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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俠客巾幗憶當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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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獨酌三杯,席間無話。凌楚瑜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羊肉,緩緩送到火鳳凰碗中。

  “清兒,光飲酒豈能無菜?”

  火鳳凰知道,凌楚瑜這般無話找話,為了緩解這沉默,但這個方式太過直白明顯,讓人好生不氣。

  火鳳凰悶著淺嘗一下,主動開口道:“你當年贏了我,為什么還要上山寨?”

  凌楚瑜見火鳳凰肯開口了,面容舒緩,道:“當年雖是我第一次出鏢,但是我們鏢局的名聲,由來已久,敢截我們的鏢,少之又少。可你們竟敢劫鏢,這讓我好奇,所以我想親自去拜訪一下。”

  鏢局做的是人情的買賣,黑白兩道賞臉,鏢局才能長久做下去。若只是擊退一次伏擊,之后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不是長久之計,只有徹底降服,方能無憂。

  火鳳凰道:“當年你一人上我山寨,我真以為你是膽大包天,不知死活。”

  凌楚瑜哈哈大笑,道:“男子漢大丈夫,闖一闖龍潭虎穴,又有何懼?”這一說,頗有當年意氣。

  “我看你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火鳳凰嘆氣道:“當時我新立為王,為了立威,我命手下人不論遇到哪個鏢局富商,統統截下。可寨中叔伯都反對,認為我任性胡鬧,后來知道我截了你們凌家的鏢,更是怒不可竭,但事情我做了,人也帶回來了,他們無話可說,只好替我善后。”

  凌楚瑜飲了一杯酒,苦笑道:“清兒不知,你叔伯這個善后,卻差點要了我的命。”

  火鳳凰眉頭一挑,道:“哦?可我見你好不威風,不像是你說這般狼狽。”

  凌楚瑜搖搖頭哭道:“你們的‘伏刀陣’豈是浪得虛名?當時你那些叔伯雖不敢惹我凌家鏢局,但我連敗數人,此事關乎你們山寨臉面,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拿我是問。”

  火鳳凰也笑道:“誰知道,我們引以為傲的陣法,卻被你輕易破了。”凌楚瑜搖頭道:“沒有清兒你說這么輕松,我也拼盡全力。”火鳳凰道:“此一戰,我們山寨顏面掃地,一段時間成為笑柄,直到…”

  火鳳凰緩緩喝了一杯酒,道:“你為了我把南寨挑了,說實話,當時我很感激你,但是又十分恨你。”凌楚瑜搖了搖頭,道:“清兒,南寨并不是全為了你,就像你們北寨一樣,我不得不這樣做。”

  太行山一帶山深林茂,盜匪猖獗,最厲害的莫過于兩大匪首——南寨和北寨。

  太行山延袤千里,百嶺互連,千峰聳立,萬壑溝深,其中太行八陘貫穿三省,東晉末年郭緣生在述征記中載:太行山首始于河內,自河內北至幽州,凡有八陘:太行陘,闊三步,長四十里。

  南寨從滏口陘、白陘、太行陘至軹關陘,盤踞王屋山,故又名“王屋山寨”。而北寨由軍都陘、飛狐陘、蒲陰陘至井陘,以蒼巖山為據點,又稱“蒼巖寨”。

  南北兩寨表面上和氣,卻暗斗已久。數年前北寨頭領意外病逝,年輕的火鳳凰被推舉成新頭領。

  新主年幼,南寨就想趁此機會,把北寨一舉吞并,繼而再收復太行山其他山寨,這樣整個太行山便盡數掌握于手,繼而掌握三省十八寨。北寨雖沒了頭領,人心不齊,但實力仍在,幾個核心人物尚能穩住大局,只能步步蠶食。

  火鳳凰剛接手時,屢遭挫折,寨中長輩多番掣肘,再加上被凌楚瑜這么一鬧,寨中威信掃地,人心渙散,幾個核心人物想趁機拉火鳳凰下臺。南寨首領認為時機成熟,召集人馬,想趁機一舉拿下北寨。

