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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十年風雨兩茫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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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為穩操勝券的韓昌,正想著將凌楚瑜的人頭拿到耶律休哥面前邀功時,忽然聽聞背后殺聲大噪,下意識喊道:“來人,什么情況?”

  仇東時也是一頭霧水,照理說他早就吩咐手下把守一線峽,若有人前來,一律格殺勿論。縱使“蒼黎軍”如何驍勇,抵達這里也損失慘重。而聽喊聲,分明其勢極大。

  此時遼兵探子來報:“將軍,峽谷方向殺來一隊人馬。”

  “有多少人?”韓昌自然不信憑空冒出人來,但作戰豐富的他還是關心敵軍數量。

  “瞧不清楚。兩隊人馬著裝不一,同時殺奔而來,兄弟們防不住了。”

  韓昌急了,先不說這人馬如何通過一線峽的防守,若此刻被前后夾擊,定被消滅在這深山中。他雖不甘,可肩上還背負著耶律休哥的密令,悻悻地怒揮拳頭,撕聲大喝道:“撤,撤!”

  仇東時忙道:“將軍,為何撤軍?”眼看就要將凌楚瑜等人一舉殲滅,實在是機會難得。

  韓昌神色一凜,似乎在說“你在質疑本將軍的軍令”,但又想此人是耶律休哥極力拉攏對象,耐住性子道:“教主大人,后有援兵,這里不利騎兵作戰,若我們不及時撤走,只怕到時候想走都走不了。”說罷便領著“黃金飛龍軍”,向后沖了出去。

  秦之槐等人見狀,不用等待教主之令,急忙追殺,欲和援兵將這群遼兵困在山道之間,一股而殲。可遼兵軍容齊整,撤退也毫不慌亂,后軍改前軍,以騎兵掩殺,韓昌親自斷后,以強弓逼退追兵,凌楚瑜等人均無戰馬,追之不及,又被弓箭一再逼退,只能遠遠看著遼兵穿過趕來救援的人馬,不做過多廝殺,迅速逃向山下而去。

  馮易煙看了眉心緊鎖,他自詡親自調教的蒼黎軍英勇,但面對這支訓練有素的精銳之師,還顯得十分稚嫩,若不是受此處地形限制,遼兵又決心死戰,這勝負還當真不好說。

  聞人清策馬來到凌楚瑜跟前,跳下馬來,兩人久別重逢,她難掩淚水,哽咽道:“你…你沒死?”

  凌楚瑜微笑道:“沒死!”

  兩人十年未見,凌楚瑜以非那時輕狂少年,而聞人清也褪去稚嫩,風霜在兩人眼中留下痕跡,如今相見,卻如同又回到了那個青澀時光。

  聞人清展開雙臂,正要撲個滿懷,余光一瞥,登時微微一頓,右手忽然捏拳打在凌楚瑜胸口,含淚說道:“我還以為你死在兩狼山上。”凌楚瑜劫后余生,心頭似有千言萬語,說道:“此事說來話長。”

  待遼兵撤走后,凌楚瑜急忙下令八散仙立刻著手于蒼云山的防備。吳犀立刻收攏部隊,在一線峽設防,以防敵人去而復返。卓羽離分派人手,招回各個堂口中被仇東時調走的蒼云舊部。崔顏和閻羅王則徹查教中那些心懷不軌的教眾,一一遣散。曲影蹤、余秋白和吳罡則帶人清肅仇東時爪牙。

  忙了大半天,這才安穩下來。晚上蒼云山上歡聲雷動,蒼云教眾和太行山好漢慶功歡聚。一來自是慶祝殺退遼兵,二來也是慶祝新教主繼任。

  因一直忙碌善后工作,凌楚瑜未與聞人清敘舊。此戰能擊退遼兵,多虧了太行山諸多好漢,故而聞人清居凌楚瑜右首而坐,他也得以借此機會說上兩句。

  在他詢問下,才知是太行山數月前獲知消息:一支遼軍喬裝百姓,從雁門關進犯中原。聞人清知悉后,當即挑選各寨好漢,帶上親信,組成一支人馬,一路跟隨,想弄清楚這支遼兵意欲何為。

  凌楚瑜不禁暗暗慶幸,好在聞人清沒有告知雁門關守將,否則上官飛若知曉,定又會派人圍剿太行好漢們。

  聞人清一直跟到了蒼云山下,只見遼兵竟毫無危險通過一線峽谷,她心里覺得此事非同一般,就下令潛伏在一線峽谷一里之外,派出暗哨打探消息,才知那股遼兵正潛伏在蒼云山下,似乎要大舉攻山。

  正當聞人清不解為何遼兵要對付蒼云教時,從渭南方向使來一隊蒼云教的人馬,途徑一線峽時卻遭遇伏擊。聞人清雖不明白為何蒼云教要圍攻自己人,隱約覺得此事和那群遼兵有關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下令手下好漢趕去支援,與趕去支援的蒼黎軍打通一線峽谷通道。

  后來才知道,蒼黎軍接到傳信,遼兵圍山,情形危險,這才快馬加鞭趕來支援。聞人清此行也是要剿滅這股遼兵,也不多加細問,便和蒼黎軍一道殺入山中。

  凌楚瑜奇怪道:“清兒,太行山一向不參與江湖事,更別說關乎國家大事,為何這次要如此大動靜,非滅了這遼兵不可。”他并非質疑太行山好漢不懂民族大義,而是擔心她的安危,畢竟太行山好漢面對的可是戰無不勝的“黃金飛龍軍”,江湖草莽即便是數倍于他,也絕對敵不過。

  聞人清欲言又止,自顧斟酒,不予作答。她身邊的軍都寨當家雷陽喝了不少,紅著臉道:“哎呀,凌教主,還是因為…哎喲!”他忽然大叫一聲,手中酒撒得一地,又氣又可惜,正想發火,但又見聞人清目光似火,頭又乖乖縮了回去。

  凌楚瑜心知其中定有深意,聞人清或許礙于大庭廣眾之下,沒有言明罷了。當即舉杯,與她同飲,不再提及此事。

  待酒過三巡,秦之槐起身說道:“今日我教能轉危為安,多虧了太行山的好漢們鼎力相助,大伙共舉此杯。聞人寨主,請!”

