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神代沒落,人類被束縛的思想,正被先行者解放,魔法不再是唯一的“奇跡”,平凡的智慧也將迸發出凡人的力量。
異世界的來客,原住的權貴者,反逆的惡徒,以及······神明殘留的痕跡。
522年,從人類有記載開始,歷史僅有短短的522年,這是絕不可能的現實,短短522年,就連魔法的歷史也僅從440年開始至今,人類為何能創造出摧殘的中世紀文明?人類為何能掌握天地開辟之力的魔法?這一切的背后潛藏著的是消失的440年歷史,這段空白的歷史,向命運訴說著某種詭秘的史實。
拉普蘭德大主教,羅德·加斯科因:“神明屹立于穹頂,皇帝高坐于山巔,人們在追尋平等的同時,也會相應的創造出不平等”
幕后流半群像前期會做很多鋪墊,屬于慢節奏類型的小說,如果您愿意給予些許時間,相信我能回報以獨屬于我的故事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要乖乖聽話哦~~”
女孩怔怔的望著母親離去的方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夜晚降臨之前,本該陪伴自己的母親突兀的離去。
女孩乖巧的沒有詢問緣由,滿懷期待的守候著和母親的約定。
只是年幼的孩子并未察覺到母親每次臨行前眼中閃爍的光芒并不是如臉面上那樣展露的溫柔笑容。
母親失信了,獨自守候了一夜的女孩并未等到母親的歸來,但隨著執掌太陽的神明,將大地上的黑暗驅散,女孩知道自己工作的時間到了,這是神明大人授予的工作。
富麗堂皇的大殿,極盡奢侈,這里的每一個物件,都是人們永遠都無法觸及的寶物。
女孩賣力的擦拭著這座不會沾染任何灰塵和污垢的神宮大殿,因為這是神明大人的命令。
“神王大人還真是不會憐香惜玉啊”
“哈哈,那個凡人最后還念叨著自己的女兒,真是夠可笑的,明明都自身難保”
“嘖嘖,只可惜這么快就玩壞了,靈魂也被死神要走,這下想救也救不活嘍~~”
“你會救一個螻蟻?”
“哈哈哈,總要給他們一點希望不是?”
肆無忌憚的聲音全部鉆進了女孩的耳中,但她并沒有發聲,只是盡力的將頭埋得更深,腰彎的沉,繼續擦拭著光潔的神宮地面。
不要直視,不要說話,不要違抗,這樣我們才能活著 母親的話語在女孩耳旁響起,這是自懂事起,溫柔的母親每天都會告訴自己的話語。
女孩乖乖的聽話了,但————。
“咦?這不是那個凡人的女兒嗎?”
“凡人能長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只可惜我對小孩子還真沒什么興趣”
“嘛,別浪費啊,稍微改變一下體形的事情,你又不是沒做過”
“也對”
神秘,未知。
傳來的話語終于讓女孩抬起了頭,但她能看到的只有一片迷霧,和無比圣潔的氣息。
“二位大人!還請饒過我的女兒!”
“·······神衛將軍?”
噗通!
身穿金甲的騎士毫不猶豫的跪下,深深的匍匐在地,極盡的展現自己的卑微,不————是名為人類的卑微。
“嘖,真是掃興”
“走吧”
兩位神明大人不知為何,并沒有向對待其他凡人那樣,揮手間就將其的存在抹去,但女孩從神明大人的迷霧中,看到了些許的變化,那是·······不滿?
“我們回家”男人從地上爬起身來,輕輕的抱住了自己的女兒。
這時的女孩,并未聽出父親顫抖的聲音中包含著怎樣的感情,不是她不懂,而是不想懂。
又是一個夜晚。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要乖乖聽話,不要亂跑,知道嗎?”
