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古人誠不欺我

　　上午沒課，楊灝天和劉小妮等四人一起在羊城市老區看房。

　　一是因為羊城市音樂學院在老區，方便楊灝天上學，二是根據楊灝天的記憶，音樂學院附近在幾年后便會迎來羊城市第一波拆遷的浪潮。

　　楊灝天的想法是盡量找單獨的樓房，哪怕是破舊不堪的也無所謂。

　　因為近年來國家經濟一路走高，城市發展的進程也陡然加快，很多城市的房價都在悄悄地漲。

　　像羊城市剛開始實行商品房那時候，一平米也就不足一千塊錢，幾年后，就是兩三千塊一平。

　　再過幾年，呵呵，五六千塊錢起，而且還基本上供不應求，因為很多人看好房地產，而出現了炒房熱潮。

　　所以，楊灝天要買樓，存在著一定的投資心態。而后，才是博拆遷。

　　在七八十年代的時候有這樣一句口號：要想富，先修路。

　　但這個口號在不久的將來發生了變化，變成：要想富，靠拆遷。

　　當這句口號出現在民間的時候，社會上出現了一批拆二代或者是拆一代，他們是最早從拆遷的浪潮中享受紅利的人群。

　　尤其是羊城市，因為拆遷而誕生出一大波讓樓盤銷售文風色變的“人字拖黨”。

　　他們都有著一個特性，穿著打扮永遠比土老帽還要土老帽，短褲汗衫加上人字拖的造型出入在街頭巷尾，遠遠望去跟農民工無異，但是走近卻可以發現，這些“農名工”一個個都紅光滿面，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所以，楊灝天要買樓，存在著一定的投資心態。而后，才是博拆遷。

　　只是，這樣的房子，并不好找。

　　劉小妮根據楊灝天的要求找了幾天，她把主要目標對準了早些年間潮流的那種舊式磚混結構的小樓，看了好幾家之后，今天才跟楊灝天和藍嵐過來一起參考，正好張靚靚也來了，所以四個人一起出發。

　　只是張靚靚今天上午的情緒很不對勁，因為早上去翻楊灝天起床時看見了不該看的，心里一直耿耿于懷，卻又無從發泄。

　　而楊灝天則像個沒事人一樣，一路上跟劉小妮和藍嵐有說有笑，不過細心的藍嵐還是發現了一點不對勁。

　　因為張靚靚太靜了，而楊灝天好像今天太乖了。

　　居然不招惹張靚靚？這不是楊灝天的性格。

　　張靚靚居然沒有找楊灝天的麻煩？這也不對勁。

　　難道是因為在家里休息的肖雪嗎？

　　藍嵐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理由可以解釋張靚靚現在少有的深閨淑女形象。

　　她哪里知道，今天早上的那一幕發生時，張靚靚的臉紅的像熟透了的蘋果一樣，而楊灝天則差點被嚇得某些功能差點發生障礙，直到他上洗手間的時候，才知道一切正常如舊。

　　終于，走了幾個小時之后，楊灝天才相中了一個三層樓的房子。

　　房子挺好，雖說樓齡已經接近三十年了，造型現在看來有點老土有點落伍，但也就是裝修就可以解決的問題。

　　而且那房子雖然臨近馬路，但樓下是一條很普通的街道，屬于幾十年前規劃的老街，連公交車都不走的那種老舊馬路，絕對的鬧中取靜。

　　而且這樓房一共上下三層，加一起能有將近五百個平方，外面看著是丑，但里面足夠寬敞，正和楊灝天的要求，再加上房主似乎急于出手，占地一百五十多平方的房子，居然55萬就可以交易。

