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告別
“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覺得你這么做就可以減輕你的罪責了吧？”
玄女冷哼一聲，不是很看得慣他這么一副假仁假義的面孔。
“這一點我當然知道。只是這些百姓都是我的信徒，也沒有這么隨意割舍的道理。不知道能不能給個機會，讓我與他們告別之后再同你離去。”
就很正義，在搭配上陸地上此起彼伏的百姓哭聲。
就很有種萬人送別的大場面的感覺，整得就好像是真正的善良被打壓了一樣。
玄女一臉很煩的神色，似乎不是很能接受這種酷似于生離死別的場景。
周昭也干脆別過了臉選擇不看。
不看的時候就會好很多。
至少眼不見心不煩。
過了好久之后那野仙才重新回到了空中，直面著周昭和玄女。
一副要殺要剮隨便你的神色。
玄女也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件事竟然真的這么容易。
本來還想這可能會有一場惡戰，在惡戰之后，自己冒險取勝，然后真正榮耀地帶著對手的殘軀回到天庭。
但眼前的形勢很明顯就不給她這個機會。
玄女眼神轉了轉，果斷回答道：
“你們這里的，類似于你這種的野仙有多少？”
玄女的問題很有深意，但也很讓周昭心驚。
難道就真的要連根拔起嗎？
反正聽玄女是這么個意思。
但是要知道就算是天庭也只是下達了抓捕眼前這么一個野仙的任務，至于剩下的都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而之所以眼前的這位還算善良的野仙被選中，周昭也能大概推測出原因。
這就是殺雞儆猴吧。
他作為這一帶第一位而且也是最成功的一位，如果他落網了，其他的什么妖仙都得完蛋。
“好多的，至少上百位。”
“你不用召喚他們過來幫你？真就心甘情愿去領罰？”
玄女瞇著眼睛，繼續套著面前這人的話。
他卻絲毫不慌，反而是同樣瞇了瞇眼睛，語氣很是輕松：
“那娘娘為什么沒有在被天庭強行征召的時候召集所有可以動員的力量呢？”
很有種反唇相譏的意味。
而且他說完了話，眼神竟然有意無意地向周昭的地方飄過來，似乎是在確認他有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談話。
“你是在審問我嗎？”
玄女的臉色陰沉得和周圍還算是晴朗的天氣可謂是格格不入。
“貧道不敢。”
他急忙拱了拱手，進行了口頭上的謝罪。
甚至就連動作上也很是恭敬，就只除了他的內心和神色。
“你作為一個正統的道士，更是純正的人類，為什么要來與這些妖物為伍？”
玄女望了眼不遠的天際，星羅棋布著好多的小城鎮。
其中絕大部分都被妖氣籠罩著。
足以見得這些城鎮的所謂守護神，都是一些妖邪罷了。
就算是得了氣候有了造化的妖邪，它也是妖邪。
雖然很多神仙，就是包括通天教主都是一直在說眾生平等，但真正做到的，則是少之又少。
就好像是那種骨子中的觀念，除非進行一場傳說中的刮骨療毒，不然是沒有辦法祛除的。
“不知道娘娘是什么意思。貧道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祖師傳人，何來娘娘的一句妖邪稱謂呢？”
他也算是據理力爭，尤其是在這種處于劣勢的情況下，竟然其實絲毫不弱。
“那好吧，我就讓你看看什么叫覆滅。”
玄女已經拔出了手中的劍，劍鋒在陽光下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弒神劍！”
妖仙竟然驚呼出聲，似乎是知道這劍的來頭。
這就是當時王母給玄女的那柄劍。
果真是遠古神兵，就算是周昭想象過它的名字會很霸氣，但也沒有想象過有這么霸氣。
