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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酒醉人間人醉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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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俠客榜,是武林年輕一輩的標桿,也是他們努力打敗的目標。只有擊敗這俠客榜上的人,才能讓世人承認。而凌楚瑜,公認俠客榜末席,受到的挑戰自然接踵而來。

  凌楚瑜這些時日打理鏢局日常事務已經是焦頭爛額,還得應付上門挑戰的江湖中人,心中煩悶,在不勝其煩之下,索性讓楊翔龍與顧顏跟在自己左右,讓二人替自己消災擋難。二人見有人主動上門切磋,自然是不亦樂乎。凌楚瑜也放出話來,只有擊敗自己兩個師弟,才有資格跟自己交手。

  楊翔龍與顧顏二人開始歡喜得不了,但隨著挑戰者越來越多,身心已露疲態,在凌楚瑜面前大倒苦水。凌楚瑜豈肯放過二人,讓二人幫自己擋住所有挑戰者,不然自有處罰。二人無奈,只好硬著頭皮上。可二人不知,正是因為這些時日的實戰,對二人今后的成長有著不可磨滅的作用。

  出發參加武林大會的日子漸近,凌楚瑜將鏢局事務打理清楚,好不容易得出空閑,正在房中休息,秦銘翻窗而來,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凌楚瑜打小就跟他廝混,又豈會不知,搶先開口道:“怎么?今晚醉人間有什么節目?”

  秦銘先是一愣,隨后把拇指一豎,搖頭晃腦道:“知我者,不易也。”凌楚瑜不耐煩道:“別咬文嚼字,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秦銘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扇了扇,皺眉道:“不易你說話好臭好臭。”凌楚瑜愛理不理道:“既然嫌我說話臭,那就恕不遠送。”

  秦銘一聽急了,道:“不易,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兄弟我來找你喝酒,你卻拒我于千里之外。”凌楚瑜斜眼道:“你什么花花腸子,我豈會不懂?今晚是藍兒的‘一舞傾城’吧。”

  秦銘高叫道:“你小子真行,這都被你猜中。”凌楚瑜伸了個懶腰,道:“這有什么稀奇的,都寫在你臉上了。”秦銘道:“藍兒很久沒有舞‘一舞傾城’了,你小子有福分,一回來就趕上了。今晚醉人間可是爆滿,都是達官貴人,世家子弟,若不是妙姐有心,留了兩個位置,恐怕你我都進不去。”凌楚瑜并沒有高興,心中卻隱隱約約感覺為什么妙姐會留有自己位置。

  秦銘見凌楚瑜有些愣神,伸手晃了晃他,道:“怎么?你不想去。”凌楚瑜回神道:“不,沒有。去就去,這些日子都在忙鏢局里的事,今晚剛好可以放松放松。”秦銘生怕凌楚瑜拒絕,聽罷后拍手道:“好,今晚醉人間見。”說罷一個翻身,跳出窗外,來去倒是干脆。

  燈火通明,富麗堂皇,夜間的醉人間好似黑夜的明珠,熠熠生輝。醉人間門口大街,熙熙攘攘,摩肩接踵,馬車更是寸步難行,人車全堵在此處,一時間喧鬧無比。

  秦銘左穿右擠,他輕功身法不錯,在擁擠的人群里來去自由。凌楚瑜手提酒壺,跟在秦銘身后,借著他開辟的空隙,穿梭于人群之間。

  “哈,我就說嘛,今晚就應該步行,若是騎馬,不知何時才能到呢。”秦銘站在醉人間大門外,得意洋洋說道:“不易,你說是嗎?”凌楚瑜伸了個懶腰,打哈欠道:“這條大街太擁擠了,我倒是愿意躺在馬背上。”

  秦銘搖頭道:“美人在前,你還這般怠慢,這多失禮數。”凌楚瑜捏著鼻子,不解道:“你現在怎么一股窮酸味,就差吟詩作賦了。”秦銘出身將門,家風向來重武輕文,凌楚瑜還沒見過秦銘這般懂文人禮數。秦銘嘆氣道:“這還不是我爹,說沙場無情,還是老老實實讀書,考取功名。”凌楚瑜一聽,大覺奇怪,堂堂一開國將軍,竟要子孫棄武從文,其中又有何玄機。秦銘搖了搖頭,道:“不說了,走,進去喝酒。”

  門口龜奴正點頭哈腰地招待來賓。今晚能進入醉人間的,都是達官貴人,富家子弟,因此格外賣力。不僅因為他們身份尊貴,更因為他們出手闊綽,像今日這種日子,打賞銀子比平日里更多,自然更熱情招待。

  “喲,這不是凌少鏢頭和秦公子嘛,今天來得早啊!”門口龜奴笑咪咪道:“兩位爺快請,妙姐給您二位留了座位。”說罷彎腰擺手,把二人領進門。

  秦銘心情大好,丟出一塊碎銀,道:“賞你的。”龜奴雙手一接,眼睛彎成一條線,連忙收入懷中,卑躬屈膝道:“謝秦公子賞賜。快請,快請!”

