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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昔年往事

  在場的每個人都有所感觸。

  但是論感觸最深,莫過于王安湖。

  他就是已經站在渡衰劫的路口,但是卻不敢邁出的那個人,一旦失敗,就沒有回頭之路,想要重新來過,只有學習那位盜取陰牢脈靈髓的修士,轉為冥修,才能再次渡劫。

  但是冥修也有缺陷,雖然正統道修壽命較短,一般只有一百多歲,冥修可以輕松活個數百年,但是在修煉速度上,遠遠比不上道修。

  盜取陰牢脈靈髓的修士,三百年前已經是渡衰劫失敗,所以才動的心思轉為冥修,而這三百年來,才終于重新修行到虛真境界圓滿,這其中的差別一眼可見。

  所以王安湖對銀光木妖是志在必得。

  銀光木妖的果實,有穩固修為,停滯變化的妙用,單獨服用銀光果實,都能降低五分之一衰劫的難度,如果煉制成丹,起碼能夠減少三分之一的衰劫難度。

  王安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靈髓的主意。

  轉為冥修,等到暴露的時候,一定是渡劫之時,那么陰牢脈的靈髓,有不少就要用于感應幽冥界,讓幽冥界打開入口,屆時幽冥守衛也會出現,奪取靈髓是難上加難,反而不如這銀光木妖把握更大。

  這也是王安湖從公羊家的丹方中得到的線索。

  衰劫的波動對幾個道修沒有造成什么影響,但是對于銀光木妖卻截然不同了,它本來就在壓制花開的時間,衰劫波動只是一瞬間,但是也讓銀光木妖喪失對身體的掌控,等到衰劫的波動結束的時候,它已經無法控制花開了。

  銀色的流光從洞穴四處匯聚過去,在銀光木妖的頭頂四朵銀白色的花開始綻放,從花開到花敗只需要五個時辰,從種子到果實也只需要五個時辰。

  但這十個時辰內,銀光木妖一點法力都發揮不出來。

  而其他人也趁著這個時候,暴起發難。

  “嗡!”

  一個透明的金剛靈氣罩從地底升起,保護住了銀光木妖,其他人的攻擊在金剛罩上彈起一道道火星,但是就是無法攻破金剛罩。

  “誰!”一位褐衣人勃然大怒,但是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王安湖身上。

  王安湖視若無睹,把目光放在了銀光木妖身后的位置。

  從銀光木妖的身后,三個修士走了出來,王通瞪大了眼睛,這三個修士分明就是泉水村的公羊家修士。

  泉水村鎮治司司長兼保長的公羊智,村長公羊重樓和一個王通不認識的修士,三個人的修為應該只是混元境界,但是此刻卻氣息陡然一變,變得陰魅而冰冷,法力波動也從混元境界一路拔高到了璇光境界,公羊智則是直接到了虛真境界,氣息強度和王安湖相差無幾。

  公羊智看見了王通震驚的眼神,露出了一絲猙獰之色:“你果然是王家派來的斥候,我就知道不該信任你。”

  王家的人?

  褐衣人等看王通和王安湖的眼神有些不客氣了。

  論及源頭,王家的王相雨可能才是導致這一切的元兇,如果不是王相雨能夠控制住官府,誰敢這么肆無忌憚,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駭人事件?

  在場修士,王通是修為最低的那一個,但是還是忍不住問:“怎么會這樣?難道公羊千山對我撒謊了?你們根本不是因為當年陰牢脈的事情遷怒于我,而是因為你們本身就是陰牢脈的始作俑者,奪取陰牢脈靈髓的是你們公羊家?!”

  公羊智看了一下在場的修士,發現大家都在靜觀其變,他也就不著急動手,而是回答了王通的話:“其實老夫的真名,應該是公羊行。”

  公羊行!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都或多或少都露出震驚的神色,人皆嘩然。

  公羊行是昔日村長公羊言的親弟弟,如今三百多年過去了,公羊行依然健在,加上身上濃郁的幽冥氣息,已經可以確定了公羊行也同樣轉化成了冥修,不然不可能以源起境界的修士身份存活三百多年。

  公羊行很滿意現在大家的神態,這才繼續道:“至于公羊千山,是我的孫女不愿意轉為冥修最后的一個孩子,為了對得起列祖列宗,不至于香火斷絕,我們瞞得他好辛苦,讓他以為我們都是正統道修,還是為了匡扶正義,甚至我直降輩分,成了他的叔叔,我們這樣做,也算對得起他了。”

  公羊重樓也是戲謔的一笑:“小子,你還記得那日在菜園嗎?我之前無疑暴露了威壓,所以才找你麻煩只是為了用合適的借口掩蓋過去,那小子竟然信了,還巴巴的給我煉制了玄心生魂丹,真是孝順啊。”

  “住口!”公羊行不滿的看了公羊重樓一眼,知道他其實對總是批判先祖的公羊千山不怎么待見,但是公羊千山畢竟也是他們最后一條血脈。

  冥修,是無法傳承生子的。

  褐衣人的老大,剛才開口和王安湖說話的趙琦罡鄙夷道:“就你們還對得起列祖列宗?還匡扶正義?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人都不做了,還有什么臉說這種話,我看那小子也和你們蛇鼠一窩,都不是什么好東西,當年的事,整個定中縣都鬧得沸沸揚揚,你們都脫不了干系,都要把你們緝拿清算了才行!”

