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步。
當阿虎踏出第十三步的時候,封閉的包房中,竟然刮起了微風。
阿虎看著被嚇傻的韋辰,輕輕的舔了下嘴角,露出個殘忍的笑容。
他眼渾身氣勢忽然一凝,幾乎是眨眼之間便來到韋辰身前,猛然出拳,轟擊過去。
辛明明臉色大變,他躲在韋辰身后,都能感受到肌膚上隱隱有些作痛。
阿虎這一拳的威力,實在太過霸道了,若是尋常人挨上,絕對逃不了內臟破碎的下場。
“快躲開。”辛明明急忙提醒。
“放心吧。”
韋辰頭也沒回的說了一句,阿虎的速度很快,拳勢震動,帶動周遭空氣都發出輕微的聲響。
但這迅猛的一拳,在韋辰眼中,也就如此而已。
就像一個孩童般,別看他出拳虎虎生風,但在大人面前,終究只是玩鬧而已。
“給我死。”
阿虎一聲爆呵。
呵呵。
馬躍童陰惻惻的笑了,阿虎已經蓄滿力量的一擊,就連他都要避其鋒芒,對面那小子,能接的住?
他似乎已經預見了韋辰的下場,可下一瞬間,他的笑容就凝固了。
只見韋辰突然上前邁出一步,抬起腳后發先至,直接踢在阿虎的小肚子上。
邁步,抬腳,屈膝,在踹出去,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雖然是最簡單的招式,但韋辰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快到所有人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阿虎眼神中的殺意都沒來得及斂去,就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倒飛出去七八米,轟的一下,把后面的茶幾撞的四分五裂。
桌子上擺的酒水、果盤和干果四處飛濺,弄得眾人滿身都是。
一瞬間,所有人都驚呆了。
阿虎雖然不算非常壯碩,但也并不算矮小,起碼一百四五十斤是有的。
可是,這么一個大活人,竟然被韋辰輕而易舉的擊飛出去,這力量,絕對不亞于一輛疾馳的汽車。
“阿虎。”
馬躍童大驚失色,阿虎跟隨在他身邊已經好多年了,實力有多強他非常清楚,就算面對真正的宗師高手,都不落下風,可如今,他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手下,竟然連一招都堅持不下來?
“沒…咳咳。”
阿虎本想說沒事,但剛說出一個字,就咳出了幾口鮮血。
剛才那一瞬間,他感覺身體好似被飛奔的汽車撞上似的,五臟六腑都移了位,不動還好,一股氣泄出,立即感覺眼前發黑,身上傳來陣陣疼痛。
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場中的韋辰,面露出恐懼的神色。
辛明明神色莫名,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她一直以為韋辰是吃軟飯的,但現在,她卻有了新的猜測。
難不成,他是劉倩寧的保鏢?
聽說那些身份尊貴的真正有錢人,身邊都有一兩個真正會功夫的打手。
依然和璐璐兩人也都愣了,說實話,她們打一開始見到韋辰,就沒瞧的其他,雖然沒有什么特別勢利的表現,但也從沒拿正眼看過他。
一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普通大學生,根本不值得她們另眼看待。
可現在,這個從來沒拿正眼看過的大學生,竟然成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不遠處的陳濤,此時也露出驚愕的目光,眼中滿是不敢相信之色。
“噗!”
阿虎又接連吐出幾口鮮血,才感覺好受一些,但他眼神仍舊有些暗淡,虛弱無力道:“以…以…以后…”
他斷斷續續,廢了好大的力氣,都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但馬躍童卻知道阿虎想說的是,以后沒法在處理事情了,因為阿虎的修為,已經被毀。
“別瞎想,你安心休息,我會給你討個說法。”馬躍童的目光很平靜,但臉上抽動的肌肉,以及身上冒出的森寒之意,無不說明他心里已經生氣了滔天的怒火。
阿虎隨在他身邊這么多年,感情十分厚重,而今他被廢去了一身的武功,馬躍童又怎能不怒。
“小子,你是修士。”馬躍童死死的盯著韋辰,眼神十分平靜。
他雖然心中怒火滔天,但卻還沒有被沖昏頭腦。
阿虎的實力,幾乎已經站在世俗武者的巔峰,即便是他,都不敢保證一擊將其擊敗,而對面這個小子,不費吹灰之力,就輕而易舉將阿虎廢掉。
這么強大的實力,卻又如此的年輕,那么其身份,就不難猜測了。
他絕對是修士,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修士,最起碼,要比自己強很多。
“怎么?”