弒神劍，這不是使用得當就可以弒神嗎？
“這和誅仙劍…”
周昭下意識問道，因為他想起了《誅仙》。
情撼九天，一劍誅仙。
是一個很是凄婉、很是感傷的仙俠故事。
也算是一個時代的縮影了。
不僅僅是書，更是張小凡這個角色。
周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成為像是張小凡那么優秀的人，或者說不是優秀，而是成為了一個真正的人。
人與仙不同。
現在過多的仙俠喜歡描寫神仙，而完全忽略略掉了人類這一至關重要的一環。
古往今來，人類的故事才是最為驚心動魄、可歌可泣、蕩氣回腸的。
神仙說白了，只是人類的守護神罷了。
像是封神之戰，就是神仙想要擴張自己的權力做的事情罷了。
插手了人間的事務，后果是很嚴重的。
改變了歷史的方向的人，總不會有好下場。
就好比是姜子牙，他雖然得封齊國，而且子孫世世代代可以襲位。
但是后來由于周朝的國運散掉了，他和他的子孫被這種強大的宿命之力反噬，最后也無非就是個田氏代齊的結局。
而姜子牙最后的處境就真的好嗎？
作為一柄槍，他的任務就只是刺殺商朝罷了。
他的使命就是如此，就連封神都是他向著自己的師父求來的。
后來他的事跡徹底失蹤，他也就只是個云游四海的神仙罷了。
作為一個人，要做一件事，最重要的還是百姓。
像是發起戰爭這種事情，積累的全部都是業障，就怕姜子牙最后修行數千年，功力卻難再存進一步。
他確實是一個很好的神仙，但他并不是一個好人。
所謂的天道都是沒有道理的，如果真的有道理，那又怎么會被稱之為天道呢？
所謂天行有常，到底是什么常？
很多人都在說的所謂前世今生、因果輪回，那最開始的人類是怎么相遇的呢？
這種事情都是可以進入世界未解之謎的。
如果像是有些神話故事，就會說他們都是由人修煉而成的。
或者說他們都是天生的，都是被上天指定好的。
那么這個上天又究竟是什么呢？
為什么它這么厲害卻沒有實體呢？
真相只有一個。
那就是根本就沒有天道這種東西。
只是后人加上去的定義和機構罷了。
而且這種東西說穿了就只是維護統治的根基罷了。
就和古代的那種君權神授什么的沒有什么差別。
因為只有這樣子才可以保證一個所謂的等級秩序。
孫悟空一生的追求也莫過于就是打破這個等級秩序罷了。
但很明顯他并不能成功。
第一代神仙究竟是怎么來的呢？
這天地又究竟是怎么來的呢？
以周昭的悟性和閱歷還是無法參透。
或許只有過了一定的時間，渡過了一定的歲月，他才會恍然大悟吧。
這也就是傳聞中所說的那種頓悟。
頓悟之后就會有渡劫，而渡劫則是在考驗完你的精神之后，在測試一下你的肉體。
畢竟要想要成仙豈是那么容易的事？
有的時候周昭還是很感謝玄女的。
要不是她把自己帶進了修仙的這條路上，恐怕好多年的時光之內，他都無法考慮到這么深刻的問題吧。
有的時候也沒有必要考慮得那么深邃，畢竟是要看機緣的。
機緣不到，今天就算是你再厲害也是白搭。
他還記得自己重生前看過幾本書。
畢竟他其實是最喜歡看靈異的，但也是最討厭把靈異寫成所謂的修仙的。
而這些不謝修仙的靈異作家之中，他最喜歡的，又莫過于作家崔走召。
他寫書是真正能夠把道家的精髓融合進去的。
能把那種命運的殘酷與無情描繪得淋漓盡致的，除了他還有誰？
所以說他現在能夠有這么多的感悟，對于修行這個方面還是能有一定的心得，真的是要感謝曾經的那個作家。
不僅僅是仙人，就算是像是面前的這位妖仙。
他現在就很難受。
“為什么？你要知道如果你真的敢這么做，通天教主可是不會放過你的。不要以為你有王母和你師父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他終于沒有之前那么沉穩了，畢竟之前就像是一個圣人一樣。
人設太假了，根本就立不住。
這樣子還有一點邪魔外道的感覺。
當然周昭口中定義的邪魔外道，指的是修煉的功法，而不是做事情的善惡。