  醉人間內重新布置,一樓搭起一個平臺,約兩丈,屋內頂端紅色綢緞結成一朵巨大的花朵,八條綢緞沿著邊緣垂下,好似鮮花綻放。二樓設有雅座,已經坐了大半,雅座上的人衣著華貴,滿面春風。雅座千金難買,能入座的人富貴顯赫,出手一擲千金,面不改色。

  龜奴領著凌楚瑜二人到了二樓東邊的席位,這里面對大門,是最尊貴的席位。秦銘得意道:“看來妙姐對我還是挺好的。”屁股一坐,端起茶杯,淺嘗輒止。舞者未上,桌不上酒,這是醉人間規矩。因為有些賓客好飲,歌舞還未開始就爛醉如泥,大叫咧咧,更有甚者,大打出手,有辱斯文,故而立下規矩,舞會不開,美酒不上。

  凌楚瑜晃了晃手中的朱紅酒葫蘆,并不擔心無酒可飲,也只有他會自帶酒水,醉人間極度奢華,出入都是有身份的人,誰都不會做出自帶酒水這種有失身份的事,可凌楚瑜倒是滿不在乎。秦銘見了,口渴難耐,伸手欲奪凌楚瑜的酒葫蘆,“不易,給我喝一口。都不知道這規矩是誰定的,不讓喝酒難受死了。”凌楚瑜側身躲開,揮手趕人道:“去去去,你少喝點酒,免得等會惹出事來。”秦銘不滿,叫道:“我能惹什么事?明明就是你小氣。”

  凌楚瑜用下巴指了指右斜方,示意秦銘看過去。秦銘一臉莫名,朝著凌楚瑜示意方向看過去,臉色頓時一變鼻子重重哼了一聲,不悅道:“蘇顯那個混蛋竟也來了,還帶了兩個人,不易,知道什么來路嗎?”

  凌楚瑜眼睛看向別處,淡淡道:“他左手邊那個,是上官家的上官飛,另一個就不知道了。”秦銘皺眉,看著衣著華麗、劍眉星目的少年道:“上官飛?就是俠客榜上的那個上官飛。”凌楚瑜微微一點,秦銘看著另一個人,道:“另一個粗壯大漢,年紀不大,雙眼有神,看來是橫練的外家高手。”

  那漢子衣著華貴,看起來也不是普通人,尤其是上衣料子,凌楚瑜一眼便認出是直供皇家的蘇錦,能穿這種料子衣服的,大多是達官貴人,而且衣服做工也相當精細,手藝可與皇宮媲美。凌楚瑜低聲道:“上官飛可不好惹,而且那個壯漢看樣子也不是尋常人,今晚你可別惹是生非。”

  秦銘冷眼道:“能跟蘇顯那混蛋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不易,那個上官飛武功如何?與你相比。”凌楚瑜抬眼想了想,道:“上官家的雙鉤,變幻莫測,狠辣無情,正是你單刀克星。”秦銘打罵道:“我問你上官飛與你如何,你倒反過來說我,唉,交友不慎啊!”

  凌楚瑜眼光掃向別處,道:“反正你少惹他們,出事了我可不幫你。”秦銘忿忿道:“我看到他們就惡心,我才懶得搭理他們。若是他們惹了我,你可別袖手旁觀。”凌楚瑜道:“放心吧,主角是那個壯漢,蘇顯今晚不會找你麻煩。”

  秦銘再看了過去,才注意到那壯漢坐在案桌的上首位置,蘇顯和上官飛分側左右,而且行為頗為恭敬,看來壯漢身份比兩人要尊貴。秦銘從來沒見過如此恭敬的蘇顯,大感興趣道:“這人是誰,竟能讓蘇州首富和少年俠客如此恭維。”凌楚瑜不想多惹事端,畢竟今日是來放松的,道:“別管那么多。喏,開始了。”

  “當”地一聲,清脆悅耳,如清泉上頭,瞬間把整場的看客拉了回來。編鐘聲音漸漸厚重,輕重緩急,曲子悠揚傳來,散發出濃郁的歷史氣息,讓在座的人心里莫名生出一種敬重之意。尤其是秦銘,他出身將門,沙場之事從小耳濡目染,一直向往軍旅生活,為國征戰沙場,心頭一熱,不自覺挺起胸膛。

