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會談結束

　　軻比能成功逃回到他們部族的王庭，這對于皇甫哲茂來說顯然不是一個什么好消息。

　　這就意味著他若是想要占據步度根手下的土地，還必須派遣大軍駐守，以防軻比能的反撲。

　　這樣的情況極不符合并州想要席卷天下的戰略，所有只能先將步度根留在這里，吸引軻比能的火力。

　　所以第二日他就派遣傳令斥候前去通稟步度根，其措辭之嚴厲對于步度根來說是前所未有的。

　　被軻比能打得節節敗退的步度根部，無論是面對軻比能還是面對皇甫哲茂，早就失去了談判的本錢。

　　若不是皇甫哲茂為后手考慮，步度根早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對待這位心懷異想的鮮卑首領，他也是去了與之虛與委蛇的心思。

　　雖然步度根感覺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但是現在形勢比人強。并州軍趕跑了軻比能，如果自己不答應前去會談的話，恐怕他們就會立刻掉轉槍頭把自己消滅。

　　就算心里再憋屈，為了不讓手里僅存的士卒們成為并州軍的刀下亡魂，步度根還是來到了并州軍的營帳之中。

　　這一次迎接他的則是一列列精神抖擻的并州軍士卒，遠處校場是并州重騎兵演練之所，一排排的木制敵人在重騎兵的沖鋒下接連倒下。

　　皇甫哲茂看著臉色凝重的步度根，大笑著說道：“步度根王，如此大勝咱們是不是要好好慶祝慶祝？”

　　步度根的臉上露出一絲難看的笑容：“是，確實應該好好慶祝慶祝，若不是皇甫州牧，軻比能這雜種怎么可能退去。”

　　“咱們帳內說話，步度根王，請。”

　　兩人來到了皇甫哲茂的大帳之中，其余人等盡皆被皇甫哲茂趕了出去。

　　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步度根，這一回他可沒有拐彎抹角：“步度根王考慮了這么長的時間，能否給本州牧一個滿意的答復？”

　　步度根多希望皇甫哲茂再拿出漢人那一套圈圈繞繞，好讓自己能有一點緩和的余地。

　　這么直白的問話，他也只能扯出牽強的笑容：“皇甫哲茂盡可以劃下道道，只要本王能力足夠，定然滿足皇甫州牧的要求。”

　　皇甫哲茂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搖著頭說道：“還是步度根王先說吧，本州牧怕說出來，你有點承受不住。”

　　皇甫哲茂要把今次談判的基調先行確立下來，步度根千萬不要想著小恩小惠就能把并州打發掉，這一次他可是準備獅子大開口。

　　步度根猶豫了下來，皇甫哲茂也不著急，就這么靜靜的坐在坐塌上，等待步度根開出他的條件。

　　不過步度根憋了良久，都沒有憋出什么東西來，皇甫哲茂嘆了一口氣說道：“不知步度根王可還記得扶羅韓與泄歸泥嗎？”

　　對方絕不可能無的放矢，步度根很快就意識到皇甫哲茂話里的意思。并州軍之所以留下他，是他能夠為并州分攤來自軻比能的壓力。

　　但是鮮卑部族也并非他不可以，當初并州軍攻略云中郡的時候，就是誅殺了扶羅韓，讓扶羅韓的兒子泄歸泥歸順了漢人朝廷。

　　這樣的舉措放在現在也同樣適用，若是步度根遲遲下不了決心，并州軍便會選擇與之開戰，然后隨便挑一個鮮卑部族的族長，將他捧到步度根的位置上。

　　看著步度根陰晴不定的臉色，皇甫哲茂接著說道：“本州牧之所以還愿意與步度根王談下去，不過是念著當初歃血為盟的那一點香火情。若是步度根還要自誤下去，那就休怪本州牧不講情面了。”

　　步度根嘆了一口氣，這才開口說道：“本族愿為并州之附庸，遵皇甫州牧為部族大汗，每歲向并州進獻戰馬萬匹、牛羊千匹。”

　　這已經是步度根能夠容忍的極限了，也是他能夠想到最能滿足對方的條件。反正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再藏著掖著就沒有任何意思了。

　　皇甫哲茂點點頭，這樣的條件倒是還能讓他接受，隨即他便伸出了兩個指頭：“每歲兩萬匹戰馬，牛羊兩千匹。”

　　聽到如此苛刻的條件，步度根豁然起身，怒視著對方說道：“皇甫哲茂你不要欺人太甚，每歲萬匹戰馬已經是本族能夠拿出的極限了，難道你要讓我們都餓死在草原上？”

　　皇甫哲茂也不著惱，隨手擺了擺說道：“步度根王不要著急，本州牧怎么可能讓你們餓死在草原上。吾并州雖不是什么產糧大戶，接濟一下你們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皇甫哲茂想要的就是步度根麾下的全族，成為并州的養馬之地。這些草原胡族豢養駿馬都是有那么一手，比并州這些人強上太多了。

　　步度根雙眼死死的盯在皇甫哲茂的身上，良久之后才說道：“戰馬一萬兩千匹，牛羊一千匹，這已經是本族的極限了，若是皇甫州牧不同意，那咱們只能戰場見了。”

　　皇甫哲茂皺起了眉頭，語氣陰沉的說道：“步度根王這是在威脅本州牧了？”

　　步度根搖了搖頭，指了指皇甫哲茂又指了指自己：“現在形勢盡在皇甫州牧的掌控之中，本王只是說出實情罷了。”

　　“好，那就戰馬一萬兩千匹，牛羊一千匹，還希望步度根王好自為之，汝若不與，吾自取之。”

　　面對皇甫哲茂的威脅，步度根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事情就非常簡單了，雙方在并州軍的營帳之中歃血為盟，步度根在馬鹿圖騰之下，奉皇甫哲茂為整個部族的大汗。

　　至此并州軍北出武泉的戰略目標基本達成，隨著楊業率領著勞師遠征的輕騎兵返回到營帳之中，北擊鮮卑總算是告一段落。

　　皇甫哲茂猶豫了良久之后，將張令調到了武泉駐守。他與鮮卑人打交道的時間已經很長了，乃是并州北方最合適的駐守武將。

　　給張令留下了五千步卒與兩千騎兵之后，皇甫哲茂率領著大軍開始返回晉陽城。

　　這一次他們雖然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最終還是實現了平復并州北部胡族邊患的目的，能夠集中力量投入到中原亂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