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皇甫哲茂這位新任太守剛剛到任,屁股還沒有坐熱就要解除賊捕掾的職位。
主薄功曹曹陽一臉的為難,期期艾艾的說道:“啟稟太守大人,咱們對于胡族向來辦法不多,此事不可全怪林燁。”
皇甫哲茂揮了揮手,打斷了曹陽接下來的求情:“雁門郡乃是朝廷北部邊郡,素來是抵御胡族的第一防線。如果吾等畏懼小小胡族,又拿什么面目去面見當今圣上?此事本太守決心已定,諸位不必多言。若是有人覺得本太守處置不公,大可前往京都面呈陛下。”
直到現在賊捕掾林燁依舊是滿臉的難以置信,張開口準備為自己辯解兩聲,結果就被身旁的議曹趙越私下攔住了。
林燁嘆了一口氣,這才拱手說道:“太守教訓的是,罪責皆在下官,下官告退。”
看著林燁離開了房間,皇甫哲茂滿含深意的目光環顧四周:“諸位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下官等請太守吩咐。”
解除了林燁的職務之后,皇甫哲茂換上了一副笑臉:“本太守初來乍到,對于郡內之事不甚了解。正好今日本太守也有些累了,且讓本太守歇息兩日,隨后再與諸位商議如何?”
“諾,下官等告退。”
等到眾人退出自己的房間,皇甫哲茂撫摸著身前的案幾和背后的張寧說道:“張圣女覺得如何?”
“皆是鼠輩,想要架空于你,卻不敢亮出刀槍,不足掛齒!”對于大漢朝廷中人張寧素來沒有好感,更別提這些有賊心沒賊膽的小小官吏。
“圣女猜一猜,明后兩日誰會前來拜訪某家?”
張寧思考了片刻,這才搖搖頭說道:“你的意思也沒有點明,本姑娘可猜不透。”
“哈哈,這些人可是人精,想必我的意思他們都清楚,拭目以待吧。”
晌午剛過,皇甫哲茂沒等來太守府的這些屬官,齊泰和張令卻是下午聯袂而來。
“屬下等見過主公,主公可安好?”
皇甫哲茂趕緊將兩人扶了起來,笑著說道:“齊先生、張將軍不必多禮,咱們總算是在雁門郡重逢了。”
齊泰指了指張令,開玩笑道:“若日張將軍還和屬下提起來,說是萬一主公得不到雁門郡太守一職,那咱倆可怎么辦?”
張令撓了撓頭,略有些不好意思:“屬下也是擔憂罷了,以主公的家事,雁門郡太守一職還不是手拿把攥!”
三人開過玩笑之后,皇甫哲茂指了指身后的張寧說道:“此乃黃巾軍首領張角之義女張寧,添為太平道圣女。張姑娘,齊先生和張將軍乃是某家之下屬。”
齊泰詫異的看了一眼張寧,深知皇甫哲茂心思的他立刻明白了主公的用意,點點頭說道:“屬下也曾經聽聞,皇甫中郎將在冀州大敗黃巾軍張梁,張梁已然身死,廣宗城破。張寶現在據守曲陽,城破只是朝夕之間的事情。”
這些消息天下通傳,張寧對此并無任何的情緒。在皇甫哲茂的耳濡目染之下,黃巾軍的敗亡對于張寧來說只是朝夕之間的事情,她現在考慮的則是起義失敗之后,黃巾士卒的去留問題。
皇甫哲茂掃了面目表情的張寧一眼,隨口問起了齊泰:“齊先生在雁門郡也不少時間了,雁門郡情況如何?”
說起了正事,齊泰的表情隨之也變得鄭重起來:“情況不算太好,坊間傳言主公乃是禍亂天下的十常侍親信,郡中百姓在此觀念宣揚之下對主公有很明顯的抵觸情緒。”
“再者以屬下對于郡守府的了解,府衙這些屬官有沆瀣一氣之嫌,或許在密謀架空主公。邊郡校尉府中亦是如此,想必主公還未去校尉府,還需小心才是。”
“雁門郡北部鮮卑各部已經得知中原大地陷入戰火之中,或許已經開始謀劃南侵。郡中南匈奴各部也有些蠢蠢欲動,只是有匈奴中郎將坐鎮,暫時未有異動。”
“不過主公還需注意一下,郡中有休屠各一族,其心有反叛朝廷之嫌,主公宜速鎮壓。”
齊泰將這些時日在雁門郡調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匯報給了自家主公,可見他們兩人在雁門郡所做之功課。
皇甫哲茂點點頭,沖著兩人豎起了大拇指:“真是辛苦兩位了,齊先生,針對目前的現狀,不知心中可有對策?”
“啟稟主公,不日前屬下曾讓張將軍假扮胡人將郡府屬官別駕從事射殺,主公可選擇親信提拔,當可分化府中屬官之協同。校尉府主公可與張將軍同行,以力破巧將校尉府牢牢控制在手中。休屠各一族有異動之嫌,主公可統領邊軍一舉鎮壓、殺雞儆猴!”
張寧皺起眉頭看向端坐不動的三人,若是黃巾士卒投入到皇甫哲茂的麾下......看來自己還需早做打算。
“嗯,齊先生做的不錯,就由你接任別駕之職吧。對了,今日郡守府大大小小的屬官匯聚一堂,似有逼宮之嫌疑。某家將賊捕掾直接撤職,明后兩日就由齊先生接待可能到來的投效吧。”
“主公果然慧眼如炬,早就看穿這些屬官的陰謀,著實讓屬下佩服。”
皇甫哲茂擺擺手,笑著說道:“齊先生就不要恭維我了,張將軍,明日隨我去一趟校尉府,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龍潭虎穴可好?”
張令當即站了起來,拱手說道:“敬聽主公吩咐。”
“辛苦兩位了,今天咱們就先養足精神,明日好好會一會雁門郡這些鼠輩。”
“諾,屬下等遵命。”
皇甫哲茂本來就打算躺床上休息一番,沒成想轉身就看到張寧還坐在那里不知思考什么。
他將手放在張寧眼前晃了晃,見對方回神之后說道:“張圣女再想什么?”
張寧也沒有隱瞞,一雙大眼睛盯在眼前這個男人的臉上:“我在想和你合作,對于黃巾軍來說到底是對是錯?”
皇甫哲茂瞬間恍然,搖搖頭說道:“黃巾軍中若是有精明強干之輩,我自然不會吝嗇。只不過張圣女心中也明白,若是黃巾軍有這樣的人,也不會落得現在這般凄慘的地步。千萬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因為你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