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所在山峰與蒼巖山主峰隔山而望,這里群峰巍峨,怪石嶙峋,深澗幽谷,古樹名木,清泉碧湖,構成了奇特、幽靜、秀麗的美景,乃聞人墨客向往之地。而山寨所在的山峰崎嶇險峻,易守難攻,與對面蒼巖山的秀麗景色形成鮮明對比。
或許是因為這里有個令人聞風喪膽的蒼巖寨,以至于如此雋秀的蒼巖山游人稀少。雖然火鳳凰下令不叨擾附近,可百姓聽其“惡名”,多生畏懼,便不敢踏足。
“清兒,近來可好?”氣氛凝重,他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
火鳳凰凝步,微嘆道:“你不該來。”凌楚瑜道:“你有危險,我怎么可能不顧。當我被追殺時,清兒你不也是拼死相救?我凌楚瑜怎么會是那種忘恩負義的王八蛋。”
她轉過身來,神色凝重,道:“這次不一樣。三大世家聯手,勢必會圍山,到時候重重包圍下,進退兩難。唉,你此刻上山就是自尋死路。”
凌楚瑜道:“那清兒你為何不先暫避鋒芒。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一代山峰連綿,可以隱藏其中,教他們難以尋到。”火鳳凰厲聲道:“不行,我蒼巖寨的基業,豈能葬送在我手中。”她忽覺得語氣有些重,眼神幽幽,續道:“而且三大世家的人早就在附近部署人馬,在要害處部下人手,防止我們撤入深山。若我下山,他們定會先搶占山頭,斷我后路,那時候我們更是進退不得。所以眼下據守山寨,才是最好的選擇。”
凌楚瑜從未見過她如此悲觀,在他心中,火鳳凰一直是個要強女子,既使是身臨危險,也絕不認輸。她如今這般愁容滿面,看來實際情況或許比她所說的更糟。
“這計劃部署得頗為縝密,先藏兵,鎖住要害,卻圍而不打,引來救援人馬,等待好時機,封上口子,便是死局。三大世家中,能有此計謀的恐怕是上官飛了。”
“上官飛?”火鳳凰略做猶豫,道:“就是上次要至你于死地的那人。他年紀輕輕,怎么會有如此深的計謀。”
凌楚瑜點頭道:“清兒,別小看了他。他師從天下四大宗師之一的天算,心思縝密,我多次被他逼入險地,是個棘手的人物。”頓了頓,道:“清兒,我猜測他們是沖著我來的。”
火鳳凰譏笑道:“別自作多情,若他們要抓你,直接圍你家便行了,何必大張旗鼓犯我山寨,豈不是大大的笨蛋?”凌楚瑜道:“我凌家歸屬于歐陽家,在江湖中地位不低,東方魄只能言語要挾,卻為難不了。就說我駱師伯,她嫁給了蒼云教的人,東方魄也不是拿東海派沒辦法?而清兒你不同,你們山寨乃官府懸賞,他出師有名,借著為民除害的旗幟,大張旗鼓前來。”他一提駱歆心,滿是愧疚。當日蘇媚身死,他悲痛不已,為帶她尸身下山,挨了八掌,幾乎送了性命,也就沒得祭拜。
“那這和你有什么關系。你又不是我們山寨的人,我們跟你并無半點關系。”
“清兒,上次你趕來救我,這份情義,那上官飛就察覺我們關系匪淺,若你有事,我定會不惜代價趕來,這也是他們為何來此的理由。”
火鳳凰啐了一口,怒罵道:“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區區一人,哪里來這么大面子讓三大世家花費人力。”她這么想也不無道理。
左思右想,凌楚瑜也不得其解,嘆道:“先不管如何,我們先渡過眼前的危機才是。他們雖有備而來,但是這寨子易守難攻,他們也絕對討不了便宜…”他一說便停不下來,細細地問了山寨現如今有多少人馬,武器糧食配備如何,又該如何部署,火鳳凰聽了心頭一熱,這些天來她獨自面對危險,已經快是有些頂不住,凌楚瑜的到來,無疑是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整個繃緊的神經舒緩,肩膀好似放下千斤重擔。
“不易…你傷好了嗎?”一直沒機會問他傷勢,只顧著自己這邊了,她終究聽不進凌楚瑜的計策,開口詢問。
凌楚瑜愣了愣,笑道:“已經好啦,不要擔心。”
此時忽然有人來報,道:“報總把頭,長老們有請!”火鳳凰凝眉道:“他們?”略做遲疑后,道:“不易,我去去便來。”正走得兩步,卻不見報信那人引路,心里生疑,便問:“為何不走?”那人眼神閃爍,支支吾吾道:“長老們還請凌少鏢頭一同前往。”
二人微微錯愕,火鳳凰忽然厲聲道:“他們又想干嘛?凌楚瑜是我的客人,我說不給見便不給見。”她語氣甚是跋扈,嚇得那人急忙跪道:“總把頭恕罪,小的只是傳達長老們意思。”火鳳凰不為難他,道:“你起來,帶我去見他們,自然沒你的事了。”
此時凌楚瑜道:“我此番前來,也沒得拜會幾位長老,失了禮數,我與你一同前去吧。”火鳳凰道:“不行,他們對你一直有偏見,眼下這種情況,又不知他們想使什么幺蛾子,不易你不能去。”
凌楚瑜卻道:“清兒,如今大敵當前,必須上下一條心。再說了,幾位長老德高望重,怎會不知輕重,你倒是多慮了。”
“可是…”火鳳凰正想說話,卻被凌楚瑜攔住,道:“清兒,上次伏刀陣我都闖過來了,今次還怕個甚?”火鳳凰拗不過他,只好一同前往,還吩咐火字營時刻候命,以防有變。
話說凌楚瑜第一次上山時,為了替火鳳凰立威,只身一人便破了他們賴以成名的“伏刀陣”,當時是十二人列陣,反被他手中“六合槍”所伏。但“伏刀陣”每增加六人,威力便增強一分,若那些長老們心有企圖,只需要布下這二十四人的“伏刀陣”,任凌楚瑜有天大本事,也逃不出。
火鳳凰心有不安,便暗中部署,若是那些老頭敢在她面前動人,剛好利用這個契機將他們一并收拾,省得每天在山寨上對她多番掣肘。
這幾位長老都是火鳳凰父親舊部或者長輩,他們自持年長,總是制衡火鳳凰在寨中的權力,這讓她心里十分難受,但又不能輕動他們。當年他們聯合,差點就將火鳳凰廢了,若不是火鳳凰的父親留下一批忠心耿耿的兄弟,加上凌楚瑜替她剿滅南寨,哪有她今日三省十八寨的總把頭地位。
聚義廳設在臨近山頂處,依山而建,搭建得頗為大氣,就地取材的石墩砌成的高墻,往上有三層,像極了一個碉堡。
兩側守門大漢將厚重的門簾左右一分,火鳳凰左右一瞧,眉頭緊蹙,回頭朝火字營刀客們眼神示意,便和凌楚瑜一道進去。
凌楚瑜一進去,便看見正前方一張虎皮寬椅,那虎頭怒目咧嘴,栩栩如生,甚是威嚴。那虎皮大椅兩側,左右各三人,這六人鬢角微白,年紀都約在五十歲左右,身材不一,一雙雙眼睛朝凌楚瑜看去,極不友好。
“凌楚瑜拜見各位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