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大軍準備就緒之后,便開始向著北部云中郡進發。
這一次皇甫哲茂打算以云中郡武泉作為后方,在步度根南部與軻比能大戰一場。
看著歷經數戰以后愈發成熟的并州軍,皇甫哲茂心中充滿了自信。
相信他們并州軍可以橫掃軻比能部,為并州營造最安逸的北方。
并州軍一路上大張旗鼓的行軍并沒有打算瞞過任何人的耳目,在他們抵達武泉之后,草原上的軻比能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這讓本來打算一舉將步度根蕩平的軻比能麾下將領為之一滯,漢軍果然去族長所料那樣出手了。
軻比能倒是反應不大,這一直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從之前數次交鋒來看,皇甫哲茂絕對不會讓一個統一的鮮卑出現在并州的北方,所以這一次選擇出手也就在情理之中。
對此他也沒有任何的顧忌,步度根最近時間抵抗力忽然加強,一定是因為與皇甫哲茂之間形成了盟約。
只要自己能夠將并州軍打敗,一來可以震懾幽州那幫子漢人,二來也可以將步度根的信心徹底打散!
無論如何自己都要與皇甫哲茂進行一個了斷,擇日不如撞日,就選在這一次與并州軍決一死戰。
想到這里他便在營帳中站了起來,笑著說道:“諸位對于并州軍來襲為何如此懼怕?”
眾人盡皆沉默了下來,面對族長的問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軻比能雙目之中迸發出強烈的自信,朗聲說道:“爾等看到的只是并州兵強馬壯,可本王看到的卻是勝利。要知道這里可是咱們的地盤,勞師遠征的并州軍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他們敢來,咱們麾下英勇的鮮卑勇士就會讓他們有來無回,并州乃至漢人京畿,都會成為咱們縱橫馳騁的馬場,諸位有沒有信心?”
“有、有、有!”
軻比能的話瞬間將麾下將領的士氣點燃,齊聲大喝了起來。
之前營帳中畏懼并州軍的氣氛一掃而空,他們恨不得直接沖到并州結果了皇甫哲茂。
“報,并州軍遣使而來,正在帳外等候。”
軻比能眉頭一挑,這真是出乎了他的預料了,沒想到皇甫哲茂會如此迫不及待。
“讓對方進來,本王倒要看看這皇甫哲茂是什么意思。”
在鮮卑族上下將領的注視之中,楊業虎踞龍盤的走了進來。
看著主座上的軻比能,楊業只是微一拱手說道:“吾乃并州牧皇甫大人帳下楊業,敢問閣下可是鮮卑中部族長軻比能?”
“放肆,吾王之名諱豈是你這等小卒可以提及。來人,給本將拖下去!”
還沒等軻比能說話,身旁的親信笀柳就怒斥起來。
楊業有這樣無語的看著對方,隨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根本沒有搭理對方的意思。
笀柳當即大怒,將腰間的彎刀直接拔了出來,二話不說就沖向了楊業。
軻比能有意試探一下皇甫哲茂的手下,畢竟能被只身派來,怎么樣都是皇甫哲茂的左膀右臂。
楊業只是聳聳肩膀,間不容發之際躲開了笀柳的一刀。
笀柳沒想到勢在必得的一刀竟然落空,就要強行將身體拽回來。
楊業豈能給他這樣的的機會,當即飛起一腳。笀柳收勢未及,直接被楊業踹了出去。
趴在地上的笀柳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從地上爬起來之后,再次揮刀沖了過去。
這一次楊業可不打算再次留手,眼見的金刀瞬間出鞘,在笀柳還沒有放心過來的時候,就將對方手中的彎刀打落在地。
楊業扛起了金刀,笑瞇瞇的看著軻比能:“軻比能族長,看來你這手下也不中用呀,要不你親自下來試一試?”
楊業沒有忘記自家主公的安排,從進去營帳開始,就在不停的試圖激怒軻比能。
不過這種小伎倆軻比能還不放在心上,他揮了揮手,制止了麾下將領的怒氣。
“皇甫哲茂派爾前來,不單單為了這個吧。”
楊業心中一凜,眼前的軻比能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能忍,一看就是城府深重之人。
既然無法激怒對方,楊業便從懷中掏出了皇甫哲茂的書信,遞到了軻比能身前的案幾上。
“此乃吾家州牧大人送予軻比能五香粉的書信,還請軻比能族長一覽。”
軻比能笑了笑,自顧自的拆開了書信,仔細的看了起來。
書信中的內容與他的想法毫無相干,竟然只有短短的幾句話。
“告知軻比能,步度根在并州庇護之下,爾當速速退兵。”
“若再執迷不悟,當夷爾族、絕爾后裔,勿謂言之不預!”
軻比能瞬間就將書信拍在了案幾之上,臉色漲得通紅:“皇甫小兒欺人太甚,本王勢不與他干休!”
麾下將領見自家族長如此憤怒,紛紛從坐席上站了起來,抽出了腰間的彎刀。
“漢使跪下,向王上請罪!”
楊業可不知道自家主公到底寫了什么,不過從軻比能的反應來看,顯然不是什么好話。
若是想要他跪下請罪,顯然鮮卑人是想多了。楊業一依舊傲立當場,渾然沒有絲毫懼怕。
軻比能的怒氣慢慢消散了下去,揮了揮手讓眾人坐下。
“你們再干什么,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點度量本王還是有的。”
雖然嘴里這么說,軻比能還是喘了幾大口氣才將起伏的胸脯平復了下來。
“回去告訴你家州牧,本王就在這里,有本事讓他自己來!”
楊業隨意的拱了拱手,笑著說道:“臨行前我家州牧大人已經交代,軻比能族長定然會不識好歹,是以還讓本將帶來一句話。”
軻比能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反正也不是什么好話,本王不需要知道,速速滾出去吧!”
楊業絲毫不以為杵,徑直轉身離開了營帳,一邊走一邊說道:“現在你還有考慮的時間,要不然只能洗干凈脖子,乖乖等著本州牧前來取爾項上狗頭。”
軻比能握緊了拳頭,片刻之后又松了開來。
皇甫哲茂這小子無非就是要不停的激怒自己,讓自己在戰爭中失去應有的判斷力。
這種低劣的手段自己絕不能上當,必須要讓皇甫哲茂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