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她已經是緊趕慢趕,但還是幾乎踏著朝陽回到青玄宮的。
推開廚房門的一瞬間,她就看見了坐在地上的周昭。
一雙眼睛雖然睜著,但并沒有多少聚焦。
甚至就連她回來這件事,他都是后知后覺的。
“青牛?”
他緩緩站起身來,右手輕輕拍了下自己的屁股。
“沒錯,是最近的村莊。”
“買的?”
周昭的問題很是隱晦,但就是在詢問這個青牛是怎么來的。
“當然了!”
侍女用力點了兩下頭:
“花了我整整五兩銀子呢!”
聽到她的話,周昭輕輕挑了挑眉,似乎是有些感興趣,向前邁出幾步,手放在了這青牛的身上。
他總是感覺這個牛肉有種怪怪的感覺。
但這么靠近真正用自己的靈力感知的話又什么都觸不到。
但就是感覺怪怪的。
他伸出一只手,在他手掌上很快浮現出一把匕首。
沒有遲疑,他直接一刀割在了青牛的喉管上。
完全沒有一聲哀嚎,牛頭就已經滾落在了地上。
就連侍女都看呆了,雖然她也曾經想象過自己這個男主人的功夫,但沒有想到竟然真的這么厲害。
她都只是看到了一道寒光而已。
不知道為什么,她的脖子竟然有些發冷。
鮮血如注,就像是水槍一樣強大的沖擊向周昭和侍女。
周昭只是舉起了袖子,將她和自己籠罩住。
鮮血就只是開始的瞬間很洶涌,后面就明顯沒有勁了。
周昭也放在了自己的袖子。
侍女卻發現,他的袖子上竟然一點血跡都沒有!
但這滿地的鮮紅又是很直接地告訴她,剛剛是主人的袖子。
周昭也看出了她迷惑的神色,只是很平靜地說道:
“血跡是不可能有血跡的,這是我特意賦予法力的道袍。”
他的語氣冰冷,甚至這么近的距離連看她一眼都沒看。
主人時真的不像是外面說的那種色魔啊!反而像是那種高冷的正人君子,不會被任何事情打動的那種。
所以說洛塵究竟是怎么征服他的呢?
當然她并沒有征服自己這個主人的心愿,不僅僅是因為難度太大了,更大的其實是危險性太大的。
她好歹也跟著玄女這么久了,自己這個女主人是什么脾氣她還是知道的。
如果真的是和她搶男人,自己恐怕是會當場被大卸八塊。
只是苦了洛塵,明明沒有任何證據的,卻被半強制地帶離了這里。
她可不想重蹈洛塵的覆轍,安安穩穩活下去才是最好。
而且她其實也不是很能搞清楚,洛塵究竟看上了男主人哪一點。
雖然不得不說男主人確實是模樣很帥,而且據說在修行方面也是絕世天才。
但畢竟是玄女的男人啊!而且這次這么大的事情也沒有見到他站出來為洛塵說幾句。
未免太過于寒心了吧?好歹洛塵平時是那么喜歡他的。
她一直都是洛塵的室友,所以對于洛塵還是非常了解的。
她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呆呆坐在窗前,喃喃著男主人的名字。
當時她就勸過洛塵,就算是有點莫名的情愫也是不可以說出來的啊!
感情是那么危險的事情,果不其然,明顯就能看出來這次的事情就是針對著男主人的,可最后受傷的還是洛塵。
男主人還是像以前一樣來廚房要牛肉吃,只是做的人換了一個而已。
她已經從一旁拿起了刀,雖然她不是很擅長做牛,但大概的方法她還是懂得的。
大概就是先焯水脫毛,再庖丁解牛。
對哦!那她現在做的不應該是焯水脫毛嗎?為什么卻拿著刀呢?
