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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世人笑我太癲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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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坑洼處處的街道,兩側民房也不幸遇難,有些外墻滿目瘡痍,有些被砸出一個大洞,更有甚者,屋檐被削去一角。凌楚瑜站在那里,一眼望去,那沛然的劍氣仿佛猶在眼前,肅殺之氣揮之不去,一直蔓延到街道的盡頭。

  孫平風駝著背,捂著胸口,看了一眼跟來的扈從,都躺在地上痛苦哀嚎。而侍劍八將為救寶劍,承受的反擊之力更大,或跪或立,在苦苦支撐身體。

  “你是狂生——魏谞!”終于知道來著身份的孫平風惡狠狠地盯著傴僂老者,眼中快要噴出火來,怒喝:“還我歸藏劍!”由于太過用力,使得尚為平復的內傷惡化,咳出血來。

  老者卻笑道:“它可不是你的歸藏劍。”

  面對老者的耍賴,孫平風怒道:“胡說!這歸藏劍是魔教百年前從我藏劍山莊搶去的,這天下人皆知,而歸藏劍在三十年前由你魏谞從魔教手中奪了去了,你如何抵賴?”說起這段家族恥辱,孫平風更是差點又嘔血三升。

  老者卻嬉皮笑臉道:“你們的劍被魔教搶了,應該找他們,又關我什么事?”

  “你…”孫平風頓時語塞,他沒想到堂堂天下四大宗師之一的魏谞,居然如此混賬。“你手上的可是歸藏劍?”

  老者搖搖頭,道:“我只知道他是寶劍,至于名字嘛,我都喚它劍。”

  如此無恥,孫平風譏笑道:“什么天下四大宗師,竟如此無賴,都不敢承認你手中的劍就是我藏劍山莊的歸藏劍。”

  老者瞥了一眼,道:“這劍是我從蒼云教手里奪過來的,又關你什么事!這上面也沒刻你名字,怎么成你的了。況且你東西被蒼云教搶了去,應該找他們,你找我又是什么理?”

  “那劍明明在你手上,我不找你找誰?”孫平風再也按耐不住大吼,像極了潑婦。

  老者更加無辜道:“你這話就不對了。我來說個理,如果你被盜賊搶走了錢財,這筆錢財就成了他們的了。而我呢,又從盜賊那里奪了一筆錢財,那這應該是我的,可你總不能說我奪走的錢財就是你被搶走的吧,這也不是這個理,真是奇哉怪也!”

  “噗嗤!”王如萱忍俊不禁,笑了起來。凌楚瑜也不禁莞爾,這老頭耍起賴來倒像個小孩,說話破綻百出又讓人無話可說,可讓人頭疼。

  “呵呵!”孫平風面露鄙夷,道:“前輩高論,晚輩受教!”語氣充滿不屑,老者也不在意,揮袖道:“看在你武功不錯的份上,快滾吧!”

  好漢不吃眼前虧,況且對方又是四大宗師,能活命已是萬幸,至于歸藏劍,也只能日后再謀了。

  “慢著!”孫平風一行人正要離去,凌楚瑜喝止道:“把壬甲龜殼留下。”

  孫平風惡毒回頭,道:“臭小子,想趁火打劫?”凌楚瑜道:“彼此彼此!”

  此刻身受重傷的孫平風也只能憤恨“虎落平陽被犬欺”,權衡利弊之下,將懷里的“壬甲龜殼”丟還回去,心里的不甘和屈辱,深深刻在骨子里。

  “還有…貞娘留下!”凌楚瑜得勢不饒人,連他三個師弟都不解,如今孫平風已是顏面盡失,為何要咄咄逼人,去要一個毫無關系之人,但又畏懼這大師兄威嚴,只能閉口不言。

  孫平風駐足而立,沒有回頭,半晌,他終于淡淡說了兩個字,“放人”,然后直徑離開。凌楚瑜心頭發慌,就在那一刻,他與藏劍山莊已經成為死敵,他也不知道自己向孫平風索要貞娘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值得還是不值得。

  待孫平風一行人走后,王如萱欠身行禮,對著老者道:“徒孫王如萱,拜見師公。”魏谞開懷一笑,雙手微抬,道:“好,好!秦之槐這小子,收了一個好徒弟!”