  凌楚瑜也被這曲子感染,一口烈酒,燒到心頭,大覺痛快。正在眾人情緒濃郁之時,“錚”地一聲,把眾人從歷史厚重的情緒拉了出來。此時琴聲幽幽傳來,曲子歡快優美,怡情山水田園之間。此時八名舞女,身著粉色長裙,裊裊婷婷,揮舞手中水袖,口中輕唱著:“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發如云,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揚且之晳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舞女曼妙輕步,婀娜多姿,揮舞水袖,如涓涓細流,把女性之柔美表現得淋漓盡致。舞女繼續唱道:“瑳兮瑳兮,其之展也,蒙彼縐絺,是紲袢也。子之清揚,揚且之顏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梆梆”,一股有節奏的敲打聲響起,八名青衣男子上場,踏地如飛,與舞女雙雙為伴。場外歡快的聲音唱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男女若分若合,盡顯難舍難分之態。“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秦銘看得入迷,這兩段描寫妙齡女子和成年男子一段相逢相知相戀的情景,有過羞澀,有過甜蜜,有過思念,男女舞者刻畫地十分動情。凌楚瑜雙眼無神,已經發愣,心緒已經不知飛到何處。

  “叮叮”的古箏聲音清脆干凈,好似深山中一聲鳥鳴,劃破寂靜的山谷,也把凌楚瑜思緒拉了回來。此時舞臺上的八女八男已退場,一位身著紅色寬袖長裙的女子踏歌而來,引來場下一陣騷動。女子笑靨如花,一頭烏黑秀發盤成垂云髻,髻上簪著一支素色簪子,眉心間有桃花花鈿,明艷動人。凌楚瑜不禁小聲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秦銘似乎聽到了一些,反應過來,問道:“你說什么?”

  凌楚瑜低頭搖了搖頭,沒有在說,只顧一旁飲酒。秦銘也懶得理他,只關注舞臺上的藍兒,不禁好奇道:“藍兒的舞不是華麗見長嗎?怎么這次竟然是這般清雅,倒透著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味。”

  笛子聲響起,一名身著白色長衫的男子走來,與藍兒一起演繹。此時有人清唱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藍兒與男子就如歌中所唱,男子追尋日夜思慕的女子,雖隔一江之水,卻好比天上銀河,只能在一頭望穿秋水,那種追求所愛而不及的惆悵與苦悶,使得雙方悲痛不已。凌楚瑜淚花在眼眶打轉,但瞬間就被遏制住了,緊咬牙關,臉色如常。

  “咚咚”的鼓聲忽然響起,氣氛忽然凝重起來。此時的白衣男子已經換上軍裝,手拿長矛,口中喝唱著“我出我車,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謂我來矣。召彼仆夫,謂之載矣。王事多難,維其棘矣…”男子隨軍上了戰場,只剩下藍兒一人在家鄉苦苦思念。看到這里,不少人流露出憐憫之情,如今大宋雖安定,但燕云十六州還在遼國手中一天,中原就要受到一天的威脅,男子上戰場就是尋常之事。今日到場觀舞的貴客,身份尊貴,就算日后遼宋開戰,也輪不上他們為國捐軀,所以他們只有一聲嘆息,卻不知其間離別滋味。

  秦銘呆呆道:“三男鄴城戍。一男附書至,二男新戰死…”凌楚瑜心頭一震,戰爭給百姓帶來的何止是親人的離去。凌楚瑜瞬間體會到為什么秦銘父親不讓兒子從軍的苦衷,可能是見多了生死離別之故吧,此時也不知道一向熱衷軍旅的秦銘,此刻會做何感想。

  “噔噔”聲快速劃過,一旁彈琵琶的女子纖纖玉手,此刻竟有千斤力道,在琴弦上快速滾彈,鏗鏘有力,整個節奏忽然被琵琶帶快了起來,隨后便是男子打仗的舞蹈,最后男子身死異鄉。琵琶清亮高亢,高潮時讓人猶如身臨沙場,十面埋伏,讓人透不過氣來,在男子被殺后,聲音忽地一轉,女子放慢節奏,聲音凄涼,婉婉到來。此時舞臺上藍兒素衣白裙,一旁哭泣,口中悲切唱道:“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啟居,玁狁之故。玁…”。藍兒聲線本是極美華麗,如今哭泣起來,竟有種說不出的凄美,讓人心生憐愛。藍兒邊泣邊繼續唱道:“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饑。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采薇”這首詩本是描寫出征士兵思念家鄉的一種心情,可藍兒作為一個等待愛人歸來的普通女子來演繹這首詞,更是加重了一個等待中女子對愛人在戰場的一種未知和擔憂的情緒。曲終人散,場上人均熱淚盈眶,紛紛鼓掌,卻欲說還休。