  火鳳凰得到消息,緊急召集人馬,商量對策。但如今之局面,一半是由于火鳳凰父親離世,群龍無首,一半是火鳳凰年幼,無法服眾,領導無方;另一半是寨中力量大多不在火鳳凰手上,再加上凌楚瑜這么一鬧,成為這次的導火索。北寨大半勢力認為火鳳凰無法勝任,只有小半親信苦苦支持,正當火鳳凰快被逼宮下臺時,山下送來一封凌楚瑜的親筆信。

  凌楚瑜道:“我們凌家鏢局雖在南方根基穩固,但北方鮮有威望,尤其是太行山上,多數時候根本不買賬。當初我和父親商議,決定走走這太行山上,打通這條路線。”

  火鳳凰道:“那為什么沒有聯合南寨攻我北寨?”

  凌楚瑜正色道:“清兒,這世道有人官運亨通,就有人落草為寇,他們不過為了一口飯,但心中要有道義所持。你們北寨有幾條規矩,窮人不劫,清官不劫,老幼不劫,你們專門打劫貪官污吏,無良奸商;而南寨,無惡不作,為禍一方,又剛好劫了我的鏢,我一怒之下,誓要滅了南寨。”

  火鳳凰問道:“那你憑什么認為我會助你。”

  凌楚瑜道:“很簡單,清兒你沒別的選擇,雖然我在你們山寨待過一日,卻已摸清你的處境,我需要一支人馬,而你需要立威,顯而易見,我們雙方互相需要。”

  火鳳凰承認道:“當時我收到你的來信,竟不敢相信信上的計劃是一個年輕人所設,其中的心思布局,太老到了。”

  凌楚瑜不在乎道:“區區小計,何足掛齒。不過我也擔心。”火鳳凰道:“擔心什么?”凌楚瑜道:“我擔心清兒你被其他人掣肘,抽不出人馬,有心無力。”

  火鳳凰重重“哼”了一聲,道:“那些人才不會阻止我,心里打的算盤精著呢。”凌楚瑜道:“他們肯定是想讓你孤身犯險,若清兒你出了意外,好再立首領。”

  火鳳凰道:“他們心思我自然懂,不過我既要立威,就需要賭,用我一生去賭。”

  凌楚瑜雙手舉杯,恭敬道:“謝清兒!”

  火鳳凰失笑道:“當時我也瘋了,竟然毫不猶豫相信你。”凌楚瑜道:“還有你一班嫡系兄弟,若不是他們,我也難成事。”

  火鳳凰道:“他們是我爹訓練的勇士,只聽命于我爹,我爹死后,他們就只對我效忠,好在有他們護我周全。”凌楚瑜道:“貴精不貴多,只要有他們在,你在山寨的地位便無人能動。”

  火鳳凰低頭鎖眉,道:“山寨長輩們多次想拉攏收編,分化瓦解我的勢力,若不是南寨被滅,我怕我難以服眾,落個被趕出去的下場,只能自立山頭。”抬頭看了看凌楚瑜,道:“幸好有你相助,我才能滅了南寨,穩固我的地位。”凌楚瑜擺手道:“清兒你不用妄自菲薄,以你的實力,只需要多打磨歷練,自能服眾。”

  火鳳凰沉吟不語,半響,忽然說道:“不易,我雖感激你的恩情,但有一說一,仇東時與我有仇,他又與蘇媚設計害你,當年為了救你,我折損我的愛鷹,我的手下死了多少你不是不知道,我定要殺了他們。”然后盯著凌楚瑜,眼神堅定道:“你跟那個蘇媚有什么關系我不管,若哪天遇上,你要阻止我殺她,我們…我們今后…再也不見。”

  凌楚瑜心頭一凜,火鳳凰是他少有的紅顏知己,至于蘇媚,是他愛上的女子,如今自己也弄不清該恨她還是愛她,一時間心里五味雜陳,啞口無言。

  火鳳凰見他無話可說,道:“你接下來該怎么打算?”凌楚瑜嘆氣道:“打算?沒有打算。可能繼續回去做個鏢師。”火鳳凰打趣道:“那我要多劫你幾次。”凌楚瑜失笑道:“清兒想要什么,我親自送來便是。”火鳳凰毫不客氣道:“那之前幫你擒住鐘萬里的賬,我還沒和你算。”

