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硬著頭皮上

　　隔日，深市特區深南大道一座大廈里的一個單元樓里，楊灝天站在一群樂隊中間，自己都記不清楚已經有多少次打斷樂隊的演奏。

　　“不對......”

　　“不對......”

　　“還是不對......”

　　他不知道如何書寫曲譜，可是卻能聽出演奏了差不多一天的明年今日伴奏，和腦海中的記憶，相差甚遠。

　　“大佬，好心你說說究竟要怎樣才對啊。”

　　樂隊的鍵盤手忍不住對楊灝天發起牢騷，他從沒有見過這種作者，只是嘴里說不對，卻從不說清楚到底是什么問題，然后一遍又一遍的被喊停，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從頭再來。

　　楊灝天沒有回答鍵盤手的問題，而是看了眼練歌室角落里的趙莉莉等人，然后低頭閉目沉思。

　　從上午十點鐘到現在，每一回聽見這么多樂器一起奏響時，他就知道和記憶中的伴奏相差十萬八千里，但卻不知如何去描述記憶中的旋律，著實讓他苦惱不已。

　　趙莉莉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天仔，你不要有壓力，慢慢來，不著急。”

　　這時早上和樂隊一起從港城過來的劉天陽也走過來說道，“我看要不就算了，我們回去港城找人看看怎么完成伴奏的曲譜好了。”

　　“這就是嘛，浪費時間，這個鄉巴佬怎么可能會玩音樂，別逗大家了。”蘇力跟在劉天陽身后嘲笑了一句。

　　蘇力的話換來劉天陽的一個責備眼神，雖然他并不看好楊灝天，但作為港城樂壇的唱片公司的中層管理人員，說出這種話來無疑在拉低公司的形象。

　　楊灝天沒有搭理蘇力，對劉天陽說，“劉總，我換個方法試試，明年今日這首歌曲的伴奏我一定會完成，至于其他歌曲，給我點時間。”

　　說完后，他轉身朝著墻角走去，將一塊白板推到練歌房中間，在托板上開始寫了起來。

　　劉天陽看著楊灝天筆下的內容，認出了這是明年今日的歌詞，沒有出言打斷。

　　不過在他的心里已經做出打算，讓這個農村的小伙子再試一次，實在不行也不浪費時間，回去港城再做打算。

　　蘇力見劉天陽不吱聲，不敢造次，剛剛那一記冷冰冰的眼神，他還記憶猶新，而且他記得港城滾金唱片的大舅爺曾經囑咐過他，在公司誰都可以招惹，唯獨不能招惹劉天陽，那是公司金牌制作人的存在。

　　十分鐘左右，楊灝天寫完了歌詞站在白板前，思考了一會兒，轉身對樂隊的鋼琴師說，“師傅，我等一下哼唱節奏，用筆在白板上用圓點標識，我唱一段你談一段，可以嗎？”

　　鋼琴師點頭，這對他來說沒有困難，只要能聽辨出他哼唱的音調，就能判斷出是對應的音符。

　　楊灝天見鋼琴師點頭，于是拍了拍手對其他樂手說，“現在只需要鋼琴師配合我，大家先休息一下，辛苦大家了。”

　　其他樂手聞言全都放松下來，等著看他到底玩什么把戲。

　　楊灝天轉過身子回到白板面前，在第一句歌詞前面用筆開始標記著圓點，然后轉過身清了清嗓子，開始唱了起來。

　　“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蹬。”

　　趙莉莉聽見楊灝天跟幼兒園老師教孩子一樣嘴里哼唱了起來，連忙用手捂住了性感的小嘴，著實被嚇得不輕。

　　劉天陽則是搖了搖頭，不由地苦笑了一下。

　　蘇力看見趙莉莉的臉色，便知道連她也被楊灝天的舉動給驚到了，加上劉天陽搖頭苦笑的動作被他看在眼里，于是肆無忌憚地說，“鄉巴佬，你當我們專業的樂隊是幼兒園的孩子啊，別浪費我們的時間，快點滾吧！還想讓我練習蘇字倒過來怎么寫，你也配。”

　　楊灝天氣不打一處來，“蘇總，我怎么樣表達伴奏的曲調，跟你有什么關系，看不了就出去，沒人留著你。”，說完后，轉過臉對鋼琴師說，“師傅，麻煩你彈一遍，重復兩次。”

　　鋼琴師這時不知道該不該彈奏，于是征詢的眼神看向劉天陽，直到劉正陽點頭，才伸起修長的手指，在鋼琴的鍵盤上按照楊灝天嘴里哼唱的節奏彈奏了起來。

　　當楊灝天聽見鋼琴師彈奏出明年今日的前奏飄蕩在練歌室，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劉天陽聽著這一段鋼琴旋律還算舒適入耳，對楊灝天問，“天仔，這是明年今日的前奏？”

　　“是的，劉總，我不會譜曲，但是我清楚記得每一個曲調，這是前奏，這一段鋼琴落下，就是歌手唱第一句歌詞的時候。”

　　劉天陽笑著點點頭，轉過臉對蘇力說，“你出去！”

　　“劉總，這個鄉巴佬......。”

　　劉天陽的語氣加重，不給他繼續往下說的機會，“出去！”

　　蘇力被大聲呵斥，不敢再多嘴，只好悻悻地打開門走出練歌室，心里對楊灝天的憎恨感又加深了不少。

　　有了開頭成功的樣板，接下來的伴奏，就好處理的多了。

　　楊灝天會讓鋼琴師獨立跟著自己哼唱的曲調來彈奏，是因為他記憶里的這首歌曲伴奏，基本上都有鋼琴的旋律貫穿整首歌曲，只要有了鋼琴伴奏，其他的鼓聲、貝斯、吉他等等樂器處理起來，就會容易的多。

　　按照此前哼唱的方式，三個多小時后，明年今日的鋼琴伴奏才被楊灝天通過一句一句的表達方式通過鋼琴師整理出來。

　　會用這么長的時間來完成，不是鋼琴師不給力，而是楊灝天在好幾個地方都經過了不少時間的思考和修改，才最終找到了前世那種感覺。

　　劉天陽和趙莉莉此時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最為驚嘆的還屬劉天陽。

　　在港城的時候，根據楊灝天清唱的方式整理出來的伴奏，全是根據歌聲的來編曲的，聽起來有混亂不堪還是其次，最讓人頭疼的是李明濤會被這樣編出來的伴奏帶偏，反正怎么聽怎么別扭。

　　所以劉天陽才會讓蘇力從燕京公司帶上現金遠走千里，還讓趙莉莉在深市特區與蘇力匯合后一起去嘉應市尋找楊灝天。

　　現在看來，他的決定是正確的，如果沒有找到楊灝天，不要說主調，僅僅是前奏就已經無法想象出來，居然是以鋼琴為開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