  “當今圣上臨朝,英明神武,內肅朝綱,外清胡人,正是收復燕云、大揚國威的時機。而你卻以歌舞影射兵事之苦,動搖人心。”說話的正是那粗壯漢子,他嗓門洪亮,吐字清晰,打破了之前的氣氛,在場的每一位都聽得清清楚楚,頓時引起一陣騷動,卻無人敢應。

  秦銘以為對方故意找茬,怒不可遏,右掌一拍桌子,猛地站起來,道:“歌舞本來就源于民間,不涉朝堂,又怎么不給表演?這位兄臺如此說,未免夸大其詞,這誅心之論,怕是要堵悠悠之口,殊不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皇上盛名之下,民心所向,又怎會因一支歌舞而動搖。”

  秦銘侃侃而談,卻大出凌楚瑜預料,若是換做平時,早就市井臟話就脫口而出,如今的秦銘三思而后行,讓凌楚瑜大有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感覺。

  那壯漢臉色微變,想來有人出言反駁讓他大敢意外,蘇顯欲開口反駁,卻被壯漢橫手一攔,蘇顯只好悻悻坐下。壯漢雙手一恭,高聲道:“圣上英明,如今江山初定,四海安平,百姓富足,北方契丹始終是一心頭大患,我大宋兵強馬壯,收復燕云指日可待,恢復盛唐天朝不是不可能,如今你在此以歌舞映射兵患,迷惑人心,豈不是大逆不道。”此言一出,在場人均是屏息斂聲,當眾議政,可是要殺頭,氣氛凝重到極點。

  “公子此言差矣!”藍兒欠身一禮,緩緩說道:“太祖皇上杯酒釋兵權,平定諸國,開拓大宋疆土。可五代十國,多年征戰,民生早已疲怠。太宗皇帝繼位后,收北漢,一統中原。可契丹勢大,又坐擁燕云重鎮,非一朝一夕能收復,至于如何休養民生,或出兵收復,都不是我們尋常百姓可以擅自揣摩的,這不過是我小女兒家一點感觸罷了。圣上明睿,廣開諫言,體察民情,謀的都是大事,自然不會在意小女子這些閑談。我大宋男兒自有保家衛國的熱心,又豈會是小女子就能煽動的。”藍兒口才善辯,話速不緊不慢,條理清晰,壯漢也一時答不上來。

  “好!”忽然有人喝彩,隨即引來眾人附和。藍兒微微抬頭,目光看向上首位置,凌楚瑜報以微笑。藍兒太熟悉凌楚瑜的聲音了,頜首微笑,頓時百媚生,惹得眾人垂憐。

  壯漢一席三人受了冷落,大覺不滿,又一時語塞,只好默默微笑飲酒,掩飾尷尬。

  一場小鬧劇就這樣過去,在場的人如負釋重,又恢復往昔的喧鬧。此時美酒已上,眾人開懷暢飲,談天說地,不亦樂乎。秦銘連干三爵美酒,大覺痛快,又細細回味之前的歌舞,道:“藍兒今次真讓我意外。本來還以為藍兒依舊是華麗的舞風呢,一舞傾心,一舞傾城。”

  凌楚瑜笑道:“藍兒技藝精湛,任何舞種都能信手拈來,確實難得。”秦銘瞄向藍兒,藍兒已經換了一套寬袖裙子,在與賓客品酒,道:“藍兒現在在回敬賓客,我們肯定是最后,等等我要好好和藍兒喝一杯。”

  “長安,你可想過沙場的殘酷?”凌楚瑜略有所思道:“一將功成萬骨枯,功名下都是皚皚白骨,你都可有想過?秦伯父給你取長安,希望你長命百安。”凌楚瑜聽完歌舞,心有感觸,不希望兒時玩伴去戰場廝殺,故而多此一問。

  秦銘仰頭干了一爵,雙眼放光,大袖一揮,豪氣道:“不易,若是兩年的我,確實是為了功名利祿去廝殺。可如今國土未歸,契丹對我大宋河山虎視眈眈,你可能不懂,但作為將門之后,我欲收復河山,保疆護民之心,天地可鑒。別看我爹平日憂愁,若戰事一起,我秦家男兒自當一馬當先,義不容辭。”

  凌楚瑜輕搖頭,道:“沙場無情,官場更冷血。你一心為國為民,赤心可見,可朝堂暗流涌動,多方掣肘,我怕…”凌楚瑜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只是心有憂愁。

  秦銘道:“不易,你多慮了。當今皇上雄才大略,非平庸之輩。朝堂上文有八王為首的忠誠之士,武有金刀楊令公及楊家將,眼下朝綱穩固,就等厲兵秣馬,收復燕云,把契丹人趕出中原,可無憂矣。”