  凌楚瑜沒好氣道:“清兒你亂講,上次我已經把懸紅給了你,怎么現在不認賬?”火鳳凰道:“我調動這么多弟兄,才助你把鐘萬里趕到京城,你才能以逸待勞,那點懸紅都不夠我兄弟們跑腿錢呢。”

  凌楚瑜掩面笑道:“那清兒你想要什么?”火鳳凰凝眉想了想,道:“等我想到再告訴你。”凌楚瑜道:“那算我欠你一個人情。”火鳳凰道:“好,爽快!”二人放聲大笑。

  “屋外的朋友,外面天寒雨凍,何不進來喝上幾杯,暖暖身子。”凌楚瑜忽然聲音用內力傳開,直鉆耳窩。

  “哐當”一聲,酒館木門被推開了,一陣寒風鉆入酒館,門外站著三人,身穿蓑衣,頭戴斗笠,一人在前,兩人在后,大步走了進來。三人走動時,隱約露出腰間的長刀。

  凌楚瑜瞥眼瞧去,三人鞋子是虎頭官鞋。“官府的人?”凌楚瑜心里犯嘀咕,“難不成是發現清兒的行蹤了?”

  火鳳凰神色凝重,低聲說道:“門外八人,屋頂五人。”凌楚瑜也低聲道:“四人倚窗,二人后門,二人前門。”火鳳凰臉色一凜,道:“要殺出去嗎?”凌楚瑜想了一下,阻止道:“先別急,摸清楚對方來意。”

  阿水一看架勢,便覺不對,來人并非善茬,而且在這大半夜,也沒人求救,只好偷偷躲到柜臺里,露出一雙眼睛。

  為首的那人向前一步,微微抬起頭,一張硬朗俊俏的臉,抱拳道:“凌少鏢頭,別來無恙!”

  凌楚瑜看清來人長相,恍然道:“原來是范舒范捕頭。”范舒道:“京城一別,已有兩年多了。”凌楚瑜道:“是啊,一轉眼便兩年多了。”阿水一聽是官家人,稍稍放心。但如今這個局面有些不同,也不敢出面招待。

  范舒大步一跨,朝北坐在長凳上,火鳳凰坐朝西,凌楚瑜面朝東。凌楚瑜左手從茶盤上取過一只杯子,放在范舒面前,右手緩緩倒酒,道:“范捕頭不在京城,怎跑到應天來了?”范舒舉杯一飲,直呼“好酒”,并沒有回答凌楚瑜的問題,道:“之前鐘萬里的事,還沒有多謝凌少鏢頭仗義出手。”

  凌楚瑜心想,鐘萬里越獄,可能是追蹤過來,笑了笑,道:“客氣了,我也只是被迫出手,也拿了你們官府懸紅,是存有私心,算不上仗義。”范舒道:“話雖如此,但也只有凌少鏢頭才能擒住這大盜。”凌楚瑜笑了笑,杯中美酒淺嘗輒止。

  “可是…”范舒話鋒一轉,道:“鐘萬里最近逃了,凌少鏢頭有沒有聽說?”

  凌楚瑜淡淡道:“刑部大牢看守嚴密,怎會讓他逃出?”凌楚瑜對鐘萬里越獄一事,語氣并不驚奇,范舒心里疑狐,反問道:“難道凌少鏢頭早就知道此事?鐘萬里可是對你恨之入骨啊!”凌楚瑜不以為然道:“如果他敢來,我就再擒他一次。”范舒笑了笑,道:“那我敢肯定,鐘萬里肯定是插翅難逃。”

  “鐘萬里何在?”在范舒左身后的人忽然開口,道:“我們眼線親眼看到今日你們在小酒館交手,隨后便不知去向了。”

  范舒眉頭一皺,沒想到手下的人竟如此不懂規矩。凌楚瑜淡淡道:“我怎知道,你們跟丟了人,為何找我?”那人臉上有難色,畢竟跟丟了人,說出來確實有損顏面,干咳一聲掩飾尷尬,道:“他既是你追的,自然找你問話。”

  “放肆!”范舒輕喝道:“朱越,注意你的言辭。”那名叫朱越的人堅定道:“范頭,我們公家辦案,講究證據,既有人證,自然是有權詢問相關人員。”范舒無奈搖了搖頭,朱越年輕熱血,剛正不阿是好事,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跟在京城第一捕快范舒左右,可他不懂世故變通,容易得罪權貴,這叫范舒大敢頭疼。

  凌楚瑜對這種有正義的青年雖欣賞,但被人這么唐突質問,心里猶有不快,道:“人證是何人?”