她果斷把刀重新放到了一邊,拿起一個很大很大的盆就要去打水。
周昭卻伸出了一只手攔住了她。
也不說話,就只是繼續拿著剛剛的那把匕首。
只不過不得不說確實是神兵,雖然剛剛才殺了牛,但還是干凈鋒利如同剛剛開刃的那樣。
他沒有那么多的手法,就直接橫著刀從牛身上扎了過去。
幸好這個還是那種不是很大的小牛,不然恐怕要血流成河。
但現在已經是血流成河,雖然是牛血嗎,但看上去殷紅殷紅的,很像是那種殺人現場。
非常快他就把整個牛分成了五等分。
牛頭一份,牛前腿一份,牛身一份,牛后腿一份,牛尾巴獨一份。
緊接著,他拿起牛前腿,直接把刀插進了牛皮和脂肪中間的層次中。
鋒利的匕出噗嗤的一聲,像是捅進人身體中的那個聲音。
只不過這種精準只維持了很短的時間,很快他的刀鋒就已經偏離了原本的航道。
向一旁歪了過去,整得整個切面很是參差不齊。
只不過這個時候他轉過頭看向了侍女:
“你把這廚房的地面收拾了。”
沒什么商量的語氣。
她果斷使出了自己的聚氣方法。
氣體和這種血跡都是大同小異的,都是可以憑借聚集來形成一道水龍的。
本來從牛肉上面還在淅淅瀝瀝向下滴答的鮮血也被吸引了過去。
周昭依舊是專注切牛,就算是后面的她鬧出了很大的動靜都沒有轉頭。
很快他就把牛肉大概分離了出來。
這應該也算得上是某種意義上的剔骨肉了。
下一步就是把這血次呼啦的牛肉去腥去血了。
這個倒也簡單。
只不過在此之前周昭還是說道:
“你的聚氣方法不對。”
如果不是房間中只有他們兩個人,侍女都不能相信他是在說自己。
“不對…嗎?”
倒不是她不相信自己這個主人的說法,就只是有點不相信自己的方法出現了問題。
畢竟這是自己學道的時候就學會的法門,后來也是一直用這種方法修煉的。
如果說這個方法錯了,那豈不是她整個的修煉都是錯誤的?
這就很不能接受。
周昭沒有理會她的問題,就只是一動不動閉上了眼睛。
只不過在他閉上眼睛的瞬間,就算是侍女也感覺到整個廚房中的氣息改變了。
很明顯變得莊嚴肅穆了起來,還有那種有意無意從她耳邊吹過的微風。
感覺一切都向著周昭的方向奔涌而去。
要不是她一直很努力地維持著自己清理出來的血柱,恐怕也是岌岌可危要散掉。
突然,周昭把所有氣息向著牛肉上拍了上去。
并不是很用力的一掌,但整塊牛肉卻扁了下去。
其中迸發出來的血水瞬間向另一個方向飛濺而去。
上面的紅色明顯消失了一大半,其中絕大部分都被直接拍散成了血霧,彌漫了整個廚房。
這就是你所說的正確控氣法門嗎?
侍女的嘴角略微抽動了幾下。
只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完全刷新了她對于御氣的認知。
只是輕輕的一指,主人只是輕輕指了下門外。
所有的氣息都向著外面涌去!
就像是有了靈性一樣,就連她控制了好久才凝聚的鮮血竟然也被沖亂了。
眨眼之間她對于鮮血已經失去了控制。
而所有的鮮血也像是之前的那些氣一樣向著門外涌去。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整個房間中沒有一點點血腥氣息了。
就連一點點也沒有,要不是她真正感受過之前的那種血腥的感覺,恐怕都不敢相信。
而那幾塊放在案板上的牛肉,上面的血跡已經完全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他的一些紅肉和血紅蛋白依舊鮮艷。
“這么厲害!”
侍女忍不住尖叫出聲,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厲害的手段。
她相信,就算是玄女娘娘親自在這里,恐怕都不會比男主人做得更加好。
“御氣最重要的是溝通,你慢慢領悟吧。”
周昭的聲音依舊冰冷,也沒有教她的意思。
但雖然只是很簡單的兩句話,她還是陷入了深思。
溝通?
她已經修了這么多年的仙,難道對于真氣的溝通還是不夠嗎?
她忍不住重新看向周昭,期待著他繼續說出什么至理名言來。
但主人卻并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了,反而是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牛肉上,似乎面前這塊牛肉才是他的全世界。
他的刀功并不是很好,切出來的牛肉片既不勻稱,也不薄。
就是那種很厚很厚的牛肉片,到時候不知道能不能煮熟。
“要不剩下的…就由我來做?”
