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在邙山還干過這種事情…”
回憶如潮水一般,在腦海中翻涌。
劉平蒼仿佛化身一條小魚,在自己的記憶長河里,隨意的游動。
他所有的記憶,從未有過現在這般清晰。
無論他想知道什么事情,只要是自己遇到過、經歷過,親耳聽過、親眼看過,無論是隨意的一瞥,還是認真觀察過的事情,此時此刻,全都在他的腦海之中,一清二楚!
從未有過的奇妙感覺,讓劉平蒼一時間忘了其他的事情,只顧著在自己的腦海里尋找。
很快,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
杜秋。
眉眼如畫,一顰一笑,盡在眼前。
腦海中的杜秋,就如真實的杜秋一般。
有眉開眼笑,有淺淺的笑,有遇到難題時,秀眉微蹙,有生氣時的橫眉冷對。
一時間,劉平蒼看的有些呆了。
他不禁自語:“要是一直這樣,似乎也不差…”
仿佛聽到了他的自語一般,杜秋的秀眉微蹙,似乎有些不滿。
情不自禁,劉平蒼伸出手,想要幫她撫平皺著的眉頭。
只是剛剛碰到杜秋的眉頭,眼前的杜秋,忽然化作泡影。
當劉平蒼的手離開,杜秋又再次出現。
“這是在告訴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嗎?”
沒來由的劉平蒼忽然想到這一句話。
笑了笑,他像個頑皮的孩子一樣,伸手再次撫向杜秋的眉頭。
沒有意外,杜秋的又一次的消失不見。
劉平蒼沒完沒了,一次又一次,周而復始,仿佛不知道累一樣。
但是…
隨著他的動作,漸漸的,他的眼睛越來越明亮。
好像,他從中感悟到了什么…
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少次,當他又一次伸出手,撫向杜秋的額頭的時候,杜秋竟然沒有消失,而是任由他的手,輕輕的撫在額頭上。
緊鎖的眉頭,在劉平蒼的輕撫之下,一點點的舒展開來。
一絲淡淡的笑意,出現在杜秋的臉上。
劉平蒼也跟著笑了,輕聲自語:“原來,幻境是這樣的。”
是的。
劉平蒼看似在玩,實際上卻通過不停破碎的杜秋的形象,終于明白了魔族的幻術,究竟是怎么樣的。
曾經,他所接觸到的幻境,現在看來,都只是最低級的幻境。
這樣難怪,他一直以來遇到的都是普通的魅魔。
可是現在,他明白了。
幻境,最關鍵的是一個字:境!
無論是環境還是意境,幻境,歸根結底是讓人,腦海之中出現幻覺!
而境,則是將人腦海之中的喜好,或者是厭惡,無限放大。
比如說,有的人害怕蟲子。
但是,一般蚊蠅大小的蟲子,很難讓人害怕。
如果說蚊蠅可以變大十倍、百倍,那感覺,又當如何?
喜好,也是同理。
幻境,歸根結底,要讓人進入境!
要營造出那種氛圍…
通過反復出現、反復破碎的杜秋,劉平蒼終于找到了境的真諦。
可以說,在他的腦海之中,他可以幻化出所有他想要幻化的東西,而且,想要真實,便是真實,想要虛幻,便是虛幻。
當然,這不是做夢。
這是和做夢截然不同的存在。
如果,劉平蒼現在睜開眼睛,可能他只需要一個響指,就能將身周數丈的人,全都看到同一個畫面。
如果他的修為更近一步,他甚至可以控制每一個人的思想。
這就是境!
境者,邊界也。
劉平蒼的境所能覆蓋的范圍,他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好了,不跟你玩了,你先走了。”
劉平蒼笑了笑,輕輕彈了彈杜秋的額頭,轉身,輕飄飄的走了。
與此同時,真實世界之中的杜秋,則是悠悠轉醒。
她的手,扶著自己的眉心,皺著眉頭:“憑什么彈我!”
當然,醒來之后,她并沒有看到劉平蒼。
迎接她的,只有一群蘇家軍婦孺關切的眼神!
以蘇一媳婦為首的女人們,連忙讓杜秋躺著,不讓她起來,生怕再出事情。
接著,又以最快的速度跑去將蘇二給喊了回來。
蘇二看到杜秋醒來,長吁了一口氣。
總算,沒有浪費那一截…
“將軍還沒有接受完傳承,夫人也是剛剛恢復,還需要再休息休息。”
杜秋根本不理會,直接站了起來,冷聲說道:“不需要,我去看看劉平蒼那個狗東西。”
“不可!”
蘇二低喝一聲,直接攔住杜秋,沉聲說道:“夫人,將軍正在接受傳承。這個時候,最怕打擾!”
“我又不碰他,不會打擾他。”
杜秋的語氣冷漠,但是誰都能聽出她言語之中的關心。
但是,蘇二依舊非常堅決。
沉聲解釋:“夫人,你從傳承之路回來,現在如果過去,很有可能影響到將軍的傳承!”
這一次,蘇二終于說動了杜秋。
不過,聽到遠處有打斗聲音,杜秋忍不住挑眉:“出了什么事兒?”
蘇二倒是沒有隱瞞,輕松的說道:“也沒什么,就是有魅魔在那邊,他們正在練手。”
不對!
魅魔杜秋不是沒有見過。
她也不是沒有見過蘇家軍和魅魔練手的情況。
上一次的練手,絕對沒有現在這般,破空之聲不絕于耳。
雖然沒有慘叫聲,可她仍是覺出不對!
“夫人跟我過去,一看便知。”
“好!”
看在蘇二耿直的份上,杜秋并未計較。
兩人一路走出營地,不過百丈,便看到了蘇家軍在和魔族打斗!
難怪和之前不一樣了。
之前的練手,只有一個魅魔!蘇家軍一百多號人,每一次都有五六個人圍攻。
但是今天,打眼一看,就有十多個魅魔。
而且,今天沒辦法讓所有的蘇家軍輪番上陣!
蘇一和蘇二只能兵分兩路。
半數留在營地守護劉平蒼,另外半數則是跟著蘇二,迎戰魅魔。
杜秋仔細的看了看,蘇二并沒有將全部人都安排下去。
看起來,兩至三個人對戰一個魅魔。
“為什么不一下子把它們都消滅掉?”杜秋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蘇二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敵情不明,而且,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