  凌楚瑜道:“不過我聽說皇上寵信潘丞相,他大權在手,又暗中培養羽翼,勢力不在八王之下。”秦銘眉頭一挑,有些驚訝,道:“噫,你怎么關心朝政起來了?你不是一直討厭煩嗎。”凌楚瑜道:“沒什么,只是道聽途說而已。”凌楚瑜混跡酒肆賭場,這些市井之言聽得較多。眼下朝廷分兩派,一是抗遼派,一是親遼派,而這個潘丞相就是親遼派首腦,平日里雖和氣,但暗地里和八王為首的抗遼派勢同水火,相互打壓,可皇上卻置若罔聞,任由兩方暗斗,只在居中調解。

  秦銘又干一爵酒,悻悻道:“這潘仁美膽子忒小,貪財近利,生怕契丹勢大,依我看他是收了不少契丹人的禮。”凌楚瑜搖頭道:“不見得,三軍為動,糧草先行,這仗要打起來,兵源、糧草、輜重這些后勤保障必須事無巨細,拼的是國力,并不是你一腔熱血往上沖就行了。”

  秦銘道:“你小子現在真行,都懂兵事了。”凌楚瑜卻搖頭道:“我所知只是表面,跟你比起來差得遠了,和那些真正當兵的,更是云泥之別。”秦銘道:“卻如你所說,戰爭打的不僅是士兵,打的是資源,誰的底子厚,誰才能贏得最后的勝利。圣上剛登基,根基尚不穩固,收復北漢后,圣上雖穩定江山,但國庫空虛,民生凋敝,眼下只能暫時休養生息,養精蓄銳,屯兵北方,與契丹形成對峙。”

  凌楚瑜道:“正如你所說,如今尚為到與契丹決戰之時,那眼下以外交手段周旋,親遼未嘗不可。”秦銘道:“不一樣。外敵可安撫,不可親也。若是以和親或者結盟手段暫息干戈,不失為上策。可潘丞相他一昧懼怕,多番忍讓,有失我大宋威嚴,長此已久,將不圖謀,兵不思戰,戰事一開,恐兵敗如山倒。”

  凌楚瑜頭痛道:“隔行如隔山,更何況是治國。古人說,治大國如烹小鮮,可見其中門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易地而處,我們未必做得比他們好,如今這般空談,憑添煩惱罷了。”秦銘笑道:“不易,你真的變了。換做平時,那里能與我說這么多家國大事。好,不談了,喝酒。”凌楚瑜愣了一下,也覺自己好笑,便不再多言,舉杯暢飲。

  又干了幾爵,秦銘有些急躁,目光四散,道:“藍兒怎么還沒來?”凌楚瑜笑道:“別這么急,藍兒就是覺得你欠缺穩重,不討女孩子歡喜,才不理睬你。”秦銘高聲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積極,就被別人搶走了。”然后瞄了一眼凌楚瑜,道:“倒是你,一副高傲不羈的樣子,對女孩子若近若離的,反倒有用,我就是做不到。藍兒一不理睬我,我就著急要死。”凌楚瑜道:“所以說你做事毛躁不周全,藍兒又怎么喜歡,女孩子心思細膩,你這般毛手毛腳,不是平添煩惱,惹人厭煩嗎。”秦銘把頭扭過一邊,似乎有點不高興。凌楚瑜知道他孩子脾氣,哈哈一笑,又繼續飲酒。

  “來了。”秦銘興奮地站起來,恭敬一讓。藍兒姍姍而來,臉蛋微紅,更添魅力。藍兒欠身緩緩而坐,沒來得及開口,只聽秦銘興奮說道:“藍兒,你今晚的舞真精彩,真讓我大開眼界。”

  藍兒凝眉一挑,道:“哦,我本以為秦公子會對奴家的編排會有分歧呢?”

  “我覺得吧…”秦銘正想暢所欲言,一旁的凌楚瑜咳咳幾聲,秦銘腦子一轉,道:“我怎會對藍兒的舞有分歧呢?”藍兒心如明鏡,瞟了凌楚瑜一眼,似乎有怪罪的意思,提起酒壺,邊斟酒邊道:“秦公子出身將門,能體察普通士兵百姓疾苦,已經非常難得。”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凌楚瑜難免有些黯然。秦銘嘆氣道:“不易,你只想著戰亂之苦,豈不知若不是前線將士殺敵,又何來如今太平百姓安康。若我大宋軍威不強,又何以震懾契丹。我大宋并非好戰,只是契丹蠻夷,有窺我河山之野心,我大宋男兒當為國家灑熱血。”

  保家衛國,忠義所在,凌楚瑜也說不清道不明,道:“兩國若開戰,生靈涂炭,為君者不思富民,卻大好喜功,隋煬帝的下場不知嗎?”