韋辰沒有否認,饒有興趣的看著馬躍童身上亂涌的靈力,嘴角露出不屑的神色。
馬躍童要不是傻子的話,就應該知道自己的實力不是他可以應對的,可現在,他依舊是一副有恃無恐的神色,就讓人心中有些疑惑了。
難道,他還有什么依仗?
“既然你是修士,就應該知道規矩,這世俗界,不是你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馬躍童色厲內茬。
“呵呵…我為所欲我?”韋辰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不要臉的他見過,但像馬躍童這么干脆的,還真是頭一次見。
明明就是他們行事不合規矩與律法,到頭來竟然還反咬自己一口,還真是人嘴兩張皮啊。
“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青龍,不是什么人都能來撒野的地方。”馬躍童義正言辭的呵斥一聲,而后掏出電話打了出去。
“喲,還打電話,打吧,今天我把話撂在這,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你。”韋辰好整以暇的看著馬躍童。
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與威名,倒是想要看看,有哪個不開眼的敢撞上來多管閑事。
“韋辰。”辛明明面色擔憂的叫了一聲,雖然她已經見識了韋辰的功夫,但有句話叫雙拳難敵四手,馬躍童打電話明顯叫幫手。
韋辰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馬躍童不過是個小小的一境修士罷了,認識的人又能強到哪去?
韋辰看了一眼流血過多,即將暈厥過去的江浩然,道:“這里沒什么事,你們先帶他去醫院吧。”
“這…”辛明明遲疑一下,意有所指看了一眼馬躍童。
韋辰不屑瞥了一眼,哼道:“放心吧,有我在這里,沒人敢攔你們。”
“那我們就先送他去醫院,你這里的事情處理完,給我打個電話。”辛明明心里清楚,自己等人留在這里,也是拖后腿,還不如早點離去。
萬一待會有什么變故,韋辰自己一個人也好脫身。
“嗯!”
辛明明和依然等人,七手八腳的扶著江浩然,緊張的向外走。
果然像韋辰說的那樣,并沒有遇到什么阻礙。
出了門口,幾人全都不約而同的出了口氣,攔個車趕往醫院。
上了車,璐璐終究還是沒有按耐住心中的好奇,脫口問道:“明明,那個韋辰是什么來頭?”
“我也不知道。”辛明明搖頭苦笑,在她印象里,韋辰的形象,一直是吃軟飯的小白臉。
不成想這個小白臉竟然這么硬,硬到她直到現在還都有些不敢相信嗯。
“今天多虧了他,要不然還不知道怎么樣呢。”依然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說話時還隱隱約約的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的陳濤。
陳濤坐在副駕駛上,似乎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渾身都感覺有些不自然。
他佯風詐冒的一晚上,事到臨頭的時候,卻連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反而是一直低調的韋辰,站出來將事情扛了下來。
兩相對比,實在讓他覺得有些臉紅。
辛明明等人帶著江浩然帶醫院時,皇家永樂也來了四個人,步履如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為首的那個男子,面容有些陰鳩。
現在的修行者,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在他的地盤動手也就罷了,還敢對他的親友動手,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必須得好好教訓一下。
幾人輕車熟路,直接奔往皇家永樂最豪華的那個包廂,到門口后也沒敲門,直接推門沖了出去。
“老子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敢隨意在世俗間對普通人出手。”
人沒露面,聲音卻先飄進了房間。
“吳子坤來了。”
馬躍童心中一喜,扯動著嘴角看了韋辰一眼,這小子就算實力再強,敢在特勤部面前蹦跶嗎?