  公羊行蔑視的看了趙琦罡一眼:“當年你們不行,現在也不行,還是乖乖認命吧。”

  趙琦罡一共七個修士,是泉水村附近村落的修士的后代,當年一直懷疑公羊家,被逼走后,這些年來一直沒有放棄追查,一邊修行,一邊追查,時至今日已經有了結果,不僅僅是要奪取銀光木妖的果實,還是要了結當年的仇怨。

  趙琦罡也不理他,而是質問道:“那么正在渡劫的就是公羊言那個雜碎咯?”

  這時候一直在最外圍的王安湖一下子把紫色飛劍豎在了王通的面前,王通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一個陰測測的聲音。

  “你說的雜碎在這里。”公羊言突然出現,已經在了兩個褐衣人的身畔,骨瘦如柴的雙手探出,但是卻讓褐衣人無法躲避,抓住兩個褐衣人的脖頸一扭,兩個褐衣人還來不及發出聲音就一命嗚呼了。

  趙琦罡出手,一個金色的轉輪從袖口里面飛出,直接飛向公羊言的腦袋,但是公羊言張口嘴,露出了尖而長的牙齒,一口咬住了金色轉輪,強大的咬合力讓金色轉輪直接停止了旋轉,竟然還在金色轉輪上留下了淺淺的牙印。

  這可是上品靈器!

  還是金丹修士想要破壞,都很難很難的具有金剛特性的靈器,竟然被公羊言一張嘴就咬住了。

  “四弟,五弟!”

  此時,其他褐衣人的驚呼聲才剛剛響起,他們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是情比血濃,這么多年共患難,早就情同手足了。

  但是公羊言可不會給他們煽情的機會,身形猶如鬼魅,一下子就到了另外兩個褐衣人跟前,這兩個褐衣人的反應不可謂不快,防御靈器,靈光罩相繼用出,但是公羊言枯瘦的雙手竟然無視了他們的防御,直接洞穿了他們的胸口,掏出兩個還冒著熱氣的心臟。

  公羊言殘忍一笑,將心臟捏爆,濺射出來的血液竟然在空中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圖案,圖案一分為二,分別進入了兩個被掏出心臟的褐衣人尸體中。

  趙琦罡等人都來不及阻止,兩個褐衣人又再次站了起來,只是眼神空洞,散發著一股腐臭的氣味。

  “血仇腐尸!”

  有褐衣人驚呼道。

  這是一種非常歹毒的法術,將剛剛死去的尸體轉化成一種威力極大的攻擊性尸體,一旦爆炸,能夠侵蝕神魂的尸毒就會侵入身體,讓人喪失冷靜。

  光是爆炸的威力,就足以讓一個虛真修士重傷,更別說其中還有尸毒。

  原本這法術需要很長的時間準備,需要施法者親手殺死敵人,然后用其新鮮的心頭血禁錮靈魂然后制造出,而且靈魂還要恨意充足,不然施法就會失敗,不足以形成血仇腐尸。

  而公羊言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迅速的完成了這個惡毒的法術。

  這樣的施法能力,好像已經超出了源起境界的范疇。

  趙琦罡已經擺脫了之前銀光木妖的困縛法術,現在已經召集了剩下的兩人,結成了一個簡單的防御陣法,可是戰斗力堪憂。

  剩下三個修士,一個使用八卦符文龜盾靈器的修士已經重傷,而他們兩個雖然是虛真修士,但是一個只是初期,一個只是中段,而他們現在已經明白為什么公羊言會這么勇猛無敵的原因了。

  公羊言的身上飄起了一圈讓大家瞳孔收縮的標志——金丹云紋!

  怪不得公羊言引導法術的時間如此之短,能用牙齒咬住一件實打實的上品靈器,這是現場除了王安湖之的紫色飛劍之外,唯一一件上品靈器。

  趙琦罡有些惱怒,惱怒王安湖實力這么強竟然在一旁看戲,難道覺得一個人有把握對付這些公羊家的修士嗎?

  但是等到趙琦罡看過去,就有些恐懼了。

  王安湖的身邊,有兩個虛真圓滿境界的幽冥守就在王安湖不遠處,相距王安湖不過二十步的距離。

  而王安湖的紫色飛劍守候在王通身邊,在公羊言出手的一瞬間,他就已經察覺到了,所以先人一步先保護起了王通。

  現在也是面色如常:“只不過一個初入道生境界的冥修,就讓你們如此凄慘,你們確實沒有資格和我聯手。”

  “你!”趙琦罡等人勃然大怒,雖然細看可以發現公羊言身上的金丹云紋有些虛幻,但是這也是金丹修士,就在源起大境界,每一個小境界的修為差距都是越來越大,更何況直接差了一個大境界。

  金丹云紋可是改變了修真界局勢的存在。

  金丹云紋又稱之為避法金環,對法術有著極強的免疫能力,唯獨對靈器而言防御效果不高,所以但凡修士,都是前期以法術為主,到了道生境界,就開始注重身外之物了。

  因為無論再怎么修煉,金丹云紋對法術的高強防御能力都叫人頭疼。

  而源起大境界,偏偏就是以法術為主,靈器為輔,一個金丹云紋,就可以叫趙琦罡三人束手無策。

  公羊言也是哼哼了幾聲,如果不是咬著金色轉輪,他就要斥罵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可畢竟上品靈器難得,他一張嘴,趙琦罡召回去就虧大了,所以只能忍耐下來,但是看王安湖已經是非常之不爽了。

  王安湖則是主動看向公羊言:“正在渡劫的另有其人,看來靈髓不在你身上,但是你也死罪難逃了。”

  王安湖朗聲道:“我的便宜侄子,就看好吧,普通修士,和一個家族修士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王通瞪大眼睛,老子不想看,你別把這紫色飛劍調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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