又是一個約定,但這次約定的對象換成了守衛神宮的父親。
女孩仍舊怔怔的目送面帶微笑的父親離去,這同樣不是第一次做下這樣的約定。
但————父親也失約了。
執掌太陽的神明又一次將光輝撒向了大地,但女孩并未向往常那樣按時的去擦拭神宮中并不存在的灰塵,而是獨自一人蜷縮在房間的角落中,將頭埋向腿間。
“后來發生什么了?”男孩溫柔的笑著,他看向了坐在臺階上的少女。
“后來?”少女把玩著自己銀白的發絲,金紅的眼眸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少年。
“后來我和母親一樣”美麗的少女將頭枕在雙腿上,臉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我已經記不清多少次了,但我堅持了下來”
少年臉上溫和的笑容,就算聽到了少女的話語,依然沒有任何的改變。
“但是啊,小羅德,人類其實是很頑強的生命”少女如同大姐姐一樣輕輕撫摸著男孩的腦袋:“所以神明大人們都死了,一個沒剩”
“只是,弒神之人————還能算是人嗎?”少女笑容越發的艷麗,在陽光下,少年的眼中,是如此的耀眼。
少女跳下了臺階,如青春活力的女孩子那樣,釋放著屬于年輕人的光輝,她轉了個圈,背起雙手,美麗圣潔的精致面容湊到了少年身前。
濕潤的鼻息和如花般的芬芳清晰可觸。
“所以,來吧,小羅德,讓姐姐解脫吧”少女張開了雙臂,訴說著這樣的話語,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的幸福。
“我還不知道姐姐的名字”少年伸出了手,想要觸及這個只存在于夢幻中的大姐姐。
噗哧!
金紅的血液滴落在了少年的眼中,不知何時,伸出的手中,多出了一把無形的光刃,刺穿了美麗少女的胸膛,不屬于人類的鮮血順著光刃流淌到他的手心。
“感謝你,小羅德,諸神的詛咒,就由你來斬斷吧”
少女向前一步,光刃越發的深入,但卻被她視若無物一般,張開雙臂,輕輕的抱住了這位年幼的孩子。
“姐姐一定會回來的,你要乖乖聽話哦~~小羅德,到時候就拜托你,再幫我解脫”
“騙子”男孩笑容未變,但話語中卻有著別樣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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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能的唯一之神,奧羅納特,感謝您的庇佑讓我的女兒能夠度過難關”
虔誠的信徒跪倒在祭壇前,金黃的圣杯在彩色玻璃透過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神圣。
七彩的光芒映入衣衫襤褸的信徒眼中,讓他虔誠的心越發堅定。
“神明保佑著你。”神父柔和的微笑讓人沐浴春風,但也僅限這點,下一刻神父伸出了光潔的手掌。
信徒撐著跪了許久,有些顫抖的雙腿站了起來,從破布口袋中掏出了幾枚有著些許變形的銅幣,小心翼翼的放到了神父手中,好似生怕觸怒了這位面容和善的神父一樣——。
幸運的是,神父并未露出不悅的神色,將手中的銅幣放入祭壇下方的銀色容器中,翻開了手中的圣書,開始為這個不幸的農民祈禱。
羅德站在一旁,看著這幅略顯微妙的畫面一言不發,等到農民接受完祝福后,才出現在農民的視野中。
“您!您是加斯科因大主教!”農民才剛剛站起來沒多久的雙腿又跪了下去,幾乎是一副五體投地的姿態。
羅德伸手扶起了這個農民,或許是今天來教堂祈禱的緣故,他的這一身打滿補丁的衣服,清洗的十分干凈。
“神明其實一直愛著你,就好似你愛田地里的種子一樣,這個拿去吧。”羅德將一瓶散發著熒光的玻璃瓶放到了農民的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在神官和修女的簇擁中離開了教堂。
神能通過奇跡治愈傷痛,但傷痛并非只來自于肉體 大主教對此——非常清楚,那個農民的女兒患上的是瘧疾,羅德并不覺得一個還在為溫飽而發愁的農民能夠有足夠的積蓄,去購買昂貴的治療藥劑。
恐怕那個女孩只是在父親面前裝作堅強吧。
“父親大人!”充滿活力的聲音傳來緊接著的是一聲驚呼。