  一杯過后,秦之槐續道:“這第二杯,是慶賀我蒼云教終尋得一位德才兼備的教主,蒼云秉持之信念,又重回百里家之手。”

  若換之前,僅憑凌楚瑜是百里無極之子,這些教眾定不心服。但適才擊退遼兵一戰,凌楚瑜不僅身先士卒,英勇過人,而且調兵遣將之能也出類拔萃,連馮易煙也都認同其韜略,足見堪當大任。

  蒼云教自從百里無極死后,歷經兩代教主,均是心機叵測、賣國求榮之輩,如今終于盼來一個胸懷正義,武功高強的人統領,如何不歡呼雀躍。

  遼兵退后,眾人也曾向秦之槐確認,凌楚瑜是否真的百里無極之子。他們雖承認他的教主之位,可百里一族血脈到底是真是假,也極為重要。

  馮易煙和閻羅王心細如發,早就發現那封證明凌楚瑜身世的書信有造假之嫌。詢問之下,秦之槐也坦然向告,自己手中那封所謂駱歆心的書信乃他偽造,不過只偽造了一半。

  原來在駱歆心死后,東海派確實差人送來駱歆心手書。只不過信中只是囑托秦之槐輔佐仇東時繼承大位,讓蒼云教得以延續。至于仇東時的身世的部分,乃是秦之槐找來巧匠高手,臨摹駱歆心筆跡所為,故而他說這信是一半真一半假。

  但仇東時隨駱歆心多年,自然也認得她的筆跡,應瞞不了他,連馮易煙和閻羅王都發現端倪,如此大事,仇東時不可能發現不了。

  原來仇東時讀信到前半時,被駱歆心誠心打動,多年相處回憶涌上心頭,一時間淚流滿面,后悔不已,確信這是其親筆所書,淚水模糊雙眼,以至于忽略了后半部分關鍵細節。

  秦之槐之所以如此做,是因為接到駱歆心書信后,從信中看到滿是愧歉之意,心覺得有些不對,又想起高時對仇東時身份的諸多疑點,決心徹查。所以在芒碭山除賊大會后,他便著探仇東時的真正身份。他始終堅信,駱歆心不會讓百里無極的兒子淪為她復仇工具。

  據高時曾言,仇東時是駱歆心在蘇州的一戶尋常人家抱來的。他覺得這個線索頗有價值,便直下江南,找到了那被滅口一家人的住處。雖然已經重新修葺房屋,當年痕跡不復存在,但左鄰右舍卻沒有變。

  秦之槐跟附近鄰居打聽之下,才知這被滅口的人家,男的務農,女的是替人接生的穩婆,向來與人和善,從未招惹是非。夫妻二人老來得子,自然十分高興,小孩出生一月有余,就突然被人殺害,的確讓人不解。

  這個慘案時去久矣,查到這里也再難查下去,不足以證明仇東時就是這戶人家的兒子。

  正當秦之槐一籌莫展之際,那些鄰居因舊事重提,不禁緬懷,嘆息如此善良的人,竟落得如此凄慘下場。有人卻說,他們一家三口死得雖慘,但好在善有善報,得貴人相助,風光厚葬,不至于死后連棺材都沒有。

  秦之槐也覺欣慰,世間若多一個這樣善人,天下就太平許多。便隨口打聽是那里善人,鄰居頗為自豪地說了四個字——“凌家鏢局”。

  登時間秦之槐腦袋嗡嗡,又急忙問凌家鏢局為何厚葬這一家。鄰居也不知情,只知道這女穩婆在被殺之前,曾替凌家鏢局的凌夫人接生,或許是因為給凌家帶來希望,才如此感恩戴德。

  查到這里,秦之槐豁然開朗,之前零散的線索如一顆顆珠子,毫無聯系,而凌家鏢局則成了串聯這些珠子的絲線,一切都撥云見霧。

  眾人聽到這里,也是信了八九分,又聽秦之槐說,為了求證心中猜測,曾親自拜訪凌柏川,最終從他口中確認了心中的猜測。

  秦之槐無比感嘆,他本不想揭露這個秘密,畢竟百里無極的臨終遺言,是讓他兒子安穩平凡過完一生。當他知道仇東時勾結遼國后,不得不出此下策,一來是不希望蒼云教淪為遼國爪牙,二來也希望凌楚瑜能繼承先輩遺愿。

  凌楚瑜知悉后,心中也是怔忡難安,難以接受。本想推辭教主之位,可眼下大局剛定,遼兵又虎視眈眈,唯恐傷了士氣,這才沒提,心想著等危急過后,再請辭而去。

  凌楚瑜心事重重,宴席未結束,就早早借故離開。眾人則歡飲達旦,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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