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點40分,眾人抵達皿江大橋。
“大家都把攝像頭戴好,還有通訊器。”譚翼吩咐道,然后又對著右手腕上的手表說道,“老胡,我們已經抵達任務地點。”
“嗯。我看到了。你們有個人的攝像頭怎么回事,怎么黑咕隆咚的?”
譚翼環視眾人,大家的紐扣攝像頭都貼在衣襟上,并沒有問題。
直到看向撕音,譚翼不由莞爾,回答道:“是我的貓。攝像頭不方便貼在它的皮毛上,所以是用繩子穿著的,不過看起來也不好使。”
“好吧。那先這樣。”
5點55分,譚翼蹲在河畔,百無聊賴朝河里扔著石子。眼角瞥見一旁的草霜又在看時間,忍不住問道:“你在這十分鐘里都看了十幾次手表,有必要這么焦慮嗎?”
“人家第一次執行任務啦~!感覺等待的時間好難熬啊~!”
譚翼又回頭看向另外三人。
鬼斬雙手插兜,來回的踱著步子。
何喻詩則做著深蹲運動。
看來,不只是草霜,何喻詩和鬼斬也覺得時間難捱。
這次任務條件是存活12小時。
存活,這個完成任務的條件,本身就帶給大家一種無形的心理壓力。
加上這次任務不像前兩次那樣,有具體的任務對象,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也不知道任務開始后第一步應該干什么。
被迫的等待危機來臨,讓大家無所適從,更加重了心中的焦慮。
就連譚翼,也覺得心中莫名的煩躁。
唯有崔文秀,一動不動的站立在陰影處,如同一座雕像。
小崔這幾天,未免也太沉默了吧…
譚翼深深的看了一眼崔文秀,正想說點什么,一輛三輪車突然從坡上出現,向著橋下沖來,輪軸發出刺耳難聽的聲音。
譚翼看了看表。
5點58分,還不到任務開始的時間,對方大概率不是這次任務的潛在對象。
三輪車上的中年婦女也注意到了譚翼等人,心生警惕,車速也隨之放緩。
注意到三輪車后板上排列整齊的保溫桶和煤爐,譚翼恍然。中年婦女應該是來這里賣早餐的小販。
正好,自己一行人還沒吃早餐,譚翼便起身,跳上河堤,向三輪車緩步走去。
“老板,有包子嗎?”譚翼一邊問,一邊打開微信的掃碼界面。
中年婦女見到這一幕,也放下心來,熱情的招呼道:“有,你稍等一下。”
又蹬了幾下,中年婦女來到橋下的一間商鋪前,把鑰匙插入鎖孔。
嘩啦!
卷閘門向上升起。
中年婦女開始把三輪車上的東西搬進這間四平米左右的小商鋪。
譚翼看著無聊,便上前幫忙,同時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中年婦女閑聊。
“大姐,橋下這么一個商鋪,一個月多少租金啊?”
“一個月三千多,貴著呢。還說是便民設施,每隔一個季度,租金就要漲一成。我都準備過完年就退掉了。”
“過完年才退?”
譚翼想不通,臨近過年,大量城市居民都會回鄉探親,一般小商鋪的生意基本都不會太好,要退商鋪的話,難道不應該趁著淡季來臨前就退嗎。
“是啊。”中年婦女答道,“過完年后合同才到期。”
“原來如此。”
“謝謝啦,大兄弟。你想買些什么包子?”
譚翼按照每個人的口味和食量,報著包子種類和數量。忽然注意到商鋪內有一尊佛像,只是那佛像不是擺在供臺上,而是用繩子綁住脖子,懸吊在半空,正慢悠悠的旋轉著。
乍看之下,如同一個上吊的人。
“大姐,那個佛像,也是出售的商品嗎?”
“佛像?”中年婦女回頭,“哦,那個啊,不是商品。從租商鋪的時候就掛在那里了。每個商鋪都有的,聽說可以招財,所以就留在那沒動。”
“每個商鋪都有?”
譚翼接過六袋包子,又詫異的看了一眼佛像,心中納悶:從沒聽說過把佛像吊起來還能招財的…
6點17分,皿江橋下迎來了第二個人,同樣也是一個商鋪的老板。他開的商鋪是賣雜貨的。
6點19分,又是一個商鋪老板,這回是賣水果的。
6點25分,第四個商鋪老板,賣米粉的。
6點33分,第五個商鋪開門,是家奶茶店。
6點44分,第六間商鋪,賣刀具的。
6點50分,第七、第八間商鋪營業。
隨著一個又一個商鋪的店門打開,天也慢慢亮了起來。
可是譚翼心中的煩躁卻越發強烈。
已經七點了,怎么還是什么都沒有發生?
“老胡!你在看嗎?”譚翼低聲對著手表說道。
“嗯。怎么了?有情況?”
“沒,我就是想問一下,你有沒有發現什么奇怪的地方?”
“沒有啊。你發現了?”
“沒有?不會吧,難道你不覺得,已經七點了,橋下大部分店鋪都開始營業了,可是到現在居然一個客人都沒有,這很古怪嗎?”
通訊器那頭的老胡沉默了一陣,然后才道:“可是我在屏幕里看到你們那邊很正常啊,人雖然不像天氣晴朗時那么多那么熱鬧,但也不算少啊,雖然大部分人都只是路過…要不要,我派個人過去?”
老胡先是解釋了一下自己所見,然后又提了個建議。很明顯,他也意識到了情況有變。
“好,讓他帶個望遠鏡。可以的話,盡量不要進入大橋一公里的范圍內。”
一旁的草霜道:“還真是防不勝防啊,不知不覺我們就入局了。”
何喻詩道:“到底是怎么辦到的?為什么老胡通過監控能看到其他人,而我們卻看不到?照理來說,不應該是反過來才對嗎?”
譚翼想了想,轉身面向橋下的商鋪,然后對著通訊器道:“老胡,你看看有沒有客人買東西。有的話就第一時間告訴是哪個商鋪。”
“你懷疑問題出在那些商鋪老板身上?”何喻詩也隨著譚翼一起,站在遠處仔細觀察著各個商鋪的情況。
“只是其中的一種可能性。一個個排除吧。”譚翼答道。然后又看向一言不發的崔文秀,幽幽的問道,“小崔,你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