  秦銘嚴肅道:“不易,慎言。如今圣上雄心壯志,欲收燕云抗契丹,又怎會和隋煬帝為宣國威,三征高麗的劣跡相提并論。”凌楚瑜道:“保家衛國固然重要,可如今天下初定,民生有待恢復,國庫空虛,圣上欲大肆征兵練兵,定是想短時間內收復燕云,如今的大宋,不一定能攻破重兵把守的燕云重鎮。”

  “哼,區區草芥,竟敢公然妄議朝政,還出此大逆不道之言,擾亂軍心,你可知罪?”凌楚瑜三人一驚,只顧自己聊天,卻沒留意蘇顯、上官飛和壯漢已經來到身邊不遠處,剛剛說話的,正是那壯漢。

  蘇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附和道:“當今圣上文韜武略,你卻把暴君隋煬帝與圣上相提并論,光是這點,就可將你滿門抄斬。”

  凌楚瑜面不改色,冷冷道:“我何時把圣上與隋煬帝相提并論?我只說過,為君者若好戰,與隋煬帝無疑,你可不要搞錯了,我看你是先入為主,以為圣上好戰,就把當今圣上代入了。”

  蘇顯臉色鐵青,本想借機打壓凌楚瑜,或許可留下一個罪名,讓其有牢獄之災,卻沒想到凌楚瑜反應機敏,話不透風,放倒是把自己套進去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壯漢冷眼一瞧,道:“你公然妄議朝政,妖言惑眾,詆毀我大宋軍威,又怎么說?”秦銘心頭一震,這種事若是被有心之人大書特書,后果還真說不好。正當心如蟻爬時,藍兒緩緩說道:“圣上英明,廣開言路,集思廣益,為的是大宋江山穩固,千秋萬代,不論好的壞的,都不應該拒之門外,不是嗎?”秦銘長舒一口氣,要論機辯,自己還真不如凌楚瑜和藍兒。

  雙方雖互不相讓,但也無話可說,氣氛一時尷尬起來,上官飛呵呵一笑,拱手道:“凌少鏢頭,好久不見!”凌楚瑜拱手還禮,沒有說話。上官飛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對著藍兒道:“藍兒剛剛匆匆離席,我還沒和你說上幾句話呢。”藍兒笑道:“上官公子,你也看到了,我這里貴客如云,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海涵。”

  蘇顯得意道:“要說貴客,我看在座的都沒有我們潘衙內尊貴。”潘衙內眉頭一挑,甚是自豪,眼睛肆無忌憚打量著藍兒,惹得秦銘一肚無名火。蘇顯道:“藍兒,既然回敬賓客完了,回來陪陪我們衙內,他在京城可是大人物哦。”

  秦銘慍怒,拍案而起,大聲道:“你把藍兒當成什么?”蘇顯冷眼道:“只許藍兒陪你,卻冷落我們,這是醉人間的待客之道嗎?”藍兒面色平靜如水,緩緩說道:“奴家敬酒已畢,不勝酒力,就先告辭了!”

  “慢!”蘇顯忽然一伸手,欲抓藍兒手肘處。秦銘反應奇快,右手向下探出格擋,左手隨即跟上,點向蘇顯眉心。若換做平日,蘇顯能輕易躲開,可今夜飲了不少酒,有些醉意,反應終究慢了一步。秦銘暗暗得意之時,耳邊風聲鶴唳,上官飛右手變爪,倏忽而來。秦銘雖沒有多飲,但上官飛右爪迅捷飄忽,還沒反應就來到自己耳邊,秦銘回手格擋已是來不及,卻沒想到上官飛卻停了,因為凌楚瑜也在瞬間,用筷子抵住了上官飛腋下,讓他不能進招攻向秦銘。四人雖每人一招,卻招招兇險,之前的酒氣瞬間消失殆盡。

  上官飛表情微微錯愕,旋即微笑道:“凌少鏢頭身手夠快的,并不像傳聞中那樣。”凌楚瑜淡淡道:“不知上官兄口中所說的傳聞是什么?我只知道若我不出手,我這兄弟怕是要廢掉一只耳朵。”秦銘心里只冒冷汗,正如凌楚瑜所說,上官飛右爪凌厲,自己勉強能躲,但耳朵卻保不住,心悸之余也暗罵上官飛狠毒,自己只想教訓一下蘇顯,并沒有下狠手的意思,卻沒想到上官如此卑鄙,要置自己于死地,正如凌楚瑜評價上官飛的雙鉤鉤法,詭異狠辣,簡直招如其人。

