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尋人
林平的臉色也變了變，林村長當了幾十年的村長沒變，也是有手段的，現在自己兒子在他眼皮底下生了退意，也難怪他威脅了。
林山和林樹都想著大不了一走了之，不管這個老爹了，可村長的話卻把他們打入谷底。
想退？那現在就把命留下！
“爹？就只有這一個方法？”林山開口問道，難道就一定要殺了林阿婆？一定要殺人？
“你爹我！糊涂！只想得出這個法子。”林平敲著二郎腿，突然間平靜了，林村長嚇唬嚇唬他們也好，看看，現在心不就齊了！
…眾人一陣沉默，林村長卻不理他們，冷哼一聲走出了門，去了林勇屠夫家里，告訴他看著林平一家人。
林勇小時候夢羅山發生滑坡，他父母都死了，他是吃村長家的飯長大的，所以格外聽林村長的話，就算林村長叫他殺人，也許他眼都不眨的就殺了。
他是屠夫，殺人和殺豬，在他眼里也沒什么兩樣。
“出了什么事了？”林勇抬起頭問了一句。
“別問，對你沒好處！”林村長嘆息一聲，沒有回答，好在林勇也不是好奇的人，便沒在追問，只是點了點頭，答應看著林平一家人。
林村長背著手走了，林勇拿了一把刀搬了一條板凳就做在林平家門口。
“爹！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林山還是不死心，他們兄弟幾個沒多少智慧，媳婦也沒多大文化，大部分事情都是林平拿主意的。
“不殺，就是隱患啊！主家的人來第一次！就會第二次！第三次…我們能控制林阿婆多少次？控制他們嘴多少次？還不如狠心一點，殺干殺凈！”
“殺干殺凈？！”林山算是聽出來了，恐怕他爹不止想殺林阿婆一個人！
“斬草要除根！”林平看了自己兒子一眼:“老大，去門口看看。”
“看什么？”林山不解，卻還是打開了門，一眼就看見了林勇拿著刀坐在板凳上，笑瞇瞇的看著他林山被他看的通體發寒，他鼓足了氣問林勇:“勇師傅！你在這做什么？我們家今天可不殺豬！”
林勇憨憨的笑了一下，回道:“這兒太陽好，曬會太陽。”
林山也不再問什么，關上門就向林平說:“殺豬的勇師傅坐在門口曬太陽。”
林平的笑容不減，反笑道:“你們以為我們有退路？林勇就是村長養的一條狗，在門口看著我們一家吶！”
林山覺得自己爹說的難聽，但他說的又確實是事實，他們無法反駁，只能唉聲嘆氣思考著主意。
“我去！”林松率先開口，他大哥有些優柔寡斷，他三弟連雞都沒殺過，只有他老二是打獵的好手，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了。
說完，也不等林山他們開口說什么，進了自己房間背上弓箭就往門口走。
林松媳婦直接哭的撕心裂肺:“當家的！”
“要是以后被人戳脊梁骨，要千刀萬剮，就說我林松打獵遭了報應，瘋了！”林松停頓了一下，他站的筆直，背著光，身上穿的只是粗布衣裳，卻是家里的頂梁柱。
說完林松直接走了，該說的他都說了，出了門，林勇見他只是一個人，依舊是憨憨的笑著，說的話卻寒的滲進林松的骨子里，他說:“可要回來？”
“嗯。”
“要是不回來，就只能把你媳婦熬湯喝。”
林松將箭搭在弓上，瞄準了林勇，有那么一瞬間就想動手了，可他知道他的箭干不掉林勇，林勇的剔骨刀可以輕松剃掉他的肉。
“我會回來！”收起箭，林松直接走了。
林勇依舊憨憨的笑著，又繼續看著林平家的門。
林松沒有第一個去林阿婆家，他先去了和林榆家關系很好的黃婆婆家，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婆，作為年輕的獵人很容易就收掉了他們的生命。
甚至沒什么特別的感覺，林松更是覺得，殺人似乎很簡單，比獵熊更加簡單！
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殺到最后，林松到了林榆家，林榆家周圍沒多少鄰居，就算有現在也出去干活了，林榆也是其中一個。
村里的人一般不會鎖著院門，所以林松輕易的推開了門，進去一看，林阿婆坐在凳子上編著背簍。
“孫回來了？”林阿婆停下手里的活問道。
林松不搭話，直接拿了一塊石頭就砸到林阿婆頭上，他不能在林榆家殺了林阿婆，免得林榆狗跳墻，所以他先砸暈了林阿婆，將她背到背上，上了山。
