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歃血為盟
第二天一大早，皇甫哲茂就親自率領兩百輕騎一路疾馳，開始前往步度根部坐在的塞外草原。
這一路他沒有驚擾任何的朝廷官員，畢竟與鮮卑步度根私下會盟已經逾制，這要是要人知道了，可沒他什么好果子吃。
深秋的寒風冷冷刺骨，在經歷了十多天長度跋涉之后，皇甫哲茂終于是抵達了步度根部鮮卑王帳所在地。
自皇甫哲茂踏入王帳領域之后，步度根就對他的行蹤異常了解，特地命人前來迎接這位雁門郡的太守。
“來者可是皇甫太守？”
對此皇甫哲茂并沒有太過詫異，平靜的說道：“本太守受你們步度根王的邀請，特地前來與之會盟。”
“哈哈，沒想到果真是皇甫太守親至，倒是讓本王有失遠迎了！”
隨之一聲爽朗的笑容傳了過來，就見步度根大步走了過來，直接來到了皇甫哲茂的面前。
皇甫哲茂微一欠身，笑著說道：“見過步度根王，咱倆做鄰居也已經數月有余，今日得見倒了了本太守一樁心事。”
“皇甫太守客氣了，用你們漢人的話說，那就是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請！”
“請！”
胡族人向來是直來直去，兩人來到了步度根所在的大帳之中剛剛坐定，步度根就率先挑起了話頭。
他也不和皇甫哲茂拐彎抹角，立刻詢問起自己最關心的問題：“皇甫太守果真能放吾族兩萬勇士嗎？”
皇甫哲茂攤開了手，笑意盈盈的說道：“本太守一路風塵仆仆，步度根王可是有失待客之道。”
“和你們漢人打交道就是麻煩，來人，給皇甫太守上酒！”
步度根話音剛落，就有數名嬌柔的女子端上了酒杯，輕輕的放在兩人的案幾之上。
看著款款而來的女人，皇甫哲茂不僅皺起了眉頭：“步度根王帳中用吾漢人女子，可是想激怒本太守？”
聽到對方詰問，步度根整個人都是發蒙的狀態。還沒等他開口說話，身旁的將領就對皇甫哲茂怒目而視。
“放肆，還沒有人膽敢在吾王面前大放厥詞，你這個漢人太守算什么東西！”
皇甫哲茂撓了撓額頭，雙目直視步度根：“步度根王，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對方沒想到皇甫哲茂竟然對他置之不理，剛準備繼續怒斥的時候，就被步度根打斷了。
“這里哪有你插話的地方，給本王滾！”
看著對方余怒未消的走出大帳，皇甫哲茂只是冷然一笑，明白無誤的告訴步度根，他的態度讓自己非常不滿。
現在形勢比人強，隨著他手下的四萬鮮卑人被留在了雁門郡內，東邊的軻比能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要想要熬過這個寒冷的冬天，傷筋動骨的步度根非常需要兩萬鮮卑人，只有這樣才能讓軻比能不敢輕舉妄動。
皇甫哲茂也是抓住了這一點，就算他把步度根的面子踩在地上，對方也會親自撿起來。
畢竟與整個部族的存活相比，他這一點面子又算得了什么。
“皇甫太守切勿動怒，族中的這些漢人女子統統交給你，讓她們回歸故里可好？”
步度根已經服軟，皇甫哲茂也不可能抓住不放，當即換上了一副笑臉：“步度根王客氣了，本太守替郡內百姓謝謝步度根王。”
“哈哈，皇甫太守太過見外，本王與皇甫太守一見如故，些許小事又算得了什么。”步度根笑了兩聲，隨即將話題轉到了之前，“皇甫太守果真能放吾之族人返回草原？”
“本太守來到鮮卑王帳之中，就已經是最大的誠意了，步度根王還在猶豫什么？”
“好！”步度根長身而起，走到了皇甫哲茂的面前，“今日本王就與皇甫太守歃血為盟，如何？”
皇甫哲茂倒不著急，雙手攤開說道：“不急，咱們還是談好會盟內容，在歃血為盟也不遲。”
步度根皺起了眉頭，對于皇甫哲茂的墨跡很是不滿。
只是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也只能耐著性子說道：“以皇甫太守的意思，咱們盟約到底如何？”
“我可以將兩萬鮮卑人送到邊境上，只是步度根王的誠意讓我有些疑惑。”
步度根將胸脯拍的當當響，豪氣干云的說道：“皇甫太守想要什么盡管直言，只要本王能做到的，就一定給你做到。”
“我要你永生之年不得踏入吾漢朝疆域一步！”
皇甫哲茂直視著對方的雙眼，異常認真的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步度根沉默了下去，眼前皇甫哲茂的不要臉讓他確實有些驚訝。
良久之后他才緩緩開口說道：“兩萬人馬少了點。”
皇甫哲茂就知道對方不會輕易同意，不急不緩的說道：“你與本太守訂立攻守同盟，一旦軻比能想要進攻這里，本太守可從強陰舉兵北上，讓軻比能投鼠忌器。”
“如果步度根王你有大志，五年之后甚至本太守可以助你一統鮮卑各部，這個買賣不知步度根王意下如何？”
步度根揣摩著皇甫哲茂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動聲色的說道：“就算舉你全郡之兵，還不足以改變草原上的局勢！”
皇甫哲茂不置可否，只是撫摸著腰間的玉佩沒有答話。
步度根思緒良久，中午下定了決心：“也罷，本王就信你一會，答應下來又當如何！”
“好，既然如此咱們就歃血為盟，若違此盟天必誅之！”
步度根也是爽快，答應下來之后就立刻安排族人取來牛、馬、羊的血液，當著所有族人的面將牲畜的鮮血抹在嘴邊，然后一飲而盡。
皇甫哲茂聞著這個腥臭的味道，心中雖然埋怨這種野蠻的做法，也如步度根一樣做完了整套動作。
歃血為盟之后皇甫哲茂也不打算多留，當即提出了告辭：“今日多謝步度根王的款待，本太守這就啟程返回陰館，著人將兩萬鮮卑人送往邊境，步度根王可派人接收。”
步度根巴不得皇甫哲茂早做這一切，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也好，本王就靜等皇甫太守的好消息，那些娘們兒皇甫太守也一并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