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自己拆自己臺
顧言豈會不知，蘭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正因如此，顧言現在才會格外提醒蘭徹。
并非是顧言對蘭徹沒有信心，而是顧言無法低估平原侯趙宣。
首戰敗北，極易影響到軍中士氣。
如此簡單的道理，就連顧言這種戰場新手都知道。
常勝將軍平原侯趙宣，又豈會不知道？
既然知道這點，那么平原侯趙宣現在選擇派出來的就不會是尋常將帥。
因此，顧言希望蘭徹能夠謹記這點。
見到顧言如此嚴峻模樣，蘭徹連忙點了點頭。
隨后轉身離開城樓，同樣是率領三千鐘家軍出城迎敵。
待到顧言吩咐結束后，顧璽這才來到顧言身旁。
“皇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瞅見停駐在不遠處的鐵騎軍，顧璽略帶疑惑的看向顧言問道。
“昨夜，平原侯趙宣抵達華城。”
極其簡短的答復，卻是讓顧璽整個人楞在原地。
“怎么會這樣？不是說最遲還有兩日嗎？”
顧璽雙手撐在城樓石墩，眺望著遠方。
直到顧璽瞅見駐足在不遠處的鐵騎軍高掛的不是趙旗，而是宣旗之后。
顧言不得不接受現實，平原侯趙宣真的提早兩日抵達華城。
趙國有個不成名的規定，凡是王侯可自行選擇旗幟。
而平原侯趙宣選擇的，正是以宣為首的戰旗。
“或許是消息有誤，現在還是趕緊想辦法應對吧。”
顧言拍了拍顧璽肩膀，略顯擔憂的呢喃道。
“皇兄，為何不命弓箭手放箭？”
顧璽瞅見弓箭手駐足身旁，茫然的看向顧言問道。
顧璽屬實無法理解，顧言此舉到底為何。
相較于蘭徹為首的鐵騎軍，命弓箭手放箭不是能夠更有效的削減傷亡嗎？
“二弟，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
聽到顧璽的詢問后，顧言皺著眉頭反問道。
“皇兄您這是誤會臣弟了，臣弟是真不明白。”
顧璽當真不能理解，顧言此舉為何。
“行！你現在來告訴涼王，為何本宮不讓你們放箭。”
顧言伸手，一把將駐足在身旁的弓箭手拽了過來隨后說道。
聽到顧言的吩咐后，這位弓箭手有些為難的看向顧璽。
“不用想太多，直接照實說進行。”
顧璽原以為，這位弓箭手是顧忌到顧言顏面才不敢說。
因此，顧璽才會如此鼓勵道。
然而，顧璽卻并不知道。
這位弓箭手現在不敢明說的真正原因，是因為他涼王殿下。
“回稟涼王，太子殿下只所以不讓我們放箭。”
“其實是考慮到，就算我們放箭也根本傷不到敵軍分毫。”
這位弓箭手說罷，低著頭不敢直視顧璽。
聽到這位弓箭手的答復后，顧璽反而是愣住了。
“什么？你現在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就算是放箭，也根本傷不到敵軍分毫？”
“怎么著？難道你們的箭矢是軟木做的？”
顧璽一把奪過箭矢，對準這位弓箭手怒喝道。
“二弟！夠了！”
“還嫌不夠丟人是不是？別忘了你的身份！”
顧言冷漠的看向顧璽，皺著眉頭不悅的呵斥道。
“皇兄，這怎么能怪臣弟呢？”
“明明是他胡言亂語，居然說放箭都傷不到敵軍分毫！”
“你說他在胡言亂語？你現在告訴涼王你有沒有胡言亂語？”
“回稟殿下！末將沒有！末將所言千真萬確！神箭營眾將士能為末將作證！”
聽到顧言的話后，這位弓箭手昂首挺胸的大聲說道。
“既然你沒有胡言亂語，那你告訴本王，為何放箭無法傷及敵軍分毫？”
顧璽眼瞅著自己有些下不了臺面，面目猙獰的看向這位弓箭手問道。
“回稟涼王！尋常箭矢最遠射程不過數里，眼下敵軍正處于我軍射程之外。”
“就算下令放箭，箭矢也只能落在敵軍跟前。”
“若是涼王不信，大可下令放箭一看究竟！”
這位弓箭手依舊不卑不亢的說道，惹得顧璽臉色那是一陣青一陣白。
其實顧璽先前早就相信這位弓箭手所說，只所以遲遲不愿承認。
其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顧及顏面。
若是矢口承認，豈不是證明自己不如顧言？顯得自己更加無知？
只可惜，正當顧璽準備找臺階下的時候。
這位弓箭手直接拆了臺階，絲毫沒有留給顧璽下臺的機會。
以至于，顧璽現在顏面盡失。
“好好好！本王記住你了！”
顧璽指了指這位弓箭手，隨后撣了撣衣袖轉身離開城樓。
試問顧璽現在，又有何顏面繼續留在城樓上。
看著顧璽離去的背影，顧言無奈的笑了笑。
按理來說，如此低級的錯誤顧璽不至于犯才對。
不管怎么樣，顧言希望顧璽日后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這不僅僅是鬧笑話，更會讓將士們寒心。
“你膽子不小啊？居然敢拆涼王的臺？”
其實顧言看得出來，這位弓箭手是擺明有意要拆顧璽的臺面。
為的就是讓顧璽下不來臺，這讓顧言有些疑惑。
照理來說，這位弓箭手隸屬于顧璽帳下。
沒有理由這樣做才對，因此顧言才會疑惑的開口問道。
“回稟太子殿下，其實并非是末將想要拆涼王的臺。”
“而是末將得到的指令，末將只是照著指令行事罷了。”
這位弓箭手聽到顧言的詢問后，苦澀的解釋道。
“哦？那你到是說說看，是誰下令讓你拆涼王的臺？”
“給末將下令的，正是涼王。”
“本宮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要清楚你現在可是在試探誣蔑一位王爺！”
“末將不敢，末將只是照實回答罷了。”
“若你所言屬實，涼王此舉又是為了什么？”
“涼王希望末將能夠以此得到殿下賞識，從而跟在殿下身邊通風報信于涼王。”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告訴本宮？”
“難道就不怕，本宮押著你找涼王當面對質？”
“末將不怕，只因末將不屑做此等雞鳴狗盜之事！”
“若是殿下不信，大可押著末將與涼王當面對質！”
這位弓箭手說罷，便做出束手就擒的模樣。
“有點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末將余文樂，拜見太子殿下。”