  對于這個未曾謀面的師公,王如萱也未曾聽師父談起過,奇道:“師公怎知我是師父弟子?”魏谞笑道:“你劍法中以丹青書法為根基,一看就知。”他所教兩個徒弟,性格截然相反,所學所悟也自然不一樣。王如萱喜道:“多謝師公傳我劍法!”

  魏谞卻道:“區區劍法,何談言謝!不過你能領悟劍意,倒是讓我刮目相看。看來‘輕羅小扇’心法學得不錯。不然就像那邊的三個廢材,看都看不懂。”說的是吳仕三師兄弟,然后目光停在凌楚瑜身上,淡淡道:“你也不錯,能看出一二,比那三個廢材強,不過我望你氣息,經脈不通,修為難進,不然我這劍法給你學去,前途無量。”

  凌楚瑜啞然失笑,道:“老前輩抬愛了,小子資質平平,難成氣候。”魏谞嗤笑一聲,沒有理會他了,對著王如萱道:“丫頭,秦之槐那小子肯定不會教你,不然以你資質,武功不會這么差勁。”

  凌楚瑜差點沒氣著,如今的王如萱,武功可攀比孫可鑫了,在年輕一輩中,是有資格名列少年俠客榜的,而且這對于僅僅只學了幾個月武功的她,已經是很了不起。

  “既然給我遇到了,我定會好好指點指點你。”魏谞似乎很高興,恨不得立刻將武功悉數傳授。凌楚瑜急忙打岔道:“老前輩,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先找個地方休息。”若不如此,老頭怕是要在此時此刻此地教王如萱武功了。魏谞思索片刻,有些不愿意,不高興地把頭一扭,不理會凌楚瑜,拉著王如萱道:“丫頭,走,明天我再教你。”

  眾人出了街道,往東直走。凌楚瑜來襄陽城后,立刻讓何瀟之秘密租了兩套房子,一套如今在西街這里,另一套是在東街。俗話說“狡兔三窟”,若此次被擒,只會暴露西街這個地方,而東街那里作為另一個秘密聯絡點,王如萱就待在那里。只不過王如萱擔心凌楚瑜安慰,又不敢前去藏劍山莊,只好潛伏在西街附近,若凌楚瑜失手,定會帶著孫平風來此處取“壬甲龜殼”。

  王如萱領著魏谞在前,聽著老前輩的嘮叨,她耐性極好,始終耐著性子一路聽。貞娘由于傷勢過重,無法行動自如,只好在屋里找來一輛獨輪平板車,讓貞娘躺在上面,讓吳仕推著。

  “你為何救我!”貞娘躺在鋪滿雜草的車上,淡淡問了一句。“我出賣了你,你要如何折磨我?”

  凌楚瑜也不清楚,她出賣自己,差點讓所有人淪為階下囚,照理說應該恨她。但是方才開口向孫平風要人時,為的卻不是報仇,是一絲惻隱之心。

  “我想知道這個壬甲龜殼如何打開。”凌楚瑜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理由。貞娘搖搖頭,道:“我所知道的,不過是皮毛而已。你竟天真以為一個侍女會知道這其中秘密?”

  凌楚瑜無言,自徑走著。他忽然覺得,自己這個決定草率了,沒有經過思量。為了一個無關的人得罪藏劍山莊,真的值得嗎?而且“壬甲龜殼”的消息,說不定會從此走漏風聲,到時候江湖人趨之如騖,自己又該如何?

