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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非攻墨門技無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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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凌楚瑜,眸子卻如劍般鋒利,白積財仿佛掉入十一二月的寒冬,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心忖:“我豈能被一個小子嚇住”,怒道:“不得好死?哼,凌少俠,你現在如一條死蟲一般,我隨手便可以捏死你,是你不得好死吧。”他雖態度兇惡,但語氣卻隱隱有絲顫抖。

  疼痛漸緩的凌楚瑜道:“你們此番大張旗鼓地抓我,豈會讓我輕易死去。活著的凌楚瑜比死了的有用得多。白積財,你是做生意的,豈會不知?”白積財略作思忖,哈哈大笑道:“凌少俠,這虧本的買賣我自然不會做,但你現在可沒跟我談價錢的籌碼。不論生死,五千兩,你的死活跟我沒關系。”

  “真的是這樣?你大可問問上官飛。”凌楚瑜淡淡說道。白積財看了過去,只見上官飛面有難色,似乎有些隱瞞,斷定他所言非虛,但他又不忍將到嘴邊的肉飛掉,道:“那你又能奈我何?我就在你眼前,你能跳起來殺了我嗎?”他邪笑不止。凌楚瑜道:“若我現在自絕經脈,又當如何?”

  眾人均不解,你一個逃犯的死活,又關什么事。只見上官飛走近到莫山庭身邊,小聲地說了幾句,莫山庭隱隱有些不悅,但也朝著白積財搖了搖頭,示意不能動。白積財怒目圓睜,將宋至遠隨手丟在地上,悻悻看了凌紗兒,十分不甘。此時兩名大漢各拿來一個大鉤,上官飛示意,兩名大漢便將鉤子穿透凌楚瑜的琵琶骨,其手段殘忍,讓在場那些北湖派弟子也不敢直視。

  凌楚瑜琵琶骨被穿,一聲不吭,額頭汗水如豆,牙關緊咬,嘴角流出鮮血。莫山庭正色道:“好漢子。”兩名大漢各執一個鉤子后的鐵鏈,將凌楚瑜押上馬車,將凌紗兒和宋至遠也捆綁壓上另一輛馬車,一行人寂然而行。

  “賢侄!”莫山庭騎馬走在最前,道:“這次能抓獲凌楚瑜,你是功不可沒。”上官飛拱手道:“莫先生過贊了,這都是大家齊心協力,才能生擒此賊。”莫山庭道:“大哥也真是的,也不說要留他活口,害得我差點失手殺了他呢。”上官飛面色微變,急忙道:“莫先生恕罪,這也是盟主剛發來消息,說是要留活口,有大用。莫先生輕功絕頂,我來不及將消息相告。”莫山庭哈哈笑道:“賢侄莫要放在心上,我也只是隨口說說。”

  一路顛簸,凌楚瑜至始至終都是半夢半醒,他雙掌雙腳被“虎獠釘”穿透,雖不再流血,但傷口漸漸發膿,若不及時處理,只怕倒時候糜爛發炎,隨時波及性命。但他一介逃犯,又有誰關乎他的生死。他千求萬求兩名押送他的大漢,兩人瞧他如此慘狀,也動了惻隱之心,悄悄給他匕首和燈。凌楚瑜用燈將匕首燒得通紅,一點點挑開爛肉,疼得他青筋暴起,大汗淋漓。一人瞧著于心不忍,找來一根粗木棍,讓他咬在口中,以防咬傷舌頭和牙齒。待將爛肉剔除干凈,凌楚瑜已是意識模糊,向二人道了謝,昏迷了過去。

  不知走了多久,一日凌楚瑜在馬車內聽聞人聲,便知是進了城鎮,再走一會,馬車忽停,車帷拉開,他探出身子一瞧,只見一處大宅院,門頭上書“東方”兩字,這才知到了應天東方家。在兩名大漢的押解下,走近深黑的地牢。

  看牢房的人瞧見他,道:“喲嚯,又來了。我看守這里多年你可是如今唯一一個二進牢房的人。”