  小小的鬧劇也引來眾人注意,看熱鬧的不顯事大,紛紛圍觀。藍兒寬袖一甩,冷冷道:“醉人間不招待動粗之人,請恕奴家招待不周了。”轉身便離開,四人同時撤招,秦銘和蘇顯快步繞在前面,兩人紛紛一拱手,蘇顯搶先笑嘻嘻道:“藍兒恕罪,我們只是好久不見,所以想親熱親熱。”秦銘雖厭煩蘇顯,但此刻還是先討好藍兒為上,附和道:“對呀,對呀,藍兒,我們只是打聲招呼而已。”藍兒道:“你們‘蘇州三少’打招呼方式還真特別。”

  凌楚瑜、秦銘和蘇顯三人是蘇州城最顯赫的三個世家子弟,三人從小就鬧遍整個蘇州城,當街打架,恣意妄為,被當地百姓稱為“蘇州三霸”。藍兒稱他們為“蘇州三少”,自有貶低的意思,也從心里怪罪他們在自己面前動手。

  “小小舞姬,竟擺如此架子,還真把自己當千金小姐嗎?”潘衙內冷冷說道:“我在京師的時候,多少舞姬巴結我還來不及,你竟然敢給我臉色。”此話一處,秦銘橫眉怒目,臉色爆紅,蘇顯則臉色慘白,兩邊都不能得罪,不知道該如何調劑氣氛。秦銘正要發怒,凌楚瑜擋在他身前,用手輕拍他肩膀,示意秦銘不要動怒。秦銘按捺住怒火,在一旁呼呼急促。

  凌楚瑜道:“這位兄臺,方才你所言可謂有失文雅。‘醉人間’是歌舞坊,不是青樓妓院,舞姬也只是跳舞,不是專門陪酒。這有這的規矩,姑娘賣藝不賣身,為了的保自己尊嚴,你若想陪酒尋樂,我倒是可以帶你去想去的地方。”

  潘衙內冷笑道:“區區歌姬,還想要尊嚴?她們都是男人的附屬品,何來尊嚴。”潘衙內此言一出,場上人均屏息斂聲,醉人間里不少舞女都是身世苦楚,被迫賣唱陪酒,聽了潘衙內之言,既怒,又羞愧。凌楚瑜道:“就算是青樓妓女,她們也有尊嚴,她們是活生生的人,并不是附屬品,只不過是這個世間和生活所迫罷了。”潘衙內奇道:“喔,她們還有尊嚴?只要我有權勢,有銀子,我想讓她們干嘛,她們就得干嘛,就像一條狗,狗有尊嚴嗎?”

  此時藍兒面色鐵青,秦銘更是怒不可遏,凌楚瑜依舊緩緩道:“人本來沒有貴賤之分,只是她們的出身給了高低之別。人活在世,不可能一律平等,但骨子里的尊嚴,不是貴賤就能打垮的。再有權勢的人,骨子里沒了尊嚴,他其實和一條狗沒什么區別,只不過他是一條大戶人家養的狗,頂多是吃食好些罷了。”凌楚瑜指桑罵槐,聽得懂的人都忍俊不禁。

  “凌楚瑜,住口,你可知道潘衙內是什么人嗎?”蘇顯見潘衙內臉色不對,大聲喝止道。凌楚瑜淡淡道:“潘豹潘衙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在場人一陣嘩然震驚,這潘衙內竟是當朝丞相潘仁美的公子潘豹。潘仁美如今深得皇上寵信,在朝廷上與八王趙德芳分庭抗禮,可謂朝廷半邊天。潘豹得父蔭庇,自然人人奉承,不敢得罪。那些方才笑出聲的,紛紛低頭不語,生怕潘豹記仇,事后找自己算賬。

  “既然知道,你出言侮辱潘衙內,知罪嗎?”蘇顯有些驚訝,凌楚瑜竟知道潘衙內身份,細想也不奇怪,如今姓潘的衙內,論尊貴又有誰能比得上潘豹呢?凌楚瑜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道:“我有點名道姓侮辱嗎?難不成又是你先入為主的想法。”蘇顯一再被凌楚瑜戲弄,怒氣填胸,卻又不知該如何出言反擊,叫人好生想笑。

  潘豹眉頭一皺,覺得蘇顯平日辦事雖合心意,但要論口舌,卻差了一大截,性子也易怒,終究是一介商賈,成不了大事,轉眼看向上官飛。上官飛心里通透,微微頷首,上前一步道:“凌少鏢頭,‘醉人間’既是歌舞坊,我們來此光顧,為的是一支舞,一杯酒而已。舞女賣藝不賣身,我也知道,可這答謝賓客的規矩總少不了吧,不然我們憑什么選擇‘醉人間’。”然后向藍兒拱手道:“藍兒匆匆而來,便匆匆而去,對他們卻禮待有加,是不是厚此薄彼了。我們衙內一向仰慕藍兒,可才匆匆三盞酒,又豈能傾訴仰慕之情。”

