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無與倫比的夜晚

　　福臨酒樓。

　　張靚靚發完了短信，便起身朝著電梯走去。

　　16樓的樓梯口，她在這里站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直到楊灝天的電話打過來，她接起來就聽見楊灝天問：“靚靚姐，你別自己呆在茶座，快上來吧，這里風景更好。”

　　張靚靚輕聲說了一個字：“好！”，便轉頭走到1602房門口按響了門鈴。

　　十秒鐘不到，房門便打開。

　　張靚靚走進去坐在沙發上換上了拖鞋，然后才說：“這里風景很漂亮嗎？”

　　楊灝天點頭對她說：“陽臺上可以看見下面整個公園和老區的夜景，特別是那座教堂，可美了。”

　　張靚靚換好拖鞋后走到陽臺上看了眼，臉上露出了笑容。

　　和楊灝天說的一樣，這里的景色真美。

　　楊灝天從客房里出來說：“現在聽歌？”

　　張靚靚搖了搖頭，走過去在他的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根放在他的嘴邊，然后才回去沙發上的包里拿出打火機，順帶把桌上的煙灰缸也帶了出來。

　　“叮”

　　楊灝天低頭點著香煙之后，吸了一口說：“靚靚姐，你不是要聽歌嗎？”

　　張靚靚臉上頓時出現一絲慌亂，“額，等會兒再說。”

　　楊灝天沒當回事，跟張靚靚一起欣賞著公園、老區的夜景。

　　張靚靚走到客房里面拿起沙發上的吉他走回來撫摸著琴弦說，“我好久沒有彈唱過了，也不知道還行不行。”

　　楊灝天吐了口煙說，“應該沒那么容易忘記的，你們都是音樂系的高材生，而且還是在樂壇發展的人。”

　　張靚靚聞言將吉他塞到他手上，然后走回去客房里的酒柜上面看了看，挑了一瓶紅酒，然后拿了兩個杯子過來。

　　楊灝天見她一時一樣，也是苦笑不已。

　　紅酒打開，她給兩個杯子各自倒上小半杯酒，然后手捧著酒杯說：“你唱歌，我喝酒，要我沒有聽過的。”

　　楊灝天將煙頭掐在煙灰缸里，笑著說：“我怎么感覺我像是那種風月場所賣唱的！”

　　張靚靚喝了口紅酒，“今天你就是賣唱的，唱得好，有獎，有賞，而且還有......大大的驚喜。”

　　楊灝天笑了笑，抱好吉他，開始用修長的手指撥動琴弦。

　　可能是重生回來之后他一直以俯瞰的姿態看待音樂，此時他的聲音比起前世穩定了很多。

　　加上他自身的光環作用，即使鬼哭狼嚎發出來的聲音，都會被人拿來津津樂道地侃侃而談，所以現在他臉上非常自信。

　　雖說歌聲連他自己也說不上有多滿意，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歌聲肯定進步了一大截，歌詞中的感情和該低沉地低沉，該亢奮的亢奮，連帶著歌聲中的那些核心部分，也逐漸開始呈現在歌聲當中。

　　于是乎，張靚靚僅僅是聽著他撥動琴弦的前奏，也覺得非常動聽。

　　應該不是動聽，是百聽不厭，越來越耐聽。

　　比起外面那些專業歌手彈奏出來的樂曲，明顯是天壤之別。

　　當然，這和楊灝天重生回來之后的努力有關，起碼對于音樂，他付出了百分百的專注，從培訓班開始，到典雅樂器，再到羊城市音樂學院，這一段經歷給了他極大的幫助。

　　一段清脆的吉他前奏之后，他緩緩地開口唱出第一句歌詞。

　　“今夜又下著小雨，小雨它一點一點滴滴，一點點一滴滴它飄來飄去，想去年那場相遇......”

　　他的聲音有點滄桑，但更多的還是那一抹醇厚的感覺，似乎是天生的，又像是在努力演繹出來的，給人一個感覺，他正在用歌聲在講述一個故事。

　　嗯，張靚靚在心里確認，他是在講述一個故事。

　　似乎這個故事，和自己有關。

　　記得去年第一次見面，還是他從珠市趕去羊城市，那時候，天空中不就是飄著小雨嗎？

　　楊灝天繼續唱著這首《雨中飄蕩的回憶》，可能是太過于投入，他總覺得自己似乎逐漸走進了歌詞里面的場景，歌也演唱的越來越沙啞，越來越細膩。

　　“那一天這世界是多么美麗，盡管天上的小雨一點一滴滴，空氣中飄蕩著你那芬芳的氣息，任小雨落在我的頭頂，今夜里我又站在雨里，任感情在小雨里飄來飄去，我問我自己是否還在愛著你，就這樣輕易地放棄......”