“吳隊,就是他,手段非常狠辣,一言不合就把人廢了。”
馬躍童迎上去,惡人先告狀。
“哼!”吳子坤瞥了一眼虛弱的阿虎,而后面色不善的看向韋辰,二話不說,直接就是一揮手。
“拿下。”
“您們特勤部就是這么辦案的?”韋辰眉頭一蹙,連緣由都不問,上來就抓人,有點不合規矩。
“我怎么辦事,還用得著你教?”吳子坤哼了一聲,“愣著干什么,還不動手。”
“我看誰敢。”
韋辰看著兇神惡煞沖來的三人,渾身氣勢一震,六境的氣息猛然爆發出來,讓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六境修士。”
吳子坤心頭一震,難怪他見到特勤部的人過來,依舊有恃無恐呢。
馬躍童脊背發寒,暗自后怕,還好剛才沒有腦子一熱自己動手處理,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吳子坤望了一眼馬躍童,心中極為不悅,這混蛋玩意,給自己惹的麻煩可真不小。
他心中不滿歸不滿,但卻不敢表現出來。
馬躍童這個人不怎么樣,但人家背景深啊,秦王島市區總負責人的小舅子,哪是他一個小隊長可以惹得起的。
“大膽,在我們面前,還敢主動釋放威勢,你這是在像特勤部挑釁嗎。”吳子坤色厲內茬,一頂高帽子隨手就扣在韋辰頭上。
思來想去,他還是覺得韋辰比較好欺負,即便他是個六境修士。
“憑你,也配代表特勤部?”韋辰哼了一聲,掏出證件,直接摔在吳子坤的臉上,斥道:“好好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么東西。”
吳子坤被證件砸在臉上,先是一愣,而后勃然大怒,下一瞬間,又變得有些驚懼,幾個呼吸間,臉色幾經變化,就算最厲害的川劇變臉大師來到現場,看到他的表現都會自愧不如。
韋辰真的有些動怒了。
如果是其他人,就算行為在惡略一點,他也不至于如此生氣。
可吳子坤是特勤部人員啊,竟然淪為一個惡勢力的保護傘,這種行為,在韋辰看來,簡直比黑惡勢力更加可惡一百倍。
吳子坤一會看看證件,一會又看看韋辰,咕咚一下咽了口唾沫,腦門上的汗瞬間就冒出來了。
眼前這個人,竟然是傳說中那個風頭正盛的韋辰。
“韋…韋…韋…大人。”吳子坤顫顫巍巍,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冀州僅有的五個番號小隊的首領之一,雖然在體制內沒有具體的官職,但卻有對冀州境內所有特勤人員督查的權利。
擱在過去,就屬于擁有先斬后奏權利的欽差,見到任何官員都要大上一級。
自己一個小隊長,竟然眼瞎的撞在他的槍口上,簡直是找死啊。
吳子坤哆哆嗦嗦的來到韋辰面前,雙手將證件還了回去。
他這副形象,卻讓馬躍童眉頭蹙了一下。
這小子摔出去的是什么東西,竟然將吳子坤嚇成這個樣子。
韋辰接過證件,哼了一聲道:“現在我能教你做事了吧。”
“呃,咳咳。”吳子坤干笑,態度轉變的非常之快,“韋大人說笑了,有什么事您盡管吩咐。”
韋辰滿臉厭惡之色,然后點指著馬躍童等人,簡單的介紹一下事情的經過,而后道:“按程序,應該怎么辦?”
“這…”吳子坤看了一眼馬躍童,似乎有些猶豫。
一邊是見官大一級的番號隊伍首領,一邊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兩邊都不好得罪啊。
“依我看,這種事還是交給公安機關處理吧,該關關,該斃斃。”吳子坤將皮球踢了出去。
這種兩頭不討好的事情,他是能躲就躲。
韋辰似乎對這個處理結果不太滿意,臉色一寒道:“那你是來干什么的?”
我過來當然是抓你的。
這是吳子坤心里的想法,但嘴上可不敢這么說,只好硬著頭皮訕笑,根本不知道作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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