那件事情可以放下再談。
“你覺得我會怕嗎？”
玄女冷笑一聲，似乎沒有在意這位邪修的話的意思。
“那你可以試試，今天就算是你能成功，我也敢保證你出不了這方天地！”
邪修也是冷笑了一聲：
“我一直在畢恭畢敬讓你，就是希望你能知道好歹，只是很可惜，很明顯你不想要這份面子。”
玄女卻突然笑了：
“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陳方。”
他回答得也很干脆。
“這就好了，本來我就不想去殺掉他們的。”
看著周昭和陳方驚訝的眼神，玄女果斷抬眉一笑。
笑容很是燦爛，還帶著計劃得逞的喜悅：
“我只是看不上你這么一副圣人的表象罷了，現在成功把你的外殼扒了下來，我的任務和期望就完成了。”
玄女一只手搭住陳方的肩膀，不知道點了他的什么穴位，反正就是非常快，周昭甚至還沒有看清楚，陳方就已經倒下了。
“我要做的事情就只是抓你回去。至于其他的事情嘛…”
玄女想了想，露出了一個非常狡猾的笑容：
“那是另外的價錢。”
周昭聽到她的話也是放寬了心。
畢竟他有那么一瞬間還真的信了她會沖上去殺人。
她平時就是這么一副不管不顧、瘋瘋癲癲的做派。
如果沒有做對事情，那真的是誰也拉不回來。
只不過幸好她現在還算是認真。
玄女也沒有再廢話，直接就把倒在地上的陳方向著周昭踢過來。
沒錯，就是那種最隨便的踢了一腳。
但看似隨便，以玄女的實力，這一腳也足夠陳方緩好幾天了。
“帶著他，去天庭。”
玄女的話很簡單，再就沒有回頭。
陳方雖然被剛剛那一腳踢得齜牙咧嘴，但竟然還是勉強擠出了一點笑容。
對著地面上的眾多信徒揮了揮手。
一時之間哭聲一片。
就連玄女這種算得上是見多識廣的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但還是那句話，法不容情。
只要是做錯了事情就要受罰。
所以他直接把這修士扔在了真武大帝的大殿里。
“事情我辦完了。就先走了。”
由于她是硬闖的，整個真武大帝的殿中也沒有人敢于攔著玄女。
所以真武大帝還沒有出來，她就已經要走了。
“玄女為何那么急？”
真武大帝的聲音很是洪亮。
果然是大帝，和尋常人就是不一樣。
就光是剛剛開口的那么一句話，就足以彰顯出真武大帝的修為了。
那種讓人心靜的聲音，就像是幾千個道士在你耳朵前面念道經一樣。
就算是你一直不悅，在這種聲音之下也只是喪失抵抗力。
周昭忍不住愣了下神，轉過身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而且模樣也是非常的帥氣。
就是那種純粹的帥氣，沒有一點點雜質的那種。
就算是讓周昭看了，都忍不住心動的那種。
“不知道大帝找小女子所為何事？”
玄女的問題也很明顯。
直接就問目的。
“當然是想要和玄女聊兩句，好久不見，這次的慰問還沒有呢。”
真武大帝笑了笑，低下頭就是那種很帥的姿勢。
不管他擺出什么樣的姿勢都是超級帥氣。
如果一定要周昭形容一下的話，就是焦恩俊的那種帥氣。
就是那種楊戩的感覺，雖然他不是，但恍惚之間還真的像。
當然說的是像影視劇中的楊戩。
現實中的楊戩周昭連面都還沒有見過。
而且這個時候楊戩還沒有得道，他也是見不到的。
得道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對于楊戩而言，他的母親就是這件事。
只是不知道周昭自己會是什么事情。
一切要成神的人都要經歷這么一件的。
而且同樣不知道的，就是玄女到底是什么事。
這也算是每個人的秘密了。
“這位就是玄女娘娘的道侶嗎？”
真武大帝并沒有說話，詢問周昭的是一個大帝身邊的大烏龜、
墨綠墨綠的大烏龜，龜背上的花紋更是繁復而且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