  兩名大漢將鐵鏈交給他,凌楚瑜朝二人拱手道:“兩位大恩,凌楚瑜記在心里。”那看守牢房的人嗤笑一聲,道:“性命都不保了,還在這里胡說大話。”他朝著那兩名大漢道:“你們也是笨,竟被他耍了。他是快死的人,承諾什么都是空話。”兩名大漢倒也不在意,拱手便告辭了。

  那看守是個年紀五十歲的老頭,手拿一桿銅黃煙斗,煙嘴是翡翠,煙桿下掛著一個精心縫制的煙袋。他左手拿著兩根鐵鏈,猛吸一口,悠哉道:“快走!”老頭將凌楚瑜帶到一間牢房前,道:“還是這間牢房。”他將穿透琵琶骨的鐵鏈鎖在墻上的鐵環上,悠哉離開。

  牢房昏暗,只有數盞煤油燈晃動,凌楚瑜瞧了瞧身上的四枚“虎獠釘”,是曲非直,自己一人絕難拔出,如今他琵琶骨被穿,縱使有天大本事,也難以動彈,只能探了探氣,靠在墻角昏睡過去。

  待有動靜,凌楚瑜迷迷糊糊醒來,只聽那看牢老頭笑嘻嘻道:“岳先生,犯人就在這了。這里燈黑,您腳下小心。”他語氣頗為恭敬,看來這姓岳的人來頭不小。

  “好,麻煩了!”那岳先生溫和說道。看牢老頭道:“不麻煩,您才是不辭辛勞。盟主讓您給他瞧病,是他的福分。”那岳先生道:“我瞧您氣血不暢,似乎是練功出了岔子。”老頭急忙道:“呀喲,要不說您神醫呢,一瞧就瞧出我的毛病來了。當年行氣出了岔子,留下些病根,看了好多大夫都沒用。不知岳先生可有什么良方,也好讓小老兒多活幾年?”岳先生道:“老人家,您身子骨硬著。我這有一瓶藥丸,專治您的內傷頑疾。一日三次,一次一粒,吃完這瓶包管見好。”老頭無獲至寶,喜道:“多謝岳先生,小老頭無以為報,無以為報。”岳先生笑道:“老人家客氣了,治病救人乃我本分。盟主讓我給他瞧病,千萬不能讓他死了,這里有些暗,勞駕您去掌燈。”老頭明白他的意思,又點了牢房四角的燈后,便退了出去。

  “岳神醫,可浪費你一瓶靈丹妙藥了。”凌楚瑜聽出來者聲音,道:“凌楚瑜賤命一條,何須你如此。”岳陽急忙走了過去,俯身一瞧,登時臉色慘白,道:“他們怎如此對你?”凌楚瑜道:“我一個十惡不赦的人,能活著已是不易。”岳陽臉色陰晴不定,道:“少鏢頭先別說話,待我幫你拔出這釘子。”說罷他將藥箱打開,拿出一碗尚有余溫的湯藥,道:“這是麻沸散,少鏢頭先服下,可以減輕痛苦。”凌楚瑜道了一聲謝,喝下沒多久便兩眼迷離,猶如醉酒,只聽他道:“少鏢頭忍忍,我這就動手。”凌楚瑜只覺得刺痛傳來,雖沒有之前那般強烈,但也疼得咬牙,不一會四枚“虎獠釘”拔了出來,岳陽又在傷口敷了藥,止血生肌。

  “若再拖上幾日,傷口糜爛,那就是危及性命。即使保得住性命,這四肢也得廢了。”岳陽長舒一口氣,道:“他們竟如此對待少鏢頭。”凌楚瑜漸漸清醒,道:“多謝了,岳先生。”岳陽瞧了瞧他琵琶骨,道:“少鏢頭客氣了。方才怕你疼昏,才沒敢把這琵琶骨上的鉤子,你先休息一會,我再將它拔出了。”凌楚瑜卻搖搖頭,道:“岳先生莫要騙我,你能進來醫治無非是他們怕我死了,讓先生你替我續口氣,可這琵琶骨上的鉤子,他們卻沒讓你拔。我承您此情,別難為你了。”

