍惜前人以及同伴給你們留下來的榮譽，小心翼翼地保護好它，不讓它受到沾污，不讓它淪為笑柄…”
“正義不能成為你們合法打擊別人的借口。”
“更不能建立在無辜民眾的犧牲上。”
“假如你們自稱正義。”
“許多民眾卻在海賊或者腐敗海軍的迫害下哭泣，那么這個正義又有什么意義呢？”
“你們是維護世界秩序的組織，可以說是這個世界的希望，這個正義行動是你們的職責和重任，不是你們利用它做合法屠殺或者某種政治需要直接犧牲掉無辜民眾的理由。”
“可能我的想法有點幼稚，我心目中的正義之師是永遠站在民眾這邊的人民子弟兵。”
“他們跟民眾親如一家。”
“無論普通民眾遇到什么困難，遇到什么災難，他們都會義無反顧地出動，像親人一般伸出援助之手。”
“正義之師除了默默保衛國家守護和平，他們任何時刻都有一個底線，不會將民眾的生命安全和財產，置于自己的責任之下。他們再強大，也不會向民眾揮刀，無論什么理由，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不是他們越過正義的底線實行合法屠殺的理由。”
“我并不嘲笑你們的努力，也不嘲笑你們的付出，相反我對你們海軍的工作充滿敬意。”
“我嘲笑的是你們那種建立在同伴犧牲和鮮血之上毫不珍惜卻沾沾自喜的傲慢。”
“那些為了正義事業死去的海軍士兵和將領。”
“給海軍掙下了正義的美名。”
“這個正義可不是你們后人用來揮霍和透支它的資本。”
“正義很容易破碎，假如你們不珍惜，不時刻與正義同行的話，那么別人就會嘲笑你們的虛偽。”
“站在個人角度，我對戰國元帥又或者其他海軍并無惡意，元帥閣下，我期待未來有與你再見的一天。”
“我希望有一天我站到你們全體海軍的面前，你們海軍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理直氣壯地反駁我，都可以驕傲地拍著胸口說，我們與正義同行…我希望到了那一天，不需要你們開口，世間的民眾也會主動告訴我，你們海軍就是正義之師，就是屬于人民的軍隊。”
“以上就是我想跟戰國元帥您說的。”
“再見。”
戰國元帥聽完，久久地沉默。
他本想說服李奧這個優秀的年輕人加入海軍，卻萬萬沒想到，對方眼中的海軍竟然是這樣的。
在李奧講述的過程中，他想很開口反駁，想告訴對方，我們海軍是絕對正義的…然而，這句話實在沒有辦法說出口。
而且聽到李奧講述的正義之師應該是永遠站在民眾一邊的人民子弟兵時。
戰國元帥仿佛看見了李奧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
心里特別難受。
海軍是服務世界政府的，的確沒有資格說出永遠站在民眾一邊的話，更沒有資格說成是人民的軍隊。
死火山島。
赤犬的表情冷酷依舊。
他聽到了李奧跟戰國元帥的對話。
但是，他的內心沒有絲毫動搖，甚至有點想嘲諷對方的幼稚。
那種只存在幻想之中的人民子弟兵根本不存在！
只要是權力組織和軍隊。
就不可能站在民眾一邊。
像自己這種服務于世界政府，為了和平，不惜一切手段，全力打擊罪惡的海軍才是最正確的。
那種民眾一遇到困難就主動伸手相助的人民子弟兵，只是婦人之仁的軍隊，而且那種軍隊根本不現實，也不存在！
“如果你再沒有別的遺言，那么現在上路吧！”赤犬眼睛充滿了殺機。
你這個異端想質疑海軍的正義？
你還沒有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