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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 誰人敢言天家無情

  顧言最終還是起身,無奈的點了點頭。

  “說吧,到底什么事情能讓你這般委屈。”

  “能讓你小子,不惜裝病。”

  “為父實在是想不出,還有其他可能。”

  或許,這便是知子莫若父。

  既然顧元武此刻已經察覺到,那顧言只能全盤托出。

  當聽聞魏晨所行之事后,顧元武眉宇不自覺皺了起來。

  自然是在顧元武看來,如果魏晨一事確鑿無疑。

  那也能理解顧言此刻心情為何如此復雜,哪怕換做顧元武同樣也是如此。

  顧元武是沒有想到,鹽海之濱居然蟄伏著如此禍害。

  但是貿然動手,朝堂大臣斷然不會答應。

  不止如此,百姓怕是同樣也不會答應。

  畢竟,百姓可不希望自己的君主是嗜殺成性。

  更重要的,則是鏟除魏晨。

  勢必牽連重大,到時候場面一旦失去控制。

  其后果,遠遠超出預料。

  這也就是為什么,顧言先前沒有動魏晨的原因所在。

  “不錯,能夠理智分析局勢。”

  “并沒有因為個人情緒,主導決定,作出錯誤判斷。”

  “言兒,你的確是長大了。”

  顧元武伸手,輕輕落在顧言額頭上柔聲說道。

  剎那間,顧言楞在原地。

  這還是顧言第一次,見到顧元武如此模樣。

  “怎么?為何用如此眼神看著為父?”

  顧元武并未意識到,自己此刻舉止有些異樣。

  見到顧言愣住模樣,有些費解問道。

  “父皇,似乎您只在兒臣還小的時候,這樣安慰過兒臣。”

  顧言抬頭,紅著眼眶朝著顧元武說道。

  “哦?是這樣嗎?”

  “哈哈哈,為父還真沒注意到。”

  “怎么?難不成你小子還嫌棄為父?”

  “兒臣哪敢,兒臣只是稍作感慨罷了。”

  “對了,父皇您打算這么做?”

  言歸正傳,魏晨的問題有多嚴重。

  不需要顧言提醒,顧元武心里應該清楚。

  放任不管的后果,可不容小看。

  “為父知道你想說些什么,但是有些事情。”

  “你現在的身份,并不方便去做。”

  “你只需要記住,為父不止是你的父親。”

  “為父更是大夏王朝的皇帝,大夏出了這么一個害群之馬。”

  “為父又豈能放任不管?交給為父來處理。”

  “你小子現在,就給朕老老實實歇息吧。”

  顧元武說罷,起身朝著東宮外走去。

門外等候的童博,見狀連忙上前  小春子對童博的敬佩,更是越發濃郁。

  隨著顧元武的離開,小春子連忙進入屋內。

  只見顧言躺在床榻上,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小春子越發困惑,難不成陛下真的沒有察覺到顧言是裝病?

  “殿下,莫非陛下真沒察覺到異樣?”

  小春子試探性問道,顧言卻笑著搖了搖頭。

  “小春子,你覺得這可能嗎?”

  “怕是童公公都能察覺到,父皇豈會不知?”

  “殿下,您是怎么知道童公公察覺到這一切的?”

  小春子詫異的看向顧言問道,要知道童博之前可都是在外面等候。

  按理來說,顧言根本沒有時間接觸童博才對。

  如果是這樣,顧言又豈會得知童博察覺到這一切的消息?

  “童公公資歷擺在這里,什么把戲沒見過?”

  “父皇就更別說了,一早就點破本宮偽裝。”

  “如果是這樣,陛下難道沒有責怪殿下嗎?”

  “要知道,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小春子不由一陣后怕,顧言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如果父皇要責怪本宮,怕是根本不會來這里。”

  “那陛下來此的目的,又是什么?”

