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間,山崖上空多了一道靈氣暴動的身影,強大的威壓從天空暴烈而下,壓得小魚跪倒于地,口中流血。
一個濃眉國字臉的強者,橫眉怒目,怒斥道:“哪來的小流氓,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輕薄我的女兒!”
喬茴心中忐忑,但看見在威壓下痛苦不堪的郎君,不由怒氣上涌。
“爹爹,小魚并非輕薄女兒。”
小魚掙扎著,向著這霸道的未來岳父,恭聲說道:“岳父大人,小魚絕非輕佻浪蕩之輩,對茴兒純屬真心,還望大人多多海涵。”
小魚心里苦笑,跟女朋友約會定情之時,竟然被未來岳父發現了。
威壓突然加大,空中強者顯然更加暴怒了:“休要信口雌黃,誰是你的岳父!定是你花言巧語拐騙了我的女兒,看我揍死你這混蛋!”
手握仙劍,靈氣開始向劍身匯聚,一股恐怖的靈氣波動開始在周邊蕩漾,仿佛隨時可以取小魚的性命。
“喬師叔!誤會,誤會,莫要動氣!”王申和二狗本在遠處看戲,看得津津有味,不時互相揶揄的偷笑。這時看到情形危機,王申飛速趕來,給小魚求情。
氣息微斂,喬定國疑惑的看著趕來的王申,說道:“你這小子,莫不是跟他一伙的,合伙拐騙你師妹呀。”
王申劇烈的喘息一口,說道:“小魚,是仙酒峰沈超師伯新收的徒弟,昨天剛剛入門,并非來歷不明的歹人。師妹與小魚,俱青春懵懂,貿然生出情愫,做了些情不自禁的舉動,還望師叔不要怪罪。”
“哼!”威壓頓減。
喬定國雙眉緊皺,生氣的責問:“黃毛小兒,毫無建樹,只知花言巧語,謊騙天真少女的鼠輩。哪怕你入了仙門,也不過是庸人之姿。如何配得上我這國色天香的女兒!”
小魚擦掉嘴角的血跡,躬身行禮,恭敬的對準岳父說道:“喬長老明鑒,小魚不僅對茴兒是真心實意。入門測試出的根骨,也是頂級的。一共三個半時辰的堅持,天縱之資,何言配不上令媛?”
“喔,哈哈哈哈。”怒極反笑,喬定國朗聲嘲諷道:“我聽說過你,全家被妖獸滅殺,清虛師兄可憐你,才得入仙門。本就是凡人家庭,毫無家世,如今更是孤苦一人。即使你天賦驚人,毫無修煉資源,你如何提升修為,哈哈哈哈。”
“無知小兒!你沒見,除了沈超師兄收留你之外,沒有任何峰主想收你為徒嗎?竟然還以為自己是潛力股,真是幼稚可笑呀。哈哈哈。沒有家世的天才多了去了,最后還不是都泯然眾人矣。”喬定國用看可憐鬼的眼神,對著小魚繼續說道。
“趕快放棄吧。我的女兒,不是你這種窮小子能染指的!今日之事,看待你情我愿的份上,小小懲戒一番,以后莫要糾纏茴兒便罷了。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凌厲的眼神,盯著小魚那張滿臉堅毅的臉,一字一句說道。
喬茴心中百轉千回,又苦惱爹爹插手自己的愛情,又怕小魚氣惱之下,真的離自己而去。若真是那樣,自己只能每日以淚洗面了。
“爹,茴兒豈是貪慕財物權勢的女子。茴兒與師兄真心相愛,希望爹爹不要拆散我們。”哀求的看著爹爹,喬茴心中著實焦急。
“哼!”空中靈氣又開始暴動。
“都是你娘慣的。婚姻嫁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你一個女人家可以獨自做主的。真是氣死我了!你心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爹!”
暴怒著瞪著自己平時寵溺的女兒,厲聲斥道。
“還不快回去!女人家,沒羞沒臊,竟然還敢頂撞爹爹。罰你兩周時間,在居所思過,不得外出。聽到沒有!”
喬茴知道自己父親的性格,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也不想惹爹爹生氣傷身。為難的看向自己的郎君。戀戀不舍的離開了山崖。
目送心愛的女孩離開山崖,小魚雖心中百般不愿,卻整理心情,并無氣惱。岳父吃醋,氣惱自己搶了他女兒,人之常情。
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衣服,小魚對準岳父恭聲說道:“我自知現在毫無成績,也無家世相襯。但,我自身天賦不俗,對令媛的感情也是堅定而深刻的。我相信,愛情可以給我無盡動力,努力修煉,快速成長。三年以后,我一定可以配得上令媛。”
更大的威壓突然加在小魚身上,喬定國見冥頑不靈的臭小子,心下更加惱怒。
“癡人說夢!修仙求道,百年亦是彈指間。區區三年,有何用處。你這滿口胡言的臭小子,我是絕對不會允許茴兒跟你相處的,你趕快息了這份不切實際的妄想。否則休怪我無情!”
威壓傾瀉而下,壓得小魚躺在地上,猶在不自主的抖動,全身到處滲出鮮血。
緊咬牙關,小魚并沒有屈服。看著空中宛若神邸的喬定國,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此生非茴兒不娶,無論你如何威逼,我定不會放棄對茴兒的追求!我們是真心相愛的,無論你答應與否,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雙眉倒豎,臉色陰沉到發紫,在王申攔截以前,仙劍舞動,天空中憑空出現一條雷電,徑直的劈在小魚的身上。
一聲痛嚎,小魚白眼上翻,暈了過去。
看著渾身電芒閃爍,焦黑破爛的臭小子,心里的怒氣稍微緩解。掏出傳音符,命令道:“仙酒峰孽徒李小魚,騷擾同門女弟子,罰關禁地面壁思過一個月,不得輕饒!”