  藍兒頓時為難,在“醉人間”回敬賓客,她一向只待三盞酒,只有凌楚瑜這里,才愿意停步多待。往日其他賓客心有不甘,可誰不敢出頭言明,可如今潘豹在此,他身份高貴,由他來帶頭,其他人紛紛附和。這些貴賓都是蘇州城里的商賈紳士,不能得罪,饒是一向善辯的藍兒,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欠身一禮,道:“是......潘衙內抬愛,是奴家怠慢各位了。”

  秦銘見勢不對,悄悄拉著凌楚瑜袖子,在他耳邊小聲道:“不易,怎么辦?”凌楚瑜沉吟一會,道:“如果大家能坐到我這里,我相信藍兒自然愿意多陪大家喝幾杯。”凌楚瑜指著自己的席位,眾人一陣唏噓,這上首的位置極為尊貴,有錢都不一定買到,眾人只有悻悻而嘆,他們本就不愿多事,只是喝多一時興起,也不再跟風起勢。藍兒長舒一口氣,向凌楚瑜頷首微笑。

  “且慢!”上官飛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朗朗道:“聽說‘醉人間’上首的位置,似乎可以比武爭得。”秦銘心頭一動,心想“這家伙怎么知道?”然后看見蘇顯在上官飛耳邊低語,想來是蘇顯透露出去的,心里暗暗叫罵。潘豹一聽比武,眉毛一揚,大感興趣,“如何比武爭奪?”

  蘇顯解釋道:“衙內,‘醉人間’有個不成文規矩,就是誰對藍兒定的上首位置的人不滿意,可以提出比武較量,勝者得上首之位。”秦銘得意道:“這個規矩還是我們定的呢?不過這個上首位置,從來沒易過主。”言下之意,蘇顯從來沒贏過自己。潘豹看向蘇顯,蘇顯臉色尷尬,看來所言非虛,心里也欲欲躍試,冷冷道:“好,那怎么比?”秦銘道:“我們雙方按順序派出人比試,事先把出戰的人名寫在信封里,不能讓對方知道比試人的順序,比試時候再拆開。”上官飛點頭贊同道:“好,這樣對雙方都公平。”秦銘道:“那就定了,一共三場比試,三局兩勝,我們兩人對你們三人。”

  “且慢,你們兩人對我們三人,未免太小看我們了吧!”上官飛冷眼道,自己好歹也是名列俠客榜之內,凌楚瑜這個末席尚不是自己對手,更何況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秦銘。秦銘高聲道:“我們兩兄弟從來如此,對三個人,十個人都是如此。”潘豹道:“口出狂言!我們既然要勝,也要勝得公平,不然我潘豹面子往哪里擱?你們再找一個人來,三對三。”

  秦銘拗不過,但思來想去確實無人可選,小聲對凌楚瑜道:“不易,要不找你師弟過來?”凌楚瑜搖頭道:“不行啊,老二老三雖能一戰,但這幾天幫我擋人,早就累死了,哪里還是蘇顯的對手,其他那幾個不成器的小子還躺著呢,你總不能讓我把紗兒逮來吧?”

  秦銘聽到凌紗兒名字,搖了搖頭,道:“只是讓他們湊人數,我們贏后面兩場就好了。”凌楚瑜沒好氣道:“那既然湊人數,為何不叫你的家將來?”秦銘道:“他們哪里行,他們若輸了,有損我秦家威嚴。”凌楚瑜低喝道:“你家威嚴是威嚴,我家的就不是嗎?況且我師弟他們心里脆弱,萬一輸慘了,以后心里會有陰影,會影響他們信心的。”秦銘把手一攤,道:“那就是沒得玩咯。”

  雙眼掃向四周,道:“要不從這里找一個?”凌楚瑜低聲罵道:“你傻呀,這些飯桶能用?易地而處,你會平白無故挨一頓揍?”秦銘想想覺得也是,道:“那怎么辦,總不能第一場認輸吧。”

  潘豹見兩人低首私語許久,有些不耐煩問道:“怎么樣?找到人選了嗎?”凌楚瑜沒辦法,眼下只能第一場輪空,秦銘和自己出戰二、三場,可出場順序是保密的,先不說潘豹武功如何,萬一秦銘對上上官飛不幸輸了,自己這方就輸了,正當猶豫之際,只聽人群中有人高聲道:“我來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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