她試探性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點不確定。
雖然她也不是很擅長做牛肉,但目測自己這個主人恐怕是還不如她。
或者說主人應該是從來沒怎么認真下過廚房。
舉手投足之間沒有那個架勢,這就很致命。
周昭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點頭:
“按照這張紙條的做法來做。”
他把一張字條放在了案板上便轉身離開了。
侍女看著這張字條,上面的做法真的超級簡單。
就只是最基礎的牛肉的做法。
就這還用得上專門一份菜譜?
就這還用得上主人這么認真,還擔心她做不好?
周昭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沒錯,他留下的就是洛塵留下的這道菜的菜譜。
只不過他當然是不可能把原來的洛塵親筆留在那里,他留下的就只是自己的一份抄寫罷了。
陽光這么好,索性閉上了眼睛。
這么好的日子不適合修煉。
而且昨天晚上又是一夜未眠,真的是好困好困。
雖然他現在已經是神仙用不著睡覺了,但他還是改不了自己睡覺的這個習慣。
當然之前在那種很危險的情況下,秘境中一個月不睡覺的時候也是有的。
但如果要是那樣的話,他總是感覺自己有些心律不齊,心跳得太厲害。
為了自己的身體健康,他還是決定回到正常人的休息方法。
最重要的就是恢復自己一直以來的十小時睡眠。
畢竟重生前作為一個社畜,這種睡覺的美好他是絕少可以得到的。
畢竟那些萬惡的資本家巴不得他這種打工人九九六、零零七,這種長時間的睡眠反倒成了一種奢望。
現在好不容易重生成了神仙,終于沒有人管自己睡覺了。
這不得好好休息?
俗話說得好,磨刀不誤砍柴工。
他剛剛睡了很短的一個時間,突然門被人敲響了。
應該是青牛肉做好了。
周昭揉了揉眼睛,翻身起床打開了門。
確實侍女正端著牛肉站在門外。
但在侍女身后不遠距離就站著玄女。
周昭嘆了口氣,從她手中接過盤子便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進吧,有什么事?”
看著侍女走遠,周昭向著玄女挑了挑眉,便轉身走回了房間中。
把牛肉盤子放在了桌子上。
“怎么?想吃牛肉了?”
玄女的聲音很是輕松,似乎不是有什么很要緊的事。
沒什么事就好,他正好還想著睡覺呢。
“沒錯,要不要來點?”
周昭把盤子上的筷子轉向了她,自己則掏出了匕首。
玄女也已經進了屋子,但并沒有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
而是一只腳踏在椅子上,是一個壓過來的姿勢。
“那就來一點。”
玄女拿過筷子,撿起了一片送進了嘴里。
只見她嚼了嚼,咽了下去:
“還不錯。有洛塵做的那個味道。”
她直接把筷子重新放了下來。
周昭卻皺起了眉頭。
她為什么會突然提起洛塵?
周昭用匕首刺穿一塊,也送到了自己的口中:
“或許吧。”
他的回答很隨意。
玄女也是“隨意”地笑了笑,語氣稍微正式了一些:
“過些日子會有玉帝的使者前來拜訪。”
雖然聽上去應該是一件大事,但在玄女的戲謔口吻下,這件事變成了那種無關緊要的事情。
“所以呢?”
周昭又挑起了一塊送進口中。
“好好表現,到時候有獎勵。”
玄女露出了一個開朗的笑容。
“什么獎勵?”
周昭瞇著眼睛問道。
陽光有些刺眼,讓周昭無法睜大眼睛看著她。
“既然你這么喜歡吃,正好我這里有一本關于上古菜譜,只要你表現得好,我就把它作為獎品送給你。”
周昭抿了抿嘴。
說實話,他對于菜譜這種東西沒有多少興趣。
因為他只是喜歡吃,但并不喜歡做。
“能不能換一個?”
周昭撓了撓頭:“我不喜歡做飯。”
“你隨便要一本秘籍,前提是我那里有的。”
玄女嘆了口氣,注視著他。
周昭只能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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