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釘下楔子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王允逐漸掌控了長安的局勢。
只是隨著王允大權獨攬，對待那些文武百官的態度也隨之悄然改變。
擺在王允面前最現實的問題，就是董卓將西涼軍派往各地的屯兵。
李傕、郭汜、張濟這些人手中的兵力，加起來足以撼動長安城。雖然王允暫時掌控著長安城，但是西涼軍還是懸在他頭頂的利劍。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王允還是發愁如何處置西涼軍的時候，左馮翎也傳來了新的消息。
并州大軍離開漆垣，向著左馮翎疾馳突進，已經撕破了呂布麾下士卒組成的防線，全數進去司隸州內。
王允一時摸不清皇甫哲茂的態度，在得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就差人將皇甫哲茂請了過來。
皇甫哲茂看著神采奕奕的王允，笑著說道：“王司徒別來無恙，今日怎么會想起召見本州牧？”
王允一改往日和善的態度，拍著案幾說道：“皇甫州牧，你到底要做什么？”
皇甫哲茂詫異的攤開了手，完全不明白對方在講什么：“王司徒何出此問？這一段時間本州牧一直待在府中，能做什么讓王司徒如此生氣？”
“皇甫哲茂你不要在這里裝傻充愣，我們現在和西涼軍之間的關系非常敏感，你為何要派遣大軍進去左馮翎？”
“哦，原來王司徒說的是此事？只是本州牧看王司徒整日優思西涼軍，卻做不出相應決斷來，著實讓本州牧有些失望。”
“皇甫哲茂，你是什么意思？”
皇甫哲茂聳聳肩膀，無所謂的說道：“既然你無法做出決斷，那本州牧就幫你一把，王司徒應該感謝本州牧才是。”
眼見皇甫哲茂對自己一點都不尊重，王允頓時大怒。
這一段時間他的耳邊充斥著阿諛奉承，從來沒有見過敢這么頂撞自己的人。
只是他對于皇甫哲茂卻沒有什么好辦法，一來對方乃是皇室親封的并州牧，手握重兵，二來他也是皇甫嵩的兒子，一旦自己動手恐怕會引起皇甫嵩的反彈。
皇甫哲茂看著王允陰晴不定的臉色，拱拱手說道：“王司徒慢慢考慮，本州牧這就告辭！”
皇甫哲茂剛剛走出王允的房間，身后就想起叮呤咣啷的破碎聲。
對此皇甫哲茂只是冷冷一笑，長安城中掌控軍隊的溫侯呂布也已經與王允漸行漸遠，他現在拿自己可是沒有絲毫的辦法。
走出了王允司徒府的皇甫哲茂，徑直向著未央宮走去。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王允已經被權利沖昏了雙眼，恐怕敗亡之日當在不遠。
現在該是給小皇帝一個希望的時候了，讓劉協能夠多出另一種選擇。
聽到內侍的通稟，劉協也在詫異于皇甫哲茂的突然造訪。
雖然心中很是驚訝，劉協還是選擇召見了這位并州牧。
相比董卓時期進去未央宮都需要對方的同意，王允對于小皇帝的管理就松散了許多。
這位大權獨攬的王司徒心目中多多少少還有幾分劉氏皇族的地位，要不然劉協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
皇甫哲茂走進劉協的寢宮，正好看到劉協在伏貴人的陪同下走出了后宮。
“臣下皇甫哲茂見過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看見并州牧皇甫哲茂對自己恭敬的行禮，劉協忽然就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自從董卓攝政以來，已經好久沒有人這么尊敬自己了。
劉協咳嗽了一聲，趕緊說道：“咳咳，皇甫愛卿快快免禮，坐下說話。”
皇甫哲茂坐在了一旁的坐塌上，眼神玩味的看著劉協和伏壽：“陛下身旁有沒人相伴，難怪對國事如此不上心，竟全權交給王司徒一人總攬。”
伏壽聽完之后就花容失色，自己與這并州牧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怎么一上來就是誅心之論。
劉協看著伏壽煞白的臉色，拍了拍對方的小手說道：“皇甫愛卿不要開玩笑了，你也知道朕的情況，有誰能聽朕的指揮？”
皇甫哲茂哈哈大笑，整個宮殿都充斥著他的笑聲，真的一點面子都沒有給劉協留。
劉協這個小皇帝也是有自己的脾氣的，當下面露慍色：“皇甫愛卿在笑什么，難道朕已經這般可笑了？”
皇甫哲茂停下了笑聲，拱手說道：“陛下乃是天下之共主，竟說出如此喪氣之言，著實讓臣下覺得可笑。”
“如果皇甫州牧來朕這里就是為了羞辱于朕，朕承認你做到了。”
“陛下，長安雖是大漢龍興之地，然則臣下認為自王莽篡漢以來，已經失去了該有的靈氣。洛陽才是陛下應該在的地方，而不是在這里虛度光陰。”
劉協看著皇甫哲茂，低聲說道：“皇甫愛卿的意思，是你能助朕擺脫現在的局面？”
皇甫哲茂擺了擺手，笑著說道：“臣下只是給陛下一個建議罷了，洛陽乃是光武帝定都之所，正是吾朝數百年人杰地靈之所匯，陛下考慮便是。”
皇甫哲茂自然不愿意授人口實，就算是要勸劉協東遷，這個時候他也不會明說。
不過劉協已經明白了皇甫哲茂的意思，只是這位命途多舛的小皇帝想得遠比其他人多，難道皇甫哲茂會是這一個董卓嗎？
“朕要考慮考慮，皇甫愛卿還請回吧。”
“諾，臣下遵旨，這就告退。”
皇甫哲茂此行算是一個契機，悄咪咪的給了劉協一個希望。
做完這一切的皇甫哲茂拍拍屁股返回到府宅之中，還沒進門就看見蔡府的下人一臉慌忙的等待。
當他見到皇甫哲茂的身影，趕緊快步跑了過來：“姑爺大事不好了，我家老爺被王司徒鎖拿下獄，小姐讓小的趕緊過來找您。”
“什么？”皇甫哲茂一把捏住了蔡府下人的肩膀，“你剛剛說什么？”
蔡府下人好懸沒暈過去，姑爺的手勁簡直不是人受的。
但他還是強忍著肩膀上的疼痛，低聲說道：“我家老爺被王司徒鎖拿下獄，小姐趕緊讓小的前來尋姑爺。”
皇甫哲茂頓時大怒，一腳就踹在了旁邊的石獅子上：“王允欺吾太甚，你速去安撫你家小姐，就說某家親自去找王允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