　　在劉小妮看來，楊灝天有足夠的私人空間可以學習。

　　在藍嵐看來，這里鬧中取靜，很適合楊灝天練歌。

　　兩人不約而同地以楊灝天為出發點在考慮，得出的結論是一致的。

　　至于張靚靚，只是隨口說了句“還好。”，便簡單帶過。

　　既然意見統一，劉小妮和藍嵐便開始發揮大學時期在服裝店買衣服時的砍價技巧，彼此互相進進退退地跟房主談了小半天，最后以52.5萬的價格將這棟樓拿下。

　　而楊灝天看著她們兩一唱一和的跟老大爺砍價的情景，在一旁苦笑。

　　實話說，他現在對錢這東西，還真沒有什么感覺。

　　先別說這筆錢來的有多么輕松，就算是《靚靚》這張專輯，他可以拿到的分成，就足夠的客觀。

　　而且，他并沒有感覺到賺錢有多么的難，反而覺得重生以后，賺錢是一件最輕松的事情。

　　起碼，比上一世對比起來，輕松了不是一星半點。

　　簽完了合約，預付了定金，約好了產權過戶的時間，藍嵐開著車回去店里。

　　一路上，劉小妮和藍嵐就像女主人一樣在商量著怎么對這棟剛買下來的房子進行一番改造。

　　每回問到楊灝天的意見時，他都是點頭微笑。

　　在他看來，這棟房子是住不久的。

　　少則三幾年，多則七八年，他就會成為羊城市的拆遷戶，然后穿著人字拖，穿著汗衫，手里拿著一把葵葉扇坐在街頭跟本地人一起討論哪里的出租房又漲租了，哪里的茶樓又出了新菜。

　　這個想法一出來，連他自己都感覺到了害怕。

　　和剛剛重生回來那時候的打算，基本不在一根線上。

　　拳打曲神，腳踢詞圣，居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蕩然無存。

　　好吧，他承認，他墮落了。

　　如果墮落有罪，請用律法來懲罰，不要派張靚靚來折磨他。

　　這是楊灝天的心理寫照。

　　回到店里，張靚靚跟劉小妮要了家里的鑰匙，然后上樓去找肖雪。

　　楊灝天去了對面的飯店打包午飯，而劉小妮和藍嵐，則是拿出紙筆開始繪畫心里的藍圖。

　　“若流芳千古，愛的人卻反目，錯過了幸福，誰又為我在乎，若貽笑千古，因為愛得執迷又糊涂，也不悔做你的信徒......”

　　楊灝天在飯店里點菜的時候，聽著店里播放的《千古》，這才想起來肖雪的歌還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作品。

　　甜歌，其實說起來不難，后世有很多歌曲都是輕快且聽起來非常美好，甚至很多歌曲聽完之后，就會讓人心生想戀愛的感覺。

　　但肖雪卻不太相同，她的代表作《甜》，那個美妙的聲音，那種入耳的感覺，總是能感動塵世中的人們，令人情不自禁陶醉其中。

　　所以她的歌曲可以流傳大江南北，小至鄉村，大至首都，她的歌聲讓華人地區的聽眾狂追不已。

　　故而，難，就難在這個地方。

　　至少楊灝天心里還有一首歌可以和肖雪的《甜》去做相提并論，甚至好像前世的肖雪代表甜歌這個類目之后，也再也沒有人可以撐起這個類目。

　　想來想去，他覺得只有周董的歌曲《甜甜的》，可能最適合肖雪。

　　但是他總覺的有風險，風險來自于這首歌的節奏，太過于輕快，沒有過多的前奏，一開頭就唱出來。

　　雖然涌現出來是甜甜的那種聽感，但歌曲不時出現的一句“哦”的叫喊效果很多人聽起來很不舒服，而且以肖雪的唱功來演繹這種略顯浮夸的聲音，怎么都覺得別扭。

　　思考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沒等楊灝天想出個答案，飯店的服務員就已經將打包的飯菜全都拎上來了。

　　付錢后，楊灝天兩只手各拎著幾個袋子，往店里的方向走去。

　　這時候典雅樂器門口停下一輛商務車，宋公明從車里下來。

　　他早上沒等到肖雪和張靚靚去公司上班，然后給肖雪打了個電話才知道她們昨晚就過來了，于是便帶著司機一起趕來。

　　剛進店里，他就看見劉小妮和藍嵐在里面各自趴在桌面上寫寫畫畫，兩人臉上都透著一股滿足的笑容。

　　“小妮，小嵐，你們好啊！”

　　劉小妮和藍嵐聽見門口的喊聲，轉頭望去，就看見宋公明正朝著自己所在的方向走來。

　　“你好，宋總。”

　　劉小妮和藍嵐異口同聲回應了一句。

　　宋公明走到茶桌前說：“小雪和靚靚昨晚半夜打擾你們，不好意思哈。”

　　劉小妮笑著說：“宋總請坐，你太客氣了，靚靚和雪姐都不是外人，哪里有打擾的說法。”

　　她說的很自然，因為不管是自己還是藍嵐，還有楊灝天，都知道張靚靚在珠市和肖雪的感情最好，跟姐妹一樣，所以沒有當肖雪是外人。

　　宋公明見劉小妮這么說，也就沒有再客氣，環視一周后問道：“小雪和靚靚呢？”