  岳陽心頭一蕩,他奉武林盟主之命前來替凌楚瑜拔除“虎獠釘”,當他瞧見琵琶骨還有時,便用靈丹妙藥遣開看守老頭,將其拔除。可凌楚瑜不想他為難,堅決不讓他動手。岳陽也拗不過,只得在傷口處敷了點藥,止疼罷了。

  “岳先生,我有一事相問,請務必實話實說。”凌楚瑜盯著他,道:“東方家打算如何處置我?”岳陽嘆了再嘆,道:“少鏢頭,這······這讓我如何說得出口?”凌楚瑜堅持道:“請先生坦誠相告。”岳陽道:“東方家廣招天下英雄,公開處置。”凌楚瑜似乎早就知道,嘆道:“東方家真是狼子野心。”

  岳陽是一方神醫,不理江湖事,問道:“這又是為何?”凌楚瑜欲言又止,又搖搖頭道:“萬事皆休。”說罷悲呼不已,怔怔發呆。岳陽瞧他這般模樣,也是萬般心痛。這時老頭進來,道:“先生,該走了。”岳陽無奈,心覺他是心病,自己無法醫治,只得離開。

  半夜,凌楚瑜頭靠在墻邊,喃喃自語,恍若無神,若不是妹妹和師弟在他們手中,他早就自絕經脈,不給東方家如此機會。想著想著,忽然莫名地恐懼傳來,腦袋一片空白,仿佛掉入另一個世界。他忽然想起之前在這個牢房也遇到這種情況,便照著上次的運行法門運行真氣,才漸漸好轉起來。

  “小子,這次精靈許多了!”隔壁忽然傳來嘶啞聲音。凌楚瑜嚇了一跳,驚道:“誰?誰在說話。”

  “你也是可憐,兩次入獄。我以為我已經夠倒霉了,豈知人外有人,哈哈。”那人有些幸災樂禍。凌楚瑜道:“你怎么知道我入獄兩次?”那人說道:“我當然知道。我在這里已經快十五年了。”

  凌楚瑜生出同情之心,能進這東方家大牢的多是邪惡之輩,跟自己也是半斤八兩,道:“前輩竟在這里生了十五年之久?”那人淡淡道:“十五年而已,倒也沒多久。只是沒人說話,怪無聊的。”凌楚瑜道:“那我陪前輩說說話如何?”那人冷冷哼了一聲,就沒有出聲,直至天亮。

  又過三日,隔壁那人就一直沒說話,凌楚瑜不禁好奇,待看牢老頭送飯,便問了起來。老頭冷眼道:“你少管閑事!”就這樣,那人身份更令他好奇。

  知道隔壁有人,凌楚瑜便沒這么無聊,對著隔壁說起話來,連著三天,他滔滔不絕,隔壁就是不做回應,但他沒有放棄,還是一直話不斷。待晚飯過后,隔壁終于忍受不住,只聽得“啪啦”一聲,隔壁終于回應道:“你他媽再廢話,我便封上你的嘴。”

  凌楚瑜暗暗好笑,這隔著牢房,又怎么能縫上嘴,便笑道:“前輩,你關了十五年,沒人陪你說話,如今一個送上門來的陪聊,您倒是不說了。”那人冷哼一聲,良久才道:“你不是東方家安排的人?”凌楚瑜疑道:“前輩為何有此一問?”那人道:“東方魄為了套取我的秘密,無所不用其極,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他派來的探子。”凌楚瑜笑道:“原來前輩是擔心這個。那這樣,只要前輩不想談的話題,晚輩一概不問,這樣好了吧。”

  對面沉默一會,凌楚瑜試探道:“前輩,那我問了?您為什么被關在這里。”那人立刻沉聲道:“你看,還說不是探子?”凌楚瑜道:“前輩,我只是出于好奇才問的。”那人冷哼道:“算了,如果你真是探子,也知道我的身份,說一說也無妨。我姓墨。”凌楚瑜奇道:“墨?這可是一個古老姓氏。果然能被關在這里的人,定是非同尋常。”那人笑了笑,道:“你小子這馬屁拍得倒是舒服。不錯,我先祖就是春秋時期的墨子。”