“艾因大人,在總教面前大呼小叫的太失禮了!”老修女提著裙角趕忙追上了眼前持有佩劍的女孩,但在老修女阻止她之前,活力滿滿的女孩已經撲到了羅德的懷里。
對此一幕,一旁的所有修女和修士都急忙移開了視線。
這簡直太失禮了!老修女扶著額頭。
羅德笑著撫平了少女略顯凌亂的長發,如天藍色寶石般的眼睛中透露出的是驚喜的神色。
“好久不見了,艾因。”
驚喜過后少女也恢復了“理智”看著周圍人們的表現艾因低下了頭,手指糾纏在了一起 “抱歉,父親大人,因為太久沒見到您了嘛。”少女天藍色的長發在陽光下顯得有些耀眼,羅德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臉。
“辛苦了,先去休息一會吧,我還有一些公務,我們晚餐時間再見。”
“好吧。”少女眼中的色彩暗淡了不少,在老修女的陪伴下離開了花園走廊。
目送女孩離開,羅德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你們也去辦自己的事情吧,我自己一個人走走。”
“請讓我暫時擔任您的護衛吧。”黑衣的神父躬身請命。
“這里是圣城拉普蘭德,如果墮落者都能來到我身旁的話,有沒有護衛都一樣。”總教留下話語后獨自走進了花園中,眾人面面相覷后各自離開。
踏步于教堂花園中,一般人,就算是一些大貴族都很難想像,在這個略顯干燥的秋末,花園中四季之花竟全都盛開,一顆高聳的巨木幾乎占據了大半個花園。
這也算是一個奇景,只屬于圣城拉普蘭德的景觀。
伸手撫向著巨樹,出奇的是,這顆看起來至少有千年壽命的巨木竟然沒有任何粗糙的質感,反而像是被手藝精良的木匠細細打磨過一樣。
“您有什么吩咐嗎?”
突然響起的聲音,就好似從四面八方傳來一樣,異常的刺耳和難聽,但聲音中好似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一般,撫慰著內心的躁動。
安靜,祥和。
羅德深吸口氣,收回了手掌,背負在身后:“楓葉,接下來的事情就麻煩你了,盡量不要讓人們發現”
“好”大樹惜字如金,做出簡短的回應后就沒了聲息,就連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都消失了。
羅德沒有久待,雖然這里能夠讓人內心祥和平靜,但這卻不是他想要的。
“大主教,您的信件”直屬的侍衛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很顯然他找了不少的地方,終于見到正主后松了口氣。
單膝下跪,神教軍奉上了印有教皇印章的信封。
第一次,這還是神教軍的親衛看到大主教手微微顫抖的樣子。
“下去吧”
“是”騎士迅速起身離開,但他總覺得,大主教的話語中多了幾分——道不清的哽咽。
騎士趕忙搖了搖頭,將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到腦后,怎么可能!大主教可是面對邪惡詭異的墮落者都能面不改色的男人。
如此勇武的大人,怎么可能因為一紙信件就失態呢,一定是自己看錯了,自己居然懷疑大主教,真是不應該,得懲罰一下自己才行。
“很好!就從跑一百圈開始吧!”騎士捏緊了拳頭,感覺心中斗志昂揚!
羅德沒有讓任何人靠近自己的書房,就連服侍的修女都遣散了。
坐在實木椅子上,從抽屜里拿出了開封用的小刀,劃破封口,取出了信紙。
信上的內容并不多,但足夠讓羅德的內心被不安所占據,雖然早就知道這已經是既定的事實,是十二總教和教皇殿下共同商議投票的結果,自己也——投下了同意的一票。
微酸的眼角讓羅德揚起了頭,但很快他就平靜了下來,將信紙點燃,燒成灰燼。
自己并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錯的是這一成不變的人心,錯的是·····。
羅德試圖尋找借口為自己不安的內心開脫,但是,他失敗了,他無法忘懷,也仍舊感覺得到這份責任的沉重。
他搖響了呼喚侍從的鈴鐺,但無人回應。
“——對了,是我讓他們離開的。”羅德深吸口氣,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