  心亂如麻之際,已經是到了東街秘密屋子。這是個二進院子,房間足夠安頓所有人。經過一場大戰,可以說是死里逃生,眾人呼呼睡去,凌楚瑜心事重重,毫無睡意,躍到屋頂喝酒,快天亮時才回房間睡覺。

  午時凌楚瑜才渾渾噩噩醒來,昨晚喝酒吹風,頭疼腦熱。師弟們早就做好飯菜,魏谞一大早就拉著王如萱練功,貞娘閉門不出,幾人圍桌吃飯。

  三個魏谞口中的廢材師弟眼神閃爍,剛扒兩口飯又停筷,相互使眼色,但欲言又止。凌楚瑜眉目低垂,知道這幾個人打著什么主意。

  “老前輩,晚輩敬您一杯。”凌楚瑜酒杯高舉低放,道:“多謝您出手相救。”魏谞瞥了他一眼,不經意問了一句,“聽說你是我徒孫的夫婿?”

  王如萱差點被飯菜嗆喉,俏臉頓時紅如火燒,嬌羞道:“師公,我們還沒成親。”忽然覺得這樣說得也不妥,臉就更紅了。

  凌楚瑜也尷尬一笑,坦言道:“定了親,還未成親。”魏谞沒有拿杯,只是用筷子扒拉一下菜,邊挑邊淡淡說道:“你這輩子修為就停在這里了,可為難我徒孫咯。”

  這略帶輕視的話讓凌楚瑜臉色微變,極為難看。三個師弟也忿忿不平,即使他是天下四大宗師之一。王如萱有些傷感,扯著魏谞的袖子,哀求他不要說了,“師公…”

  魏谞卻冷冷回應道:“丫頭,我可是為你著想。你武功得我真傳,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如果你夫婿是個江湖二流子,傳了出去,豈不是讓江湖上恥笑?”

  王如萱果斷搖頭,道:“師公,不對!但凡成大事之人,不一定都是武功高強之人,他們胸有大志,心有才識,在任何地方都能成就一番事業,也能成為流芳百世之人。凌大哥胸有溝壑,志向遠大,將來成就必定不小。”

  魏谞道:“丫頭,就你看好他,可別犯傻!”王如萱紅著臉瞥了一眼凌楚瑜,低聲道:“我說的是實話。”魏谞嘆氣道:“你小子眼力不錯,能得我這乖丫頭垂青。說吧,你這傷怎么來的?”

  凌楚瑜難為情地講杯子收回,講自己的遭遇說了。老頭聽完,有些不高興道:“吸功大法這種邪門武功,我早告誡百里盛那小子,讓他毀去,那小子卻說不忍心,說什么不能枉費先輩心血。這種武功既創出來又不學,又怕為禍江湖,那留著干嘛用。”語氣是越說越氣。百里盛乃百里無極之父,魏谞稱他為小子,顯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既然提到蒼云教,何瀟之逮到機會,有些激動道:“前輩,昨晚您袖里的那柄青光閃閃的寶劍,當真是藏劍山莊的歸藏劍?”

  陰晴不定的魏谞冷冷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凌楚瑜瞪了何瀟之一眼,怪他唐突,對魏谞恭手致歉道:“前輩,我師弟口無遮攔,您見諒!”魏谞哼了一聲,顯然也是不給凌楚瑜面子。

  這時乖巧懂事的王如萱出來打圓場,道:“師公,徒孫也想知道,您這把寶劍來歷。昨晚那人以氣馭劍,當真神奇,若不是您一劍將他擊潰,我們當真是十死十生。”

  “神奇個屁!”魏谞不屑地說了一句粗口,道:“不過是些旁門左道的東西,昨晚那個孫子的修為,還達不到以氣馭劍的境界,我也是看在他練劍不易的面子上不殺他們,他哪里能抵擋我這全力一劍。”

  “師公,這世間當真有以氣馭劍之術?”

  “我又沒見過,又怎么會知道。”

  吃了閉門羹,王如萱有些失落,魏谞瞧見她眉間微皺,知道剛才自己話重了,連忙心疼,好聲好氣道:“好丫頭,這世間萬物,無奇不有,以氣馭劍之術,上古已有記載,我沒見過,不代表它不存在。”然后頓了頓,問道:“你們可知道干將莫邪?”

