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旁宮冷殿
聽到皇甫哲茂如是說，劉辯還沒有開口說話，董卓就哈哈大笑道：“陛下龍體安康，怎么會有事情，皇甫將軍真是多慮了。”
“希望是末將多慮了。”皇甫哲茂滿懷深意的看了一眼董卓，見對方并沒有離開的意思，躬身一禮接著說道，“看來陛下和董司空有要事相談，臣下先行告退。”
董卓點點頭，算是同意了皇甫哲茂的先行離開：“皇甫將軍在洛陽稍候兩天，不要讓本司空難做。”
皇甫哲茂退出了劉辯的寢宮，正在回皇甫府面見自家母親的時候，卻被一妙齡少女攔下了去路。
皇甫哲茂苦笑一聲，這才躬身行禮：“下臣見過萬年公主，公主別來無恙。”
經歷了當初萬年公主劉沛搶親的鬧劇，這位公主的名聲算是在洛陽一擼到底，無人膽敢接盤。
再加上漢靈帝忽然病重駕崩，更是沒有人愿意搭理這位先帝的女兒了。
劉沛相比當初的明眸皓齒，臉上平添了些許的陰霾：“難得皇甫將軍還能記得本宮，本宮還以為你早就忘記了。”
“下臣不敢，只是下臣畢竟是奉先帝之命為朝廷緊守北方，自然分身乏術。”
“哼，本宮聽聞你那大婚在雁門可是風風光光，倒沒有辱沒了盧家妹妹的家事。”
這話倒是讓皇甫哲茂不知該如何接下去，只能尷尬的笑了笑。
劉沛只是冷哼一聲，低聲說道：“跟本宮前來，本宮有事問你。”
皇甫哲茂哪里肯去，下意識的拒絕了對方：“公主恕罪，下臣回京以來還未去母親那里請安，不若明日下臣再來拜會公主如何？”
萬年公主可不管皇甫哲茂的借口，一把就扯住了他的手臂。
“今天不來也要來，不來也要來，否則休怪本宮無情。”
皇甫哲茂自然不愿在大庭廣眾之下與萬年公主陷入糾纏，只能任由對方拉著自己前行。
只是曲曲轉轉之際，竟然來到一間偏僻的宮殿之外。看著年久失修的宮殿，皇甫哲茂詫異的看了一眼劉沛。
“哼，是有人想要見你，你可不要想歪了。”
說完劉沛一把就把皇甫哲茂推了進來，殿門轟然關閉，就只剩下宮殿中燭火昏暗的光亮。
皇甫哲茂下意識的握緊了腰間的佩刀，現在的洛陽對他來說險境叢生，天知道自己就怎么被劉沛強拉硬拽到這里。
“皇甫將軍無需緊張，是哀家想要見你。”
宮殿之中響起溫柔的女聲，不一會風情萬種的何太后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皇甫哲茂單膝跪地，恭敬的說道：“下臣見過太后，太后萬福金安。”
何太后揮了揮手，柔聲說道：“皇甫將軍起來吧，這里沒有外人，皇甫將軍勿需多禮。”
“禮不可廢，下臣這么做都是應該的。。”皇甫哲茂站起了身子，直視著何太后問道，“太后今日想盡辦法見到下臣，不知有何吩咐？”
何太后斟酌了一番，這才開口說道：“在皇甫將軍眼中，當今陛下如何？”
此事皇甫哲茂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截了當的說道：“當今陛下乃先帝欽定，自然是順應天命，天下之共主。有誰膽敢讓神器易主，天下人人得而誅之！”
皇甫哲茂明白何太后在擔心什么，便回答了她最想要聽到的答案。
何太后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長舒了一口氣：“皇甫將軍不愧是先帝時常夸獎之人，果然是朝廷股肱大臣，漢室有你這樣的臣子，真是甚幸。”
皇甫哲茂微微欠身，謙虛著說道：“太后謬贊了，為陛下分憂乃是為人臣子的本分。”
宮殿之中一下子陷入到沉寂當中，場面話誰都會說，袁隗、袁逢等人那個不是滿口仁義道德，閉口道德仁義。
可董卓真的禍亂朝政的時候，這些人全都龜縮起來，竟無一人膽敢反抗董卓。
眼前的皇甫哲茂言語中雖然信誓旦旦，但其中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何太后一時半會都判斷不出。
“太后可是要下臣領兵南下洛陽，誅權臣、清君側？”
眼見何太后默然不語，皇甫哲茂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董卓已經起了廢立的心思，作為劉辯生母的何太后自然不愿意坐以待斃。
正好并州假州牧皇甫哲茂率軍一萬進駐宜陽威震洛陽，一下子就讓何太后看到了與董卓對抗的希望。
只是皇甫哲茂這么一問，倒是讓何太后不知還如何接下去。
一旁的萬年公主劉沛可就沒有這樣的顧慮，揚聲說道：“皇甫哲茂你屢受皇恩，董卓殘暴世所共知，又禍亂朝綱，此時正是你報答皇恩的最好時機。”
皇甫哲茂微微一笑，并沒有去管劉沛，而是看著何太后說道：“還請太后得知，正所謂今時不同往日。當初何大將軍調集各地兵力入京，才有了董卓的機會。”
“現在并州滿打滿算也就只有兩萬多人，就算下臣率領并州全軍抵達洛陽，也全然沒有勝算。”
“如此一來只有讓陛下效仿何大將軍調集下臣進京，只是以現在的局勢，陛下的詔令能否出了這個北宮，還請何太后教我。”
何太后暗地里握緊了粉拳，皇甫哲茂的一字一句都直戳她的心底，讓她的信心中在一絲一毫的流逝。
她原本指望皇甫哲茂能夠趕走董卓，現在看來不過是她癡人說夢罷了。
想到這里不由得悲從中來，兩行清淚從眼眶留了下來：“難道哀家孤兒寡母，就難逃此劫嗎？”
皇甫哲茂漠然以對，在他看來何太后和劉辯的命運已經注定，無非是什么時候被董卓干掉而已。
既然對方想要改立陳留王劉協，那就不會讓劉辯和何太后活在世上。
不過看著何太后梨花帶雨的模樣，皇甫哲茂不禁想到另外一個計劃。
若是能把劉辯和何太后裹挾出京，就算董卓另立了劉協為帝，他自己的手中還是握著一張王牌。
要知道只要劉辯在世上存活一天，劉協他就什么也不是，就算他天資聰穎，也抵不過天下讀書人的悠悠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