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重復電影(三)
劉延承受著此時此刻給他帶來的震驚，重重地點頭應答，
“是…我…”
他的聲音斷續，如果不是因為面前的“他”形容不恐怖，態度也恭謙，劉延肯定早就摔門逃跑，再也不回頭。
確認劉延身份后，他取下來身后背負的竹箱，從其中取出來一包袱，然后又探手一勾，房間內，自動飛出一抹白，竄入他的手心。他不再停留，只是沖劉延點頭行禮，隨即墨退而走。
來也突然，去也匆匆。
等到他不再。
劉延的呼吸這才大度起來，他大口喘氣，眼睛死盯著地上的包袱。
“合著也是個送快遞的？”
可能唯有這句話，才能讓他心中的震撼，些許被削弱吧。
月黑風高，燈火通明。
劉延這個三教九流的閑雜人等，就坐在客廳里，品味著世界觀受挫的瞬間。
那一整個包袱里面，全是書。足足有五本。
而這五本書，劉延現在正在看第一本，書皮沒有寫名字，但內容卻是楷體落筆，寫的清清楚楚。
妖魔鬼怪。
當然這只是屬于“它們”的眾多稱謂之一。“它們”是如何存在的？
因為人心本就有惡。
因為自然得懲罰，
甚至因為外星人的存在可能。
理由，原因，是數不勝數的，只要希望，那么任何理由都可以跟“它們”的出現勾搭上關系。
所以，重點從來不是“它們”誕生的理由。
而是“它們”，的的確確的存在，這一板上釘釘的事實。
如果“它們”是為了善良，和平，哪怕只是漠視人間。
那也無妨。
人類并不大度，可也沒小氣的，把非我族類全部殺個干干凈凈。
可惜，“它們”是惡，為惡。
死亡，造就的死亡，天災人禍，可能都跟“它們”有關。
“它們”存在，“它們”為人所不恥，“它們”為人之敵，“它們”，攪動和平。
這不好，所以，才有了“我們”。
“我們”是一個廣泛的稱謂，“我們”的存在，就是“它們”的對立面，為了消滅而生，為了拯救而生，為了人類而生。
偉大的信條，掛在頭頂，像是一盞刺眼的大燈泡，
可唯獨“我們”，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做。
只因為心中存在道德，存在善良，存在不忍心看著力所能及，可以拯救的生命，突然消亡。
所以，“我們”不是為了誰，只是為了自己。
而有關于“我們”跟“它們”之間的爭斗，戰爭，起始從何處，已經說不清了。只知道，那是段很長很長的歷史。
漫長的可能再過去十年，百年，一千年，一萬年。
“我們”和“它們”，依舊存在于爭斗的路上。
讓戰火，持續不斷的燃燒。
就像是地府的冤魂，怎么也燒不完，殺不盡…
劉延翻頁。
話風轉變，開始講述老人的一聲。
老人的名字叫何九，出生于上世紀五十年代，年輕時，何九還是個屁事不懂的小毛孩，在戰爭結束后的前二十年里，那個窘迫時代的發展下，就是老人的整個青少年時期。
而在這段時間，何九的人生并沒有值得稱道的地方。
無論是環境，家庭，又或者是他那百無聊賴的性格。
一切，直到二十歲之前。
二十歲，成人之禮。
何九卻遭遇了一件大事，整個鎮子，一夜之間死的只剩下五個人，他們的死亡，不是因為槍，或者其他的武器，而是，被挖去了靈魂。是的，他們成了干尸。
太可怕了，恐懼，何九看著父母躺在床上，安詳的干尸模樣，心中被悲涼跟恐懼所侵占。
而剩下的他們五個人還活著，不是因為喜歡吃人靈魂的惡鬼吃飽了，是那惡鬼遇到了麻煩。
何九看到了“它”的尸體，那是個，看起來很像是站立的馬，可頭部更加尖銳，牙齒跟針刺一樣細長，皮膚也如同抹油的橡膠一般，是個及其可怖的模樣。
就是這個怪物，導致了整個鎮子，2410人死亡的罪魁禍首。
可，這個怪物也死了，“它”的兇口被銳利貫穿，可沒有鮮血，只留下一個空洞。殺死“它”的不是神仙，不是天使，而是人，一個頭發發黃，臉色更黃，看起來眼睛拉扯的很緊湊，有些丑陋的男人。
那個男人便是何九的啟蒙老師。
邢江。
而接下來的，便是何九跟“它們”的戰斗回憶。
神奇的力量，第一次掌控時，何九是如此驚嘆的。
那的確是神奇的力量，更是一整個神奇的世界。
“它們”就是揮之不去的幽火，無所不在，無處不在。
而“我們”，就是捕蟲人，把這些漫無目的，肆意生長的螢火蟲，燃燒殆盡的工作者。
這是老師邢江所說的，何九也記得很清楚。
最開始，何九以為自己是英雄，他成了話本大俠一般的人物。
可后來，何九才反應過來，自己哪里是英雄啊…自己分明只是一個，拼盡全力讓自己不落入地獄深淵的倒霉蛋罷了。
力量，來的從不純粹。
就像是，這個從恩師手中傳承的房子一樣。
何九怎么也忘不了，自己從那個狹窄閣樓，像個傻子一樣龜孫十五天的經歷。
考驗？
去你媽的考驗！
當時何九怒罵著，可沒想到，等到他油盡燈枯時，居然也要做相似的事。
何九不想做的，因為他不想拉扯一個不相干的年輕人，去投身到，這該死的清掃人工作中。
可，何九不得不去做，他只能去做，因為如果沒有人來接替他，如果，他死去之后，給“它們”留在空白的時期。
那只會發生很糟糕的事情。
所以，何九只能選擇去做，像個偽善者一樣，作出“選大棄小”的決定。
“呵呵呵，為了一群人，去犧牲一個人，有什么不好的？這是多么高尚，值得稱贊啊！”
何九謾罵著，一邊謾罵，一邊尋找著可以寄托的人才。
就像是，當出五個人里，只有他被選中。
“我們”的誕生，從不簡單，更不容易。
所以，“我們”的責任重大。
何九拖著老態，病入膏肓的身體，找了很久，一年，兩年，終于，在即將死亡前，他看到了。
觀眾席上，李軒摸著下巴，這部電影…或者說短片…究竟是什么意思？無論是主視角，有點像李軒執導，謝爾雅主演的，女巫電影。可從內容上，首先現代都市的背景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李軒之前是以自己被穿越的角度，來迎向兩個不同的世界的，一個世界擁有魔法，另一個世界，就比較悲劇了，沒有魔法…或者說，屬于魔法的存在感太低。
低到讓人反應不過來，這個世界居然還有魔法。
可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都不可能有人知道，他是穿越者。
這是李軒之前的想法。
現在，看著熒幕中，那似曾相識的風光，李軒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他并不是陰謀論愛好者，可就算是頭豬也該察覺到了，他這個孫猴子，可能掉進了不知道哪個如來的五指山中。
開局就送不滅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