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兀欲當然知道無憂的聰慧,就天賦來說,他們現在所有的人之中:
天賦最高的之綿,過目不忘,一看就會。
天賦第二是無憂,過目不忘,一學就會。
天賦第三的是林兀欲,過目不忘,一點就會。
天賦第四的是小林兀欲,三次能記,五次能會。
天賦最低的是夏梓秋,一遍不會,十遍記會。
天賦只是第一部分,第二部分需要足夠的耐心,如果耐心排名的話,夏梓秋可以排第一,林兀欲只能排第二,其中無憂的耐心最差,所以整體來講,林兀欲并不是最聰慧的,他的天賦并不是最高的,但他的耐心卻可以彌補那段不太高的天賦。
俗話說得好,天才是百分之一的天賦加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勞,林兀欲顯然有了百分之一的天賦,也能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勞,可以稱為一個當之無愧的天才。
但無憂這種擁有百分之一天賦,卻不能付出百分之九九的勤勞,他也是一個當之無愧的天才。
百分之一的天賦卻是最重要的,無憂不用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勞就能超過林兀欲,但前提是他能。
所以林兀欲順著無憂的話說了下去:“所以為什么你只學到了高中?還沒自學到大學居然就開始驕傲了?大學上面還有博士、碩士,你只是達到了一個大眾水平而已。
我不否認你的聰慧,你確實很聰明,但只學到了高中你居然覺得自己有驕傲的資本了?”
無憂被問的啞口無言,林兀欲真的就像他師傅那個糟老頭子一樣,說的話都是相似的,但和他師傅不同的是林兀欲比他小啊。
一個比自己小的人說自己沒資本驕傲,愣是讓無憂感覺到羞愧,他想反駁,卻不知道從那反駁。
他是一個修仙者,過目不忘都只是基本的本事,但他現在只學到了高中,就有些驕傲了,這不該的。
但學習是不可能學習的,無憂恨不得每天都在外面玩,就算外面什么玩的都沒有,他也寧愿坐在那里、寧愿躺在那里發呆,也不可能多修煉、多學習的。
“你還不是一個初中生,像個糟老頭子一樣,以后你這樣我都樂意和你玩了!”無憂說了一句氣話。
無憂不是不懂林兀欲說的那些,只是他小時候被他師傅壓的太緊了,所以他長大之后只想要暢快的玩耍,不想被那些修煉、學習的框框圈住。
沒錯沒錯,還是玩比較重要!
不等林兀欲說什么,無憂已經賭氣跑出去捉夏梓秋了。
這是一個陽光正好的天氣,窗外的陽光斜斜的從窗戶照了進來,有一小部分灑在了三個小嬰兒的身上,旁邊的小爐子燒的很旺,總是能蹦出幾個火星子出來,梨先閉著眼睛依在哪里,橘黃色的陽光調調讓人覺得溫暖。
乍一看,仿佛覺得世間美好不過于此。
但其實,三名睡覺的嬰兒連個名字都沒有擁有,溫暖的背后藏匿不被祝福的冷漠。
其實他們和那群魔族,誰能比善?
溶洞內,藍雪正在慢慢從水里游向誰中的藤蔓,她的臉色蒼白,身體被水泡的發白,胸口的大洞不斷散發痛意,藍雪咬緊牙關繼續前進著。
這是一個天然形成的溶洞,里面四通八達,稍不注意走進去就可能迷路,藍雪用畫標記的方法走了一段,但還是險些被繞了進去。
于是兜兜轉轉,她的身體越來越差,只能回到最開始的地方。
“該死的林兀欲,我都離開這么多天了也沒想著來找我!我不會要死在這里吧?”藍雪一邊游一邊瞎想,她的身體正在逐漸變成人類,現在每動一下身體都是鉆心的痛,比直接死還要更痛苦。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死,如果她死了,她之前所付出的努力全部白費了,她沒有下一次的機會了。
她游累了,就將雙手放開,翻一個身躺在睡面上。
這里的水很奇怪,只要她不用力,她就不會沉下去,而是會飄在水面上。
她盯著頭頂的鐘乳石,發光的蘑菇折射通過水面折射出五彩繽紛的光,看起來仿佛璨若星河。
“可真好看。”藍雪嘀咕了一句,她腦海浮現的人還是林兀欲,是她腦海里各種模樣的林兀欲,或溫暖如風、或沉默不語、或慧眼如炬。
于箐箐似乎注定和林兀欲有交集,她的記憶里充滿了林兀欲的影子,她不是于箐箐,但她腦海的林兀欲更多。
所以藍雪現在想的第一個人就是林兀欲。
“有時候我想,如果是你的話,當一個沒有自我的人也挺好的,我們去大雪紛飛的北城住,當白色的雪花降下,我們在屋子里點起溫暖的壁爐,看著窗外大雪紛飛和冬日的枯干子樹,我們坐在屋里抱著可愛的貍花貓,我將手搭在你手上。”藍雪拍打了一下水面,上面的光也跟著變了。
“但是我不行,我不想當一個沒有自我的人。”
藍雪嘲笑的說一句,她使勁向后一揚,將自己的頭伸進水里良久,再次將頭伸出來時,她又變回了藍雪,而不是于箐箐。
她休息了一會,又一次游向了中間的樹藤,大概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終于,她接近了中間。
藍雪用力拽了拽樹藤,樹藤紋絲不動,她只能拉著樹藤通過縫隙看向里面,穿過層層的樹藤,藍雪的意識被拉出身體,她不受控制的飛了出去。
她變成一棵樹、一棵草、一朵花、一縷風…她從世界的北邊跑到南邊,看見了許多魔族,看見了林兀欲,看見了一群和尚,看見了她們救下的那個人…
但是轉瞬之間,還沒等她停留,她轉瞬之間就穿過他們離去。
她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后,藍雪開始看不清東西,她只能感受到自己正在飛快的移動著,她路過春曉秋冬,看著那些人不斷變小,樹葉的枝丫全都縮了回去,藍雪意識到自己正行走在歷史的長河中。
但她無法控制自己停下來,她只能不斷地走著,不斷地看世俗的春夏秋冬,不斷地看見衰老的生命變成胚芽。
藍雪試圖觸碰那些人,但什么都沒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