  “目的很簡單,父皇是想借本宮的名義。”

  “整頓超綱,只有這樣才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發生。”

  顧言其實看的很清楚,顧元武是順著自己做文章。

  朝中大臣就算在如何膽大妄為,也不敢貿然得罪兩位君王。

  一位是現任,一位則是下一任。

  不管得罪那一位,他們都沒有好果子吃。

  在顧言看來,朝中大臣最后只會默許處理魏晨。

  相較于絕大部分人的利益,魏晨便顯得可有可無。

  魏晨先前敢跟自己叫囂,只能說太高估自己了。

  而朝堂重臣,誰都沒有想過一場風暴正席卷而來。

  而這一切,都是源自于顧言。

  與此同時,朝中那些同魏晨有所聯系的朝臣。

  多多少少聽到風聲,正在遲疑要不要商量對策。

  有大臣卻不以為然,覺得僅憑顧言根本起不來事情。

  哪怕是顧元武,也不敢貿然對他們動手。

  他們現在要做的,則是老老實實等待。

  千萬不要讓顧元武察覺到蛛絲馬跡,相信顧元武也拿他們沒轍。

  只可惜,這些朝臣忽略了魏晨。

  魏晨為了挑釁顧言,已經將他們的名單交給顧言。

  顧言現在,只需要掌握少量證據。

  即可將他們捉拿,不過顧言很想要一網打盡。

  不過,現在不需要顧言操心。

  由顧元武動手,顧言相信魏晨不會有好結果。

  顧言心里清楚,顧元武對貪官污吏有多么氣憤。

  現在能借此機會,徹底鏟除。

  顧言實在是想不出,顧元武有什么理由拒絕。

  難道不是這樣嗎?太子殿下因為鹽海之濱的貪官污吏以至于心緒不安。

  顧元武出手的理由,這不就有了?

  其次,顧元武也能借此機會告訴所有人。

  自己的態度是什么,讓他們日后能夾著尾巴做人。

  倘若他們在不識好歹,顧元武也就無需念及舊情。

  顧言相信,這些大臣們應該能分得清孰輕孰重。

  要知道,得罪顧元武和自己。

  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畢竟他們日后還得仰仗自己。

  畢竟,李成海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么。

  當顧元武得知,顧言回來的消息后。

  龍顏大悅,連忙讓童博召見顧言面見。

  不管是楚國一事,還是鹽海之濱洪澇一事。

  顧言處理的,那可謂是相當穩妥。

  這讓顧元武頗為滿意的同時,更加堅定顧元武的決定。

  然而,童博火急火燎的趕到太子府。

  沒過一會,便有火急火燎的趕回御書房。

  見到童博滿頭大汗模樣,不曾見到顧言身影后。

  正在查閱宗卷的顧元武,放下手邊文書。

  “童博,你這是怎么回事?”

  “言兒人呢?怎么沒跟著你一同前來?”

  “回稟殿下的話,太子殿下身體不適。”

  “老奴已經吩咐御醫,為太子殿下診斷。”

  “老奴為了第一時間將消息告知陛下,所以一路上都是小跑過來。”

  說到這里,童博這才抬手擦了擦額頭汗漬。

  “等等!你說什么!”

  “言兒身體不適?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難不成是感染風寒?!”

  得知顧言現在身體有恙后,顧元武當即拍案而起滿是擔憂問道。

  “或許正如陛下所說,老奴覺得很有可能。”

  “陛下您也知道,殿下剛剛治理完鹽海之濱的洪澇。”

  “若是在那期間,偶然感染風寒也不足為奇。”

  童博還是比較認可顧元武的揣測,畢竟眼下唯有這一種最有可能。

  “陛下,您看要不要親問一下太子殿下?”

  “不管怎么樣,太子殿下都是為了百姓才感染風寒。”

  童博站在一旁,小聲提議道。

  “說的不錯,言兒不管怎么說都是為了夏國百姓。”

  “朕作為天子,理應慰問慰問。”

  “童博,擺駕前往東宮。”

  顧元武起身,擺手示意道。

  童博見狀,微微點了點頭。

  事實上,轎子早就在門外備好。

  童博相信,顧元武不可能不管顧言安危。

  當顧元武推開御書房大門,見到在外準備已久的轎子后。

  略顯無奈的轉過身,看向身后低著頭一副謙遜模樣的童博。

  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后乘坐馬車前往東宮。

  與此同時,東宮得到風聲。

  得知顧元武正親自朝著此地而來后,小春子略顯緊張。

  畢竟,說穿了這可是欺君大罪。

  小春子不緊張,怕是不可能的。

  但是一想到顧言先前在鹽海之濱,受到的那些委屈。

  小春子深吸了口氣,強忍著安穩下來。

  簡單吩咐身后侍女,小春子親自站在東宮門外等候。

  “陛下駕到!”