  “官府眼線。”

  “人證既是你們的人,這恐怕不算證據吧。”

  “你…”朱越頓時語塞。官府辦案是講證據,可人證只有自己一方的人,沒有其他佐證,確實不能成為絕對證據。

  范舒擺了擺手,示意朱越不要再說話,道:“凌少鏢頭,我這小弟不懂事,你不要怪罪。”凌楚瑜道:“豈敢,官府能有朱小兄弟這正義之人,才是百姓福氣。”說罷又朝范舒面前的杯子倒了一杯酒。

  范舒同樣一飲而盡,道:“鐘萬里的事不提了,我這次叨擾,卻是有其他事。”

  凌楚瑜明知故問道:“何事比這個大盜更加重要?”范舒笑道:“本來沒有,可是突然有了。”然后轉向火鳳凰,道:“這位姑娘怎么稱呼?”

  從范舒一行人進來的那一刻,火鳳凰的警覺就一刻沒有停止,直到范舒問起自己,才確信他們此行目的只有自己。火鳳凰眼神冷冰冰不搭理,自顧喝酒。朱越見她不理人,手握刀把,喝道:“問你呢,叫什么?”

  火鳳凰氣不打一處來,一個小小捕快敢對自己大呼小叫,正想發怒,卻見凌楚瑜往自己酒杯倒酒,道:“這是我朋友,我在此處和朋友小酌幾杯,敘敘舊。”火鳳凰心頭一熱,沒想到凌楚瑜敢在官府面前直言與自己是好友。

  朱越義正言辭道:“她可是堂堂太行山匪首——火鳳凰,你不知嗎?”凌楚瑜道:“那又如何,我與朋友相聚,只為談心,有何不可?”

  “荒唐!”朱越義憤填膺道:“你身為凌家鏢局少鏢頭,與黑道匪首為伍,若是傳了出去,何人敢找你們凌家鏢局?官府也會找你們公堂對簿。”

  “夠了!”范舒再次打斷朱越的話,對凌楚瑜道:“凌少鏢頭,此人乃太行山匪首,我一行人正是因此而來。”既然都挑明了,不必要遮遮掩掩。

  凌楚瑜又倒了一杯酒,道:“今天是我請客,來了都是朋友,能不能給我一個面子,只談風月,莫辜負了這雨夜涼天。”范舒這次并沒有飲酒,道:“公家辦案,我們也是身不由己,多有打擾,請凌少鏢頭海涵。”火鳳凰行蹤詭秘,好不容易尋得機會,范舒怎會放過?

  朱越見凌楚瑜不說話,嘴角一揚,正想抓人,卻聽范舒道:“當年凌少鏢頭一舉搗毀南寨,我承少鏢頭之情,當上這京城一名捕頭,實在受之有愧。”

  朱越聽了心頭一震,原來當年凌楚瑜殲滅南寨,范舒只是地方一名捕頭,卻義無反顧率領手下十余名捕快相助凌楚瑜,事成以后才調入京師,經過兩年打拼,才成為京城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捕頭,難道范舒會因為往日情分,放過火鳳凰?

  范舒緩緩說道:“我一直敬佩少鏢頭的氣魄和為人,經年累月打拼卻望之項背…”范舒伸手緩緩拿起酒杯,正色道:“都說少鏢頭的酒不輕易給人喝,今日我有幸連得三杯,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說罷舉頭一飲,把杯子重重擲在桌上,站起身來,道:“走!”