　　藍嵐說：“她們在樓上，馬上就下來了，宋總今天怎么也過來了？不放心雪姐和靚靚嗎？”

　　“我怎么會不放心，是我剛好今天要過來公干，順便過來看看，小天也在樓上嗎？”

　　宋公明解釋之后，才想起好像也沒有看見楊灝天，于是問了一句。

　　藍嵐回道：“打飯去了，馬上就回來。”

　　這時劉小妮將剛剛泡好的茶給宋公明倒了一杯，端到他面前放下，“宋總，喝茶。”

　　說完后，她又繼續拿起筆在本子上寫畫了起來。

　　她不是樂壇的人，更不是唱片行業的人，所以對宋公明并沒有太多的話題。

　　藍嵐說：“恭喜宋總，靚靚的專輯大賣，珠市樂響唱片公司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可以說是名利雙收啊！”

　　宋公明笑了笑：“其實還是托了你和小妮的關系，靚靚才能一次拿到小天那么多歌曲，我們公司也就是占便宜的，哈哈哈！”

　　他說的是真心話，首先張靚靚能拿到楊灝天那么多歌的原因也說出來了，其次，在這張專輯的制作上，樂響唱片還真是沒出什么力，所有的事情幾乎都是由楊灝天完成的。

　　所以嚴格意義上說，樂響唱片正如宋公明所說，只是占便宜的而已。

　　而且，目前這張唱片真的很火。

　　不論是銷量，還是在樂壇的影響力，都遠超想象。

　　這時楊灝天從門口進來，一眼就看見宋公明坐在那里，心里慶幸他在打包的時候，特意多點了兩個菜，因為他并不清楚小雪的口味，所以點多一些，有備無患。

　　“你好啊，宋總，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了？”

　　宋公明轉頭看向楊灝天，一臉笑容地說：“你好，小天，我過來辦點事情的，看見飯點到了，想著過來請你們出去吃頓飯，誰知道剛剛小嵐說你去打包了。”

　　楊灝天說：“不用那么破費了，一起吃點，我特意多點了兩個菜，委屈你一下，吃個工作餐吧。”

　　宋公明說：“小天你真客氣，我吃飯很隨便的，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以前我剛出來創業的時候，一天也吃不上兩頓飯，而且都是冷冰冰的快餐，跟你這大飯店打包回來的飯菜，不知道差了多少。”

　　楊灝天笑了笑，沒有回話，但是一直點頭。

　　他聽肖雪說過剛認識宋公明和黃明明的時候，他們兩還在擺著地攤賣唱片，想來應該是那個時候才會忙的連飯都不能好好吃。

　　放下袋子之后，楊灝天拿出手機給張靚靚打電話，讓她把肖雪也叫下來。

　　電話還沒撥通，張靚靚和肖雪的身影便出現在店門口。

　　她們看見宋公明在這里的時候，立馬生出一種不好意思的表情。

　　說白了，她們今天早上就算是礦工，因為昨晚是臨時起意過來羊城市的，所以沒有通知宋公明。

　　張靚靚問：“宋總，你什么時候來的？”

　　“我也是剛到而已，快吃飯，吃飯以后再聊。”，宋公明說話的時候，根本不拿自己當外人。

　　劉小妮和藍嵐一邊擺著快餐盒，一邊給張靚靚和肖雪騰位子，然后看向肖雪說：“雪姐，條件差了點，講究吃點，下午我們再去飲下午茶。”

　　肖雪此時根本沒有心思想吃的問題，而是在期待楊灝天可以拿出什么樣的作品出來，所以從進來店里開始，便一直用眼角的目光偷偷看了看楊灝天。

　　盡管她的眼神很隱秘，也還是被劉小妮和藍嵐捕捉到了。

　　不用問，肯定是在發愁新專輯的歌曲，因為昨晚張靚靚說過，肖雪此次前來，是為了邀歌。

　　而她自己只是過來助陣的而已。

　　劉小妮勸慰道：“雪姐，你不用擔心，小天會拿出合適你的作品的。”

　　“就是，小天要是拿不出好的作品給你，我剪了他。”

　　張靚靚說話時，伸出兩根手指頭，像剪刀一樣一張一合，看的楊灝天頓時覺得褲襠微涼，然后倒吸一口冷氣，大腿用了用力，想夾緊一點。

　　太可怕了，天下為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