　　張靚靚聽到這里，杯子里的紅酒差一點灑出來，臉上吃驚的表情地看著楊灝天。

　　但很快，伴著楊灝天的歌聲，她逐漸就安穩下來，專注地在享受他的歌聲。

　　楊灝天唱得很投入，他沒有注意到，張靚靚的酒正在越喝越快，越喝越急。

　　張靚靚的眼神里透著一絲不甘，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然后又看著楊灝天。

　　手里的紅酒沒等他一首歌唱完，杯子里已經見了底。

　　“今夜又下著小雨，仿佛又看到你的背影，我想要告訴自己不再愛你，但奈何這滴滴小雨......”

　　一首歌唱的很快，不到五分鐘，楊灝天抱著吉他看著張靚靚說：“怎么樣，這首歌可以嗎？你們都沒有聽過的。”

　　他說：“你們”都沒有聽過，這不是在對話一個人。

　　張靚靚自然能聽懂楊灝天所說的“你們”所指的是她和劉小妮還有藍嵐三個人。

　　從始至終，楊灝天的心里始終是三位一體，似乎排名根本沒有先后。

　　她任性，楊灝天沒計較過，甚至還會放任她的小脾氣。

　　藍嵐識大體，工作能力強，可是楊灝天似乎從來沒有特意給藍嵐安排過什么任務，一切都是讓她自由發揮。

　　甚至誰都知道，如果藍嵐闖了禍，楊灝天會站出來扛下這一片天。

　　劉小妮就更不用說了，她說什么，就是是什么，就算不是什么也是什么。

　　張靚靚就這么看著他，眼神柔軟地快滴出水來。

　　那不是淚水，是柔情似水的那一抹淡然。

　　張靚靚拿起楊灝天的酒杯遞過去說：“喝酒，大口的喝。”

　　楊灝天看了看酒杯，接過來后又看著張靚靚說：“靚靚姐，我等會兒還開車呢。”

　　張靚靚說：“呵呵，沒事，開車的事情，有人幫你。”

　　楊灝天心中隱約覺得張靚靚所說的“開車”，不是真的開路虎車。

　　媽的，今晚要開葷了嗎？

　　可這樣，小妮姐和嵐姐怎么辦？

　　想來想去，楊灝天還是將杯中的紅酒一口喝了下去。

　　其實他沒有想好答案。

　　他早就知道三個女人隨便挑一個也能跟他一起走到最后，但他真的沒想好。

　　喝完酒之后，楊灝天說：“酒是好酒，可是......”

　　張靚靚接過他的酒杯又倒了一杯酒遞給他，然后認真的看著他說：“可是什么？”

　　楊灝天接過酒杯，苦笑著搖了搖頭，抬手、仰頭，一杯酒進了肚子，然后將杯子放在陽臺的桌面上說：“不喝了。”

　　說完后，他就站了起來，看著遠處的景色，發呆，發愣。

　　他心里在吶喊，“誰能告訴我，現在應該怎么辦？”

　　張靚靚也不說話，就這么坐在那里，一直看著楊灝天的背影。

　　一直到時間來到晚上九點，張靚靚嘆了口氣。

　　此時距離她給藍嵐發短信，已經過了足足一個多小時。

　　看來兩個閨蜜是不來的。

　　既然她們不來，張靚靚也不敢留在這里，于是便準備回去客房拿包包離開。

　　楊灝天聽見身后傳來的腳步聲，于是回過頭看過去。

　　只見張靚靚此時哪里還有之前的那股子精神氣，整個人似乎喝酒喝醉了一樣，舉止動作都是呆呆的感覺。

　　難道是自己的不理不顧傷害了她？

　　楊灝天不敢確定，但是害怕如他所想，于是便說：“靚靚姐！”

　　張靚靚轉過身子看著楊灝天，沒有說話。

　　楊灝天便說：“你喝多了，我給你......按摩吧！”

　　張靚靚聽見楊灝天這么說，心里好像立即答應下來。

　　但是理智告訴她，不行。

　　沒有劉小妮和藍嵐在，她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理智和心中強烈的欲念在斗爭，張靚靚猶豫不決。

　　就在這時候，門鈴被按響。

　　楊灝天心里罵了一句，“是誰特么這個來搗亂，草！”，然后便往房門那邊走去。

　　走到一半，卻被張靚靚給攔了下來。

　　此時她的臉上洋溢這幸福的微笑，她能猜到是藍嵐和劉小妮來了。

　　“你不要去，回去陽臺，直到我喊你猜可以進來。”

