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厄貝斯
我和惡魔龍尼德霍格在達久斯拂國都城的夜空中進行了一場大戰，雖然以我現在的實力還不是它的對手，但是我拿出了從骸骨風龍那里獲得的神秘球體，據尼德霍格所說，那是象征著龍神身份的里翁之珠，也讓這次戰斗落下了帷幕。
現在我正帶著尼德霍格使用空間移動離開了達久斯拂國都城，來到了德雷迪村莊附近的樹林里，也就是我之前遇到哥布林魔王的那個洞窟附近。
這里原本就沒有什么人會來，再加上現在還是夜晚，所以被人發現的可能性比較少，我打算先在這里與尼德霍格好好談一談，再回去和小諾她們匯合。
“好了，我們就在這里好好聊一聊吧。”
“我知道了，龍神大人。”
由于我拿著里翁之珠，所以尼德霍格認為我是龍神，因此和我說話顯得有些僵硬，完全沒有一開始那種趾高氣揚的氣勢。不過，我并不是什么龍神，而且這個里翁之珠也是我偶然獲得的，但是這件事還不能讓尼德霍格知道，不然又要和它進行戰斗，而我對于這場戰斗的勝利并沒有信心。
尼德霍格的身體十分龐大，在這個樹林里還是有些顯眼，它全身都是黑色，身上的龍鱗十分堅硬，我的劍術與魔法都無法突破它那堅硬的龍鱗，它紅色的雙眼如同紅寶石一般，看起來極其美麗。
“尼德霍格，你的身體還是太大了，有辦法變小一點嗎？”
我不知道龍能不能變身，因為我在原本世界里看過那些輕小說什么的，龍基本上都能夠化為人形，不過那也只是虛構的，在這個世界里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龍能夠變身，所以只是隨口一問，不過尼德霍格卻給我了肯定的答案。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很久沒有變過了，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你試試看吧，這樣說起話來實在太費勁了。”
“我知道了，那我試試看。”
尼德霍格閉上了雙眼，看起來它正聚精會神，所以我也沒有打擾它，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沒過多久，之間尼德霍格全身都籠罩在一片迷霧之下，隨后迷霧漸漸變小，漸漸變小，最后隨著迷霧的散去，尼德霍格順利地變成了人形。
“額…該怎么說呢？為什么要變成這個樣子？”
我對尼德霍格所變成的人形感到有些吃驚，也有些不解，因為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哼，本宮就只能變成這個樣子，每一只龍化為人形的樣子都是固定的。怎么，難道你對本宮的美貌有什么不滿嗎？”
尼德霍格現在不僅僅外表超出了我的想象，就連聲音、語氣也都變了。
“不，也不是，但是我想問一句，你是已經活了很久的龍吧？”
“那是當然，本宮可是初始之龍，也就是從最開始就存在的龍。”
“這樣啊，那還真是厲害。”
“那是當然。”
聽到我的夸獎，尼德霍格將雙手叉腰，挺起胸部抬著頭，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但是它似乎沒有聽出來，我話語之中的嘲諷。
這其實也不能怪我，因為在我印象中的尼德霍格，一直都操著粗厚的聲音，行為舉止也可以說很粗魯，所以在我心中都以為它是男性，所以我怎么也不會想到，它化為人形之后會是這個樣子。
現在站在我面前的尼德霍格，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歲出頭的女孩子，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綁成兩根長長的馬尾，全身穿著黑色的旗袍，旗袍上用銀絲繡著一只威武的龍，從旗袍的開叉處可以看到她纖細的雙腿，她的身高看起來有一米六左右，不過這是算上了她腳上那雙將近十米高的鞋，唯一和我印象中沒有沖突的，就是她那雙美麗的紅色眼睛。
“咳咳，好了，那就讓我們回到正題吧。”
“開始之前本宮想先問一句，你是什么時候得到里翁之珠的？”