  行走江湖之人,總希望有一名劍傍身,如有神助,而干將莫邪是傳說的名劍,誰人不知?何瀟之搶先道:“我知道。”魏谞低眼一瞧,淡淡道:“那你說說它的來歷。”他本不想多說,只是見不得王如萱的委屈。

  何瀟之輕咳幾聲,清了清嗓子,緩緩道:“傳說干將莫邪本是對夫妻,也是春秋時期楚國著名的鑄劍大師。當時楚王命他打造一把鋒利無比的鎮國寶劍,可惜歷時三年鑄劍未成,楚王大怒,下令如果三個月后寶劍還未鑄成,就將他處死。三個月后,夫妻終于鑄成寶劍,以各自名字命名,名為干將、莫邪。但干將深知楚王生性殘暴,既得名劍,為了避免以后他再打造出更厲害的名劍,一定會殺了他。所以干將帶雌劍覲見楚王之前,將雄劍傳給兒子,若自己身死,希望兒子能手執雄劍殺死楚王。果不其然,楚王在得雌劍后立刻命人殺了干將。后來他兒子長大成人,立志報仇,終于以雄劍殺死楚王,完成父親遺愿。”

  魏谞聽完,用手指掏了掏耳朵,道:“你們可知為何干將莫邪鑄劍三年未成,最后卻在短短三月鑄成寶劍?”

  眾人均搖搖頭,只聽得凌楚瑜道:“因為這兩把劍是以人殉劍,方能大成?”

  “以人殉劍真的存在?”眾人皆是震驚。魏谞淡淡道:“傳聞干將鑄劍三年,均無法煉化鑄劍所用之金石,因為鑄劍材料性質不同,難以共融,后來其妻莫邪突發奇想,以人血殉劍,或許能將爐內金石融為一體。隨后便跳入爐中,果真將爐內金石融化,干將方能打造出這兩柄絕世寶劍。”

  不管信與不信,這些都無從考證,眾人也只有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了。魏谞接著說道:“藏劍山莊以鑄劍聞名,這以活人祭劍的法子,他們豈會不知。起初創立藏劍山莊的第一位莊主,就是個鑄劍大師,也是個武學宗師。他以歸藏為基礎,創立了玄妙無比的劍法八式,后來為了配合這八路劍法,又依照天、地、風、雷、水、火、山、澤八樣天地之靈,各自鑄造一柄寶劍,一劍一式,八劍八式,由此而來。”

  “原來是先有劍法,才有寶劍!”何瀟之對這些軼事非常感興趣,道:“那昨晚八劍齊發的招式,是如何而來?”

  魏谞喝了一口酒,潤了潤嗓子,道:“這歸藏一共有八八六十四卦,而這八劍八式,也可以演變出八八六十四式。而將這所以劍招融為一劍,需要合八人之力,每人各執一劍,相互配合才行。但是,這需要八人心意相通,日息苦練,非一朝一夕能成。可創此招式之人真的是個不世天才,竟然會想到一人同使八劍之法。”

  “人只有兩只手,如何能做到一人同使八劍?”王如萱有些難以置信,道:“難道真的是因為磁石才能將八劍聯系起來?”

  魏谞挑眉道:“哦,丫頭,你也知道磁石這種稀罕物!這種磁石是極荒之地才有,非常少見。它內部有相互吸引之力,而且石塊越大,吸力也就越大。藏劍山莊不知從哪里得來一塊,一分為八,七小一大,將大塊的加入淑女劍中,以它為主,其余加入剩余七劍中,以為其子,所以要實現八劍齊發,必須以淑女劍為主,操控其余七劍。這也符合歸藏卦象起卦,以坤為首,因為歸藏認為大地孕育世間萬物,地為坤,亦為母。”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這以氣馭劍的法門,居然是靠一塊磁石。何瀟之不免失望,道:“原來如此,我以為多神奇,說穿了反而沒意思了。”

  凌楚瑜嘲笑道:“老五,你以為前輩剛剛提起干將莫邪的事,只是隨便說說?”何瀟之不解,隨口說道:“難不成他藏劍山莊還真的以人祭劍不成?”