  大老遠的,就傳來童博那嘹亮的嗓門。

  “奴才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春子朝著轎子,俯首作揖說道。

  “免禮,御醫怎么說的?”

  顧元武掀起簾子,邁步而出。

  朝著小春子,輕聲問道。

  “回稟陛下,御醫說太子殿下這是內火攻心,加上長時間浸泡在水池之中。”

  “感染風寒,需要歇息幾天方可痊愈。”

  別看小春子現在說的有板有眼,其實都是顧言讓御醫編造的理由。

  其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能以假亂真。

  不得不說,顧元武現在還真就相信了。

  沒辦法,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

  顧元武快步推開房門,吩咐童博在外等候。

  童博并沒有任何怨言,而是主動站在小春子身旁。

  不知為何,小春子反而越發緊張起來。

  “不必緊張,老奴看出殿下是裝病。”

  “都和雜家說說,鹽海之濱都發生了什么事情吧。”

  等到顧元武進入屋內,童博主動看向一旁低著頭的小春子說道。

  聽到童博問話,小春子渾身忍不住繃緊。

  屬實是沒有想到,居然會被童博察覺到。

  “公公,鹽海之濱發生的事情。”

  “先前應該已經上報朝堂,公公您應該有所耳聞才對。”

  小春子依舊是低著頭,不過語氣多了幾分怯意。

  “雜家自然知道,不過地方上報的內容。”

  “說的都是陛下想聽的話,雜家想知道鹽海之濱真實情況。”

  “真實情況?公公說笑了。”

  “地方上報的,便是真實情況。”

  “小春子,你真當雜家這么多年都是白白度過的不成?”

  “如果鹽海之濱真沒事發生,你覺得殿下會裝病嗎?”

  “公公!您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小春子抬頭,滿臉匪夷所思的看向童博問道。

  “呵呵,你小子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

  “只要你將自己知道的,如實告知雜家。”

  “之后,雜家便會教你如何領悟這些。”

  面對童博提出的條件,小春子深知自己沒辦法拒絕。

  “既然公公都這么說了,那小人也就如實相告了。”

  小春子只所以選擇告訴童博,并非是妥協。

  而是在小春子看來,哪怕自己不說。

  童博稍后也會得知此事,既然如此。

  自己現在告訴童博,又有何不可?

  童博如何看不出小春子在想些什么,然而在童博看來。

  這卻是小春子聰慧的地方,換做是旁人可能先前就服軟了。

  根本不可能和童博,討價還價到現在。

  與此同時,顧元武正滿懷心事的朝著床榻緩緩走去。

  看著躺在床榻上的顧言,顧元武深吸了口氣。

  “言兒,你的身子無恙吧。”

  顧元武坐在顧言身旁,輕聲詢問道。

  不知為何,當顧元武見到顧言沉默不語的模樣。

  顧元武沒由來的一陣心痛,別家的太子哪一個不是錦衣玉食好生伺候。

  可到顧言身上,別說錦衣玉食了。

  怕是周日奔波,就足夠顧言吃一壺的。

  顧元武雖是君王,但更多是一位父親。

  父親心疼自家孩子,這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咳咳,兒臣見過父皇。”

  “未能向父皇請安,還望父皇見諒。”

  顧言探出頭,神情糜弱的看向顧元武說道。

  “你這孩子,請不請安一點都不重要。”

  “快和為父說說,身子到底哪里不舒服?”

  顧元武坐在顧言身旁,握住顧言手掌凝重問道。

  “咳咳,兒臣只是偶感風寒罷了。”

  “讓父皇擔心,兒臣當真萬死難辭其咎”

  顧言說著,便準備起身行禮。

  然而,卻被顧元武一把摁住。

  “你這孩子!為父剛剛說的話,難道都沒聽進去?”

  “倘若為父真那么鐵血無情,也不會親自前來慰問了。”

  “說吧,鹽海之濱究竟發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顧元武嘆了口氣后,看向躺在床榻上的顧言認真問道。

  “父皇,您這是在說些什么呢?”

  “為何兒臣,一句都聽不懂?”

  顧言并不知道,顧元武已經看出自己的偽裝。

  連忙否認道,但是見到顧元武認真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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