正當我準備開始和尼德霍格好好聊一聊時，她反而一臉認真地向我提問，看來她對我這個假冒的龍神身份還是心存質疑，不過我畢竟是人族，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說實話，我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才是正確的，因為我根本就不清楚里翁之珠的詳細情況，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什么龍神，就連這個世界的傳說和童話故事里也沒有聽說過，所以我很容易就會露餡，但是現在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具體我是什么時候得到這個珠子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從我記事開始，里翁之珠就一直在我身邊了。”
“真的是這樣？”
“真的是這樣。”
我一個勁的說瞎話，尼德霍格也仔細地審視著我，所以我只能故作鎮定，表現地一臉從容。
“本宮知道了，本宮就承認你龍神的身份，不過，你最好不要隨便把里翁之珠拿出來，不然你會后悔的。”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反正你先聽本宮的就對了，只要你是真的龍神，那么到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會知道了。”
“…好吧，我記住了。”
尼德霍格很認真地告誡了我，但是我根本就不明所以，而且我也不是真的龍神，所以不可能和她說的一樣，該知道的時候就會知道，但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還是先穩住她，只要她還把我當做龍神就行了。
“然后呢，你想和本宮聊什么？”
“其實也沒有什么，就是偷襲你，并把你給抓住的人已經被我殺掉了，所以希望你不要對這個國家出手了。”
“這是為什么？難道你是這個國家的人？”
“并不是這樣，我也剛來不久。”
“那又是為何呢？”
“在這個國家里還有很多無辜的人，而且我在這個國家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恩…既然本宮承認你是龍神，那么自然會按你說的做，而且本宮現在也沒有心思去毀滅這個國家了。”
“那真是多謝了，告辭。”
“等一下！”
我和尼德霍格其實也沒有那么多話說，只要她能夠不因為生一時之氣而在周圍大動干戈，也不想和我繼續戰斗下去，那么我就沒有其他奢望了，可是正當我想和她告別的時候，她卻突然大聲制止了我。
“你還有什么事嗎？”
“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要和本宮分別了嗎？”
“…不然呢？你是初始之龍，在這里應該也沒有什么事做了吧？”
“話雖如此，但是本宮已經知道了里翁之珠在你身上，本宮就不能當做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那你是想怎么樣？”
“本宮要跟著你。”
“什么？”
“本宮要跟著你。”
我真的很懷疑我的耳朵，堂堂初始之龍既然想要跟著我這個人族，這種事情實在是不敢相信，而且帶著一只龍到處走，就像身上綁著一顆定時炸彈一樣，讓我怎么可能安心呢？
“你跟著我是想做什么？難道你是想從我手中把里翁之珠搶走？”
“不，本宮是不會做這種大不敬的事情的。”
“那你為何要跟著我，對你有什么好處？”
“雖然你看起來只是個普通的人族，但是你也是個極度異常的人族，所以本宮才會承認你龍神的身份。”
“那又如何呢？”
“所以，既然本宮已經承認你是龍神，那么本宮就有義務保證你和里翁之珠的安全。”
我大致理解了尼德霍格的想法，對龍族來說，里翁之珠和龍神都是十分高貴的存在，所以身為龍就有義務保證這兩者的安全。
有龍的保護我當然是很歡迎，不過前提是，我是真正的龍神。
如果讓尼德霍格一直呆在我的身邊，那么說不定有一天她會發現我是在騙她的，那么到時我們之間又要變為敵人了，她肯定不管付出生命代價，都要從我手中把里翁之珠搶走的吧。
可是，我應該怎么拒絕她好呢…
我偷偷看了一眼尼德霍格，從她那雙紅色的眼睛中可以發現她主意已定，不管我說什么她都會堅持跟著我吧，我又沒有那個實力可以把她趕走。
“我知道了，既然你想跟著我，就隨你的意吧。”
“很好。”