  眾人齊刷刷望著老頭,看到他蔑視的眼神,不禁驚呼道:“難道…真的是以人殉劍?”魏谞砸吧砸吧嘴,道:“不錯!起初鑄劍之初,是希望通過磁石之力,達到操控八柄神劍地步,而且確實也做到了。”

  “既然做到了,又何必以人祭劍?”王如萱不可思議道。

  凌楚瑜沉思道:“若只靠磁石之力,雖能控制,但要比武較量,瞬息萬變,恐怕是做不到操控入微,得心應手之地吧。我猜想孫平風的八劍合一,就是靠磁力使出來的。”

  魏谞抬眉,有些意外道:“你小子腦子轉得真快!不錯,昨晚那小子就是靠磁力使出八劍合一的招式,起初我還以為他達到人馭神劍的境界,害我白高興一場,使出一劍當自空,殺雞用了宰牛刀,真掃興。”說罷還悻悻不甘,又連著呸了幾口。

  如果僅僅靠磁力就能達至如此境界,那真正的馭劍又會是何種地步?王如萱問道:“師公,那真正的人馭神劍到底是如何?”魏谞添了舔嘴唇,想了想道:“起初以磁石鑄成劍時,操控并沒有想象中自如,而且需要深厚的內力維持,所以藏劍山莊想另尋辦法。而這時藏劍山莊的八位鑄劍師為達成主人心愿,竟愿意以身殉劍,使得八柄神劍有了靈性,不需要靠磁力操控神劍,要知道,這八人中若有一人有些許遲疑,八劍之間就不能相通。從此,藏劍山莊以這八劍八式,名揚天下。而他們的后人,成了之后的侍劍八將,世代替藏劍山莊主人守護神劍。”

  “竟然有人自愿殉劍?”王如萱失聲道:“為何如此?”凌楚瑜卻淡淡道:“士為知己者死,世間有人會為他人而死,以身殉劍又有何不可!”王如萱有些神傷,道:“只是…僅僅為了劍,就這樣枉顧性命嗎?”

  凌楚瑜知她多愁傷感,急忙轉移話題道:“前輩,既然以人殉劍能做到人馭神劍,為何后來棄之不用,卻打造歸藏劍來替代這八劍八式呢?”

  魏谞有些嫌棄道:“小子,這拿人殉劍雖使得劍有靈性,但此法邪門,戾氣也隨之共存。藏劍山莊以劍立足,那八柄神劍問世,不知殺了多少江湖人性命,久而久之,劍中戾氣大增,而歷代劍主也越發不能控制劍中戾氣,人控制不了劍,那還談什么人馭神劍,此后歷代莊主都死于非命,多半是這些惡靈反噬。”

  這越說越邪乎,王如萱有些后怕,不禁縮了縮身體。魏谞接著道:“之后藏劍山莊漸漸失了人馭神劍之法,只能靠著磁力駕馭。不過此法倒斷了人劍之間聯系,劍靈沉睡于劍中,劍主也免于非命。”

  王如萱聽完,面露憂色,問道:“師公,那既然歸藏劍是替代這八柄兇劍,是不是以是以人殉劍?那您會不會有危險。”魏谞柔聲道:“傻丫頭,藏劍山莊既然知道這殉劍之法兇險,又豈會故技重施。這柄歸藏劍是真正的神劍,是藏劍山莊花費三代之力打造,聚集天地靈氣的絕世好劍呢!”

  王如萱之前的擔憂一掃而光,道:“師公,聽聞這把歸藏劍被蒼云教奪去,您能從他們手里奪來此劍,定是不容易吧。”

  說到這里,老者的臉上有些不悅,有些不甘,陰鷙道:“說起這個,真是氣煞我也。老朽為奪了這把劍,把兩個徒弟給搭進去了,還受了一肚子氣,現在想想,這口氣還亙在胸口。”

  “什么?”眾人紛紛驚呼,“這蒼云教居然還能讓這天下武功宗師如此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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