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兩個無憂
客廳的墻壁上還循環杜納爾播放的外星電影，但是卻沒有聲音。
無憂在這靜默的環境中開了口，他從旁邊拉出一個坐墊坐在上面，語氣平緩:“你為什么會對北辰動手？”
從身體來說，北辰的身體只是一個幼童，實力更是他們之中最低的吊車尾，平時除了實驗室，基本上不會出門。
對于無憂的問題，十三只吐出了一個字:“門。”
魔界之門，罪惡之源。
無憂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他這個理由，比起夏梓秋他們，他對魔界之門有點道聽途說，知道魔界只能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如果是因為魔界之門殺人，也無可厚非，天下人人得而誅之。
但問題是，林兀欲對于十三來說毫無還手之力，這就顯得十三太過于卑鄙。
“我們人族，本應該齊心協力，但是你們，卻沒有和我們同心，這本身便是罪過！”
聽著十三的話，無憂再次點頭，他相當認可十三現在的話，站在十三的腳步，他們沒有和十三一起確實算是錯誤。
他理解十三，捂著臉笑了幾聲，笑的十三不明所以，心情復雜。
無憂將手緩緩放在臉上，用手摘下了一直默默戴在臉上的面具，隨著他的動作，清澈的雙眼徹底露了出來。
十三心里一驚，不止為何，他現在害怕極了，但他卻又倔強的睜大雙眼，一動不動的盯著無憂的動作。
面具下移，一張他熟習的不能再熟習的落入他的眼中，他心里本來猜想這很多這種可能。
也許這個光頭是他某個已經死去師兄，也許這個光頭是他某個師叔，也許這個光頭…
他猜想很多種可能，缺唯獨沒有現在這樣的情況，這個光頭是他自己。
看他自己青澀的臉頰，未經人世的眼睛，十三怔了怔，這一看就是繃緊的自己，為什么自己回出現這里？
這是不是說明，他們現在的未來是可以逆轉的？
短短幾分鐘，十三想了很多，卻被無憂的話拉回現實:“別想了，我不能改變什么，因為我并不是你。”
十三的喜悅瞬間被澆的粉碎，他怔怔的看著無憂，眼睛有些發紅:“為什么？你告訴我理由！”
如果過去是不能被逆轉的，那么無憂來到鞋底世界的意義又是什么？難道他來這個世界就只是為了看眾生在痛苦中掙扎么？
不可能！上天為什么要這樣造化弄人？為什么要這樣完弄眾生？
“因為你讓我很失望，我不想成為你，也不會成為你，你傷害了我的朋友。”無憂冷漠的回答他，他盯著十三一字一頓說道:“我對你很失望。”
被小時候的自己嫌棄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
這種高手恐怕沒有多少人體驗過，十三也摸不清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只是覺得整個人心中充滿了苦慢和難受。
他居然過去的自己嫌棄了！那可是他自己啊！哪有人會嫌棄自己？！
但是就是這么荒誕的事情，卻發生在了他身上，十三的情緒一下就控制不住了，他唱著無憂大吼:“你以為是我想變成這樣的么？你以為我愿意變成這個樣子么？如果沒有魔族，我現在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修仙者，可能會因為天賦閃閃發光。”
“所以我痛恨魔族，痛恨現在的一切，你知不知背負一切是什么感受？我不敢停下，不敢休息，只能托著所有人的希望不斷前進，我也很累的！”
“你們根本什么都不明白，因為你們什么都沒經歷過，你們不過是依仗著那個女孩的鼻息而活的懦夫罷了！”
無憂靜靜地坐在那里，聽著十三講述著自己的酸甜苦辣，其中皆為苦辣，沒有酸甜。
從魔族冒出來開始，一切的東西都已經變了，站在十三的角度，可以說他完全沒有一點錯誤。
這樣的世界本來就夠讓人難受了，可林兀欲還弄出累五個魔界之門，這就算了，剛好十三有看見了他弄出了很多魔界之門。
所以十三的心里防線一下就被擊潰了，他完全受不了世界上存在更多的魔界之門。
除了這些原因，還有林兀欲對待人類的態度讓十三惱火，他們擁有壓住魔族的絕對實力，但他們卻沒有對魔族出手，雖然說他們沒有人族出手，但他們為沒有對魔族出手。
從態度上，他們更是不偏向人類或者魔族。
可是，他們擁有絕對的力量啊？擁有這樣的的力量卻不拯救人類，這本身就是一個問題。
無憂默默的聽完，他問十三:“你覺得我們擁有力量就必須幫助你們是么？”
“廢話！你們憑什么不向著人類？大家明明都是人族！就是應該互幫互助！”
“可我們不欠你們的。”
“這和欠不欠有什么關系？人類這種處境不就是應該團結么？！這又不是為了那一個人！是為了蒼生啊！”十三激動的說。
他將心里的想法說的干干凈凈，他想質問無憂，憑什么不想變成他現在的樣子，他不覺得自己那里做錯了！
錯的人不是他！而是林兀欲他們！
無憂沉默了很久，語氣越發低下，他長嘆一聲對十三說道:“我對你很失望，幸好我永遠不會變成你這個模樣。”
“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我曾今也是你，但經過這些以后，我還不是變成了現在的樣子？這就是命！這就是我們的宿命！我們是無法逃脫的！”十三惡狠狠的說道。
他討厭無憂現在厭惡自己的眼神，無憂憑什么厭惡他？他曾經也是無憂！只不過魔族出現，他在這個世界苦苦掙扎，才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換句話來說，無憂沒資格嫌棄他。
因為他曾經就是無憂，也就是說如果現在的無憂經歷和他同樣的事情，他也遲早有一天會變成十三。
因為他就是他，這是做的改變的事實。
但無憂卻搖了搖頭，瞇起眼睛說道:“我絕對不會變成你，因為我已經提前看見你了，我會在心里時時刻刻告誡自己，不能變成你。
所以，我確實謝謝你。”
現代病人修行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