  朱越為之一驚,和身邊的另一個人面面相窺,范舒語氣不容置否,心雖有不甘,但還是跟在范舒身后。凌楚瑜抱拳道:“多謝范捕頭,此恩我凌楚瑜承了!”范舒頭也不回,道:“屋外雨凍,不比屋里暖和。”說罷便揚長而去。

  范舒離開一會,火鳳凰道:“他們并未走遠。”凌楚瑜道:“能讓范舒這個捕頭不在這里動手,已是難得。他方才也說了,屋外雨凍,意思是只要你一離開這酒館,他就會動手。”火鳳凰冷冷道:“難道我還會怕了他不成?”凌楚瑜道:“清兒你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你的兄弟們也快到了吧。”火鳳凰有些驚訝道:“你怎知道?”凌楚瑜笑道:“你一人出來很久了,他們自然不放心。”

  屋外,范舒身子倚靠在酒館對面的墻邊,斗笠下一雙眸子尖銳無比。

  身邊的朱越道:“范頭,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沒打算在屋里動手。”范舒問道:“你說說,我為什么不在屋里動手?”朱越想了想,道:“感覺。”范舒哭笑不得。

  “酒,因為范頭你喝了他的酒。”說話的是跟隨范舒進去的另一人。范舒問道:“哦?崔元,你說說這一杯酒如何?”

  那名叫崔元的人淡淡道:“范頭你喝下第一杯酒,就表明不會在屋里動手;第二杯酒,表示不會追究鐘萬里之事;至于第三杯酒,是還了當年人情。”范舒呵呵笑道:“還是你看得透。”

  朱越不解,道:“范頭,若是在屋外動手,還他人情,我沒意見,但捉拿鐘萬里,是大人給我們的死命令,現在他行蹤成迷,只有凌楚瑜知道其中秘密,怎么輕易放過。”

  范舒思忖一會,道:“凌楚瑜不是那樣的人,至于為什么不肯告訴我們行蹤,我猜想其中定然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

  朱越直問道:“能有什么事?”

  崔元沉思一會,道:“刑部大牢猶如天羅地網,區區一個大盜怎么會輕易逃出,我猜一定是有內應。”

  朱越道:“那就更應該跟我們交代清楚,清除內奸,好一網打盡。”

  崔元搖搖頭,道:“事情沒這么簡單,能在刑部大牢救人,勢力肯定不一般,或許不讓我們知道,反倒是為了我們好。”朱越還是不解,道:“救我們?期限一到,我們沒拿到人,大人可是要把我們發落。”

  崔元嘆氣道:“你呀,真是不懂。既然這案子是自己人做的,那牽扯的勢力也錯綜復雜,或許不知道會比較好。”

  范舒接口道:“鐘萬里越獄,大人也是一時動怒,待冷靜下來必會知曉其中深意,但表面功夫要做做,抓不到人的時候最多斥責我們一頓就草草了事。”

  朱越對著其中的勢力復雜尤為頭疼,道:“難道就這樣算了?”范舒堅決道:“不可能,有時間我再探探凌楚瑜口風,這也是我為什么喝第三杯酒的原因…”

  范舒話沒說完,忽然打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朱越、崔元二人立刻警覺,右手迅速搭在刀柄之上,范舒凝神聚耳,不遠處有人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嘆氣道:“看來今晚要一無所獲了。”

  屋里火光跳躍,火鳳凰道:“那個姓范的,當年你也叫他參與圍剿南寨?”凌楚瑜點點頭,道:“那時候他雖是個縣里的捕頭,但頗有俠氣,他一呼之下,連鄰邊幾個縣的捕快也紛紛響應,我就安排他在山下埋伏,只要我們里面一打,他再趁勢攻入,內外夾擊,讓南寨首尾不能相顧,必定大亂。”火鳳凰道:“這計劃說起來簡單,但實施起來可難了,期間配合一定不能出錯,最關鍵是你,你連敗南寨三位當家,讓他們人心大亂。”凌楚瑜道:“這也多虧清兒你告知他們武功底細。”

  此時屋外傳來“呯呯”地打斗聲,火鳳凰緩緩飲下一杯酒,意猶未盡道:“不易,我該走了!”凌楚瑜溫柔道:“清兒…”沒等凌楚瑜說完,火鳳凰倩影一閃,消失在這間小小酒館,留下微微余香。

  凌楚瑜仰頭一飲,緩緩念道:“暮雨蕭條過鳳城,霏霏颯颯重還輕。聞君此夜東林宿,聽得荷池幾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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