到了半山腰，林松直接結束了林阿婆的生命，將她扔到了一個樹洞里。
做完這一切，已經是很晚了，他在太陽下山之前回了家，面無表情的朝林平點了一下頭，就一頭扎進床里，仍自家媳婦溫柔的撫著他的背。
“我真是一個混蛋！”林松將臉埋被子里低聲說道，他今天殺他那么多人，卻沒有什么感覺，像是獵了幾只反抗的兔子一般。
“你就算是混蛋，我也認了。”
另一邊，林榆割完豬草也往家里走，卻在路上碰到一個小屁孩，一看就不是他們村的，可另一個村和他們隔了幾十里啊！
“你是誰家的孩子！”林榆打量著林兀求，這個時候的林兀求才六歲，就已經是一副小大人模樣了。
“這里是夢羅山林家外圍村么？”林兀求一臉嚴肅的問道。
林榆一愣，真沒想到這小孩居然是來他們村的，難道是村里誰家的親戚？
“嗯，對。”林榆回答道，他打量著林兀求，白凈的臉蛋有些疲憊，水靈靈的大眼睛，身上穿著白褂子干干凈凈，小手還有些嬰兒肥，一看就不是村子里的孩子。
“終于到了，可累死我了。”林兀求奶聲奶氣的說道，他惦著腳尖用肯定的語氣看著林榆:“你是林榆！對吧？”
林榆眨了眨眼睛，他根本不認識這孩子，這孩子居然會認識他，難道這孩子是來找他的？！
“對。”林榆抬頭看了看天，天已經有快黑的趨勢，夢羅山也是有野獸出沒的，晚上也是很危險的，他拉著林兀求就往家里走:“有什么事回家再說，天快黑了。”
林兀求沒有掙脫，他望著林榆拉著他的手發呆，等他回神，已經到了林榆家門口。
林榆家門口，林山站在那里，他在等林榆回家，看見林榆拉著小孩也是一愣，他沒見過這孩子，顯然不是本村的，但不過是個小屁孩，他也就沒放在心上。
“你在我家門口做什么？”林榆看著林山臉色不善，但也沒有多不滿，雖然林生頂替了自己的名字，可林山他們卻十分照顧自己，也不算太過分。
“明天本家的人會來。”林山回答道，他心里覺得對不起林榆，所以語氣有些卑微。
“放心吧，我不會去鬧的，反正我也不想去本家遺閣。”林榆松開林兀求的手，自顧自的推開房門。
林山聽到話更是有些動容，一時間竟然覺得自己荒唐，可事情已經做了，他們沒有回頭路了，他有氣無力的繼續說道:“你阿婆在我們手里。”
林榆愣了愣，不敢相信的看著林山，連忙推開門在院子，屋里找了一圈，果然沒看見林阿婆，他苦澀一笑，回到門口，林山還站在那里等他答復。
“照顧好我奶奶。”林榆說道，雖然林生頂替他，可林山哥仨卻也實實在在照顧著他，既然他們不放心，讓他們照顧一下林阿婆幾天他也能接受。
林山愣了愣，點了點頭，他沒想到林榆竟然是那樣的表現，這是信任他們么？
太可笑了。
林山垂頭喪氣的回去跟林平報告。
林兀欲坐在院子里喝著水，看著林榆像沒事人一樣做著晚餐，不解的問道:“你就不擔心你阿婆？”
“自然是擔心的，可林山大哥性子不錯，我相信他會照顧好我阿婆的。”林榆燒了一把火，他當然擔心林阿婆，可林山顯然對他不放心，所以用林阿婆威脅他，既然不能帶回來，那只能讓林山幫他好好照顧林阿婆讓他放心。
他又問林兀求:“你是誰？怎么會認識我？”
“我是守護林家的劍，自然認識林家的人。”林兀求睜著大眼睛回答的很認真。
林榆輕笑一聲，覺得他回答的很有意思，有些打趣的問道:“為什么是劍？刀不行么？”
這個問題讓林兀求苦惱了一下，他現在畢竟年齡還小，理解能力不是很強，卻還是回答的一本正經:“因為我只會劍，不會刀啊。”
“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啊！”林榆被林兀求一本正經逗笑了，他猜測可能問不到什么，也就不打趣林兀求了。
但林兀求卻沒住嘴，他坐在小板凳上一本正經對林榆說道:“你父母應該很厲害吧？”
聽見有人夸自己父母，即使對方是小孩了林榆也樂開了花:“是啊，雖然光榮的戰死了！”
林兀求煞有其事的附和，一副你說的對模樣。
“你來我們村是找人的么？”
“對啊。”
“你記得你找的人叫什么名字么？”
“我是來找你的吖。”林兀求笑了一下，他笑得時候眼睛彎成了月牙兒，煞是好看。
“！”林榆再次打量林兀求，他確定他確實不認識林兀求，怎么會是來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