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棗鎮上只要是住在主街的人都被吵了起來。
楊七追出院子的時候,打更人指出了那個一晃就消失的人影。知道了怎么回事的人登時都追了過去,那個時候夢夢和大貴也被吵雜的聲音給驚醒了起來。
待出來之后,眾人正好追到這邊,不過跟著五師太就指出了一個方向帶著他們一路追了過去,最后發現了蘇陟,起了一個小的沖突。
敖天龍聽完之后,確認地問道,“這么說是五師太給你指的路了。”
夢夢回憶了一遍之后,才發現自己當時因為情況緊急忽略了很多的細節,“確實是五師太指的路,當時大家都一心想要找到那個偷孩子的賊,畢竟這么大膽的歹人要是不擒住的話,說不定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所以當時有孩子的人都是義憤填膺,恨不得找到人直接打死。”
蘇陟點頭道,“這么說的話,指向我這個方位大致上就可以說是五師太故意的。”
“故意的又如何?”夢夢有點不解,“那天要不是你在哪里,我們也只得撲了空,最多就是五師太指錯路而已。”
敖天龍搖頭否認,“阿陟的意思是那個偷孩子的賊極有可能是五師太,她因為意外失手,又無法脫身,才隨意地指了一個方向。要知道以當時的情況,她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看到賊人的,可是并沒有人從阿陟的方位出現過。
至于你開始說的賊子半路換路,也不排除那種情況。
所以阿陟才不敢太確定,不過你可以想下,假如要是五師太偷孩子的話,那她有什么目的,再聯系那個粥鍋的破漏,是不是因為她的目的無法達成,而其中的關鍵就是那口鍋,才會露出那么仇恨的目光。”
夢夢聽到這個略有恐怖的猜測,頓時沒了聲音,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說,情況超出了原有的預期,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
敖天龍見她如此,安慰道,“當然這個都是猜測,也有能就是她看錯了呢。”
蘇陟早已經陷入了沉思中,他想到了上次課程中的馬賊。要知道這次考試和上次的課程并不是斷裂的,而是有著聯系,證據就是那份信。
救下小荷兒的筱梅曾經說過,馬賊是去另一個鎮子上擄走財物和孩童的時候,半路上遇到了小荷兒,然后順手牽羊帶走了她。
而當時的馬賊首領女巫和史來背后巫師都沒有打過孩子的主意,一個只是偷孩子而已,一個是偷尸體煉尸。
那么孩子是為誰偷的,總不能說是為了培養馬賊的后備力量吧,有點過于兒戲了。
加之到了這里后,他打聽到云陂鎮和黃棗鎮距離并不算遠,腳程也就一天左右,如果騎馬的話完全可以大大地縮短這個路程。而且楊七的孩子也是差點被偷,很大的概率這兩件偷盜孩子的背后其實是一個目的,現在這個目的又有可能指向對門的五師太。
蘇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讓一個熬了二十余年善粥的人,會去做出這種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會是一個讓人無比難以接受的真相。
現在需要的就是去證實這件事。
夢夢見他面色沉重的一言不發,奇怪地問道,“阿陟,你想到什么了?”
蘇陟看著兩個人關切的目光,嘆了口氣,將所有的猜測都說了出來。雖然他現在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五師太,可即便不是她,換成其他人也是一個沉重的事實。
敖天龍聽的也是倒抽一口涼氣,“你說的都是真的?”
“不確定,多為猜測。”
“可是只有一份真的可能性,那么恐怕…”
后邊的話敖天龍沒有說下去,他屬實沒想到孩子的被偷其后還藏著這么恐怕的事情,一群人有目的地擄走孩子,不用想肯定不是什么人販子,對于來去如風的馬賊來說得不償失,還比較麻煩。
如果兩件事能夠聯系到一起的話,這個秘密就有些沉重了。
夢夢也聽的目瞪口呆,無意識的呢喃,“不可能吧…”
“今晚再去一次。”
敖天龍直接作出了決定,無論是不是五師太偷了紅袍火昧,他們都有足夠的理由去探查清楚。可惜五師太有層金身護佑,要不然好處理的多了。
一時間他們也沒有其他辦法,這大白天的肯定不能打上門去,只能急切地盼望著天黑。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蘇陟見到沒有其他事情,干脆回去了陳家大院。
不過才走到廳堂,他就看到了素文正在唱著戲文。
一個女人靠坐在太師椅上,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輕輕點著,她正百無聊賴地聽到素文咿咿呀呀的唱曲。
蘇陟一進門,素文就停了下來,泫然欲泣地望著她。
“沒想到一個茅山道士竟然養了女昧,道長真是好雅趣啊,”女人坐直了身子,“這沒事聽聽曲的,真是不錯。”
蘇陟瞅著她遮掉半個臉面的樣子,忽然想起凝霜曾經提過一嘴,當時她和父親敖天龍擒住紅袍火昧的時候,紅袍火昧對她是恨之入骨,說過她毀了自己的容貌,可是她怎么也想不起什么時候解決紅袍火昧,很是納悶。
現在這個人看樣子應該是紅袍火昧了,不過他還是需要確認一下,“你是紅袍火昧?”
女人很大方地點頭承認自己的身份,因為對于這個年輕人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都無所謂,反正今天都要死。
“是的。不過誰讓你和敖家父女過從甚密,今天注定要有此劫難,可惜啊…”說完還嘆了口氣,好像她真的佷替對方心痛一樣。
“呵,素文你先去其他房間吧。”
蘇陟瞧著她越抖越的腿暗笑不已,都已經快要迫不及待的想要殺掉自己了,還在裝腔作勢。干脆他也慢條斯理的讓素文先回避了,免得待會兒打斗的時候殃及池魚。
紅袍火昧雙手已經抓緊扶手,她在忍,因為剛才的腔調讓她不允許這個時間出手,即便她已經安耐不住了,她還是在忍。
素文擔憂地看了蘇陟一眼,依言出了廳堂。
就在她要進去其他房間之際,忽然想著要對蘇陟說句小心,可是當她回頭的時候,已經看到紅袍火昧動了。
嘎啦一聲,太師椅猛烈地退了出去。
紅袍火昧動了,她整個人彈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