  “什么?”凌楚瑜驚訝道:“墨子?就是那諸子百家中的墨子?”那人頗為得意道:“不然還有那個墨子。”他本以為隔壁關著是窮兇極惡的人,卻沒想到是如此響當當人物,道:“那您怎么被關進來的?”那人反問道:“你也應該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這樣才公平。”凌楚瑜沒想他如此頑皮,道:“那前輩請問。”那人道:“你是何人,為何又被關了進來。”凌楚瑜笑道:“前輩,這是兩個問題。”那人固執道:“不管,你要全部回答我。”凌楚瑜苦笑不得,左右無事,便將事情說了。

  那人聽了嘿嘿一笑,道:“臭小子,你果然是東方魄派來的人。”凌楚瑜不解,為何他一直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東方魄派來的奸細,難道他身上有什么東方魄迫切需要秘密,才被關了十五年之久,道:“前輩不信?”那人道:“我問你,你說你失手傷了京兆四大家族的人,用的可是吸功大法?”凌楚瑜道:“不錯!”那人道:“你可知這門武功百年前威懾武林后就已經失傳。不是騙人又是如何?”

  凌楚瑜道:“這武功據說是在多年前由前教主百里無極尋得,蒼云教覆滅后,多方輾轉,晚輩也是機緣巧合。”那人道:“絕不可能。那吸功大法被封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又怎么會重現江湖?”凌楚瑜知道他不信,便將百里無極在被殺前將兩門武功分別讓當時的左右護法保管一事說了。

  那人聽了更是哈哈大笑,道:“你真是越說越錯。這封印的地方極為安全,又如何能打開?”凌楚瑜點頭道:“恩,那壬甲龜殼雖難,但也不是絕對打不開······”

  “小子,你居然知道?”那人有些緊張起來,道:“你怎么知道這壬甲龜殼?”凌楚瑜道:“不瞞前輩,這東西曾在我手上停留數日。”

  “你說謊。壬甲龜殼這么神秘的東西,你怎么能得到?說,你是不是東方魄派來套取龜殼打開的秘密的。哼,死心吧。我墨天亦是絕對不會說出它的秘密的。”此刻凌楚瑜才恍然,原來對面的神秘人,竟是世上知曉如何打開壬甲龜殼的高人。難怪東方魄將他關押于此,而且一關就是十五年。看來二十多年前破了蒼云教后,東方魄知道“玄清游炁”尚不完整,其余皆藏于龜殼之內,便派人四處打探這東西所在,不僅如此,還抓了能打開此東西的人,可謂智謀深遠。

  凌楚瑜道:“前輩,您要怎么才相信我所言非虛?”那人道:“讓我相信你也可以,你說你曾打開壬甲龜殼,你能說出是如何打開的,我便信你。”凌楚瑜笑道:“前輩果然心思縝密,想從我方才所說的話中尋得破綻,想看我是不是胡說八道。前輩,既然我能說出秘密,自然不會騙人,但我也擔心,擔心是前輩故意套我的話。”

  “你居然敢懷疑我是東方魄那狗東西的探子?”那人忽然厲聲,顯然是發怒。凌楚瑜道:“前輩既然能懷疑我,我自然也防著一手。大家別五十步笑百步。”他也擔心這人有可能是上官飛派來人,故而留了一個心眼。

  那人哼了一聲,道:“既然你我都不信任,何必再談?”凌楚瑜反問道:“是前輩先不信我,我才有此一問。”

  牢內沉寂,那人忽道:“上次你中了幻術,差點就死了,如果真是東方魄的探子,這種苦肉計對我沒用。”凌楚瑜驚道:“原來上次是前輩傳我心法,救我一命。”那人道:“我看你快死了,才出言相救。然后不做聲,若你再多說幾句,便可知你是探子無疑。好吧,既然你說龜殼是你無意中得到的,那藏龜殼的地方只有一個,便是歷代教主的自省室,我可有說錯。”

  這自省室是歷代教主口口相傳的,教中其他人均不知其所在,他也只是說給貞娘聽,不禁提防起來,道:“你怎么知道?那密室是最高機密。”那人道:“那你可知我墨家世代服侍百里一族,那個自省室和壬甲龜殼,便是出自我墨家之手。”

  “什么!”凌楚瑜頭皮發麻,原來對面關著的,竟是蒼云教的墨家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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