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爺子和吳如愁父女兩個人,跟在蘇陟的身后,
本來他想要套馬車的,不過蘇陟說路途不遠,就在村子里,不用那么麻煩,三個人選擇了安步當車。
蘇陟循著剛才招魂時候記憶的路徑,一馬當先。一直等走到了那戶人家的時候,他才停下了腳步。
吳老爺子見他在此停下了腳步,不由驚訝道,“路康!”
吳如愁也是說道,“這不是路康家嗎。”
蘇陟不知道路康是誰,不過看父女兩個的樣子,應該是他們吳家有關系才對,不然吳老爺子不會驚訝中帶有一絲慌亂了。
蘇陟沒有第一時間去推門,而是和吳家父女站在門口,“能說下這位路康和你們的關系嗎?”
吳老爺子嘆了口氣,沒有言語,顯然是不想說。然后他走開了兩步,神色復雜地望著路康家的院門。
吳如愁見到父親如此,也是無可奈何。
她說道,“路康和我妹妹如萱是娃娃親,不過后來路康的父母雙亡家境衰落…”
蘇陟聽到這里以為是那種狗血的退婚故事,沒想到吳如愁接著說出來則是完全另一回事,雖然還是退婚,不過倒不是什么莫欺少年窮。
吳如愁繼續說道,“路康不事生產,家道是一日不如一日,本來父親心疼如萱想要讓路康過來我們家,其實也算是招贅吧。畢竟我們家就我們姐妹二人,再沒有其他兄弟姐妹。
父親有意讓他們兩個的孩子一個隨吳家姓氏,一個隨路家姓氏,父親也不虧待兩個孫輩,家產到時候吳路兩家一分兩半。他老人家以為這個皆大歡喜的安排,路康肯定會同意的,畢竟兩家都不算斷了香火。
誰知道路康應是不同意,說什么就算餓死也不會做那上門婿。他的孩子只能姓路,不可能做第二姓的。就這么著,妹妹和他的婚事算是黃了。”
蘇陟聽的唏噓不已,吳老爺子雖然有點自私,不過他的安排也算開明,他想不通為何路康會不同意,難道就是因為那個贅婿的名分嗎?
吳老爺子見他們兩個說完之后,走了回來,“既然先生說小女就在這里,還得麻煩先生了。”
“無妨。”
蘇陟答應過后,就去敲門。
不大會兒,里邊有人回應,接著被拴著的大門就打開了。
蘇陟入眼是一位相貌堂堂的年輕人,歲數和自己差不多,也是二十出頭的樣子,不過因為家境的問題,眉目中有一種若有似無的憂愁。
年輕人就是路康。他看向蘇陟,發現自己并不認識,“你是?”
“找人。”
蘇陟說完就推開了門,自己徑直走了進去。
“哎,我說你誰啊!”路康有點生氣,這個家伙說什么找人就硬生生地闖了進去,簡直沒有一點禮數。
“路康。”
吳如愁出聲喊住了路康。
“大姐?”路康聽到聲音,回頭先是看到了吳如愁,繼而就看到了她身后一步位置的吳老爺子,本來還有點和顏悅色的臉龐頓時拉了下來,好像見到了仇人一樣。
“這里不歡迎你!”
路康冷聲說道,然后就去關門,此時他也顧不上蘇陟剛才闖了進來。
相比較蘇陟這個陌生人,面前的吳老爺子才是自己仇恨之人,這個老家伙竟然想要自己入贅,想要讓自己的孩子跟著他姓吳,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路康!”吳如愁急忙緊走幾步,擋住了要關閉的院門,“你就不想知道我們來干什么嗎?”
“不想!”路康回復兩個硬邦邦地詞。
“剛才進去的蘇陟是一位法師,他今日被我請來醫治如萱的失魂之癥…”
“失魂之癥!”
路康驚地猛地抬頭,他顧不上去關門了,緊張的他直接抓住吳如愁的胳膊就質問起來,“如萱好好的,怎么會得了失魂之癥?”
沒等她回答,路康就越過吳如愁的肩膀,向著吳老爺子喊了起來,“是不是你個老家伙逼迫如萱另別他嫁,才會讓如萱如此啊!”
在他看來,就是這個老家伙,要不然吳如萱好好的怎么會得了什么失魂之癥。
吳如愁開始聽他如此掛心自己的妹妹,心中很是高興。可等到路康吼叫質問自己的父親時,她心中已是暗火生氣,就算你不同意吳老爺子的想法,那也是長輩,更何況還是如萱的父親,豈容如此肆意冒犯!
她掙開路康抓著自己的胳膊,一個耳光扇了過去,“路康,你發什么瘋,就算你不看在如萱的面子上,我父親怎么也是你的長輩,就這么大吼小叫的!”
路康對于吳如愁還是很尊重的,不僅是因為她和妹妹吳如萱關系好。以前他父母在世之時,特別是他小的時候,吳如愁這個大姐帶著他們兩個小的到處玩耍,他也一直把吳如愁當做自己的姐姐看待。
兩年前吳如愁出嫁的時候,路康過去相送,不過因為囊中羞澀準備不了什么禮金,可是吳如愁還是待之如故,甚至在丈夫面前介紹這就是她的弟弟,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路康當時覺得在自己身上隨著父母亡去而消散的親情,在那一刻又環繞了過來,溫暖著他,熨帖著他。
“大姐,我…”
路康委屈地低下頭,他覺得自己惹了姐姐不高興。
“行了,這么大的人了,還想哭鼻子啊,趕緊進來。父親你也進來吧。”
吳如愁招呼完兩個人就進了路家的小院,仿佛這一刻她才是家里的主人。
吳老爺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女兒如此威風,這大概就是孩子不曾在家長面前展示的緣故吧。他眼神復雜地看了一眼路康,路康這次倒是沒有再說什么,哼了一聲轉身進了院子。吳老爺子幾步走到門前,也走進了路家。
蘇陟進來之后,不知道他身后他還發生那么許多的事。
他先是在院子環顧一周,想要找到那個少女。
招魂時候,他知道那個少女就是吳如萱,是根據吳如萱身體和魂魄之間的感應,雖然兩個人長的并不相像,不過那個時候他沒有時間細究。
院子整理的井然有序,完全不像是一個男人在家獨居,倒像是有個女主人一樣。可是蘇陟并沒有看到人,也沒有感應到氣息。
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