我十分無奈地答應了她的要求，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反倒是尼德霍格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不得不說，這份笑容和她現在的外貌十分搭，可是我依舊高興不起來。
“既然你要跟著我，就要隱瞞你龍族的身份，裝成普通人族。”
“讓本宮堂堂初始之龍假裝成渺小的人族？”
“沒錯，我之后還要在人族的世界里活動，所以我也一直隱瞞著身份，你如果要跟著我，就必須和我一樣隱瞞身份才行。”
“龍神可是世界的主宰，為何要在人族世界里委曲求全？”
“這個世界可沒有那么簡單，我認為各式各樣的種族互相依存，才是這個世界應該有的樣子。”
“互相依存么？雖然是有些孱弱的想法，但是本宮也并不討厭，本宮就按你說的做吧。”
“還有，既然你要跟我一起在人族世界里活動，就不能繼續稱呼你為尼德霍格了，必須給你想個其他的假名才行。”
“無所謂，你就提本宮隨便起一個名字吧。”
雖然尼德霍格這么說，但是我覺得要是起的名字她不滿意，那么她一定會生氣的，所以我還是決定小心謹慎一點，好好想一個稍微有些意義的名字才行。
“唔…惡魔龍…黑暗…厄貝斯，厄貝斯怎么樣？”
“厄貝斯，厄貝斯…還不錯，以后本宮化為人形就以厄貝斯自稱了。”
尼德霍格雖然言語中感覺像是勉強接受了這個名字，但是她的表情已經暴露了她的心情，看來她對這個名字還算滿意。
其實我是把英文的無底深淵音譯了過來，我覺得著很契合尼德霍格的特征。
“好了，厄貝斯，既然如此，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告訴你。”
“還有？”
“恩，我也把我本來的樣貌給你看下吧。”
話音剛落，我就取消了幻影變化的效果，隨著一股黑色迷霧將我籠罩之后，我又重新變回了歐陽澪的樣子。
“這個難道是多重幻影的幻影變化技能？”
“沒錯，我現在這個樣子才是我本來的容貌，還有我的真正名字叫做歐陽澪。”
“歐陽澪，我記住了，但是本宮在和你戰斗的時候就覺得奇怪了，你到底擁有多少技能？”
“這個不好說，幾十個技能吧，不過也并不是所有的技能都有用就是了。”
“幾十個技能！？你果然是異常的，而且連龍族的技能都有…不，如果是真的龍神，那這就不算什么吧。”
厄貝斯聽到我擁有幾十個技能也不禁發出了驚呼，即使是作為存活很久的初始之龍，也從來沒有見過像我一樣的人吧，不過這也讓她進一步承認我龍神的身份了。
不過，即使我在厄貝斯面前變回原來的樣子，還告訴了她我真實的姓名，她也依舊沒有想起我是誰，看來作為勇者的我果然沒有能夠讓她記住，這讓我稍稍有一點沮喪。
“我作為歐陽澪的時候，只是普通的人族冒險者，只在有必要的時候我才會變成海姆斯沃斯·克里的樣子，你可千萬不要搞錯了。”
“啰嗦，本宮可不傻，這么簡單的事情不需要你強調。”
“那就好，還有就是我之前說過的骸骨龍，你看到了就能分辨到底是不是暴風龍吧？”
“這個本宮無法保證，總之先讓我看一眼吧。”
“我知道了。”
為了確認我之前遇到的骸骨風龍的真實身份，我從空間收納里面取出龍的頭骨，將巨大的頭骨放在了地上，讓厄貝斯仔細辨認一下。
厄貝斯睜大雙眼仔仔細細地觀察著龍的頭骨，沒過多久她似乎就有了答案。
“這確實是米德加德的頭骨。”
“這是有什么依據嗎？”
“你看這里。”
我按照厄貝斯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在龍頭骨的右側有一道不是很明顯的傷痕，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
“這道傷痕是什么？”
“以前我和米德加德玩耍的時候，曾經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傷痕，刻在了他的骨頭里，和這道傷痕一模一樣。”
原來這道傷痕的始作俑者就是厄貝斯本人，而且能夠刻到骨頭里的傷，到底是怎么玩耍才會變成這樣啊，龍的世界我果然理解不了。
不過既然厄貝斯也確認這只骸骨風龍的真正身份就是暴風龍米德加德，那么應該就不會有錯了。
可是，為什么暴風龍會死在那里，還有它為什么會擁有象征龍神身份的里翁之珠，這些還無法得到答案。
就在這時，我的腦海中響起了特斯的聲音，讓我的思緒重新回到了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