輕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小魚,轉身瞬間消失原地。自己的女兒,得好好開導一下,紫云宗的俊才,不去注意,干嘛注意這個窮小子。不過,這混小子長得還算合格,對茴兒也是真心誠意。哎,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沒有實力,在修真界寸步難行,可不能讓茴兒跟著這窮小子吃土。
堅定了想法,喬定國飛速趕回女兒的住處。
喬定國走后不久,空間突然裂開一個漆黑的裂縫,兩個蒙面的黑衣仙師從中走出。警告的瞪了一眼要阻攔的王申和二狗,架起小魚走入裂縫。一會兒,裂縫平復,仿佛什么事情沒有發生一樣。
二狗神情焦急。雖說禁地是沒有危險的,但那里鬼影重重,鬼鳴幽泣,甚是嚇人。一個月時間,也不知道小魚能不能熬過。
感受到渾身的疼痛,小魚意識醒來。
張開雙眼,隱約看見燭光照亮的石壁上有著極多模糊的黑影,四處飄蕩。
“嗚~嗚~嗚嗚~”隱約的哭泣之聲,卻并不見哭泣的人。
“這是什么鬼地方。”小魚掙扎著站起,蹣跚的打量著石室。
石室內除了一個石凳和石桌,什么也沒有。石室正北方向,有著一個沒有門扉的門洞,門外絲絲光亮,透著神秘和恐怖。
見過妖獸屠村的慘烈,小魚對鬼怪什么的,已經毫不在意了。
坐在石凳上休息一會兒,起身走出了門洞。
這是一個更大的石廳,沒有任何家具,四周石壁上有著八個巨大的蠟燭,放出幽暗的光亮。石廳中央,豎立著一個巨大的墓碑,墓碑前面放著一個白色的蒲團。
墓碑上刻著好些字,借著幽暗的燭光,小魚走上前讀起來。
“吾萬年逍遙,隨心創立太穴門,不料不及飛升,卻死于妖魔之手。一生所憶,唯虧欠云兒。但,妖祟作亂,為禍人界,我輩修真,何能不顧蒼生,茍且兒女之情。雖身死道消,吾生無憾。唯愿太穴門上下,承吾遺志,除妖衛道,造福蒼生。若真能如此,吾愿足以。
----太穴道人”
原來是祖師的墓碑!小魚心情激動。
“云兒是誰,莫非是祖師娘?”小魚好奇的想道。“原來祖師也是被妖族所害,可惡的妖族,真是罪無可赦!”
“祖師真是我輩楷模,舍小家為大家,不畏險阻,濟世救難,身死無悔。如此英豪,我當禮拜一番。”
想罷,小魚整理一下有些破裂的衣服,表情莊嚴的,跪倒墓碑的正前方一個蒲團上。
“祖師,小魚雖修為淺薄,但心中敬佩祖師的風骨,和拯救蒼生的赤子之心。小魚愿意接受祖師的遺志,此生定然踏破妖庭,滅絕人界妖族!”
“咣~咣~咣~咣…”一連磕了九下,小魚注視著墓碑,想起全村慘死,自己懷才不遇,喬定國對自己的橫加阻撓,不禁對墓碑哭訴道。
“弟子李小魚,這幾日拜入太穴門。我本是千里外李家村的村民,不想遭遇妖獸的襲擊,全村僅僅幸存三人。小魚的親人,死狀凄慘,為妖獸啃食,死無全尸。全村狀如修羅場,血流成河,尸橫遍野。小魚不才,不愿自己遭遇的經歷,再次發生在別人身上。故而立下滅妖之志。但,自從進入仙門,雖然根骨奇佳,卻無人看重,百般冷遇,心底沮喪。”頓了一下,想起喬茴,雙眼又亮起。
“得幸祖師保佑,小魚遇到了此生鐘愛的茴兒。也順利跟茴兒私定終生,但不料茴兒的父親,極力阻撓,不愿我與茴兒相處。他嫌棄小魚家世貧寒,配不上茴兒。”心中苦澀,此刻的小魚對著墓碑,仿佛遇到了知心的長輩,把心中的郁結,一股腦說了出來。“但,我對茴兒的心意,天地可鑒。此生,小魚定娶茴兒為妻,不死不休。只希望,祖師在天之靈保佑,讓小魚得遇貴人,修為突飛猛進,達成所愿。”
剛準備再磕九次頭的小魚,突然感到地面在震動。
漸漸的,整個石室都在震動,幅度越來越大。突然,墓碑上滲出了一些紫色靈氣,在石壁上形成幾個大字:“可愿磕頭萬次。”
震驚之后,小魚連忙對著墓碑猛點頭。
靈氣消散,石室又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小魚也不多想,跪在蒲團上,咣咣咣的開始不斷的對著墓碑磕頭。
也不知磕了多久,小魚累得眼前模糊。又累又受傷,小魚身體終于支持不住,一頭暈倒在了蒲團的一側。
失去意識后,墓碑猛然滲出數不盡的紫色靈氣,涌入昏倒的小魚身體里。
小魚渾身紫氣彩光繚繞,黑色汗漬不斷滲出,皮膚也肉眼可見的變得越發晶瑩剔透。昏倒的小魚,嘴角微笑,仿佛夢到了自己心愛的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