　　“為什么？”

　　“去不去？”張靚靚一臉兇相。

　　“行行行，我去陽臺上呆著。”

　　楊灝天被推出了陽臺，張靚靚朝他做了個鬼臉，然后將陽臺的門給關上，順道還拉起了窗簾。

　　“我去，這是搞什么飛機！”

　　“門口來的是服務員？我要投訴他。”

　　楊灝天在陽臺上坐下，倒了杯紅酒點了根煙，雖然搞不懂張靚靚到底在搞什么，但是總不會害他，于是便自顧自地欣賞起了雨中的夜景。

　　他怎么也想不到，門口站著的，是藍嵐和劉小妮。

　　他怎么也想不到，今晚注定是個無眠的夜晚。

　　他怎么也想不到，今晚淅瀝瀝打在窗沿上的下雨聲，給今晚添加了魅力。

　　客房里，張靚靚此時站在房門口臉紅地像個蘋果。

　　即使心里早有準備，即使她們三人早就融為一體，部分彼此。

　　但這個時候，她還是像現代女性一樣，心里有著難言的尷尬。

　　站了足足有兩分鐘，門鈴沒有再響起，但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陽臺上這時傳來楊灝天的聲音，“靚靚姐，你電話響了。”

　　張靚靚沒有回答，伸開了房門。

　　此時劉小妮手里拿著手機放在耳邊，旁邊站著的是藍嵐，一臉壞笑。

　　見張靚靚此時還是衣冠整齊地站在門口，藍嵐張嘴就問，“天啊！你是怎么回事？”

　　張靚靚將她們拉進來關好門后“噓”了一聲，然后才說：“我...我不想占你們的便宜。”

　　劉小妮將手機放回包里，看了藍嵐一眼，然后才對張靚靚說：“大姐，今晚你最大，我們都是你的小妹，懂嗎？”

　　藍嵐也說，“你可真是傻大姐，明天你就是傻小妹。”

　　劉小妮看了眼客房，然后問張靚靚，“小天呢？”

　　張靚靚眼睛瞟了瞟陽臺說：“在陽臺上，等會兒給他個驚喜。”

　　劉小妮這時一臉壞笑地說，“那就讓我和嵐嵐先伺候大姐沐浴吧。”

　　說完后，她和藍嵐解開自己的高跟鞋，然后將張靚靚拉到床邊。

　　不一會兒，張靚靚便站在那里，渾身上下充斥著肌膚接觸空氣后產生的舒適感。

　　藍嵐朝收拾張靚靚衣物的劉小妮使了個眼色，合力將張靚靚抱起往浴室走去。

　　不一會兒，藍嵐從浴室出來，將手上的衣物全都放在客房的衣柜里，然后看了眼陽臺上的人影，這才又進了浴室。

　　半小時左右，客房的沙發上坐著三個身穿白色睡裙的身影。

　　張靚靚起身“啪”一下關閉了客房里面的燈，然后才過去把陽臺門打開。

　　沒等楊灝天兩只腳都踏進客房，便被張靚靚拉了進去。

　　“靚靚姐，燈怎么關了。”

　　楊灝天走過去“啪”一聲將燈打開，此時客房里的一幕，讓他目瞪口呆。

　　張靚靚、劉小妮、藍嵐三人身上都穿著他早就見慣不怪的白色睡裙，可能是酒店的筒燈比較刺眼，讓那薄如蟬翼的睡裙顯得更容易看見群內的風光。

　　“額，你們怎么來了？”楊灝天詫異道。

　　劉小妮和藍嵐都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今天能說話的，只有張靚靚而已。

　　“今天我是大姐，我叫她們來的。”

　　說話間，張靚靚將楊灝天拉倒沙發上坐下，然后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說：“你剛剛在陽臺上不是假裝看不見我嗎？現在她們都在這里，你能看見我了嗎？”

　　楊灝天再傻，此時也明白今晚會發生什么事情。

　　呼吸無比灼熱，節奏逐漸加快。

　　他的嘴巴微微張開，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其實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四個人之間的關系，就有些與眾不同。

　　友達以上，戀人未滿，這句歌詞，和他們非常相像。

　　如今，終于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劉小妮看了看藍嵐，然后起身走到開關前，把燈光關閉。

　　房間里頓時一片黑暗，寂靜無比，只剩下小雨拍打窗沿的聲音。

　　這是個無與倫比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